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chapter 20

chapter 20

——“你怎麽知道是你哥？”

——“這世上難道只有你們兩個男人嗎？不是你就是他，我就不能選別人？”

儀表盤上的指針一路上揚，霍宇還在往下踩油門。

柏油路上，車呼嘯而過。

天突然下起雨。

男主角突然不見，劇組亂成一鍋粥。

*

“咚咚咚！咚咚咚！”

尤莉被一陣砸門聲驚醒，聲音還在繼續，不依不饒。

外面天已經黑了，尤莉警惕地站在客廳跟玄關的交界處，對着門外問：“誰啊？”

“開門。”一道耳熟的聲音隔着門沉沉傳來。

片刻後，“咔噠”一聲，門打開。

尤莉站在門口，看到真是霍宇，又驚又喜，只不過話才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人推開，霍宇徑直進屋。

尤莉關上門，跟在後面：“你怎麽到我這兒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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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喝點什麽？剛好前兩天有人送了我一瓶紅酒，一起嘗嘗？”

“我有事問你。”霍宇站在客廳中間，根本沒有要坐的意思。

“什麽事啊？坐下來慢慢說。”尤莉熱情招呼。

霍宇沒有半點要領情的意思，直截了當地問：“馮春身邊，除了我哥，還有其他人嗎？”

尤莉動作一頓，咂摸咂摸，輕笑出聲：“果然。”

“我早說過她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可是你們誰都不信我。”

“我只是問你，有還是沒有？”

“那你該問她啊，問我幹什麽，我是給她拉/皮/條的嗎？她有沒有跟人亂搞，我怎麽知道？”

“不過這用問嗎？看看你們兄弟倆，因為她都變成什麽樣了。像她這種人，你覺得就你們兩個能滿足她嗎？偷腥不是遲早的事嘛，也就你倆傻傻的還把她當個寶。”

霍宇扯着嘴角往前逼了一步，尤莉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霍宇盯着她：“我是來問你，不是來讓你對她評頭論足的。”

嘴角噙着笑，可眼睛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

已經見識過眼前這人發起瘋來是什麽樣了，頭皮好像又在隐隐作痛，尤莉不禁咽咽口水，不敢再開口，半晌，确認他沒有要對自己動手後，才道：“陸擎根本不讓我見她，只要她在的場合，我連面都不能露，你覺得我可能會知道是誰嗎？”

霍宇退開，問：“你在我哥身邊不是有人嗎？就沒有聽說過？”

“她又不是腦子有坑，這種事難道要會拿出來大肆宣揚嗎？你哥身邊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知道。真要讓陸擎知道了那還得了，你忘了小時候……”

話戛然而止。

以前的事是霍宇的忌諱，誰不敢提。

尤莉小心翼翼觀察着他的反應。

霍宇默了會兒，忽而低低頭，笑出聲來。

是啊，他怎麽忘了呢，忘了小時候發生過的事，忘了他哥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的眼裏怎麽可能揉得進沙子。

所以……

霍宇笑得停不下來。

馮春……

他又被耍了。

尤莉站在一旁，看他笑，竟莫名毛骨悚然。當笑聲扼止，他擡眼看過來的剎那，尤莉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而霍宇只是擡手拍了拍她的肩，溫言道：“沒想到，你也還有點用。”

“嘭”的一聲，門關上，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留下還沒完全緩過來的尤莉。

*

霍宇下樓，一輛眼熟的車剛好停到路邊。

駕駛座上的人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

雷俊惡狠狠道，氣得牙癢。

尤念下晚自習回家，到家樓下，遠遠看到一個跟霍宇很像的身影，只不過沒等她上前看清，那人已經上車走了。

尤念匆匆忙忙趕回家。

“姐，家裏今天來人了嗎？”一邊換鞋一邊着急問。

尤莉坐在沙發裏，頭也沒回，随口含混應了聲：“唔。”

“誰啊？”

尤念快步走到沙發旁：“我剛剛在樓下看到一個跟霍宇哥長得很像的人……”

尤莉偏頭，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倒是記性不錯啊，這麽久沒見，還能認出來。”

“真的是他！”

“他……他是有什麽事嗎？”

“怎麽？沒事就不能來我這兒了嗎？就是非得要有事了才能想到我，是嗎？”

見勢不對，尤念識趣不再開口。

尤莉卻盯着她不放：“說話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有些意外，好奇而已。”

尤莉終于收回了目光，片刻後，又看過去：“你別覺得我語氣不好，我是說不來好聽的話，但總好過那些當面一套背地裏一套，兩面三刀的人。”

“你不是一直覺得馮春很好嗎？我就不明白了，給你吃給你喝，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的親姐姐不好，一個外人倒好得不了。你覺得她好，可你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背着陸擎幹了什麽事，你又知道嗎？”

尤念神色稍緊：“什麽事？”

“你覺得呢？”

“我早說過她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沒出現之前，陸擎跟霍宇他們兩兄弟關系有多好，誰不知道？但自從她出現之後，安穩日子就到頭了。陸擎把她當個寶，還當真以為她跟別人不一樣，卻不知道人是把他當猴耍呢，這綠帽子怕是要捅破天他才能清醒。”

“像她那種人我見多了，專門勾引男人，等把男人的錢都榨幹之後，沒什麽用了就一腳踹掉，還想着要同甘共苦？那就是癡人說夢。等哪天陸擎沒錢沒勢了，你看她還跟不跟他就完了。說不定前腳剛從青山苑那邊搬出來，後腳就不知道又搬進哪個男人給她準備的房子裏了。”

尤念抿唇，像是在忍耐。

“怎麽？不服氣啊？”

“你不是問霍宇來幹什麽嗎？他來問我馮春身邊有沒有別的男人。”

“無風不起浪，你覺得他為什麽突然要這麽問？”

尤念憋了半晌，冒出一句：“……那證明也沒有證據。”

這話激得尤莉臉青一陣白一陣，從沙發裏跳起來：“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非要幫着她說話？！”

“‘沒有證據’？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她是嗎？你別忘了，是誰把你拉扯大，你生病的時候又是誰整夜整夜地守着你，你現在為了一個外人，整天整天地找我不痛快，你到底跟誰才是一家人？！”

“姐。”

“陸擎哥不喜歡別人說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馮春姐是他自己選的，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他的事，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嗎？”

尤莉一聲冷笑：“你現在倒是教訓起來我了，你翅膀硬了，尤念！”

“別以為你們多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要不是我，你、你們，早就沒命了！現在一個個的跟我擺譜，我看你們真是豬油蒙了心，良心被狗吃了，你們這麽對我，也不怕天打雷劈！”

*

回程路上，雨越下越大，車裏的氣壓随着溫度一起往下降。

“你今天到底什麽情況？”雷俊沒忍住，先開了口。

不等人回答，繼續說：“我是不是說過，有什麽事先跟我溝通，跟我溝通！我是哪次沒有滿足你的願望？你給我來這一出？”

“劇組裏那麽多人，什麽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開拍，結果你人不見了。突然接到電話，說找不到你人了，我、我還以為你是出了什麽意外！”

“那現在應該松了口氣吧，還活着，喘氣，好好的。”

雷俊：“…………”

“你是打算把我氣死了，重新換個經紀人是吧？！”

太過激動，直接破音。

見人要炸了，霍宇擡手搭上人的肩：“我錯了我錯了，是我不對。”

“你哪有不對，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失心瘋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回來！我發癫！我吃飽了撐得！”

霍宇沒有反駁，讓人把氣發完。

訓痛快了，雷俊才冷靜下來：“所以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件事要确認一下。”

雷俊心口一凜，能讓他這麽火急火燎地找過去的事——

“該不是尤莉懷了你……”

突然沒勇氣說完。

霍宇臉色一言難盡：“放心，我沒有這種惡趣味。”

雷俊長舒一口氣：“那是為什麽？”

“還有，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少跟她來往，最好是不要有任何來往。你倒好，直接跑她住的地方去了，這要是被拍到，你到時候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你就不能離她遠點嗎？非要跟她有牽扯，有什麽事是她能解決，我不能解決的？”

霍宇默了片刻，輕笑一聲，用自己能聽清的聲音低喃：“過去連在一起的人，怎麽可能分得開。”

“你說什麽？”雷俊沒聽清。

“沒什麽。”

見他不想說，雷俊重重嘆口氣，也沒有再問，轉而嚴肅道：“今天的事，下不為例。劇組的爛攤子我會收拾好，但你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這部戲是你堅持要接的，既然接了那就好好給我拍。”

大抵是自知理虧，霍宇今天很是配合，乖乖答：“知道了。”

*

雷俊連夜将霍宇送回劇組，第二天正常開工，一切恢複如常，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不過劇組裏人多嘴雜，免不了一些私下議論。

“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聽說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

“去醫院？什麽病啊？”

“那就不知道了……”

馮春默默走開。

……

“叩叩叩。”馮春輕敲門。

很快門打開，是霍宇的助理。

“馮春姐？”

馮春正要開口，聽到裏面霍宇的聲音傳來。

“讓她進來。”

助理讓開，讓她進去。

霍宇靠坐在沙發上，臉色似乎不太好。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沒什麽事吧？”馮春問。

霍宇看向她的時候，目光掃了站在她身後的助理一眼，後者開口：“那我先下去拿外賣。”

房門關上那一聲輕響，讓馮春心口也微微一跳，他們現在或許不太适合單獨相處：“那我……”

“咳咳咳！”霍宇突然咳嗽起來。

馮春站在原地，但他越咳越兇，咳得快要喘不過來氣。見勢不對，馮春趕緊上前，手剛撫上他的後背，另一只手就扣住，猛地往前一拽。

馮春摔在霍宇身上，準備幫他拍背的手條件反射在沙發上撐了一下，才沒有完全摔到一起去。

他出手的瞬間咳嗽便停止了。

馮春反應過來：“你……”

深吸氣：“松手。”

霍宇不退反進，直接摟住她的腰。

摟住她的瞬間，霍宇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失了一拍，臉上卻漫不經心地笑着，柔聲道：“這麽緊張幹什麽？你不是說你身邊多的是人嗎？還不習慣嗎？”

馮春唇緊抿，用力想要掙開他的鉗制，卻被拉得更近。

他仰靠在沙發上，氣定神閑的，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順從模樣：“既然不止一個，那多我一個也無妨吧。”

馮春定定盯了他半晌，控制住情緒，還算冷靜地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嗎？你想過後果嗎？”

霍宇笑得更加燦爛：“你擔心我啊？你要是擔心的話……”

湊近，呼吸相聞，聲音低沉下來，似懇求，似誘惑：“那就只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