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你能，看見他？”許遇不确定地指向齊寐的方向。

“大晚上的，你別跟我開玩笑啊，”小攤老板爽朗一笑，“他這麽大一個人，我哪能看不見。”

許遇呼吸都忘了，這是怎麽回事？

她扭頭跟齊寐對視，結果齊寐只是伸手說：“那我能自己吃了吧？”

“你都讓人看見了，你還想着吃？”許遇回到齊寐身邊，依舊特別小聲地說，“你……你是故意的？為了自己吃東西？”

齊寐垂眸只是拿過她手裏的章魚小丸子說：“去買肘子吧，東西我給你拿。”

“等會，你怎麽都不驚訝？”許遇左右張望，拉停他手臂上下打量問，“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齊寐對上許遇關切又慌張的眼，笑了下，紮一顆小丸子給她，遞到嘴邊：“恩，故意的。”

許遇聞言松了口氣，推回他的手：“下次你提前跟我說，剛才吓死我了。”

“提前說豈不是沒樂趣了。”齊寐收回丸子塞進自己嘴裏，口齒不大清晰，“你的反應，很有趣。”

“你這算是欺負我吧？”來到肘子攤前，許遇讓把老板幫忙挑個最入味的打包。

“別帶回去了，”齊寐站在許遇身邊，視線落在肘子攤上，若有所思，“在這吃吧。”

“也行，現在吃是最好吃的。”許遇又跟麻煩老板做成兩份豬肘飯。

兩人就近找了空閑的餐桌，豬肘飯上來，齊寐沒着急吃。

許遇以為他會狼吞虎咽，都準備好告訴他慢些，結果他坐在椅子上左右張望，像是在熟悉當下的氛圍。

“你要下凡麽？”許遇掰開筷子遞給他，“看的這麽認真，要适應凡人的生活？”

“你在我身邊我還用适應麽？”接過筷子，齊寐嘗了口豬肘，眼睛一亮，又變成平常的他了，“快吃，味道特別好。”

齊寐一身‘漢服’加上不俗的長相，總有人向這邊看過來，有女生想上前要微信，見旁邊坐着許遇，只好放棄。

許遇嘗了兩口，沒怎麽吃，味道不錯，只是她這一路走過來，吃太多東西，不餓了。

幾乎沒動的豬肘飯推到齊寐面前，許遇眼神示意他，都給他。

齊寐對許遇豎起大拇指；“你真是個好人。”

他判斷好人的方式，也夠簡單粗暴了。

既然他不隐藏了，許遇來了興致，拉着他到套圈的攤位前說：“試試，說不定你手氣好，套得多。”

買了二十個圈，許遇分出十個給齊寐，她左手握着是個圈遞到一旁，手一松，十個圈全都掉在地上。

“恩？”許遇不接地看向齊寐，目露疑問。

“怎麽還扔了，”套圈老板見狀，踩着獎品中間的空檔過來，又順手數出十個圈給許遇，“這次就算了，下次可算你用了。”

“不好意思，我朋友……”話說一半哽住，許遇看見老板撿起地上的套圈，起身時，套圈碰到齊寐，就像碰到虛像，穿過去了。

他又隐藏起來了。

夜市人來人往，許遇仰頭看那向齊寐，身邊的小情侶有說有笑。

齊寐只是聳聳肩，沖她擡擡下巴：“還是你自己來吧，想利用神仙的幸運值，可不是個好想法。”

“切，”許遇鼻孔裏哼出聲，“小氣鬼。”

二十個圈丢出去，只套到一盒煙，許遇又不抽煙，跟老板商量着能不能換一盆文竹。

老板沒同意，給她換了個小挂件。

“想要文竹？”齊寐拉住許遇。

“恩，”許遇故意低下頭，手蓋住嘴巴回，“感覺跟你很搭。”

“再套一個。”齊寐說。

許遇轉頭看他，張了張口，什麽都沒說，轉身跟老板又買了十個。

她手上握着圈，眼睛時不時看身邊的齊寐，假裝自言自語：“我這個應該能中吧。”

見齊寐擡了擡下巴，她嗖地丢出圈。

不出意外，沒中。

沒關系，第一個就中有點假。

嗐，第三個沒中也理解。

八個沒中是不是過分了？

“最後兩個圈了，”許遇忍下不滿，假裝對圈吹氣，“再不中過分了。”

擔心齊寐沒收到信號，她又轉頭看齊寐，重複：“最後兩個了。”

“深呼吸，看文竹，”齊寐指向文竹，“別看我。”

許遇收回視線，深呼吸，眼睛盯着文竹，丢出套圈。

‘啪嗒’，套圈落地，正中文竹。

“哇！”許遇開心地舉起手想擁抱齊寐，身子都轉過來了才想起別人看不到他。

收了收情緒，許遇悄悄對他壁畫一個大拇指。

“你早認真點說不定早就套到了，”老板拿過文竹遞給許遇，“哪有一邊套一邊看別處的，等人？”

結接過文竹，許遇尴尬笑笑：“啊？啊……恩，是。”

還剩下一個套圈，許遇不想套了，給了旁邊的小情侶。

“回去吧。”許遇抱着文竹，小聲說。

“為什麽？”齊寐不解，“你剛才不是玩得很開心麽？”

“自己又沒意思，”她撥弄下文竹的葉子，“還是回去吧，至少可以大大方方跟你說話。”

往前走幾步，沒等到齊寐回話。

許遇停下腳步回頭看，沒見齊寐的影子。

不會是先回酒店了吧？

她看看手裏的文竹，又看看兩側的娛樂項目，嘆了口氣。

再帶回去一份章魚小丸子吧，許遇想，剛才看他挺愛吃的。

往小丸子攤位走時，她聽見不遠處的攤位傳來拉扯聲。

“這個不能帶走，你要玩就現在玩，沒有帶走的。”

“我去喊個人，馬上就回來。”

“那你先給錢。”

聲音特別熟悉，許遇擡眼看過去，不正是那個每天催她寫作業搞衛生非常愛吃的神仙麽。

“齊寐？”她快走幾步，看到打槍攤位老板拉住齊寐的手臂，反應兩秒後，對老板歉意笑笑，又拿下他手裏的玩具槍放下。

“你這是在幹嘛？”她問，“怎麽又下凡了？”

“你不是說自己無聊麽。”他掃了眼一旁的玩具槍。

許遇摸不準他是否喜歡這樣，神仙下凡會不會損壞他的修為，或者，會不會讓他難受之類的。

“我也沒有特別想……”

“一炷香的時間，”齊寐彎腰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又牽過她的手，在她掌心放下一枚小東西，“我請客。”

許遇低頭，手心裏多了一顆小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