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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放假, 楊隐舟就幫初伊訂好了去德國的機票。

生活有了盼頭,整個人都顯得開心了不少。

許吱發現了初伊情緒沒之前那麽消沉了,于是調侃她:“跟你老公說開了?”

初伊點頭:“算是吧, 我打算放假就去德國陪他一陣。”

“對哦。”許吱說, “突然發現你們這職業還挺搭的,外交官呢因為職業的需要避免不了要出國幾年, 而老師剛好每一學年都會有兩段稍長一點的假期可以讓你出國去陪他。”

初伊說, “我确實是這麽打算的。這樣的話,三年應該過得很快吧!”

---

去德國的前一天,初伊壓根睡不着, 收拾行李到了淩晨兩點。

她發信息跟楊隐舟說:【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忘了帶。】

兩邊的時差不同, 楊隐舟回複她:【忘了就忘了,別想了快睡會兒。這邊什麽都可以買。】

初伊:【好吧。】

初伊:【你現在住的地方離你同事近不近啊?】

楊隐舟:【你關心這個做什麽?】

初伊:【我是想說,會不會影響不好?】

楊隐舟:【我在這是工作, 不是修仙。】

難得見楊隐舟跟她開玩笑, 初伊被他逗笑了一會兒,沒再搭理他, 為了明天的飛機能準時登上, 她趕緊躺下睡覺。

長達十小時的飛行, 初伊第一次坐這麽久的飛機,也是第一次一個人出國。

到了機場慢吞吞地出關,找到站在人群中等她的楊隐舟,一瞬間她的眼淚激動得要落下來,十分艱難地又被她憋了回去。

許久不見,遠遠看着他, 頓覺陌生了少許。

初伊拉着行李箱子走過去,見他熟稔地張開雙臂, 微怔了下,放掉矜持,撲進他懷裏。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聞到熟悉的味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楊隐舟揉了揉她腦袋問:“坐這麽久的飛機,累不累?”

初伊仰起臉,搖着頭說:“不累,你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

“我是因為工作必須過來,你不一樣。”

楊隐舟接過她的行李箱,摟着她的肩膀,讓她抱夠了才走。

初伊埋下臉說:“我也是必須過來的。”

因為害羞,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他胸膛顫動了下,淡笑道,“為什麽?”

她解釋說,“當然是為了我們的夫妻關系和諧啊!這很重要的,好不好?”

“不過來就不和諧了?”

“不過來,當然不和諧了。”初伊很道理地說道,“感情再好的兩個人,三年不見面,是一定會變生疏的,況且我們跟別的夫妻不一樣。你說,我說得對嗎?”

楊隐舟牽着她,輕車熟路地帶她往車子停放的方向走,附和着點頭道:“挺對的。所以,要辛苦夫人您了。”

初伊第一次聽他說夫人這樣的稱呼,還挺新鮮。

她咬着唇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楊隐舟開車帶她去目前所住的公寓放下行李,問她需不需要休息。

在機場那會兒的興奮勁頭過來,初伊困得打了三個哈欠。

楊隐舟二話不說打開卧室門,大有一種請她進去的意思。

初伊在行李箱裏翻出舒适點的睡衣換上,不客氣地睡在了他的床上。換了個地方睡覺,不是熟悉的床褥,卻沒任何不适應,反而睡得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踏實。

初伊是真的累壞了。

臨近傍晚,楊隐舟打算喊她起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晚飯,或者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買點東西。

初伊睡得迷糊,怎麽喊都沒反應。

楊隐舟只好把她留在了家裏,獨自拿着鑰匙出了門。

初伊醒來後,已經是澳洲時間晚上八點鐘,客廳裏傳來微弱的電視聲,聞到了很濃郁的飯菜香味。

她揉着眼睛走到門口去看了眼,眼前的一幕讓她呆了近一分鐘才回神。

楊隐舟穿着休閑舒适的居家服,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着電視新聞,他身後的餐桌上是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還有兩碗米飯各自擺在一邊。

看菜的品相,很難不懷疑是他親自下的廚。

初伊走過去低眸瞥一眼問:“這是你做的嗎?”

楊隐舟将電視遙控随手扔在一旁,進廚房洗了洗手道:“嗯,擔心你剛來吃不習慣這邊的東西,随便做了點。”

這哪是随便做啊!

對他這種極少下廚的人來說,簡直是誠意滿滿。

初伊與他面對面坐下,邊吃飯邊很不好意思道:“我感覺我過來,還給你添麻煩了。”

楊隐舟警告道:“你再說這種客氣話,就不怪我對你生氣了。”

“我只是說事實啊!”初伊看他眼色,小心翼翼道,“跟媽說我來德國找你的時候,我的理由還是來這邊照顧你呢,沒想到竟然是你照顧我。”

“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楊隐舟擔心她誤會,還給她鄭重地解釋了一番,“這個應該不是因為我是你丈夫所以才應該,是因為我想對你這麽好,所以才心甘情願去照顧你,懂我的意思嗎?”

初伊似懂非懂地點頭,心裏想的是所以他這是在跟她表白嗎?

她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晚飯過後,初伊坐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等楊隐舟洗完碗,洗漱上床後,她也跟着走進了卧室。

大半年沒同床共枕過了,還挺緊張的。

床上多了個枕頭,看樣子是他剛拿出來的,枕套特別新,估計是前陣子知道她要來新買回來的。

初伊抱着枕頭發了會兒呆。

楊隐舟覺得她表情可愛,戳了戳她的臉問:“怎麽了?還不睡?”

初伊晃了晃腦袋道:“沒怎麽,就是昨天還在京北呢,今天晚上就來到了這裏,感覺像做夢一樣。”

生物鐘來了,有些困了。

她躺下準備睡覺,楊隐舟沒怎麽碰她,兩人從見面到現在的肢體接觸都挺清湯寡水的,不像是半年沒見的戀人夫妻,甚至連接吻都沒有。

初伊不想承認自己是為此而失望,躺下蓋着被子郁悶了會兒。

楊隐舟熄了燈,躺到她身邊來。

本以為今晚都不會碰她的楊隐舟在黑夜中沉默了幾秒,出聲問:“一一,你……累嗎?”

你累嗎?

這三個字充滿了各種暗示,初伊猛地睜開眼,快速說了個“我”,而後覺得太不矜持,望着天花板慢吞吞地将剩下的幾個字說完,“……還好。”

話音落地,似乎聽到男人低笑了聲。

接收到回應,楊隐舟側身低眸靜靜地看她兩眼,在她眼睫毛顫巍巍地向下扇動了兩下後,薄唇湊上去吻了吻她。

起初只是很單純地吻額頭,吻臉頰……磨蹭了好久,才将嘴唇貼上她嬌嫩的唇瓣……

太久沒親密接觸,初伊莫名的敏感,只是被他親了一會兒,就起了反應。

她腳趾蜷縮,身子抖了抖。

楊隐舟跟她說,“放松,別緊張。”

這句話一點兒用都沒有。

初伊聽後,耳朵直接就紅了,緊張程度跟剛才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稍多時就軟了身體,在他身下任他擺布。

---

第二天。

楊隐舟早早就起床去了上班,初伊起來後去冰箱找了點東西吃,很快收到他的信息。

楊隐舟:【中午去吃點東西,抽屜裏有錢,晚上我回來陪你吃飯。】

楊隐舟:【一個人出去可以吧?】

初伊:【可以是可以,就是有點擔心,我這蹩腳的外語不太夠用。】

楊隐舟:【沒關系。】

楊隐舟:【到了之後,你開個語音,我來給你翻譯。】

初伊雙眼亮了亮,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

初伊:【我實在不行再找你吧,不然顯得我蠻蠢的。】

楊隐舟:【嗯。】

楊隐舟住的公寓在不算繁華的市區,但附近也有不少餐廳、酒店,初伊換了身衣服下樓去逛了逛,看見街上有賣冰淇淋的,拿着楊隐舟留給她的錢買了一個。

初伊拍了個照片發給許吱:【還不錯。】

許吱:【看來你在國外适應得挺快啊!】

初伊:【倒也沒有,這是我第一天出來逛,昨天一天都在睡覺,倒時差。】

國外的建築與國內有很大的區別,初伊懊悔沒有把家裏的相機拿出來,只能打開手機用模糊的像素随便拍了幾張。

她發了個朋友圈,半小時後楊隐舟點贊了。

不清楚她此趟出國目的的朋友以為她是去了國外旅游,評論裏皆是羨慕——

【當老師就是好,有長假可以去玩!】

【有錢人啊!!】

【一一,你的生活,我的夢想,我什麽時候能有你這麽滋潤!】

初伊沒法一一跟她們去解釋,只能在她們的宿舍小群裏有人問“初伊怎麽去了德國也不吱一聲?”“能不能幫我買點東西捎回來”時,回答她們:【我在這兒待挺久的,保守估計八月中才回去。】

連嘉美:【你在德國待那麽久幹嘛呀?】

連嘉美:【那邊住宿很貴的吧?】

初伊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吃着雪糕,猶豫着要怎麽将這件事說出去,思考了幾分鐘後,跟她們說:【我結婚了!】

連嘉美:【啊?】

連嘉美:【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連嘉美:【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李依凝:【???啥情況】

梁幼晴:【真的假的?】

初伊能預料到她們的反應,沒有多少的意外:【真的,我結婚了。】

連嘉美:【你結婚的對象不會是個外國人吧?所以你才去了德國……?】

李依凝:【你什麽時候談戀愛的?我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這也才畢業半年多吧,你閃婚啊?】

梁幼晴:【靠譜嗎一一?你這也沒談過戀愛,突然間閃婚了,還是外國人,不會是被騙了吧?】

初伊:【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有被騙,我嫁的也不是外國人。】

初伊:【他是個外交官,只不過因為工作的關系,這段時間必須要在國外,我放假了沒事做就來陪陪他呗。】

連嘉美:【外交官?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連嘉美:【不會是那個……大學的時候經常送你東西的那個人吧?有一次他送你來學校,我還看見他了。】

李依凝:【哪個啊?@連嘉美,你見過?】

連嘉美:【你們都見過,就是畢業收拾東西回家的那天,來幫一一搬東西的大帥哥!】

初伊:【就是他。】

連嘉美:【沒想到啊,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不然哪個男的會這麽有心思對一個女人那麽好呢!你們不會瞞着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吧?】

初伊:【沒有,我們畢業才在一起的。】

跟大學的好朋友半真半假地聊了下關于楊隐舟的事兒,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了,肚子開始咕咕叫。

初伊找了個餐廳吃飯,點菜的時候楊隐舟打了個電話過來,正好讓他幫忙翻譯了幾句話。

他問:“怎麽這麽晚才吃飯?”

初伊:“剛玩了會兒手機,跟朋友聊了會兒天,沒感覺到肚子餓,聊完才發現是真的有點餓了。”

楊隐舟提議道:“那晚上,我們去吃西餐吧?”

“好啊。”

初伊吃完午飯慢慢走回公寓,傍晚楊隐舟開車回來帶她去吃西餐,吃完便在附近随意逛了逛。

她好奇問:“你平時這個點一般都做什麽啊?”

楊隐舟想了下道:“要麽回家,要麽跟同事一起找個地方坐會兒,喝點酒,或者下了班先不吃晚飯,去打打球。”

“還挺豐富的!”初伊評價道,“那我們去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楊隐舟帶她去一家在樓頂的露天酒吧,不是那種混亂的場所,是正式的有知名歌手駐唱的地方。

他給初伊點了杯度數不高的酒。

初伊酒量淺,喝完有點醉醺醺的,托着下巴十分惬意地望着樓下。

楊隐舟目光緊鎖在她臉上:“開心嗎?”

“開心。”初伊點頭,“很開心。”

他看着她,頓了會兒才說:“我也是。”

一個人在這兒的時候,身邊朋友再多,也總覺得缺點了什麽,她一來生活都變得有趣起來。

回去的路上,楊隐舟背着醉得走路不穩的她,各種套話。

連她大學有沒有男生追她,有幾個,為什麽不喜歡都套了出來,還蔫壞地趁她不清醒讓她答應以後每年放假都來找他。

酒醒後的初伊十分無奈地說:“你不搞這些小動作,我也會答應你的。而且我現在好像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說來聽聽。”

“就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總會挂念,特別想他,到了他身邊以後,每天在一起就感覺很踏實,不管做什麽都很開心。”

“所以你這是……”楊隐舟捏她下巴,逗她道,“在跟我表白?”

“沒有啊。”初伊緊抱着他的腰身,害羞地搖頭道,“你不要那麽自戀,好不好?我就只是跟你形容一下這樣的感覺,而已!”

男人故作可惜地磋嘆了聲,笑着将她抱進懷裏,“行吧,暫時就算是我單戀吧,畢竟你也跑不掉了。”

聽到他的話,初伊靠在他肩上笑得不成樣子,回想起剛見面的那年,怎麽也沒想到長大後他們會成為彼此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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