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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梁珂這一嗓子, 喊的可謂是相當的尖銳凄厲,尾音都給喊劈叉了。

周圍的人紛紛驚慌的看了過來,連電話那邊的唐景深都聽到,聲音微沉的問:“怎麽了?”

梁珂還像一只樹袋熊一樣的挂在她的身上, 她雖然經常健身底盤也算穩, 但梁珂是忽然跳上來的, 并且還是在她探身側站着的情況下,兩個人搖搖欲墜,她根本沒時間去管電話那頭的人。

為了避免等一下兩個人真的直接撲出圍欄,從五樓高雙雙墜落,唐意飒也喊着, “你先下來!”

“不下!”梁珂說着, 抱她抱得更緊了,但她臂力有限, 一邊抱一邊往下滑, 她不得不兩條腿往上連蹿再爬的,胳膊也就得拿勾哪兒了,手忙腳亂間還不忘說,“飒飒你醒醒,那都是假的, 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她也不确定現在唐意飒的精神狀态怎麽樣,有沒有醒過來, 知不知道什麽戲不戲的, 但她知道對于戀愛腦上頭的人, 千萬不能質疑他們的愛情。

也不能說什麽“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笑死這都戀愛腦入戲到為男人要死要活了,怎麽會叫的醒呢。

“你看啊飒飒, 你那麽愛他,你要是死了,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你甘心麽?”梁珂胡亂的說着,“不就是想跟他結婚生小孩麽,這多簡單啊,對吧,沒有挖不動的牆角,我們從長計議啊飒飒——”

她說的言辭懇求的同時,又在心中默默念——對不起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是為了救人嗚嗚。

啊啊啊怎麽又是結婚生小孩。

唐意飒在被勒的快要窒息中,都沒能忽略掉這句話,徹底崩潰了,“我不想!不想!!不想!!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生小孩的!你給我下來!”

梁珂聽出了這是她發脾氣的聲音,徹底松了口氣,手一松,“biu”的一下從她身上滑了下來。

唐意飒長長的吸了口新鮮的空氣,不過新鮮的空氣還未從來得及從肺腔流動一周,便又被人緊緊抱住。

梁珂激動的說:“嗚嗚嗚飒飒你終于清醒了,你剛剛吓死我了。”

周圍的人見危機解除,也終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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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飒那口氣又被堵了回去,“謝謝我一直很清醒,但是你能先松開我讓我先喘兩口氣麽?我快被你勒死了。”

梁珂看着臉都有點不自然紅的人,趕忙松開她,“哦哦,好的。”

唐意飒終于能舒舒服服的喘兩口氣,同時為自己從死亡邊緣走了一遭還能保住小命而感到慶幸。

梁珂看着人被自己勒的夠嗆,也有一點點的愧疚,又忍不住小聲問:“你剛剛吓死我了,我以為你要想不開了……”

“我只是過這邊來吹吹風透透氣。”唐意飒簡直無語,又氣又無奈。

她确實有點想不開,所以來這邊冷靜下,但沒想到,這姐是真要給她送走啊。

商場裏面的暖風開的确實很足,難怪剛剛飒飒臉那麽紅。

梁珂收回了罪惡的小爪子,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腦洞大開成這樣,讪讪的說:“這樣啊……”

她決定等一下,買一份自己超愛吃但平時舍不得怎麽吃的提拉米蘇給飒飒,安撫一下她差點命送自己手的受傷心靈。

“喂?飒飒?”

一道清晰的,帶着幾分急切的男聲從兩人身邊響起,驚魂才定的梁珂再次被吓了一跳,四處尋找着,“誰?誰在說話?”

剛剛混亂中電話竟然還沒被挂斷反而被碰到了免提,聽到罪魁禍首的聲音,唐意飒沒好氣的問:“幹什麽?”

“你那邊什麽情況?”唐景深不放心的問着。

我因為你,差點被人勒死在這呢:)

但唐意飒懶現在懶得理他,越發的沒好氣,“沒事,你有沒有事啊,沒事挂了。”

“等等。”唐景深叫住她,“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什——”唐意飒剛不耐煩的開口,那邊便已經怕她忘記又問了過來——

“你到底,想不想結婚生小孩?”唐景深語氣中的疑惑更深了幾分,他開始聽,她明明很想甚至因為不能,而帶着幾分遺憾。

可她同學問她時,她又說不想。

“……”

啊——

一聲無聲的尖叫從唐意飒腦子裏炸開,如果不是這裏人多怕再次引起什麽恐慌的話,她真的想直接咆哮了。

“不想不想!”唐意飒努力壓着聲音,但還是忍不住瘋狂咆哮着,同時将倒賣她信息的人以及中介罵了個遍,再次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編了這麽一個故事,“再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關你什麽事啊?你問的着麽?”

“怎麽不關我事?我為什麽問不着?”唐景深帶着幾分質問卻比她平靜的聲音問過來,直接将她問的有些啞口無言。

她剛剛幾乎脫口而出,我們又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你憑什麽管我。

但她知道不是這樣的,他們确實沒有血緣也沒有任何關聯,可他們之間的感情,比真正的親人還要親。

如果不是因為她忽然感情生變,他們是會在彼此葬禮上悼念一生的存在。

唐意飒的心口忽然就有些發澀發堵。

大概是發現了她的沉默,唐景深又問:“是男朋友的話,你就想了?”

這個問題直接将唐意飒的情緒沖散,這什麽企業級理解啊?

“不想!!!”

唐意飒覺得自己快被“結婚生小孩”這幾個字直接搞出PTSD了。

并且給他下最後通牒,一口氣不間斷的說着,“我最後告訴你一遍不想并且永遠都不會我只是不想再被售房電話打擾瞎說的。你要再問我現在就把你的電話挂掉并且讓你永遠都打不進來!”

她永遠,不會被婚姻孩子這種東西束縛,想想她都覺得窒息。

“好吧。”唐景深聽出她語氣中的認真,又想起打電話來的原本目的,他又問,“為什麽把我拉黑了?”

唐意飒才松下去的一口氣“呼”的一下又頂了上來。

他竟然!還好意思問!!

“因為我的列表裏,”她咬牙切齒的說着,“不允許出現變态。”

“……”

唐景深頓了下,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麽,語調中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半拖着調子說:“我沒想到你能睡那麽沉,不過你的身體卻很誠——”

他最後一個字的音還未來得及吐出來,便聽到了“嘟、嘟”的機械音。

唐景深微怔,而後忍不住輕笑了下,如那日唐意飒夢境裏,一樣的恣意散漫。

耳邊還回響着她那那句——“我非常非常愛他”

少女的聲音其實偏甜,說這話時,堅定又柔軟,聽得讓人的心都跟着像是陷進蜜罐裏。明知她是在騙人,可唇角的弧度還是不由得加深。

可過了幾秒,他嘴角的弧度慢慢變淡,眉心都跟着沉了幾分。

不由得順着她的話多想。

恰好馮廣在旁邊晃,他擡起眸,“你說,一個人她一會兒說想結婚要小孩,一會兒又說不想,她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馮廣本來就在為自己做錯事想辦法彌補,在自己老板面前飄蕩着,力求有可以表現的地方。聽到自己老板還願意問自己的話,他的小腦袋瓜立刻轉着,帶着幾分謹慎的分析道:“應該是想的吧?不想為什麽會說?說完又補充了句‘不想’,應當是驕傲釋然,怕對方拒絕。”

馮廣覺得自己越分析越有道理,然後他不确定的看向自家老板,唐小姐想結婚了?

身為貼身助理,他是不是應該稍微敲打一下自家老板?

畢竟,如果唐小姐心情好,老板心情也差不了。那他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馮廣旁敲側擊,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說:“有些話,男士還是要主動點的,不能什麽都讓人家女生提。”

唐景深若有所思的想着,婚姻和孩子他從未想過。

但……飒飒想要麽?

還有她那句“不是她男朋友”又是什麽意思?

她想要結婚要小孩子,所以打算找男朋友麽?

她也會用剛剛那樣,甜甜蜜蜜軟軟糯糯的聲音,說着“我好愛你麽”?

唐景深臉沉了沉,想都別想!

馮廣看着自己陷入深思的老板,瞬間覺得自己深藏功與名。

-

唐意飒氣呼呼的直接将狗男人電話挂斷後,又沖着中央空場深吸了兩口氣才稍微緩過來一點。

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啊!!!

不行,她必須得吃個冰淇淋冷靜一下。不!一個不夠!

正要拉着梁珂去買DQ家的五球蛋卷,轉身時卻見她正驚恐的看着自己。

在知道聲音出現在電話中,并未什麽靈異事件後,便梁珂捂着小心髒,直接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

她覺得今天一天可真是太刺激了,她邊迷迷糊糊的休息,邊想,剛剛那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她在記憶的識海裏搜索了幾秒,忽然想到好像是唐意飒哥哥的聲音。

她的思緒開始亂走,飒飒哥哥真帥啊,當時她在酒吧真是一眼就看重,但也是那一眼覺得這男的真是太頂了,根本hold不住。但知道是飒飒哥哥以後,倒是可以用來賞心悅目的機會多了,而且聲音也好聽。

剛剛叫飒飒名字時,急切中還帶着些低沉,真的也太蘇了吧。

商場的暖風确實太足了,坐了會兒她都已經開始暈暈欲睡,同時思維已經發散到她媽媽怎麽不給她生個哥哥這上面。

但她聽着聽着,怎麽忽然覺得對話的內容有點不對勁?甚至有些詭異了呢?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你哥哥的聲音?”梁珂聲音帶着幾分疑惑,仔細聽還有着些強撐鎮定的輕顫。

唐意飒腦袋再次“嗡”的一下。

她剛剛實在是情緒有些激動,都忘記這裏還有別人。

她快速回想着,剛剛自己說的那幾句話。

首先确定一點,她不會叫“哥哥。”

而且好像也沒透露什麽太多的信息。

唐意飒松了一口氣,十分鎮定的說:“不是,你聽錯了。”

她看着對面的梁珂也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仿佛為自己差點炸裂了的三觀無聲禱告。

梁珂整個人又變得活潑起來,然後帶着幾分暧昧的問:“那是誰啊,他好像很擔心你欸。”

“……”

她看着梁珂八卦的小眼神,或許是剛剛的即興發揮引發了太多的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讓她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怎麽給她編,大腦有些宕機。

“他想追你,做你男朋友啊?”她剛剛好像聽到了這樣的關鍵詞。

唐意飒聽着好笑,思緒被微微帶走,唐景深那樣的人怎麽會追人,那個畫面想想都覺得違和。

男朋友,他怎麽會做人男朋友,他天生就是做大爺的。

他剛剛好像還問了句“是男朋友的話”怎麽樣,哦天吶,是男朋友的話,八個你都已經被扔去北極喂熊了。

唐意飒在心裏“啧”了聲,為自己剛剛沒發揮好而感到那麽一點不爽。

但這樣的表情看在梁珂的眼裏,卻以為她是在為難,梁珂的眼睛溜溜的轉着,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了然并且帶着幾分安撫的語氣道:“沒關系,我理解的。”

嗯?你理解了什麽?

我自己甚至都還沒想好怎麽編。

唐意飒不動聲色的看着她,想聽聽她究竟是怎麽“理解”的。

“現在有的男的就是這樣,只是炮友關系就想管天管地還想當人男朋友。”

“……”

啊……

唐意飒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你不用不好意思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我真的理解的啦,”她這個反應,梁珂越發确定自己的猜測,又保證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的,琬凝也不會說的,她那樣保守。”

在跟“哥哥”搞到一起和約|炮之間,唐意飒覺得還是後者更能讓人接受。

她坦然的接受了梁珂為她主動打好的補丁,說:“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梁珂本來就還在為他們這屆的希望差點命送自己而感到愧疚,聽到這話,忙擺着小爪子說:“不謝不謝。”

-

唐意飒這段時間就拉着梁珂每天逛吃逛吃,偶爾還去她小姨開的奶茶店光顧,每次去都要給她們放好多的小料,一杯直接管飽那種。

半個月下去,兩個人紛紛胖了五斤肉。

她們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直接從逛吃改成了健身房。

不過也有好的消息,從那天之後,她不再接任何不認識的電話號碼,唐景深在她的世界裏跟消失了一樣。這段時間以來,她都沒怎麽想起他,更不像最初那樣心慌難受無措。或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感情,所以變得坦然,想起時也不再下意識對抗,都讓她感到好過。

甚至覺得,如果他總也不回來,他們總也見不到面,她沒準就過勁兒了,清醒了,不會喜歡了,他們很快就能恢複到之前那樣舒服又坦然的相處模式中。

她甚至開始感謝今年除夕不放假——雖然她知道這對打工人來說非常的殘忍,可也因此,唐景深也被困在各國各城市之間周轉着,她覺得簡直好極了。

不過這種愉悅自在的情緒,直到臘月二十九那天唐景深還沒回來,而變得逐漸消失。

其實,在被接到唐家之前,她對過年也沒什麽特別的感情。福利院的院長也會做很多好吃的,大家在一起,很熱鬧。就像是一家人。

可越是這樣的熱鬧,就越難捱,外面歡聲笑語的說話聲、鞭炮聲、電視機裏傳來的春晚聲,都将無限放大,愈發的提醒着他們,他們是一群沒有家、被遺棄、被抛棄的存在。

所以唐意飒每到這天,她會故意的忽視甚至屏蔽各種情緒,讓自己放空甚至變得麻木。

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來唐家的第一年。

但也只停留在臘八就結束了。

趙姨從臘八開始,就忙上忙下,讓她想屏蔽掉都很難。而且,不僅她自己忙,她和唐景深也必須有參與感。唐景深向來無法無天,做事也全憑喜好,誰都面子也不給。

要說怕誰,也就是趙姨了。

你要是不答應她,她一定跟着你身邊一直的說個不停,還是那種溫和細語的好商量的語氣,讓人簡直有脾氣也發不了,就連唐景深那種臭脾氣的,最終也只是煩躁的說句“行。”

那幾天他們都滿手的蒜味,唐景深平日并不愛噴香水的人,到了那幾日出門都會噴兩下才出去。

又什麽灌臘腸啦,帶着他們去超市準備各種年貨啦,一個月都不帶消停的。

趙姨老家并不在北城,每年臘月二十八就會回去,但走之前,會給他們包很多個餃子整齊的放在冰箱裏,等除夕的時候讓他們自己煮着吃。

甚至還會打視頻過來确認,怕他們兩個人偷懶直接随便打幾分外賣了事。

她常說着,這樣才有年味。

唐意飒那時不知道,“年味”究竟是什麽味兒,但久而久之,似乎好像也懂了一點。

後來,她高中畢業那年,趙姨快八十的老父親摔壞了腿,從此癱在家中離不開人,她便請了辭。

離開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他們,全是不放心。

有次唐景深無意說起,趙姨是在他八九歲時便來家裏的,這麽些年過去,她是真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了。

唐景深也說,讓她把父親接到北城,北城無論是醫療還是別的什麽都很發達方便。

唐意飒也希望她能留下來,但趙姨拒絕了。

她溫柔、熱忱滿是生命力,可也不想拿情分去換取利益,疏離又堅定着。

那之後,便又只剩下了她和唐景深。不會再有滿手的蒜味,可趙姨會直接将臘八蒜和臘腸寄過來,過年時,仍是會打視頻電話過來,叮囑着兩個人別忘了貼對聯包餃子。

她總說,日子是自己的,過成什麽樣,自己才說了算。

其實趙姨剛離開的那一年,兩個人偷懶,壓根就沒想過這些,直接叫了外賣吃吃算了。

但趙姨的視頻打過來,他們連外賣的盒子都來不及放進盤子裏。趙姨看着,也不說話,慢慢地眼眶就紅了,滴答滴答的抹淚。

看的唐意飒直愧疚,最後把唐景深哭煩了,大手一揮的說:“包包包,明年我就包,我不包我請人也包行吧!”

從此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她和唐景深都會在一起,兩個人像模像樣的将這個年過好。

唐意飒看着窗外的月色,臨睡時都在想,今年這個年,不會又是她一個人過了吧。

抱着這種,幾乎有點逃避的心态,她一覺迷迷糊糊睡到聽到外面有人悄悄放鞭炮,她聽着鞭炮聲下意識地摸了摸旁邊——涼涼的、空空的,沒有任何人躺過的痕跡。

她便在這種鞭炮聲中,将自己催眠。

迷迷糊糊的倒真又睡過去了。

睡得并不怎麽沉,做着各種光怪陸離的夢。

倏地,她聽到一聲門鎖輕輕磕動的聲音,她“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看到,男人站在窗外打進來的一束光中,向着她一步步走來,就像是七年前,她遇到他的那晚,他成了周圍唯一的明亮。

這一刻,唐意飒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可她只知道自己滿心的歡喜,像是喝了碳酸飲料。

唐景深垂眸看着床上的人,這一幕,讓他在餘後的歲月裏總是想起。

一天內,兩個國家三個城市的周轉,身上還帶着周身的寒氣,可看着她穿着柔軟的白色睡裙,整個人陷進淺灰色的軟綿絨毛的被子裏,睡眼惺忪的眸子在看到他以後,瞬間明亮的,像是森林中的小鹿裝滿了盈盈星河的樣子,一切的疲憊便全部消除了。

他輕扯了下唇角,連眼底都帶着幾分柔和的笑意,“你——”

聽到他開口,唐意飒這才确認不是夢,是人真的回來了。又猛地想起,他們最後一次說話時談論的話題,她決定先發制人,免得在這喜慶的日子裏讓她想把他順着窗戶扔出去。

“不結婚不生孩子別再問了!”她一口氣不間斷的說。

“……”

唐景深忽然就想起馮廣說的話。

——有些事不能總讓女生提。

——她們說“不”的時候,其實是在傲嬌,就是“要的”

才見面,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提了麽?

飒飒真的這麽渴望婚姻和孩子麽。

唐景深看着她的眸子越發的深了。

雖然他确實沒做過這方面的打算,但是如果飒飒真的很想要,他也不是不行。

“這件事,等下我們仔細的聊聊。”說着,還不忘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你別急。”

“???”

什麽事?

聊什麽啊??

她哪裏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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