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有了齊松的幫忙, 江嶼很快就出了新手村。

出去之前,他看見那個叫江山的玩家還在那射野豬心髒。

江嶼仿佛看見了把野豬插得滿身是箭的自己,沒忍住, 在近聊提醒了一下對方:過不去就放棄

又不是不能放棄, 幹什麽非得死磕在一個任務上。

江山果然不射箭了。

他在近聊回了一句:不放棄

總有一天能過去, 只要他再努力一點,用心一點學,慢慢學,總會學會。

射箭也好。

怎麽去愛江嶼也好。

江嶼覺得他有病,沒再和他多說什麽。

齊松在隊伍裏問:你們認識?

不知道齊松哪來這個誤會, 江嶼否認了。

齊松說:我看你們ID, 我還以為你們認識,一個叫江山, 一個叫島嶼,連起來不是你的名字?

江嶼微微一愣, 腦袋有點痛。

有什麽東西從記憶深處慢慢冒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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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确實這麽介紹過自己,小時候江肅就是這麽教他寫自己的名字的。

江山的江, 島嶼的嶼。

江嶼問, “島嶼的島嶼怎麽寫?”

江肅差點氣得抄棍子。

後來識字後他就沒這麽說過。

但又好像說過無數次。

為了讓一個人記住自己的名字, 他每次見到那個人, 都會這麽介紹自己, “我叫江嶼, 江山的江,島嶼的嶼。”

握着鼠标的手微微攥緊了, 江嶼喘了會兒氣, 渙散的眼神逐漸恢複。

見他一直沒說話,齊松開了隊內語聊問他怎麽了。

江嶼回過神來, 回他:“沒事。”

估計就是湊巧。

像傅修時那個性格,應該不太可能玩游戲,還是這種弱智游戲。

跟齊松做完親密度任務江嶼就下線了,下線前,齊松約了他吃飯,江嶼拒絕了。

跟齊松吃飯是件難事,齊松出個門都要全副武裝,吃飯的地方有限就算了,還得時刻避免被粉絲撞見認出來。

江嶼不想出現在今日頭條。

齊松也沒說什麽,只說那下次的宴會見。

齊松說的宴會是江肅公司的周年慶。

江嶼愛玩,主要是這種場所能見到很多沒見過的明星,江嶼想去拍照,以前沒去過,但今年早就問江肅要了入場券,跟江肅争取了一個攝影師工作證。

周年慶在周日,江嶼休假,時間正好。

江肅說去接他,江嶼拒絕了,表示自己不想搞特殊。

江肅:“你問我要工作證你就沒搞特殊?你看看我請的攝影師都是開價幾位數的。”

江嶼語氣懶散地打着方向盤把車從車庫裏開出去:“那你把幾位數的開價打給我。”

江肅:“滾。”

江嶼笑了聲,看了眼後視鏡,然後頓了下。

他記得他這公寓旁邊那戶本來是沒住人的,但現在有輛車從那家人家車庫裏開了出來。

車子還挺眼熟。

江嶼眯了眯眼,和江肅說了句挂了,直接把車開了出去。

結果到路上的時候發現隔壁那家的車跟在他屁股後面,他慢對方也慢,他快對方也快。

江嶼瞬間來勁了,開始猛踩油門。

對方也跟着他猛踩。

江嶼尋思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也不應該啊,他上高中時候倒是還和人打架,後來就學好了,也沒幹過什麽壞事兒。

沒想出個所以然,江肅訂的酒店到了。

江嶼停了車,發現後面那輛車也停了,可能是他誤會了,剛想不管,看見那車上下來的人,江嶼又頓了下腳步。

下來的是傅修時。

真是冤家路窄。

他不知道是不是江肅邀請了傅修時,不過邀請了也沒關系,江嶼也不太在意,當沒看見就行。

不過這種場合,傅修時卻穿了身不怎麽正式的大衣,他似乎瘦了很多,大衣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

江嶼回想了一下,距離上次見傅修時,好像也才個把月?

就瘦成這樣?

就他多管閑事的這幾秒功夫,傅修時人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瘦歸瘦,但還是比他高。

江嶼戴着工作證,穿了身西裝,還是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

傅修時目光頓了頓,“好巧。”

“……不巧。”江嶼擡起眼皮,語氣淡淡的,“讓一下。”

傅修時跟個竹竿一樣杵在他面前。

傅修時沒動,語氣居然也比之前柔和了許多,“你來工作?”

他看向江嶼的工作證,工作證上江嶼的照片還是大學時候的,和現在看起來沒有很大差別,除了頭發更長一點,臉上的笑也更開心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江嶼笑了。

看見江嶼對他笑。

“跟你有什麽關系?”江嶼沒什麽好氣,偏偏這個時間點還早,沒人進來,江嶼本來是想早點來踩點的,早知道消極怠工就好了,他說完想從傅修時身邊繞過去,傅修時卻又跟了上來。

跟個狗皮膏藥一樣。

傅修時說:“我來參加周年慶。”

“別和我說,不感興趣。”江嶼板着張臉看自己的相機,既然趕不走,那就把人當空氣。

傅修時跟沒聽見這些話一樣,依然跟着他,“你要拍照?”

傅修時愣了一下,看見江嶼鏡頭對準了自己,一時間變得茫然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怎麽擺表情,只能努力扯出一個笑。

不知道江嶼會不會滿意這個姿勢。

傅修時心跳得厲害。

江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他拍照了。

這一刻傅修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懂這是什麽情緒,只知道自己眼眶泛酸,心髒也像是車下高速時候的那種感覺,狠狠被抛起。

他僵硬地手指扯住自己的衣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

江嶼舉起相機,側過身,鏡頭對準了傅修時身後那面牆。

他哥是真有點本事,把牆都弄得那麽好看,跟布景一樣。

“你擋到我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傅修時還杵在他鏡頭裏,動都不帶動一動,江嶼翻了個白眼,“幹什麽這麽看我?你不會以為我要拍你吧?”

傅修時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看來他确實是這麽以為的。

江嶼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麽了,你不是去治病了嗎?治病沒把你自戀的毛病治好?”

江嶼其實不怎麽和人這麽說話,夾槍帶棍的,他自己聽着都不舒服。

但面對傅修時,他控制不住自己說這些攻擊人的話。

好像這樣才能讓自己痛快一點。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又不記得。

他自己高興就好。

至于傅修時高不高興不關他的事,傅修時要是不高興聽,不煩自己了才好。

傅修時張了張嘴,江嶼以為他是真不樂意聽,終于能清淨點了,傅修時卻只是給他讓了位置,讓他去拍後面的牆,人還站在他邊上,少見的低着聲說:“還沒治好。”

江嶼一愣,下意識扭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麽一眼,看見傅修時眼底全是自己,那麽認真地看着自己。

傅修時很認真地說:“很快就治好了。”

他這眼神倒是直白又專一,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沒有見過傅修時這種眼神,但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江嶼倒是真的好奇,他去治什麽了,幹脆直直和他對視着問他:“你治什麽?”

傅修時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麽問,有一瞬間的緊張和沉默。

他一沉默,江嶼就沒了耐心,“不說就滾開。”

他在這浪費什麽時間跟傅修時多費口舌。

傅修時牢牢看着江嶼的臉,盡管江嶼現在在嫌棄他,但怎麽也看不夠,他把手指攥進掌心,緩慢解釋道:“不會說話的病。”

江嶼說他不回消息,不會說話,那他就去治。

有用。

只要有用就行。

江嶼:“……”

江嶼手一抖差點把照片拍歪了,吓得他趕緊檢查,好不容易找好的角度,還好沒毀掉,他驚訝地看向傅修時,“怎麽治的?”

他是真好奇,不是關心傅修時。

傅修時要不說,他還以為傅修時得了什麽癌症,短短那點時間瘦這麽多。

“……電擊。”

江嶼愣了下。

傅修時有些後悔說了,他怕江嶼擔心。

但顯然是他想多了。

現在的江嶼已經不會再關心他。

江嶼只是有些訝異,随後就淡淡哦了聲,“那你加緊治療,說不定能把腦子治好,別來煩我了。”

說到這兒,他是真不明白,傅修時為什麽看見自己就跟過來,他頓了頓問:“所以你到底為什麽還跟着我?你別告訴我你搬我家隔壁了。”

傅修時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就有人進來了。

是沈杳杳。

沈杳杳是被簡文心邀請過來的,她來得也早,一進來就脆生生喊了句:“江嶼哥哥。”

然後聲音卡在了喉嚨裏不上不下。

她一臉茫然地看了看江嶼,又看了看一直在看着江嶼的傅修時,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這兩個人怎麽會在一起。

而且傅修時的表情……不對,傅修時怎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專注又深情。

還沒經歷過真正愛情的沈杳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怎麽來這麽早?”江嶼順勢把鏡頭對準了沈杳杳,誇她:“今天很漂亮。”

沈杳杳立馬就不在意什麽傅修時了,高高興興等江嶼給自己拍完照片挽住了江嶼的胳膊,“我想着無聊啊,文心姐今天那麽忙。”

江嶼住簡文心那兒的時候撞見過幾次沈杳杳,沈杳杳記起來江嶼是自己之前在停車場差點撞到的人,當着簡文心的面連連給他道歉,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江嶼也沒把她推開,任由她挽着給她看相機裏的照片。

一擡頭,傅修時還站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倆。

江嶼認識傅修時之後,除了傅修時,不管是誰,都會保持很好的距離,從來不會和別人有這種接觸。

但現在,江嶼好像和所有人關系都很好,距離都很近。

唯獨他傅修時不行。

唯獨他傅修時是關系最差的那一個。

江嶼以前說過,只喜歡拍他一個人。

但現在,除了他,江嶼誰都拍,不管是人還是景。

注意到傅修時的眼神慢慢變了,江嶼笑了一下,對沈杳杳道:“上去弄點東西吃?”

沈杳杳連忙說:“好呀好呀。”

兩個人挽着手親密地走了。

留下傅修時一個人站在那裏。

沒多久,就有一批新的人來了,傅修時還是站在那,他穿着不正式的大衣,還是在這種開了空調高溫的室內,難免惹人視線。

但傅修時都跟沒看見一樣,一直盯着江嶼和沈杳杳消失的樓梯那裏一動不動。

上了樓,沈杳杳拍了拍胸口,“傅修時怎麽也來了?”

江嶼差點忘了,沈杳杳之前還是傅修時的未婚妻來着,他啊了聲,給沈杳杳拿了塊蛋糕,“不知道。”

“他剛剛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你吃了。”沈杳杳這麽形容。

江嶼挑眉:“不至于吧?”

“至于,所以,傅修時就是文心姐說的那個負了你的渣男?”

也不知道簡文心到底跟沈杳杳說了什麽。

沈杳杳是個實打實的顏狗,剛在簡文心那兒見到江嶼的時候眼睛就長他身上了,但就長了一個小時。

估計簡文心什麽都說了。

就是沒說那個渣男是傅修時。

免得沈杳杳備受打擊。

不過現在被沈杳杳撞見了猜出來了,也沒什麽好隐瞞,江嶼點頭。

“那你離他遠點,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沈杳杳是真關心,不過下一秒她就分神,她看着樓下,一口把蛋糕咽了進去說:“不和你說了,我看見我好姐妹了,我走了。”

說完毫不留情飛奔下樓。

江嶼:“……”

順着沈杳杳的方向看過去,江嶼還看見了齊松,齊松估計也看見了他,擡起頭朝他揮了揮手。

江嶼掃了一圈,沒看見傅修時了,幹脆也往嘴裏塞了塊蛋糕下樓。

拍齊松的攝影師很多,江嶼本來想拍他,但不想被擠,剛想放下舉起的相機,齊松就朝着他的鏡頭看了過來,擺了個完美十足的表情。

江嶼忍不住笑了下,齊松朝他眨了眨眼。

不過也就這麽一波。

拍完照,齊松和江嶼找了個角落。

“你今天是來工作?”齊松看見了江嶼的工作牌。

江嶼嗯了聲,“不止拍你一個。”

齊松開玩笑道:“那你現在怎麽不去?”

“我就拍好看的,後面那幾個我覺得都不行。”江嶼有自己的審美,他也不得不承認,在見過的人裏,傅修時是最符合他審美的那一個,估計就是因為這個,以前的他才喜歡傅修時喜歡了那麽久。

“所以我在你心裏屬于好看那一類?”齊松笑了下,聽起來很高興。

江嶼也沒否認,又給齊松拍了幾張。

齊松擺了pose,還在和他說話,“剛剛和你一起的那個女生……”

“是朋友。”江嶼給他解釋,笑着問:“你很在意?”

沒料到他這麽直白,齊松愣了下,但江嶼沒接着這個話題說,他不說,齊松也沒說,只是擡頭看了眼不遠處,跟江嶼說:“是之前影棚門口那個人。”

江嶼愣了下,回頭看了一眼。

剛還沒看見的傅修時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對面的角落裏,一直在看着他們。

江嶼沉默了一會兒,朝齊松招了招手,“跟你坦白一件事。”

半分鐘後,齊松神色有些緊張了。

江嶼是故意告訴齊松傅修時是自己前男友的。

一來他是煩了傅修時,不知道傅修時到底想幹什麽。

二來,他就是覺得看齊松這樣好玩。

他故意頓了頓才說:“你說他想幹什麽?”

齊松看着傅修時那邊,兩個人隔了那麽遠的距離對視着,“想追你。”

江嶼跟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那不太可能,他不喜歡我。嗯,可能他只是不習慣,如果有個人跟在你屁股後跟了五六年,突然有一天那個人說把你忘記了,說不再喜歡你了,你什麽反應?”

齊松沉默了片刻,“不習慣。”

但肯定也不僅僅是不習慣,更多的是其他的。

能讓一個人在自己身後五六年,怎麽可能會沒有感情。

說不喜歡,都是假的。

但這種話,他不會說。

沒有誰會親手把自己喜歡的人推出去。

“是吧?”江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找到原因了。

傅修時就是不習慣。

讓他習慣習慣就好了。

得到答案,江嶼拍了拍齊松的肩膀:“好了,我去工作了,忙完再見。”

他一走,傅修時的視線就跟着他走。

齊松在那兒站了一會兒,也走了。

傅修時這邊來找他聊天的人也很多,畢竟他之前混這個圈子的,之前他離開傅氏的時候也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現在都來八卦來了。

但傅修時性子冷漠,誰跟他說話,要麽不回,要麽就一個字一個往外蹦。

什麽話都套不出來。

沈杳杳在後面聽了一會兒牆角,覺得這才是傅修時嘛。

剛剛那個和江嶼在一起的傅修時,實在是太不像了。

她剛想偷偷溜走,沒想到傅修時發現了她,轉過身來,喊了她的名字。

沈杳杳腳步一頓,“婚約是你自己取消的股份是你自己不要的,不關我的事。”

她還恨自己到手的錢飛了。

傅修時沒提這個,只是看了她一會兒,冷漠地問:“你和江嶼什麽關系?”

沈杳杳眨了眨眼,“你很關心嗎?”

傅修時沒有說話,只不過那眼神看得沈杳杳心涼。

有點吓人。

她記得傅修時不是面癱臉嗎。

怎麽還能這麽吓人。

沈杳杳縮了縮脖子,“反正比你倆關系好。”

“我明白了。”她這麽說,傅修時就知道了。

絕對不會超過友情以上。

但江嶼身邊還有個齊松。

傅修時開始重新追尋江嶼的身影。

被晾在一旁的沈杳杳氣得要命,直罵:“垃圾!餘情未了有本事直接去追!自己之前有男朋友還和我訂婚,你渣不渣你!”

罵出來之後就舒服多了,但沈杳杳要在人前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罵完立馬就溜,不給傅修時反應的機會。

傅修時愣了下。

周年慶确實很忙,江嶼除了一開始那點時間偷了一會兒懶,後來就一直忙得腳不沾地,胳膊都舉酸了。

但幹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沒那麽難熬。

一直到半夜散場,江嶼才得以休息。

他往沙發裏窩了一會兒,齊松就給他拿了點吃的過來。

江嶼困得要命,吃東西都是麻木的,一邊吃一邊問齊松:“你怎麽還沒走?我看你經紀人都走了。”

“想着能不能有機會送你回去,正好今天沒別的通告。”

江嶼費勁地擡了下眼皮,齊松突然伸手,指腹貼在了他的唇角,“別動,沾上了。”

江嶼不喜歡和別人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還是沒忍住縮了一下,齊松動作頓了頓,但江嶼沒躲開,齊松也就當不知道,幫江嶼把嘴角的醬給擦掉。

江嶼閉上了眼。

他本來只是想躲避一下這種不适感,不然太尴尬,沒想到太困太累,睡着了。

齊松也是沒料到,和江嶼說了幾句話發現他沒反應之後後知後覺他睡着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剛想蓋到江嶼身上,手腕被一只手用力抓住。

傅修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齊松臉上笑意褪去。

傅修時表情很冷,眼裏有明顯的敵意。

“不用你來。”傅修時冷聲道,他脫下身上的大衣,還沒蓋到江嶼身上,江嶼眼皮子動了動。

江嶼也沒睡那麽死,畢竟才睡着,還有點意識,齊松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是太累了不想開口了,但現在傅修時一說話,他立馬就醒了。

江嶼眯了眯眼,看見傅修時瞬間變得柔和了不少的表情,心裏罵了句你在我臉上演什麽川劇嗎,然後看了眼傅修時手中的大衣。

“謝謝。”江嶼接過齊松的外套自己蓋在自己身上,又閉上了眼,“你們繼續。”

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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