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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城,著名酒吧一條街內的某酒吧裏。
唐意飒窩在卡座拐角處,清澈漂亮的狐貍眸及不可察的微斂,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杯壁。
她本不想和這群乖寶寶來玩,一個個只會耍耍嘴上功夫,最多玩些真心話大冒險的喝酒小游戲。
沒勁。
但她最近不知道怎麽了,總是心神不寧的,心裏慌得很。所以當今天,畢業大戲徹底分配好角色,大家說要出來進行末世前的狂歡後,她還是跟着來了。
可是到了這裏,被喧鬧擁簇着,無論是舒緩的藍調還是動感十足的Deep House開場,對她都沒有任何作用。
還是沒辦法平靜,沉浸其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并沒有遇到什麽慌的事,這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忽然有一天莫名出現的,出現時,還會伴随着唐景深的身影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在不知道第幾次,試圖沉心靜氣失敗後,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大大喝了一口。
入口奶香軟甜,軟乎乎的沒一點勁,完全壓不下去她有些焦躁慌亂的心跳。
她開始後悔點這個了。
大家要了紮啤,但她嫌啤酒撐便要了百利甜。她向來在外不愛喝什麽高度數酒,喝醉了容易出事。
但是這破東西——
唐意飒無聲、沉沉的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快要到了發脾氣的邊緣。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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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八角玻璃杯有人沒控制住力度,放到橫在前面玻璃桌上,發出重重一聲。和Deep House最後一個下落的和弦一起,直接撞進了人的心裏。
像是要撕開什麽蓄勢待發的序幕。
“——”
動感更強的progressive house徹底将夜章燃爆,在這躁動瘋狂的音樂渲染下,有人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我真是服了,武老師分配角色都敢不來,可想而知今後的排練得多困難了。”
啪——
一句話像是石破天驚,大家都再也忍不住。
“不瞞你們說,分組前我就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別和她分到一起。”
“草啊!墨菲定律誠不欺我啊,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
……
……
大家你草一句我草一句,把情緒頂到了最高點,有人義憤填膺氣不過道:“那我們就這麽由着她?就不想個什麽辦法?這可是畢業大戲啊!”
不由啊!
誰要由着她了!
但是……
但是他們沒辦法。
莊靓穎現在人氣正旺,已即将進入流量小花行列,他們幾個人的粉絲加起來都不夠人家的零頭。
可下一秒,他們幾乎不約而同的将目光暗暗看向唐意飒。
不過沒有人敢直接問她。
唐意飒平日裏對誰都不冷不熱的,還長得頂漂亮,是那種明豔帶着些攻擊性的美。美豔還不愛搭理人,而且她脾氣好像也不怎麽好,便自帶了讓人敬而遠之的疏離感。
而她專業能力又很能打,便自然而然的有股說不出的威懾力。
況且她對戲的要求非常高,同學三年多,彼此都合作過,但和她對戲就沒有不被她虐過的。所以他們從心底裏覺得,唐意飒不會就這麽放任她。
然而這一看,心便是一沉——
只見唐意飒窩在柔軟的黑色皮質卡座裏,光潔飽滿的額心微蹙,眼波流轉的美目凝起,顯然也是愁的不行。
他們就從未在唐意飒臉上看到如此凝重的表情,她向來都是淡定又張揚的,就好像什麽事都不放在眼裏,都不算事,沒有她搞不定的。
連她現在都這個樣子,大家心中只升起兩個沉重的大字——完了。
徹底失去期待完了之後,人們反而變得松弛了,靠在卡座裏喝着小酒跟着音樂無情小幅度點頭,頗有破罐子破摔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
梁珂搖着搖着,目光跟着頭漫無目的的搖到了吧臺,然後視線和頭便沒能在挪開。
吧臺前站着個身材十分颀長的男人,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那完美的身材比例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眼球。
一身筆挺的黑色高定西裝,肩線貼合在他的肩部,寬卻不厚重,挺直的脊背自然往下收窄,呈标注的倒三角。再往下,是包裹在布料裏的筆直的大長腿。雖然隔着布料,都不難感受出那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啊啊啊啊!絕品!
梁珂激動地已經失去了語言,只會緊緊抓住旁邊任琬凝的胳膊瘋狂搖晃,想讓她一起看。
“怎麽了?”
就在這時,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調酒師為他調好的酒,轉過了身來。
梁珂的眼睛不由得睜大,抓着任琬凝的胳膊更緊了。
留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沒有任何贅餘的劉海修飾,但也不像寸頭那樣的直白。這樣的發型對五官的比例要求極高,可在他棱角分明,五官立體線條舒朗的臉上更顯得他氣質凜冽。
皮膚冷白,領帶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裏,裏面黑色暗紋的襯衣扣子被從上到下解開了三顆。衣領松垮,頭頂暧昧的柔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若隐若現凸出的鎖骨打上了陰影,更加的神秘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明明是極其松散的狀态,甚至人都是漫不經心的靠在吧臺上的,可卻莫名帶着股壓迫感,就像是一頭懶洋洋的獅子,不知何時發威讓人不敢靠近。
任琬凝被她抓的輕“嘶”了聲,見她不答,輕戳了戳她的肩,“幹什麽呢?想掐死我啊?”
梁珂猛地回神,正要收回視線卻見男人微微一側頭,看了過來。
“!”
那是雙十分幽深的眼睛,眼窩微陷,瞳仁漆黑,且極深,眼尾細長微垂,下眼睑卻稍顯平滑,和眼皮形成一個微小的弧度。使得眼尾看上去像是又一層小小的陰影,看上去更加的深邃。
這樣的一雙眸子看人時,本應該十分深情,可他眼中沒什麽情緒,便由深情直轉成了淩厲。
任琬凝被他身上強大的氣場駭到,莫名有些緊張不敢再看,“那邊有個帥哥,他是不是在看我啊?”
和這樣的人對視,她總覺得有着被猛獸凝視的恐懼感。
舞池中progressive house越發動感的節奏将她後半句後蓋住,任琬凝只聽到了前半句,下意識的擡眸看了過去,并不需要确認那強大的氣場和獨特的氣質便知梁珂說的是誰。
其他人自動虛化,目光不由自主的便會落到那人身上。
确實很帥。
可是看着看着,她眼睛忽然微眯,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
唐意飒其實都不知道他們剛才在看自己,她整個人都陷入了莫名失控的煩躁中。
她最受不了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
偏偏這次,竟然是她自己大腦不受自己控制了。
——不是,你沒病吧?想他幹什麽啊?
這又不是傻乎乎的小時候,擔心他打架失手被人揍死了。
要揍也只有他揍死別人的份好吧。
“——”
唐意飒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
有人說親近的人之間容易有心靈感應,說實話,她是不信這些玩意兒的,要是真的有這東西,她的父母——哦,不,應該說養父母,怎麽沒一開始就發現她不是親生的啊?
想到這,她心中忍不住帶着幾分嗤笑。
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麽來解釋她最近這段時間奇怪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應該給他打個電話,別真出事了吧?
她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此時越發的惴惴不安,像是一顆已經吹到了極限的氣球,那種不上不下的心神不寧在這個念頭起來後,忽然凝為了實質。
唐意飒正拿起手機準備起身出去打電話時,耳邊響起一道溫淺的聲音,“飒飒,那個,是不是你哥哥啊?”
聽到叫自己,她的注意力微回。
哥哥?
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唐意飒有點沒反應過來,她哪有什麽哥——
思緒一頓,忽然想到什麽,她有些詫異的擡起眸。
便見不遠處,靠在吧臺前,昏暗的光影中,漫不經心的拿着杯酒,正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人,不是唐景深又是誰。
那顆氣球“砰”的一下就炸了。
氣的。
去他媽的心靈感應吧,全是鬼話。
她覺得自己簡直有病,是的,生理意義上的,她覺得自己應該挑個時間去醫院看看心髒。
但是現在。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拉起任琬凝,“走,帶你玩點有意思的。”
還未等人反應過來,便已經将人拉走。
她這聲音不大,只任琬凝聽了個大概。其他同學被她這突然的反應吓了一跳,還沉浸在“卧槽,出來浪遇到家長了”并且這哥哥看上去還挺兇挺不好惹的,有點茫然的情緒裏。
過了幾秒才有人回過神來喃喃道:“這是跑路了?”
“那我們跑不跑啊?”
“要不要我們替她和哥哥求求情?”
“你敢去麽?反正我不敢,我看着就有點腿軟……”
衆人七嘴八舌不知道怎麽辦談論時,唐意飒已經拉着任琬凝繞過了後門,直奔了舞池。
唐景深看着那抹紮眼的紅色,冰涼微烈的酒水入喉,眸色微深。
“飒飒、飒飒……”任琬凝拉着她求饒般的往後退。
但沒想到唐意飒力氣那麽大,輕而易舉的便将她拖着向前,“跑什麽?你不是一直想試試麽?”
心思被戳破,任琬凝臉有些微紅,“你、你怎麽知道我想試?”
她沒什麽底氣,越到後面聲音越不穩,也不知究竟是質問還是疑問。
唐意飒輕挑了下眉,清澈迷人的眸子越發靈動,“你不想來試試,買這條裙子幹嘛?”
“……”
任琬凝被一句話問住,不愧是被專業老師都忍不住誇獎的可以洞察人心的天賦流選手。
今天出來玩的突然,唐意飒再回家換衣服太麻煩,她便讓她來自己宿舍挑一件。紅色的細吊帶連衣短裙,她買回來了很久,卻一直沒勇氣穿過。
這顏色太挑人,但唐意飒勝雪的肌膚似乎比這紅還豔,纖細的吊帶勾在她同樣纖細筆直的鎖骨上,帶着說不出的性感。腰部镂空的設計,更顯得她腰細的不盈一握。
并且她整個人都是十分從容松弛的,由內而外的發着光。如果是她穿着這樣明豔的衣服,會整個人不自在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裏。
飒飒能選中這件衣服,她真的很高興,可以讓她看到這件衣服應該被穿出的效果。
“走啦。”唐意飒又來拉她,“坐在那裏看,永遠不知道舞池裏面是什麽感覺,試一次就知道了。”
她做事向來不喜歡瞻前顧後的躊躇,想了就去做,試過才知道到底是什麽感覺,喜不喜歡,不然永遠在空想,永遠在勾着你。
任琬凝抿了抿唇,有些緊張,“可是我不會……”
“有什麽會不會的,你是來享受的,不是被它控制裹挾的。”唐意飒拉着她,直接慢慢擠進了舞池中央,“快樂就對了,來!”
她說這話時,有着無視一切規則的肆意張揚,任琬凝不由得被她帶動。
“你就聽着音樂的節奏,當然不聽也沒關系。”唐意飒漫不經心的說着,任琬凝從她眸子裏看出了“管它呢”的省略語。
但她還是擡起一只手,皓白纖細的手指在空中為她打着節奏,連帶着手臂和全身也跟着節奏輕輕搖動着。
任琬凝跟着她漸漸找到了節奏,也開始慢慢跟着音樂動了起來。
唐意飒見她适應,便不再管她,徹底投入進舞池中。全身跟着音樂盡情的舒展着,勝雪的肌膚在流光溢彩的燈光下似是閃着細光,紅裙飛舞着,猶如雪中紅梅相得益彰。黑羽般的長發随意鋪在雪白和肌膚上,有幾根還和紅色的細帶纏繞在一起,帶着幾分說不出的靡靡張力。
無論臺上還是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被她吸引。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成了她的背景板,頭頂燈都像是特地為她打了一束追光,光彩照人耀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她盡情綻放享受着,無視任何人的目光。
不遠處,唐景深看着舞池的眸色微深,手指一下下輕敲着酒杯,頻率和那起伏的紅色裙擺出奇的一致。
任琬凝在這樣近距離的沖擊下,徹底看呆了。過了會兒才回過神,喃喃的贊嘆道:“飒飒你好厲害……你,你經常來麽?”
“還好吧,來過幾次。”唐意飒聲音有些微喘,胸前弧度輕輕起伏着。
還都是在不爽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任琬凝忽然想到了什麽,悄悄看了眼正對面的吧臺處,很快的便捕捉到了那氣質獨特的人。只不過人影攢動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好像還是在看向這裏的。
她有些擔憂的問:“你哥哥,他不會說你吧?”
畢竟來這種地方玩,對于她、她們家來說還是很大膽的一件事。
“嗯?”
唐意飒起初沒懂,過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他?”
唐意飒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問題,忽而笑了下,明媚皓齒美得驚心動魄,“我第一次就是他帶我來的啊。”
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卻給了任琬凝小小的震撼,過了幾秒才說:“……你哥哥真開明。”
呵。
唐意飒輕輕一曬,目光卻無意識的瞥向他的方向,等掃到他随着手腕垂落的腕表時,才回過神來,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收回了視線。
心髒一下一下地跳動着,比剛剛跟着progressive house跳了一段好像跳的還要強烈。
唐意飒微怔,被自己的反應奇怪到。
不是,看他一眼怎麽了,反應幹什麽這麽大?
不是,為什麽要看他啊?看他幹嘛,不是已經知道他全須全尾還挺有閑情逸致的在這喝酒呢麽。
唐意飒疑惑着,清澈靈動的眸子裏出現了罕見的茫然。
還未等她想明白,耳側突然響起的尖叫聲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微微飄忽的眸子瞬間定住,側過頭去。
只見一喝的醉醺醺站都站不穩的男人正貼在任琬凝身後,一手還環在她的腰腹上,慢慢的摩挲着。
唐意飒臉色頓時一沉。
兩步化成一步的上前,右手摳住那個男人的食指,狠狠地向後一掰,直接掰成了九十度。男人霎時間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下意識松開了手。
她的動作很快,男人的叫聲也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蓋住,就連他們周圍的人都沒發現發生了什麽。
而一直漫不經心靠在吧臺前喝着酒,目光懶散散的唐景深眸色微凝,而後眼尾微揚,唇角及不可察的勾起個饒有興致的弧度。
人未回頭,只屈指輕敲了兩下桌面,示意調酒師再給他一杯酒。
調酒師将酒倒好後,直接将酒放到了他的手邊,并未敢打擾這位雖沒做什麽,卻莫名有股讓人敬而遠之氣場的客人。
唐景深拿起酒杯舉到唇邊慢悠悠的喝着,目光卻未從那抹紅上離開。
唐意飒的動作未停,一手拉過任琬凝到自己身後,一手屈肘,用盡全力的怼上男人最柔軟脆弱的胃部。
原本還醉醺醺哀嚎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的男人頓時噤了聲,嗓子像是被扼住一樣,弓着腰這下徹底站不住的雙手撐在膝上忍不住的幹嘔。
唐景深杯中酒喝完,冰塊撞擊杯壁發出“叮”的一聲,剛好和不遠處幹淨利落收回胳膊,轉身的節點重合。
他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可下一秒,他漆黑的眸子猛地一沉,本就淩厲的氣場越發的駭人。
下面的同學們還處在被唐意飒剛剛那波炫到的迷糊中,等終于察覺到了氛圍的不對,在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後,內心止不住的“卧了個大曹”、“不愧是我們校花啊”、“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之間來回切換。
甚至忍不住想要為她鼓個掌,才能平複下激動地情緒來,他們手都已經擡起來了,可在看到那個原本被打趴下站都站不起來的醉鬼不知怎麽又忽然起身,出現在唐意飒身後時,他們的神色頓時一變。
他們這才發現,那個醉鬼竟然這麽大塊頭,都能把唐意飒整個人套起來了。而唐意飒背對着他,同時也遮擋了她前面任琬凝的視線,兩個人毫無察覺。
音樂聲震耳欲聾,他們大喊提醒兩個人都沒用。他們緊張的腎腺素直接飙起,激發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反應力跑了過去。
可有道身影比他們還快,在他們剛起步時,便見一道影子宛如獵豹一樣“唰”的一下從他們面前閃了過去。
-
“沒事吧?”
唐意飒轉身,看着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臉吓得都有些發白的人,擡起手拍了拍她的肩問。
肩上微重的力量,像是把她飄出去的靈魂又穩穩壓了回來,任琬凝終于微微回過神來,輕擡眸剛想說話,餘光掃到了什麽,剛回過些血色的臉瞬間更白了,下意識張開了嘴卻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唐意飒同時看到了忽然向她跑過來的唐景深,以及背後驟然豎起的來自動物對危險本能預知的汗毛。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快速交彙的一瞬,唐意飒沒經過任何大腦思考,直接大力将任琬凝往右側用自己的身體推了出去。
下一秒,唐景深帶着飓風的側踢也落到了唐意飒站着的位置上。
他這一下又快又準又狠,從外人看來更像是醉酒的大塊頭喝懵了,直接往人腳上撞。而這麽個大塊頭,卻像是個塑料袋一樣,輕飄飄的就飛出了舞池,直接撞到了旁邊吧臺的操作臺玻璃上。
“嘩啦——”
玻璃瞬間爆裂,那俯沖的力度又将一旁酒櫃帶倒。
噼裏啪啦像是在放煙花,大家才意識到這一腳的力道并非輕飄飄的。
反應過的同時,酒吧頓時亂成了一團。
正在下墜的唐意飒此時就只有一個想法——怎麽能稍微偏移下摔下去的位置,別砸任琬凝身上。
瘦瘦小小的,一看就不禁砸。
然而下一秒,她手忽然一緊,被溫暖有力的拉住。
唐意飒也沒多想,幾乎下意識地便抓緊了在她前面撲騰,馬上就要和地面進行親密接觸的任琬凝。她借着力,把任琬凝又扽了起來。
這一下她用力十足的力氣,不然來不及,任琬凝整個人跟拔地而起似的,慣力作用下“砰”的一下砸向她。
直接将她砸進了男人熟悉的懷裏。
頭磕到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疼的她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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