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狐妖?人妖?
狐妖?人妖?
胡天伸手把她的手從秦離臉上拿下來,說:“別看了,他是狐妖。”
蔣佩芸手瞬間縮回,還在享受撫摸的秦離斜眼看胡天,氣的不行,說:“叫我不要亂說話,自己卻兜我老底,我不是妖,我是仙,我是受供奉的出馬仙,你自己才是純正的人妖!”
嚯!蔣佩芸立馬把臉朝向胡天,刺激啊,沒想到啊,胡師傅竟然是人妖!
“你!”胡天眼見着臉紅了起來,手掌往茶幾上一拍,茶盞上濺出些茶水。
還想說什麽,手機響了起來,胡天接起來說了幾聲好,就站起來和她們說:“我去拿午飯。”
“小婉兒不在啊?”秦離問。
胡天沒理他,臉上紅色還沒退,對蔣佩芸說:“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妖。”
說完就走了。
胡天一走,猴子當大王,秦離哈哈哈哈的笑着。胡天走出老遠了都能聽到這邊的笑聲。
蔣佩芸覺得這會胡師傅肯定手指捏的咯咯響,于是也哈哈哈的笑。
她的內心其實好奇多于所謂的害怕,害怕這種情緒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存在,說不存在也不對,應該說缺失更準确點。
“秦姐……額……秦哥?”
秦離對她倒是沒有那麽尖銳,笑着說:“你不怕嗎?我可不是人啊。”
“有點不真實,怕倒是不怕。”蔣佩芸眼珠子轉了轉,往那石階方向看了眼,說:“胡師傅到底是人還是妖啊?”
秦離仰着頭想了想,大波浪随着她的動作從她肩膀微微垂落,好像想到了怎麽解釋這件事,于是說:“他吧……開始是人……其實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只和檀樹精交換了一些特質,但是樹木的特質和真正的精怪特質又有很大的區別,沒什麽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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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本來玩的很好的。”他丢了個葡萄在自己嘴巴裏,繼續說:“我們出馬仙其實沒有什麽性別之分……也不能這麽說,我們可男可女,完全按照供奉人怎麽想的,你可以理解為是幻術吧。”
“可是我那天和他說:‘胡天,要不咱兩好吧,可以雙修啊。’他突然就不幹了,他問我想要他的什麽,他可以和我交換。”
“他有顆珠子,交換身體部件很方便,而且換過來以後我們也能沾到那種力量,對修行是很有好處的,我就說什麽都行啊,他就說只要我這副眼睛就好,于是我們就交換了眼睛咯。”
“我是碧眼狐貍,要在人群裏生活,眼睛很礙事,換了也好。”他這個說說,那個說說,突然就笑了起來,帶了幾分八卦模樣,說:“你知道他交換了我狐大仙身上的什麽特質嗎?”
蔣佩芸很配合的順了一句:“什麽特質?”
“媽的,他要了我一個女性的身份,害得我得重新修行幻術。”
“你說他要我的女性特質做什麽?也沒見他用過,難不成是要變成女人去迷惑哪個男人嗎?”
說完他自個兒又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又拉下臉來說:“胡天也不只是對我狠,我有時候有點怕他,他這個人對自己也非常狠,其實嘛,活的年頭長了心态也很平和了,但是心裏總會有很多不好的被壓抑着的東西,在他摳了我眼珠子後,又發神經要來這裏搞喪事之前,生生把自己剝離。”
“血與肉的分離在我們看來不痛苦,但是靈魂被撕開,我想想都疼。一半是他現在這樣,一半……我沒見過,他把那一半親手葬下了。”
“我想應該是比較陰暗的一面,他到底要做什麽我還不知道,就這樣帶着這座山的子民世世代代做着這個行業。”
“他對你應該沒有惡意,但是我感覺不正常,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他們是幾百年的好友,按理說不應該叮囑她要小心,哪怕胡天要做些什麽,他也不應該會說出來。
這麽個情況的話,應該是秦離雖然是和胡天多年好友,但是并沒有那麽了解他。
蔣佩芸點點頭,說實話,她感覺自己是在聽故事,但是也确實有她知道的點,那就是她是那名公子,還是胡天的故人,以及胡天這人是可以信任的。
但是她不想說這些,關于她不理解的還是親自問比較好,別人的眼裏總會有偏差,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不同,态度不同,看這人的角度就不同。
于是就岔開話題說:“阿離,你剛才說給我變一個什麽?是能變狐貍嗎?”
秦離立馬起身,很有興趣的說:“當然可以,那是我的本體啊,要看啊,我給你變啊。”
也沒等蔣佩芸同意,就聽到類似氣泡被戳破的‘啵’的一聲,秦離原本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只全身火紅只有胸前和四條腿是白色的紅狐貍,火狐踏雪,威風凜凜。
嚯!嘿!蔣佩芸先是愣了下,激動了,起身跑到狐貍面前,說:“阿離,你真的是只狐貍啊!”
身形如一條長毛大型犬,在狐貍裏面絕對屬于高富帥的類型。
狐貍昂着頭,起身走了幾步,發出低沉的男聲說:“怎麽樣,好看嗎?”
和印象中的狐貍精區別很大,秦離身上沒有那種屬于妖精的蠱惑感,也許就像他說的,自己是出馬仙,所以是仙的範疇,除了威風還有威嚴。
“好看,超級帥!我想摸一摸。”看見毛茸茸的動物哪怕再威嚴那也忍不住想撸毛啊。
秦離顯然比誇他人形好看,更願意聽誇他本體好看帥氣,心情不錯,就說:“你摸吧。”
于是蔣佩芸就真的摸上去了,狐貍毛質感那叫一個順滑,作為一名出馬仙他顯然也有好好打理自己,除了順滑還很蓬松,手感那叫一個舒服。
被蔣佩芸抓了幾下,秦離好像不怎麽耐癢,嘎嘎嘎的笑了起來,笑起來的聲音就有點恐怖,又尖銳又陰森。
估計是意識到自己笑聲的恐怖,又忍不住,于是就跑開了點,說:“好了好了,我們狐貍就是這麽個叫聲,我剛才沒控制住。”
‘啵’的一聲,變回人形,這會是穿着紅毛衣的短發男子形象。
“阿離,你男子形象比女子的還要好看。”
秦離好像就等着這麽一誇,立馬得意起來。
于是等胡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秦離在男人,女人,狐貍三個形态來回切換,蔣佩芸就輪番誇,要麽是帥氣,要麽是漂亮,要麽是威武。
他看向蔣佩芸,這人沒有什麽驚懼之色不說,還看的很開心。
吃完飯,秦離就走了,說這幾天小婉兒不在,就不來蹭飯了,省的李嬸子還得把飯菜端過來。
秦離走後,兩人又轉移到後院喝茶,蔣佩芸看着胡天把冒着煙的茶倒入她前面的杯子裏,這會的香味又和之前的不一樣,應該是換了種茶葉,秦離走了以後就安靜了許多。
她拿起茶杯放在嘴邊,看了看胡天,說:“胡師傅是那名将軍嗎?”
只見胡天手邊動作一頓,又繼續給他自己倒茶的動作,随意的問道:“想起來了?”
抿了口茶,又把杯子放下,安靜的只聽見杯子放下的聲音,她心生些愧疚,說:“沒有,是自己想出來的。”
胡天輕輕的‘嗯’了聲,過了會才說:“能接受嗎?這種事。”
“還行。”
蔣佩芸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我……能看看那顆珠子嗎?”
只見胡天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一顆比硬幣大不了多少的珠子出現在他手裏。
“這麽小?”夢裏見和現實中見區別有點大。
胡天笑了聲,說:“還嫌棄了。”
珠子在他手裏滾了兩圈跳到蔣佩芸前面,然後猛然加速撞在她腦門上了。
胡天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趕緊扶住蔣佩芸去看她額頭。
額頭是被撞紅了,但是珠子也被蔣佩芸抓住了,虧的她反應夠快,不然這一下去得砸出一個大包不可。
“我去,這什麽意思?”
捏手裏這珠子還有點蠢蠢欲動,和夢裏的一樣,裏面有乳白色的霧氣在流動,偶爾會閃過一絲血光。
“我說它小,它還生氣了?”
胡天見她沒事,也看向珠子,明顯感覺到這個珠子的躁動。
“不是很清楚,應該是感受到同源的氣息了。”
同源肯定說的就是她了,那時候公子心頭血獻祭來着。
胡天莫名奇妙的來了句:“疼嗎?”
剛才要是問她疼不疼,那肯定是問額頭,這會問疼不疼,應該是指一劍穿心的時候疼不疼。
應該很疼吧,因為她那會夢醒以後都還感覺心口疼。
“不疼,我不記得了。”珠子還在手上,帶着它主人的溫度,蔣佩芸想到秦離說的話,也問道:“胡師傅,和檀樹精交換的時候疼嗎?
胡天動了動嘴,最後說:“疼。”
“和秦離換眼睛的時候疼不疼?”
他點點頭說:“疼。”
“胡師傅把自己撕開的時候疼不疼?”
他眼睛慢慢變成了墨綠色,瞳孔因為光線縮小,然後又因為情緒不穩又慢慢放大。
他說:“疼。”
“為什麽要把自己撕開?不喜歡那樣的自己嗎?”蔣佩芸問。
“沒有不喜歡,但是很多不應該有的情緒應該把它藏起來,不然真的會變得無法無天。”
擁有無限的生命,他人無法理解的力量,如果他想,他有什麽不能得到,如果他想他可以颠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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