24 章

第 24 章

七歲的裴紀和顧斯年互不服氣，十七歲的裴紀和顧斯年針鋒相對，時過境遷，二十七歲的裴紀和顧斯年卻能心平氣和的對立而坐。

顧斯年率先向裴紀伸出橄榄枝，他說：“喝一杯，你我以後說不定還是合作夥伴？”

果然，少年人長大後便是以利益為先了，日料店裏呈上的果酒度數很低，和飲料沒什麽區別，裴紀端杯，意味深長道：“恐怕再過幾天，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顧斯年：“我先幹為敬。”

裴紀看着顧斯年将酒水一飲而盡，他沒動，手機忽然彈出消息，是程聽歲，她在問他該怎麽辦？

顯而易見，她不想見顧斯年，一點也不想，裴紀放下杯子拿起手機回消息，顧斯年見他這種态度，不禁笑了，“你還真是……”

不改當年少年心性。

裴紀揚揚自己手中的手機，給出理由：“女朋友的消息，回遲一秒都不行。”

“看來時間确實過去了很久，找個機會能帶出來見見嗎？”

他們兩個做了那麽多年的死隊友，死對頭的女朋友自然也該見見，何況顧斯年和裴家人一樣好奇，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裴紀也為之傾倒，這哥們可是出了名的難搞。

裴紀說：“快了。”

他故意問他：“那你什麽時候也讓我見見你的女朋友？”

顧斯年給出了和裴紀一樣的回答：“快了。”

裴玥插話問：“不會是陳欣然陳姐姐吧？”

說實話，裴玥有點不太希望程聽歲和顧斯年談戀愛，顧斯年的風評啧啧啧，她是知道的，這人是個情場高手，她真怕她小程老師招架不住。

偶爾聽顧子顯提過他哥，人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他哥這些年變了不少，早已褪去了年少輕狂，如今穩重自持，和當年早就不一樣了。

話是這麽說，但裴玥仍舊不看好這對，小程老師這麽好的人，在她心裏可是許給她哥的，雖然她哥現在也有了女朋友，這話不能再提，但緬懷一下自己造謠的be cp總是可以的吧！

顧斯年解釋道：“我從小就拿欣然當妹妹的。”

“可是你們有娃娃親。”

“娃娃親那種東西戲言罷了。”顧斯年道。

裴紀神色莫測：“這麽說，你不會和陳欣然結婚了？”

顧斯年：“當然，我有自己喜歡的姑娘。”

裴紀冷笑道：“那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

一頓飯吃完，顧斯年一行人先行離去，他下樓的時候回頭擡頭張望，就見着裴紀站在圍欄邊，他的視線完完全全被裴紀的身體擋住無法後視，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裴紀絲毫不加掩飾，顧斯年則是棉裏藏針。

“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對我這麽大的敵意。”他說，“與你講和，我是真心的。”

裴紀聳肩：“恐怕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顧斯年搖搖頭，“行。”

*

下午時分，顧家一行人前往陳家拜訪敘舊。

說起陳欣然和顧斯年小時候的往事，程文心一臉笑意地說：“我們然然啊，從小就喜歡跟在斯年屁股後面。”

顧斯年禮貌微笑，程文心則是從房間裏拿回來一張照片，照片裏面是三歲的陳欣然和五歲的顧斯年，他們兩人站在一塊，顧斯年像個大哥哥一樣牽着陳欣然的手，照片裏的小女孩笑得很甜，還有兩個酒窩，一看就是個可愛聰慧的小姑娘。

這照片在衆人手裏傳閱了一圈，最後傳到了顧斯年的手裏。

他略微一瞥，目光忽然被老照片吸住，他死死地盯着照片裏小女孩的臉，陳欣然的這張臉和他的歲歲好像，或者換一種更為确切的說法，是這照片俨然就是程聽歲小時候的模樣。

“程阿姨，欣然她，您有她現在的照片嗎？不知道欣然長大了，長成什麽樣了？”顧斯年抱着忐忑的心問道。

“有啊，你等等，我找找。”

程文心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程聽歲的近照，說：“你看，然然的樣子沒變呢。”

顧斯年接過程文心的手機，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發抖，他的目光怎麽也沒辦法從被屏幕框住的人身上離開，他太熟悉了，她的笑容，她的臉，這就是他的歲歲。

顧斯年對于陳欣然這個妹妹的記憶早就已經模糊，小時候的事情他不會去回憶和懷戀，很多時候他不否認陳欣然是他失蹤未婚妻只是為了幫他自己擋桃花而已，如今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陰差陽錯，程聽歲居然就是陳欣然，這個消息幾乎是讓他喜極而泣。

“斯年，你怎麽？”程文心驚訝道。

顧斯年掩飾自己的失态，“沒事，我就是太激動了。”

程文心看顧斯年這樣一副樣子，提議說：“不然我打個電話把然然喊回來？這丫頭，這些日子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什麽，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回家。她要是知道小時候的顧哥哥過來看她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但願，”顧斯年存下了程聽歲的這張照片，自嘲地說道：“我就怕她不願意見我。”

“怎麽會？”程文心道：“然然她，也是很想見你的。”

說完程文心撥通了程聽歲的電話。

“喂，媽？”

“然然，你顧哥哥回國來家拜訪，快回家迎客。”

“顧哥哥？”程聽歲心中生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是顧斯年顧哥哥。”程文心說。

程聽歲緊張地敷衍道：“媽，我現在正在忙，暫時沒空回家，就這樣，我挂了啊。”

“先別挂，媽媽話還沒有說完呢！”程文心有些懵，程聽歲的反應有些反常，正奇怪，身旁的顧斯年對她道：“阿姨，我想和然然說兩句話。”

程母欣然應允，顧斯年說：“然然，我——”

然而對面緊急挂斷了電話。

程母搖搖頭，對着顧斯年說了聲抱歉，“這孩子平時不這樣的，可能真的是在忙。”

顧斯年安慰自己：“沒事，聯誼會上還能見。”

程聽歲是他的未婚妻，27年來沒有一個消息能有如此叫他狂喜，血脈噴張。

“歲歲，我們會再見的。”他心道，已是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