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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蕭堅笑了一下,很有禮貌地要求江嶼:“那麻煩幫我泡杯咖啡,不加糖。”他說完,轉頭就跟身邊的胖男人道:“早上趕飛機,太困了。”
胖男人連忙附和他:“您工作忙。”
也不知道忙個什麽。
據江嶼調查得知,蕭堅已經兩個月沒進組了,火雖火,但他演技不行,就剛剛那點兒裝出來的禮貌,就差把虛僞兩字寫在臉上了。
江小少爺長這麽大就給一個人泡過咖啡,自然是不樂意的。
他對這份工作的接受和熱愛,完全是因為傅修時,不過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要給別人當牛做馬。
江嶼站在那兒沒動,靜靜地看着蕭堅和胖男人一唱一和,他是不太理解,蕭堅一個沒什麽代表作沒什麽背景的小流量,有什麽好巴結的。江嶼從小到大見過很多小明星,也算是練出點看人的本事,像蕭堅這樣的,火不了太久。
他不樂意去泡咖啡,幹脆低頭擺弄自己的相機。
他知道今天自己估計只能打打雜,不過新相機,他也不太樂意拿來拍蕭堅,一是因為蕭堅剛才那副态度和看他的眼神,二是因為蕭堅的長相還不夠格。
江嶼是實打實的顏控,這麽多年,只有傅修時的長相完完全全長在他審美上。
剛把相機鏡頭又擦了一遍,江嶼就又被胖男人吼了一聲:“你耳朵聾了?讓你去泡咖啡!”
江嶼眉頭皺了一下,擡起頭才發現蕭堅人已經不在了,不遠處,蕭堅正和一個女人背對着這裏說話,估計是他經紀人。
江嶼收回視線,朝胖男人笑了下,“我是攝影師助理,泡咖啡不是我的職責。”說着看了眼正在做準備工作的攝影師的方向,準備過去。
他不拍,學點東西也好。
江嶼不是那種不樂意學習的性子,既然答應傅修時來了,那他肯定好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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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腿還沒邁出去,相機包被拽了一下。
江嶼眼皮子一跳,扭頭看向胖男人。
胖男人表情很難看地質問他:“你是誰招進來的?這麽不懂事?!”
江嶼聽不進他說什麽,注意力都在胖男人拉着相機包的那只手上,相機包被拽是小事,但對方要是把他相機摔了,江嶼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們不需要你這種員工。”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去泡咖啡,就把你開了。
聽見這句話,江嶼眼皮動了動,硬生生把脾氣壓了下去,“松手。”他看向胖男人,一字一句道:“我去泡。”
這是江嶼來報道的第七天,也是正式上工的第一天。
就這麽被開了,他怕傅修時不高興。
正式開拍之後,果然沒有江嶼什麽事,現場一片忙碌,根本都沒人記得他。
江嶼蹲在角落裏,給傅修時發消息。
“傅修時,他們讓我泡咖啡,我以前就給你泡過咖啡,你現在不是唯一了。”
他給傅修時發的語音,還帶着撒嬌的語氣。
不過他等了好一會兒傅修時都沒回複。
這很正常,傅修時很忙,這個時間,他估計在開會。
江嶼已經習慣了這種發出去的消息得不到的感覺。
他追傅修時的時候,一開始傅修時連好友申請都不通過,他只能在加好友界面和傅修時對話,但傅修時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也不拒絕他,也不拉黑他,江嶼一開始還怕說得太過分傅修時會直接拉黑自己,後來發現不會之後,就開始變本加厲,每天給傅修時發早安晚安,給他說一些好玩的事情,順便告訴他自己喜歡他。
後來有一天,傅修時大概真的忍不了了,給他回了個“?”
江嶼都能想象傅修時那時候的滿頭霧水。
想到這兒,江嶼忍不住笑了起來。
後來他把人追到手了,也習慣性給傅修時發很多消息。
但傅修時偶爾才會回上那麽一兩個字。
有時候是嗯,有時候是好。
江嶼一開始還不太高興,但後來發現傅修時就算是在家裏都是不看手機消息的人,有時候江嶼都聽見消息提示音忍不住想看了,傅修時都能理都不理。
仔細一想,傅修時就是那種話很少的人,更別說發消息了。
能回他,應該已經是特例。
更何況,現在傅修時也會主動給他消息。
“你好。”一道女聲打破了江嶼這邊獨一份的安靜。
江嶼擡起頭,看見剛才和蕭堅站在一起的女人此刻站在他面前,臉上帶着笑意,“蕭堅想讓你幫他拍幾張。”
江嶼略感驚訝地看向蕭堅的方向,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站了起來。
總不能拒絕,人家現在可是能一張嘴就把他辭退的身份。
江嶼本來是想借用攝影師的相機,不過等他到了之後,對方顯然沒有這個要借給他的打算,他也甚至還沒開口,蕭堅就已經站到他面前說:“你的相機不錯。”
不知道蕭堅什麽意思,江嶼興致缺缺嗯了聲,心底對相機道了個歉。
本來他想第一張照片留給傅修時,雖然不知道傅修時什麽時候回來。
江嶼有些懊惱。
早知道,今天就不帶這個相機了。
但事已至此。
江嶼上大學那會兒很少拍人物,拍得最多的人物是傅修時,有時候作業要求拍人物,他不舍得把傅修時的照片交上去,才會選擇別人來拍。
鏡頭對準蕭堅的時候,江嶼注意力就擺在了拍攝上面。
他沒幹過這種活兒,不過專業能力還是有一點,在鏡頭對準蕭堅幾十秒後,實在忍不了蕭堅的鏡頭表現力,忍不住道:“能不能表情自然一點?”
這話一出,蕭堅的表情更加僵硬,江嶼已經不太想拍了,他覺得浪費傅修時送他的相機。
但他沒想到,蕭堅還真的聽他的話調整了表情,這讓江嶼很意外。
拍攝過程雖然艱辛,但還算是完成了。
結束之後,江嶼才從攝影師口中得知,是蕭堅親自要求他來拍的,不過,在他來拍之前,雜志的照片已經拍完了。
簡而言之就是,剛剛江嶼拍的那些都是額外的。
拍都拍了,江嶼不太在意地應了聲,正想把相機收進包裏,一只手突然按住了相機。
江嶼很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尤其這件東西是傅修時送的。
他神情一下子冷下來,擡起頭看向手的主人蕭堅。
蕭堅顯然沒有那個自覺,跟沒看見江嶼表情一樣,“照片給我看看。”
“電腦上。”江嶼今天忍了一天,脾氣已經有點收不住,說話的口氣算不上很好,“把你的手拿開。”
但蕭堅似乎鐵了心要找他茬,“你相機裏不是有?我給了你拍照的機會,我想看看照片都不可以嗎?”
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了,攝影師也在江嶼耳邊說讓他看看就行了。
大家都了解蕭堅什麽脾氣,應付一下,就算過去了。
但江嶼偏不。
他不想讓蕭堅碰他的相機。
江嶼是個很固執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追傅修時追了那麽久都沒放棄。
“不可以。”江嶼仰着頭輕蔑地笑了聲,如果不是怕丢了工作,他現在可能會選擇更好的處理方式,可惜不行,他只能抓住蕭堅的手腕把他的手從相機上拿開,然後低頭用紙巾擦自己的手。
也許是這個舉動讓蕭堅感到難堪,在江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堅一把從桌上奪過相機。
不知道是不是沒拿穩,江嶼聽見砰的一聲。
相機摔在了地上。
周圍也有人跟着啊了聲。
江嶼的腦袋也跟着嗡了一聲。
他連忙蹲下去相機從地上抱起來,蕭堅也跟着蹲了下來,十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太重了沒有拿穩。”
江嶼聽不進這種虛僞的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相機壞了,那他一定要讓蕭堅付出什麽代價。
江嶼的拳頭已經舉到了半空中,然而腦海中又想起傅修時。
傅修時是因為知道他喜歡攝影才會讓他來這裏。
他不能丢了工作。
能讓江嶼把脾氣忍下去的,只有傅修時一個人了。
看他要打人的舉動,蕭堅挑了挑眉,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反而像在挑釁。
不過意料之外,拳頭并沒有落下來。
江嶼手緊緊攥了一下,幹脆低頭檢查相機,幸而也許是位置并不高,或者是相機質量不錯,目前看來沒出什麽差錯,只是多了幾道劃痕,但江嶼還是不放心,決定一會兒去店裏檢查一下。
這個時候,蕭堅的女經紀人也走了過來,她剛才去看片子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那兒詢問蕭堅怎麽回事。
蕭堅說了句沒事,旁的人也不敢亂說什麽。
“那我們走吧,一會兒還有飯局。”經紀人說。
蕭堅應了句,卻沒急着起身,反而是俯身湊到江嶼耳邊,用着別人聽不見聲音問:“你認識傅修時吧?”
江嶼一愣。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堅已經和他的經紀人離開了。
-
數碼店裏,江嶼靠在櫃臺邊上盯着老板檢查他的相機。
老板動作也很小心,這相機太貴了。
江嶼腦子還亂着,不知道蕭堅最後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
蕭堅認識傅修時?
蕭堅又怎麽知道他認識傅修時?
傅修時從來不在外面透露出自己的私人感情情況,除了他的助理程遠和江嶼朋友,估計還沒人知道他和江嶼談戀愛了,還已經談了一年。
如果他們知道他是傅修時介紹進去的,斷不可能對他那副态度,傅修時身份擺在那兒。
想不明白,江嶼幹脆去看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他和傅修時的聊天界面,在來的路上,江嶼已經給傅修時發了好幾條消息。
他在對傅修時撒嬌,盡管傅修時連他下午那條都還沒回複。
“傅修時,相機差點被人摔壞了,沒把我心疼死。”
“不過我檢查過應該還好,就是不像新的了,我還沒用他給你拍照呢。”
“你是不是又在忙啊傅修時?那你忙完給我回消息吧,我今天很不高興,因為你送我的相機被摔了,我需要你安慰我。”
江嶼尋求安慰的方式很直白,他知道拐彎抹角的話,傅修時是聽不懂的。
“功能沒有任何損壞,就是外殼這邊有一點刮痕,不礙事。”老板已經檢查完了相機,小心翼翼把相機放回江嶼手邊。
江嶼皺着眉看向那幾道微乎其微的刮痕,還是不舒服,他問:“有沒有辦法修補?”
老板神情一下就變得很尴尬,“這個……我還沒那個……”
江嶼一下子就明白了,也沒再和老板周旋,準備再找家技術高端的店問問,把相機放回包裏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看見了櫃子裏放着的笑臉貼紙。
很幼稚的貼紙,江嶼盯着看了一會兒,片刻後問老板:“這個怎麽賣?”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江嶼一下午到現在都沒吃什麽東西,早就餓得不行,剛點完外賣,手機上跳出來新聞推送。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的,估計是他太無聊的時候不小心點開了。
本來想直接關掉,但照片吸引了他。
傅修時的照片,他不可能認不出來,而傅修時的對面還坐着一個人,那身衣服也很眼熟,就是蕭堅離開時候穿的那一身。
江嶼心髒瞬間被攥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估計是有什麽公事。
雖然傅修時很少被拍,不然他和傅修時在一起那麽久,怎麽可能沒被人拍到過。
但江嶼還是點開進去看了眼,标題寫着“蕭堅地下戀情”。
江嶼冷笑了聲,傅修時不可能看上蕭堅。
他接着往下看,還有幾張背影照,是傅修時和蕭堅走在一起的,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家酒店大廳。
而恰好江嶼去過那家酒店。
就在本地。
一瞬間,江嶼渾身的血液變得很冷。
他不該懷疑傅修時,他很清楚傅修時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今天蕭堅問他的那句話就在耳邊萦繞。
況且,傅修時回來了?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明明回來了,為什麽不回他消息?
給程遠打電話的時候,江嶼手是抖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他明明很信任傅修時。
“老板正在談公事。”
公事,和蕭堅吃飯算是公事嗎?
也許算。
但他不記得傅修時的工作包括了和藝人吃飯這種事。
不知道程遠那邊知不知道新聞的事情,但傅修時公司的公關團隊,一直很頂尖,不太可能這種事都察覺不到。
江嶼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我知道,我就是想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中午。”程遠其實很想問,老板沒告訴您嗎?
但這種話不應該由他來說,所以還是把話吞了進去。
江嶼哦了聲:“他看手機了嗎?”
程遠不知道江嶼這個問題什麽意思,老實回答:“看了。”
“幾次?”江嶼已經沒什麽胃口了。
“應該很多次,他剛回來,很多人找他。”
很多人找他,那個人包括江嶼。
但他沒回。
而是在和蕭堅吃飯。
江嶼嗯了聲,“他上新聞了,你處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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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