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血族

血族

馬爾福迅速地在波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掏出一把身側別着的小巧匕首，劃開了自己左手掌心。

在對方的驚呼中，德拉科聲音裏透着某種隐隐地試探，将手放在哈利眼前，低語道：“吶……感受如何？”

對方低沉好聽的聲音和舉動，透着某種未知勾引一般。

瞬間，哈利感覺自己內在的理性觀念和野性本能在互相拉扯，仿佛割裂為兩個自己。

波特的靈魂仿佛漂浮于外一樣，難以理解的觀望着自己的身體那被蠱惑的荒誕行徑。

馬爾福靜默看着波特自己毫無察覺變為酒紅色般深邃的眸色。

在對方依靠直覺般靠近時，他執手将自己的掌心朝向眼前——眼睛宛若紅寶石一般瑰麗的少年伸出。

德拉科看着對方忍不住露出本性的沉溺，甚至低頭湊過來下一秒就像要吻上去時，倒吸了一口氣暗自壓抑。

哈利最終卻已經徹底化為了遵循本能的小野獸，露出了嘴角變化而出的小獠牙，傾身而上，“吻”上了這充滿誘惑力的掌心。

德拉科亦是第一次徹底放縱讓對方進食。帶着點粗暴對待的吮吸，疼痛由掌心傳來。

對方第一次如此主動靠近的親密接觸，讓這份痛苦染上了甜蜜上瘾的滋味。

半晌，等波特滿足後如夢初醒般停滞下來，呆楞驚懼地望着自己時，他困頓忐忑地說：“抱歉啊，哈利。”

“我怎麽了？！”

哈利不可置信的倒吸了一口氣，随即渾身如惡夢纏身一般神經質地顫抖起來，心情如墜入深淵。

他并不是什麽缺乏常識的稚童，結合經驗判斷，已經有了一個震驚荒誕可無比确定的真相赫然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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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現在……”救世主的聲音幹澀喑啞到好似大病一場，“已經不是人類了是嗎？”

“沒錯，我是血族，那個時候……如果我不對你進行轉換……哈利，你已經……”

德拉科抹掉了手掌上表皮沾上的血跡，他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皮膚光滑白淨恢複如初。

“嗯，我已經死了。”哈利輕聲接住了對方不忍說出口的全部話語，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大難不死的救世主，幸運值已經用完了。”

向來勇敢無畏、意志堅韌的人此刻脆弱破碎的模樣，讓德拉科胸口傳來一陣纏綿侵骨的劇痛，折磨卻慶幸——對方的反應再激烈，總比自己心如死灰來得好。

他一把抱住了眼前這個還在忍不住微顫的人，安撫着哈利的精神情緒，一邊只能無措地不停說着抱歉的話語。

“我……太自私了。”

只是憑着自己的個人主觀願望，做出來這個決定，卻沒有問過當事人是否願意接受這可能被厭棄的身份去生活。

一直站在光芒中的救世主，此刻被他的私欲拖入了無盡而漫長卻褪不到黑暗的生命裏。

“我都已經是瀕死狀态，你不做決定，我此刻怎麽可能還好生生的活着呢。”哈利已經從巨大的震撼中緩過神來，“不是你的錯，德拉科。”

盡管他的心情猶如坐着過山車還沒有徹底平複，不知怎麽的，他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緊緊抱住企圖安慰自己的人，內心的激烈情緒恐怕并不自己好到哪裏去。

德拉科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怪我？”

“我爸爸的好友，盧平教授不也是狼人嗎？”哈利自我調适地說：“又不是天塌下來了，沒辦法生活了。比起死亡……這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不是嗎？”

“嗯。”德拉科沒想到自己還輪到哈利來安慰，慶幸于對方沒有報以怨恨的珍貴善良品格。

“所以……我現在會餓，是因為我只有進食血液才能生存了，對嗎？”

比起成為血族轉換了種族身份這個事實本身，血族不同于人類的進食本能，才是更為讓人難以接受的殘酷現實。

德拉科點點頭，他明白眼前這個人本質端正的個性，也更知曉對方擁有比自己更高的道德邊界感。

“不過，你可以繼續吸食我的血液就好。”他緩和地說，“不需要捕獵。”

哈利冷不防追問：“那你日常飲食的來源呢？”

德拉科心下了然，他自然知道如果自己的行徑突破了對方的價值體系，很難被認同。

“人類醫院的血漿庫存……還有野生動物。”他疑遲的補充：“控制得當自己的欲望管理，是能不完全遵循本能去掠奪的，可以不殺生。”

“你沒有說出全部吧？”哈利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一絲異樣情緒，強硬地提出了質疑。

果然……自己還是不成熟，很難完全掩蓋心境的變化表現和天衣無縫的說謊。

德拉科發出一聲嘆息，冷漠地緩緩開口。

“馬爾福家族的一些下屬和仆役，他們會定期提供不危及自身健康的血液給我們，這是作為忠誠追随和尋求庇佑的代價。”

哈利心下了然，這的确才真實符合馬爾福家族的行為作風。

“不能只單單靠少量汲取動物血液嗎？”

“可以如此，只是作為血族的種族能力會很弱。”德拉科解釋道，“但不會影響基本的生存。”

“我可以先這樣進食。”

“那你首先得在這個假期跟我學會狩獵的技能，正好已經回到了家族森林領地，不會被外人發覺。”德拉科退讓地說：“但是你依然需要進食我的血液。”

“為何？”哈利眼裏滿是不解。

“如果……你很排斥飲人類的血，我也不強迫。但至少，你得喝我的血液才行。”德拉科堅持道。

“其實，你目前的狀态算不上徹底的血族。因為我是通過同生共死的血契讓你生命能繼續下去。我……還沒有成年，沒辦法徹底初擁将你轉換為血族。所以，你是因為血契的伴侶契約才維持一部分生理機能。”

“原來如此。”

“再徹底成為完全的血族之前，你必須依靠一部分我的血液保持身體健康狀況，一些日常生理饑餓感你可以靠動物血液平複，但只能算解了燃眉之急，可不能根治本質。”

看着對方語氣鄭重卻有些逃避的眼神，哈利明白德拉科這次肯定沒有撒謊，只是對于給自己造成的這種約束感十分的不安。

啊，沒想到。總是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臉喜歡争鋒相對的冤家，好像比自己想得還要在意自己。

莫名地，他感到內心滋生出一種開心的情緒。

于是他接受良好的同意了這種處理方式，反而露出笑意盈盈的眼神望向對方。

“所以啊，德拉科你本人——這算是治愈我的良藥嗎？”哈利感慨不已。

德拉科看着對方下意識自然而然地說出了撩而不自知的話語。

心下一陣悸動，心底深處卻只能感慨。

所以，自私的我。

怎麽可能舍得對你放手呢？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