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背後貼在了搭建起來的鐵板上, 她下意識地叫了聲,被侵略的氣息包圍着。可下一秒,她便聞到了這個熟悉的味道。
有路過的人聽到這聲喊叫,下意識回頭看, 可安安靜靜什麽都沒有。
那人撓了撓頭, 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而後又走開。
“你又發什麽瘋?”等腳步聲漸遠,唐意飒看着面前的人,帶着幾分薄怒的問。
唐景深眸色深深,盯着她那張嬌豔欲滴的朱唇,他知道那是怎樣的柔軟讓人流連。他擡手, 随着他靠近的動作, 唐意飒下意識側頭躲了下。
唐景深眸色微黯,原本抵在她背後, 擋住她和鐵板間的手抽出來, 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頭固定住。
唐意飒哪裏會那麽容易被人擺控,擡腳就要踢他,可下一秒,腳步聲連帶着交談聲, 和他們只隔着一個窗簾,幾乎貼着耳邊的傳來。
“唐老師呢, 得再看一下裝了。”
“欸, 剛剛還在這裏啊, 我打電話看看。”
是許瑩的什麽, 唐意飒莫名有些緊張。下一秒,在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後, 快速的拿出手機來,在手機進來的那一秒,将電話靜音。
唐景深看着她的動作,眸色微沉。
電話在那邊持續着,唐意飒的呼吸變得有些發緊,下一秒,下巴再次被擡起,像是料定了,她因為有人在,而不想鬧出動靜無法掙紮,拇指輕按着柔軟的唇瓣,唇瓣微微凹下個弧度來。
唐意飒的眼睫輕眨着,兩人離得很近,連呼吸都纏在了一起。
“奇怪,怎麽沒人接。”許瑩疑惑的聲音,隔着黑色的金絲絨簾子,傳到兩人耳邊,“可能是去洗手間了,我也找找。”
聲音再次漸遠,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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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飒才松了口氣,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唇還被男人摩挲着,她後退着将人推開,卻沒推動。
唐景深看着她前後的反應,眸子沉如深淵,輕嗤道:“這麽怕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剛剛,她明明想掙開他的,發現有人在外面後,才安靜了下來。
哪個好人家會躲在簾子後面,是個人都怕被發現吧。
怎麽解釋?
說,我們兩個在堅持衛生麽?
“是啊。”她沒好氣又帶着幾分不難煩的說着,同時去打他撐在自己臉側的手臂,“走開,他們找我呢。”
唐景深的臉色越來越沉,“找你幹什麽,去拍吻戲麽?”
“……”唐意飒不知道自己的拍攝進度他是怎麽知道的,明明只是很正常的拍戲需要,但是被他這麽一問,忽然隐隐有幾分不自在,她壓下情緒,揚着下巴,“是又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唐景深的看着她的目光,如疾風驟雨般,唐意飒忽然就有點莫名的心虛,垂下眸來有些不敢對視。
但是,他憑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剛想刺他幾句,人卻忽然一個打橫被人抱起。
“!”
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你幹什麽?”唐意飒掙紮着不配合,但身體被他固定的很穩。
唐景深一言不發的往外走,唐意飒心中一凜,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唐景深看着絲毫不怕自己掉下去,也要和他拉開距離的人,眸子越來越沉,冷聲說着,“來,你不怕被別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你就喊人。”
“……”
他媽的。
唐景深看着懷裏,那個快用眼神把自己活剝卻在這句話後就安靜下來的人,下颌咬的越來越緊。
真是奇怪,這一路,明明總有人來回進出,不知道這會兒怎麽一個人都沒碰見。
唐意飒甚至想,被人碰見就碰見好了,她随随便便的解釋過去,也好過這樣的被動。
人有時就需要外界這樣的一個推動,但沒有。
直到她被唐景深塞進車裏,都一個人沒見到。
“你到底要幹什麽?”唐意飒忽然在想,是不是大家都去找她去了,她語氣有些急躁,同時下意識看了眼手機。
上面已經多了兩個未接,剛想回撥過去,手機卻被人抽走。
“怎麽,想打電話求救麽?”唐景深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不知怎麽唐意飒似乎聽出了幾分陰冷的調調。
“我給人回電話,不然他們都以為我失蹤了!”唐意飒聲音都不由得提高,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怎麽小半年沒見,這個人越來越讓人無法理解。
“然後呢?”
什麽然後?
唐意飒奇怪的看着他。
“然後過去和人拍吻戲麽?”唐景深的聲音也越來越沉,幾乎帶着幾分惡劣的說,“你做夢!”
“不是,你有病吧?”唐意飒一句話也不想再跟他多說,“有病就去吃藥!我愛拍什麽就拍什麽,你管不着!”
說着,就要推開車門下車。
但下一秒,就聽到車門落鎖的聲音,唐意飒不可置信的回頭去看他。
“你幹什麽?你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麽?”
因為激動和憤怒,唐意飒一聲大過一聲。
唐景深不為所動,滿不在乎的看向她,“是又怎麽樣?”
他這個平靜的語氣,讓唐意飒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帶着幾分崩潰的提醒他,“這是犯法的!”
唐景深看着她,輕笑了下,帶着幾分譏諷,“你盡管去報警。”
“……”
唐意飒腦子裏嗡的一下,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戶口還在他一個八竿子遠的親戚那裏,到時,大可以解釋成,家裏人不放心,讓他幫忙看撫。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唐景深面前,是這樣渺小。
她以為自己已經自由,和他再無半點關系。
甚至以為,這小半年來,他都沒來找過她,不過是不在意。可此時才知道,是因為他太過篤定,只要他想,她便會像一只寵物犬一樣,歸它的主人所有。
任你流浪多久,自由多久,還是要回去。
唐景深看着驟然安靜,沉默下來的人,心口也有些發堵,他邁到駕駛位,啓動了車子。
兩個人在車上一言不發,氣氛冰冷又凝固,像是快要窒息。
唐意飒靜靜地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腦袋都變得空空的。
她不敢想,劇組裏的人現在找她急成了什麽樣子,會不會覺得她失蹤了。
又覺得,最好是當成失蹤了,這樣他們就會調取監控而後報警。
可然後呢?
警察找到她,又發現兩個人的關系。再憑着唐景深的人脈,甚至可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反而還會因為一句“家務事”而訓斥他們浪費人力。
唐意飒忽然想起,其實當年,她想要跟唐景深回家,也是因為,在那個偏遠山村的夜晚,她和那些個,一直找她麻煩的半大小子們,徹底開戰,而不竭後,她當時,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麽身上沒拿把刀,弄死一個是一個,和人同歸于盡也好,也算是解脫。
就在這個時候,唐景深出現了。
那時,因為在福利院住的久了,裏面的孩子們,也會相互争搶着,争取早一點被人領養走。
可她只是因為,弟弟生病配型時發現不是親生的,便不過五六年相處的感情,被扔到這裏,也早就看透了人們的嘴臉。所以她從不打算被領走,也對一切身邊的人都保持着戒備。
大一點的孩子看她不順眼,無論哪裏,尤其是在小孩子期間,對于善惡更加的模糊。總想着以大欺小的壓制,比她大的,便越發看不慣她全身的刺。
便總找她的麻煩,在水裏亂放東西,有時是鹽,過分時還放過洗潔精,不過只有幾次,便被她發現是誰,就打了回去。
漸漸地,那些人被她打服,也就沒人再敢惹她。
但初一那年,才入學沒幾個月,她便莫名其妙的被一群職高的人盯上,跟在她身後的找她麻煩,眼神和說的話都很下流,但她懶得和他們對上,只要不對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說幾句也就算了。
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這麽多半大男人。
但那天晚上,這五六個一直只是跟着她吹些流氓哨,或者說幾句麻煩話的半大男人,大概是喝了酒,忽然攔住了她,滿口酒氣的對着她說話。
在第一個人向她伸出手後,她也動手了,幾乎不帶任何猶豫的屈膝,踢向那人的下|體。
随着一聲慘叫,戰争便這樣開始。
她雖然從小打架到現在,實戰經驗很強,但對面到底是一個個都比她高大正是不知死活十六七的年紀,她很快就落了下風。
在她站在地上扶膝喘着氣,同時想着,如何和對面那個同歸于盡時,唐景深便這樣出現了。
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褲,似是和黑夜融為了一體,可他出手幹淨又狠厲的,将那些人打趴下時,她卻覺得,滿天星光都不如他明亮。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強大的庇佑感。
她在野蠻成長的歲月裏,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強,只有變強才能生存下去。
所以,她想和他走。
他是如此的強大。
那時,唐景深聽到她的要求,臉上還帶着厮打後嗜血的狠厲,似乎被笑道後問她,“知道我是誰麽,就敢跟我走。”
現在,她知道了。
唐意飒唇角勾起抹自嘲的笑。
他的強大可以保護她,可也同樣,可以傷害她。
她還真是作繭自縛。
唐意飒聲音淡淡,有些疲憊的開了口,“你總能讓我和劇組請個假吧,不然他們會以為我失蹤了,雖然……你可以處理,但你也不想這麽麻煩吧。”
唐景深通過後視鏡,看着從車子開動後,便默不作聲像是神游天外的人,抿了下唇,“可以。”
而後将手機扔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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