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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喬逢雪态度不大好,這一點遲早被家人說。商挽琴對此心知肚明,但沒想到,一周後她就迎來了這一刻。
起因是,奶奶和媽媽邀請喬逢雪在家裏辦公,說反正地方大,他一個人在家也冷清,飯點前才來做飯也太像打工了、沒有這樣做事的道理。
要商挽琴說,他就該推辭!可他竟卻之不恭,真就抱來電腦在這邊工作。
房子再大,撐死了也就是個大平層,只有一間書房。書房有兩面牆的書櫃,再塞兩張書桌。一個人用很寬敞,兩個人用麽……
還是寬敞的。
可有人不樂意。
不樂意的商挽琴,抱起電腦和數位板,走去餐廳肝項目。
沒一會兒,喬逢雪也走出來,溫聲說他還是不過多在這邊打擾。這話一出,商老師立即反對。
考慮到女兒自尊心,她沒有當面說商挽琴什麽,卻把她拉在一邊,問:“你幹嘛呢?”
商挽琴正心煩呢,就亂說一個理由:“吵。”
商老師信了,立馬說有降噪耳機,說着就跑去找。還真給她找到了,幾年前的索尼頭戴耳機,雖然是老款,但戴着挺舒服,降噪效果也很不錯。這是當初女兒送她的生日禮物,商老師喜歡極了,去哪兒都戴着,朝不知道多少人炫耀過。
商挽琴找理由:“我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跟前有人伫着。”
“你之前住寝室,不一樣好好的?我說單獨給你租個房子,你還不樂意呢。”商老師不假思索地反駁,又語重心長,“之前你住院的時候,人家忙前忙後地幫你,你不也挺感激?現在人家天天來做飯,還專門換着花樣給你熬粥,不就用用書房,你幹嘛這麽針對他?”
“他針對我還差不多!”商挽琴脫口而出。
商老師無語:“音音,我看着你針對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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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不懂!”商挽琴有些煩躁,“你以為他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好?”
商老師的眉毛忽然一挑。她的神情變得高深莫測。盯着女兒,她沉默了一會兒,慢吞吞地問:“為了什麽?”
“為了……!”
氣沖沖的兩個字剛出口,商挽琴就自己停下來。她沉默了一會兒,猛然起身,說:“我出去走走。”就徑直走了,還摔了門。
她一直是個有教養的孩子,哪怕最任性的青春期,也很少有這麽沒禮貌的時候。
商老師望着被女兒摔上的門,短暫的錯愕後,她看向客廳裏的母親。老人坐在沙發上,就着陽光看報,那悠閑的姿态,就像完全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媽!”商老師抱怨,“你也說說音音!”
“我說我寶貝孫女幹嘛?”老人拒絕。
商老師一噎:“可這樣對逢雪……多不公平?”
“不公平?”老人放下報紙,平靜地看着女兒,“更不公平的事,我們不是都做過了?那我們有什麽資格去說音音。”
商老師忽然沉默。繼而,她問:“媽,你的意思難道是……音音察覺了?”
“我不知道。”老人坦然道,又略嘆口氣,“我只知道,音音從來不是個笨孩子。她總是深深相信着身邊的人,才會太容易被隐瞞甚至……被欺騙。可她不是個笨孩子。”
商老師又沉默了一會兒,問:“那我們要告訴她嗎?反正她也分手了,那……”
“這是什麽話?她分手了,所以呢?我是她奶奶,你是她媽媽,所以我們就能理所當然、一次又一次操縱她的感情?”老人忽然激動起來,提高了聲音。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老師也有點動氣,“再說,當初也不是我的主意!”
“你也沒反對!”老人生氣地說。
“那我也頂多是個從犯,算不上主犯!”商老師面對母親,毫不示弱,“主犯是……”
兩個女人一起沉默了。片刻後,她們一起嘆氣。
“媽,你是後悔了嗎?”商老師平靜下來,問。
老人很久沒說話。最後,她摘下老花鏡,靠着沙發背,一下下地捏着鼻梁,疲憊地閉上眼。“我不知道,庭雲,我真不知道。”她聲音變得很輕,仿佛自言自語,“也許,我真的後悔了。”
*
生活裏固然有這樣那樣讓人心煩的瞬間,但商挽琴的日子總體順心。不用上學,也沒上班,在故鄉陽光明媚的春天裏做着自己喜歡的事,還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好吃的飯菜,再說不滿意,真就太貪心了。
沒錯,商挽琴嘴上不認,但她心裏清楚,喬逢雪做飯很好吃。網絡調侃說留學生人均廚師,但其實很看人,比如七七就很少正經做飯,做也做白人飯,說低糖高蛋白營養素豐富,每次商挽琴看她發來的照片,都會想想好不好吃,并在三秒內得出結論:好吃不了一點。
但喬逢雪不一樣。他不僅會做正經中餐,也會做正經西餐。中餐會做本地菜,還會做點川菜和魯菜,說是川菜和魯菜同源——商挽琴在飯桌上聽見這個說法的時候其實很好奇,拼命忍住了沒問。她曾經想做一個餐廳模拟經營游戲,雖然因為各種緣故流産了,但她總覺得今後能正經做一個中餐廳模拟游戲,不僅能發揚本土餐飲文化,要是爆了,說不定還能改變一些“海外中餐大多是廉價快餐”的形象。我們是價廉物美還有文化,也不乏高端餐飲,怎麽就只能cheap了。
扯遠了。
總之,如果單論話題,商挽琴是很想聊一聊的。她是個典型的E人,最近為了不搭理喬逢雪而保持沉默,不得不在一大堆她感興趣的話題面前保持沉默,真憋死她了。
可,憋住自己的心思——聽起來容易,但想每時每刻都做到,實在很難。商挽琴不擅此道,總不免有放松心防的時刻。有時她肝項目肝得太投入,杯子裏水喝完了也顧不上去倒,他總是及時幫她添水,也會很自然地看兩眼她的屏幕。大部分時候他都不說什麽,但有時商挽琴冥思苦想,他就會搭話說幾句。人在苦苦思索時,如果有人遞來讨論的梯子,就容易不知不覺開啓談話。等商挽琴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好聲好氣地說了不少了。
她是想立刻板起臉的,可他活像裝了什麽心靈雷達,總是堪堪收住話頭,微微一笑,離開去做自己的事,讓商挽琴說不出更多。
還有時,是他決定出門運動。那次他背來了羽毛球拍,不久就開始打電話。商挽琴發誓她沒想偷聽,但“場館預定好了”、“有退役運動員來”、“人數剛好,能打個痛快”幾個關鍵詞,自己非要飄進她的耳朵,她也無可奈何。
一開始她還忍着,還心想,喬逢雪這種大晴天就拉着窗簾躲屋裏的宅人,就算身體好了,肯定也不會去打球的!可沒多久,她再一擡頭,就看見他換好了運動服,拎上球拍和一筒球,準備出門了。
商挽琴坐不住了,主動搭話:“你去哪裏打羽毛球?”
他說了個地址,又說:“不遠。我打兩個小時,四點半回來做飯。”
完全沒有邀請她的意思。
商挽琴眼巴巴地看着球拍和球,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退役運動員要來”——這把是高端局,平常自己找搭子是很容易水平參差不盡興的。可她看看電腦屏幕,再想想自己目前還不能劇烈運動——哎,可是不能上場打,還不能看看嗎?好久都沒打球了。
對抗性的運動都讓人上瘾,羽毛球也不例外。商挽琴心思一起,就覺得坐不住了。她真的好久沒運動了,肩頸也很酸,要是能出去走走、運動一下……
眼看喬逢雪已經出了門,門都快關上了,商挽琴到底忍不住,喊:“你等等我,我也去!”她說着這話,沒忘了自己這段時間态度冷淡,就有點心虛,也不等喬逢雪回答,她就趕快跑去卧室換衣服了。
一出來,他果然在門口等她。還是神态平靜,但手裏拎的水多了兩瓶,見了她就很自然地說“走吧”,語氣溫和極了,一點沒有想嘲笑她的意思。扪心自問,倘若換了商挽琴在他的位置上,她肯定要捏着把柄嘲笑對方:不是不理人嗎?一聽有自己喜歡的事,怎麽就巴巴地跟上了?
這麽一想,顯得她還挺小心眼的……不對,才不是,她都是有理由的!
态度這種東西,一旦開始軟和,就只會變得更軟和。
商挽琴跟着喬逢雪去看了場比賽,看得很高興,還被鼓勵去打了十分鐘友誼賽,被退役運動員誇水平不錯。那是個高挑健美的姐姐,扣球殺得特別帥,控場能力特別強,說話豪爽自信還真誠,說可以加個微信,等商挽琴能好好打球了,她們可以約球。商挽琴被迷得頭暈目眩,樂颠颠地加了微信,回去的路上都止不住興奮,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
場館離小區确實近,走路二十分鐘。她一路腳步輕快,旁邊的青年也一直在笑。春風吹來花雨,他戴着一條濕透了的汗帶,汗水和目光都晶晶亮。
“開心嗎?”他問。
商挽琴看他一眼,沒回答,卻說:“看來你身體是真的全好了。沒想到,你也會打羽毛球。”
他不在乎她答非所問,還是笑,說他當初一确認身體恢複,就開始健身,很快又去學了羽毛球。
“亞裔如果還身體羸弱,在那邊不太好過。”他說。
“是吧,這種無形的種族歧視還是挺多的。”商挽琴說,“七七也說過,運動是潮流。”
他應了一聲:“有個愛好的運動,社交也更便利。”
商挽琴沉默了一下,問:“可為什麽是羽毛球?”
他一時沒說話。
“如果是為了社交的話,戶外運動更合适吧?滑雪、馬術、沖浪之類。”商挽琴頓了一下,“當然,我沒在那邊生活過,我也是猜的。”其實她是看溫香的生活知道的。奶奶說過,各國富豪之間的相似程度,遠大于他們和本國平民的相似程度。她是不知道喬逢雪的具體身家,但看他出手,也猜得出他社交圈的情況。
“沒什麽‘更合适’的說法,愛好首先還是服務自己,社交只是順便。本末倒置的話,多沒意思。”喬逢雪笑了笑,“何況……”
“何況?”
“我想打羽毛球。”他說。
商挽琴頓了頓,才說:“你不是不喜歡嗎。”
“我沒有不喜歡。”他回答得很快,幾乎銜着她最後一個字說出。
“我以前說教你,你說不要,還生氣了。”想起當初,商挽琴不禁露出個笑,還比劃了一下,“超——生氣的!我回家哭了好久。”
現在回想起來,她早已沒有了年少時候的憤憤不平,反而懷念那段青澀單純、一切圓滿的時光。
“以前……”
路邊幾個小孩騎着自行車,大呼小叫地飛馳而過,有個年紀明顯更小點的,在後面騎着裝了輔助輪的兒童自行車追趕。他當然追不上,急得大喊:“等等我,等等我——你們等等我啊!”
但他的同伴只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伴随零落風中的笑聲。孩童的游戲,總是天然帶着一絲弱肉強食的無情,只是因為沒有後果,才往往淹沒在社會文明的繁景中,只有更加切身感受過的人,才能嗅出那一絲無情,被那不易察覺卻又不可逾越的強弱之分觸動心腸。
喬逢雪望着那一幕,笑了笑,平靜地說:“可是音音,以前,我連追趕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他知道商挽琴能聽懂。她也确實聽懂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嗯”一聲。
他們沉默下來,只是走。
在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喬逢雪停下腳步。商挽琴有點心不在焉,還多走了幾步,才發現他的影子沒動。他的影子投在她腳邊,頭頂恰好位于她的腳後跟,乍一看去,恍惚就像她踏過他前行,即将把他抛在身後。
她回過頭,問:“怎麽了?忘了什麽東西麽?”
其實沒忘。她很肯定這一點,他們沒有忘記任何東西。果然,在她這句明知故問後,他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那麽,”商挽琴從容地問出下一個問題,“你終于要告訴我,你在隐瞞什麽了嗎?”
此前他從沒正面回應這個問題。這一次,他終于動搖。直視着她的目光,他握着球拍袋的手用力收緊,語氣有種故作的平靜和緊繃,說:“我瞞了你兩件事。但現在,兩件事都不能告訴你。”
“那你是想說什麽?”商挽琴再次感受到那種輕微的不快和心煩。她盯着他,等他改變主意。沉默的對視裏,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氣。
“我不明白,音音。”他的語氣變得更溫和,也更刻意,這種刻意指的是,你能一眼看出這個人其實心浮氣躁、滿腦子別的情緒,卻竭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又誠懇;就像一座石堆,明明用淩亂的石頭堆出來、随時都會垮掉,卻硬要平衡出山岳的形狀。
“不明白?”商挽琴重複他的話,心想,這句話她說還差不多。她總是不明白的那一個,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那座假裝山岳的石頭堆,還在溫和地說話。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總對我不滿。過去我以為,是因為我總在你面前控制不住情緒,容易和你生氣,說出傷人的話,你讨厭我很正常。”
“可現在,我究竟是哪裏讓你不滿?我不希望你生我的氣,不希望你因為我而不高興。”
他說得非常誠懇,簡直有點低聲下氣。
可商挽琴一點不心軟。
“我不覺得你以前讨厭。”她很直率地說,“但你現在這樣,我确實覺得很讨厭。”
喬逢雪一怔。
商挽琴說:“我寧願面對一個忽陰忽晴的喬逢雪,也不想面對一個心裏一套、表面一套的人。我覺得這樣很虛僞。”
她是帶了點情緒的,用詞不覺重了點。
經過一場運動,又在太陽底下走了一截,喬逢雪原本氣色很好,可忽然之間,他臉就白了。
“虛僞?”他重複,“我?”
商挽琴直視他的眼睛,很堅定地點頭。
喬逢雪臉更白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瞬間眼裏像有火花噼啪地閃。他顯然在努力忍,可那火花越閃越烈,終究化為一聲冷笑。
“我虛僞?你說我虛僞?”他說着,又冷笑一聲,眉眼間迸出幾分戾氣,“音音——商挽琴,我倒是想先問問,你總對我這麽甩臉色,對你那個前男友又如何?他不是個好東西吧?可你忍了他四年——四年!”
“你的冷漠和強硬,曾經沖他用過嗎?!”
“我……”
他深吸一口氣,像爆發的火山竭力将岩漿吞回去,語氣倏然回落。
“……我只是希望,你別無緣無故生我氣。”他無意識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點疲态,“就算生氣,至少告訴我原因。”
他露出一種難以啓齒、卻不得不說的神色,咬牙又苦笑,盯着她的眼神簡直像怨恨。他一字一句地問:“只要你說,難道,我還會不改?”
他的話,其實說得有點過分。打人不打臉,罵什麽都別扯剛分不久的前任,不然最招怨恨。他顯然也明白,在短暫暴露怨怼後,他就像個閉緊了嘴的蚌殼,用一種小心的目光打量她,那眼神莫名神似拆家後被發現的狗子。
——會有這個聯想,說明她不怎麽生氣。商挽琴思索着,糾正了內心的表達:不,她一點都不生氣。她只是有些驚訝,又有些了然,還有一些尚待解決的疑惑。
“我有想過這一點。我有想過,你是不是在怨恨我。”她單刀直入,“你是恨我大學談戀愛了嗎?你恨我沒有等你?”
“……我沒有!”
他矢口否認,否認太快,簡直是炸毛。
“多少還是有一點吧?”商挽琴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異常篤定。
“沒有。”他冷靜下來,依舊否認,聲音很沉。
又一次沉默降臨。已經四點半了,超過了之前說好的回家時間,漸漸也有更多人結束游玩、回到家裏。之前騎車的小孩再次經過他們,冷不丁朝他們大喊:“情侶吵架了!情侶吵架了!”幾個男孩兒哄笑起來,嘻嘻哈哈地說着怪話、飛快離開,生怕慢了就被抓住訓斥一樣。
十一二歲的男生,真是貓憎狗嫌。
片刻後,商挽琴笑了笑,轉過身。
“都過去了。”她語氣悠悠,沒了之前的陰陽怪氣,“喬大廚,走吧,回家吃飯。”
喬逢雪不确定地看着她的背影。過去了?這是什麽意思?是指這次莫名其妙的口角,還是……他呆呆地看了片刻,發現她走遠,才恍然地跟上去。他快步地走,直到兩個影子重新并肩。
春天的花。藍天和白雲。綠色的草坪和各色花樹。小孩和狗。這些景色都親切熟悉,好似下一刻他就踏入過去的河流,回到那個植物更加繁盛的地方,抓住舊日的青春的衣角。
熟悉的景色讓他真正平靜下來。他偷眼去看身邊人,見她正打個呵欠,眼下青影昭示出熬夜的惡習,顯出點頹喪,卻又有種寧靜松弛的美麗。
他心中忽然生出點荒謬的好笑:真奇怪啊。
真奇怪,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足夠隐忍,到頭來卻發現,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他仍搞不懂她的心思。她總是忽然就找到理由不開心,又忽然變得愉快,她怎麽會最喜歡春天?她應該最喜歡夏天,六月天孩兒臉,說的不就是她。
他不知道,想着想着,他自己也露出點笑。
商挽琴也瞄了他一眼,也同樣心想:這人無論怎麽裝,這一點倒從來沒變,總是忽然不高興又忽然高興,難不成師從川劇變臉。
兩人懷着同樣的心思,上了電梯,又各自看向自己那一側的牆壁。電梯的牆壁都是鏡子,他們看着鏡子,又無可避免地看見對方的眼睛。
“音音。”電梯到達之前,喬逢雪先開口。
商挽琴沒說話,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他也就說:“別生氣了,和好吧。”
直到電梯門開,商挽琴跨出去,才慢吞吞地說:“等你把另一件瞞着我的事告訴我,我再決定。”
喬逢雪輕輕應了一聲,卻垂下眼。
怎麽會是一件?明明還是兩件。
真要說了,大概永遠不會和好了。
但她說得對,是該有個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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