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受歡迎的真希

第32章 受歡迎的真希

雨後的山林空氣越發清晰, 草木芬芳夾雜雨水和泥土的味道，組合成大自然獨有的氣息。停雨不久，

山林裏樹木繁茂照不到陽光, 地上尤帶幾分濕意，鞋子踏過難免帶起泥土，恍惚有種腳步變沉重的錯覺。

櫻井真希很喜歡自然的氣味，哪怕行走艱難, 依然興致高昂。

“小景，還要多久到摘蘑菇的地方？”

每隔一會兒, 她就要問一次。每一次諸伏景光都會耐心地回答她, “快了。”

男孩走在前面, 駕輕就熟，不時還能回頭拉一把真希。

深山老林多蛇蟲鼠蟻，甚至有大型野獸出沒。安全起見，長輩們沒有選擇那些葳蕤茂盛、人跡罕至的山林, 只在家附近的小山林走一走。

這邊常年有人進出游玩，人來人往路徑分明。相對應的, 外圍的物産也變得比較稀少。往往不等長起來, 就被人發現摘去。

相比常年在山上跑着玩的高明、景光兄弟，真希的體力比較弱。走了這麽久，她有點累了, 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女孩停下腳步，兩手撐在膝蓋上呼呼喘氣。擡頭時，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褐色物體。

她定睛一看，大喜過望, “是蘑菇！”

頓時腿不酸了，人不累了, 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

厚厚的樹葉堆積下，悄悄冒出幾朵黃褐色的蘑菇頭，小巧可愛，惹人垂涎。

“小景，快看！是蘑菇！”

真希激動極了，挽着竹籃蹦噠幾下，忙不疊詢問諸伏高明，“高明哥哥，快來幫我看看，這個蘑菇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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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高明和弟弟一起過來，先拿樹枝在地上和樹幹上敲幾下，驚走可能存在的蛇蟲。然後才挑開落葉，觀察地上的蘑菇。

“是松口蘑！”諸伏高明感慨于真希的好運，“松口蘑對生長環境要求極高，一般生長在高海拔的原始森林，過了夏日雨季便再無蹤跡，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松口蘑在霓虹被譽為“神菌”，是十分名貴的野生菌。但凡被人看到，絕不會放過。

這座山林不算大，且常有人來往。今天便有人在他們前面上山，沒想到還有滄海遺珠落下，實在令人驚訝。

櫻井真希慢慢挺起小胸膛：沒錯，我就是那個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孩子。

在諸伏高明的幫助下，真希把幾只松口蘑摘下，圓咕隆咚地躺在竹籃裏，瞧着不甚起眼，真希卻覺得怎麽看怎麽可愛。

“真希，景光，在旁邊找找，或許還能找到一些。”

“嗨咿——”

小夥伴已有收獲，景光心裏羨慕不已，尋找時越發仔細。

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常在山林裏走動玩耍，采蘑菇的活動參加過好多次，因此比真希更清楚哪些地方适合蘑菇生長，找起來得心應手。

“我找到了！”

男孩一聲歡呼，學哥哥方才的樣子敲打地面驅趕走蛇蟲，迫不及待将幾朵松茸摘下，展示給大家看。

諸伏彌代推推丈夫：“好厲害啊，咱們被孩子比下去了啊~”

櫻井奶奶笑着附和：“是呢是呢，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真是件高興的事。”

和孩子的興致勃勃不同，長輩們更像進山散步游玩，對能不能摘到蘑菇并不強求。

櫻井真希跑過來，看看景光籃子裏的蘑菇，又看看自己的，十分不解，“這個也是松口蘑嗎？怎麽長得不一樣？”

櫻井爺爺替孫女解惑，“你找到的那幾朵菌蓋還沒伸展開，景光找的這些長開了，但它們都是松口蘑。”

“這樣啊。”真希點頭，一副學到了的樣子。

可是都是珍貴的松口蘑，她的沒小景的大，這樣不就是輸了嗎？

不行，要努力！

小家夥自己給自己打氣，更加賣力地尋找起來。

五分鐘過去了，櫻井真希一無所獲。

十分鐘過去，她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慶幸又可惜的是，小夥伴景光也一樣。

小姑娘嘆了口氣：“這裏好像沒有蘑菇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小景？”

“好。”

其他人更不會有意見，浩浩蕩蕩往山裏去。

神奈川縣藤沢市，今天同樣是個好天氣，正适合鍛煉。

早餐過後，松田陣平沒有和爸爸一起去拳館，轉道萩原家。到的時候，萩原研二正蹲在修理店一角，手裏拿着扳手起子，搗鼓萩原爸爸丢給他玩的一個廢舊發動機。

松田陣平眼睛一亮，立刻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毫不猶豫加入小夥伴的隊伍，開動腦筋勢要将發動機大卸八塊。

“這裏，用起子擰開。”

“不對，應該是那裏。”

“扳手，小陣平給我扳手。”

“好重，快來幫我，萩。”

兩人聚精會神，渾然忘我，一不留神就玩到午餐時間。

看着臉上手上到處是黑印，活似兩只流浪貓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萩原媽媽忍俊不禁，趕忙招呼他們進浴室清洗。

“千速醬，你也來洗洗手，要開飯喽。”

女孩在樓上高聲應答：“來了！”

萩原媽媽的手藝很好，盡管在松田陣平心裏媽媽做的醬油拉面才是最美味的，也絲毫不耽誤他對萩原媽媽的手藝推崇備至。

飯後，兩個小孩躺在萩原研二的房間說話。

“……可惡啊，我也好想和真希一起去煙火大會，一起撈金魚，吃章魚小丸子。”松田陣平恨恨道，“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放開真希的手，和她走散的。”

就你這小身板，真要有事兒更不頂用。

萩原研二不想打擊小夥伴，翻了個白眼不說話。

“萩，”松田陣平推推他的胳膊，“你怎麽不說話？”

萩原研二：“……按照真希的說法，長野好像很好玩的樣子，想去。”

“神奈川也很好玩！”

松田陣平見不得小夥伴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骨碌爬起來，扯着萩原研二要跟他好好掰頭掰頭。

“神奈川有最漂亮的沙灘與大海，有最好的箱根溫泉，有哆啦A夢博物館、橫濱太空世界……長野那種鄉下地方，怎麽比得上？”

鄉下地方？

萩原研二露出半月眼，無語凝噎。

不至于，這麽诋毀長野真不至于。

“我已經決定了！”松田陣平雙手叉腰，“等真希回來，我們要陪她好好在神奈川游玩，讓她知道神奈川才是最好的。”

“在這之前，我們要好好鍛煉，這樣才能保護好她。”

萩原研二身體一僵，怎麽還有他的事？

“有小陣平就好了，請你也好好保護我吧。”

他不想鍛煉，拳館什麽的，哪有修理廠好玩。

松田陣平氣急：“身為男子漢，你怎麽能想着讓別人保護？”

“可是小陣平不是別人啊~”萩原研二看着他，可愛的下垂眼無辜感爆棚，“作為我最好的朋友，被你保護沒什麽好丢臉的。還是說，你不願意保護我？”

松田陣平：“當然不是！”

可惡啊，有點感動是怎麽回事？萩這家夥，是不是轉移重點了？

說不過幹脆胡攪蠻纏，“……總之，必須和我一起鍛煉，拒絕無效。”

雙手交叉，所有反對意見統統反彈。

萩原研二徹底躺平，既然拗不過小陣平，不如趁現在好好休息。

說幹就幹，松田陣平行動力一流，當天下午拉着小夥伴去了拳館。

萩原研二如何欲生欲死，又如何在小夥伴的刺激下奮起直追，外人不得而知。等到真希回來，迎接她的是兩只體力充沛到吓人的小猩猩。

此時的長野縣，櫻井真希正提着竹籃快樂地采蘑菇，對發生在兩個小夥伴身上的事一無所知。

“蘑……”一聲驚呼還未出口，真希立即捂住嘴巴。

小家夥悄悄看一眼身邊的諸伏景光，發現他沒注意自己，假裝不經意地朝蘑菇走去。看着不遠處朝她招手的蘑菇，笑彎了眼睛。

嘿嘿，這幾朵蘑菇如此碩大，肯定能超過小景。

諸伏景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幹脆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幾息後，櫻井真希快活的聲音響起：“小景小景，我找到超大的蘑菇了！”

“真的嗎？讓我看看！”男孩裝作好奇激動的樣子，快速跑過來，“哇啊，真的好大，比我以前摘的都要大。”

大約是表情太過浮誇，引起了真希的懷疑。她上上下下打量諸伏景光，看的男孩不自在極了。

“怎、怎麽了？”

“你早就發現了是不是？”櫻井真希雙手抱胸，篤定地開口，“方才，小景是故意走開的，對嗎？”

諸伏景光不敢看真希，眼神四處亂飛，找不到落點。

真希還有什麽不明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夥伴笑。

她摘掉地上的蘑菇，一半放在自己的籃子裏，一半給了景光，甜蜜蜜的道謝，“謝謝小景，小景最好了~”

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看穿，還被小夥伴感謝，諸伏景光摸摸腦袋，笑容腼腆含蓄，“還想繼續往裏走嗎，真希？”

櫻井真希點頭，“嗯，我要摘好多好多蘑菇，帶回去給爸爸媽媽還有阿市、陣平醬、研二吃。”

惦記的人還挺多，這麽點蘑菇可不夠塞牙縫的。

長輩們忍俊不禁，背着真希偷笑。

景光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拉着小夥伴往山裏走，“不夠的話，我的蘑菇也給你。”

“我最喜歡小景啦~”

采蘑菇不累，走山路卻不輕松。加上孩子年紀小，體力有限，在山裏簡單用過午餐，一行人原路返回。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哪怕不是陡峭的山坡，只是有些坡度的林地，走起來依然很累。

真希拄着根木棍兒，呼呼喘氣。竹籃早就到了景光手上，還有高明另一邊扶着她。

“從前沒發現真希體力不好，”櫻井奶奶跟丈夫咬耳朵，“回去後是不是該鍛煉起來？”

四歲半，可以額外發展點興趣愛好了。

“我聽說直人家的小家夥喜歡網球，不知道咱們真希喜不喜歡？”

櫻井爺爺：“練武也不錯，我記得他們家附近好像有家拳館。”

“女孩子學武？”

“那不正好，以後看誰敢欺負她。”

“也是，小真希是個美人胚子呢，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呀。”

櫻井真希對此一無所知，她只想快點回到山下，坐小汽車回家。

采蘑菇很好玩，可是走山路也太累了叭。

短時間不想來第二次。确信.jpg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仿佛只是一眨眼，一個月過去了。

蘑菇采了，煙火大會去了，國寶松本城和大正池看了；繪本之森美術館逛過，避暑勝地輕井澤住過，連動物園都去過兩次。

長野縣處處有真希和爺爺奶奶留下的印記，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到車山高原滑雪場滑雪。

對一個生長在溫暖的海邊的孩子來說，雪是多麽稀罕神奇的存在。

可惜季節不對，期待作廢。

假期餘額不足，櫻井真希要回神奈川了。

離別那天，兩個小不點拉着彼此的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心裏滿是不舍。

“小景，等我回去神奈川，你要記得經常給我打電話。”

諸伏景光的貓貓眼淚光閃爍，“好，我一定記住。”

櫻井真希轉向諸伏高明，“高明哥哥，記得随時更新你給我的書單，我一定要成為比高明哥還聰明博學的人。”

諸伏高明同樣不舍，摸摸她的頭，“嗯，不會忘的。”

這一個多月來，他經常帶着兩個小家夥玩。有煙火大會那樣着急上火的時候，也有很多溫馨美好的時刻。

小孩子果然是天使與惡魔的結合體，熊起來氣的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體貼起來又讓人窩心得很。

前幾天高明放在書桌上的作業被大風吹走，尋找無果後他只能到同學家借作業回來手抄。沒想到等他到家，消失不見的作業就端端正正放在書桌上。

雖然扉頁沾了泥土，還有不少破損，重新粘貼好的頁面也不夠齊整，确實是他的作業無疑。

兩個小家夥滿頭滿臉的泥土，躲在窗簾後面噗嗤噗嗤地笑，還以為他沒發現呢，殊不知早就被地上的泥腳印出賣。

諸伏高明當時心情很複雜，酸酸軟軟的，有點感動，還有點無奈。

其實他有點潔癖來着，真是兩個髒小孩。

又乖又善良的髒小孩。

時間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再如何不舍，離別還是來了。小汽車載着爺孫三人，緩緩離開寧靜的山中小鎮。

真希從車窗處伸出手臂，不停的揮手和小夥伴告別，“叔叔阿姨，高明哥哥，小景，我還會再來的。記得我們的約定，一定要來神奈川找我玩！”

“我記得，再見，真希！”

景光試圖跟着車子跑動，被諸伏高明拉住手臂，“危險！聚散終有時，會有再見的那一天的，景光。”

男孩抱着哥哥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默默抽泣。

諸伏一家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真希淚眼婆娑，回家的喜悅被沖淡許多。

櫻井奶奶拍拍她的肩膀，來不及說點什麽，真希反而先開口了，“我知道的，奶奶。”

小姑娘靠在她的肩膀上，語帶哽咽，“媽媽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好好珍惜相聚的時光，離別後也能彼此幸福。”

櫻井奶奶笑得欣慰：“和一些人的離別，也代表了和另外一些人的相聚。這樣想想，是不是就沒那麽難過了？”

在家裏等自己的爸爸媽媽，可愛的小阿市，盼着她回家的小陣平和研二，甚至學校裏的老師同學……

想到馬上能和他們見面，真希果然高興起來。

“我好想爸爸媽媽，我還是第一次離開他們這麽久呢。”

雖然幾乎每天都通電話，又怎麽比得上相見呢？

她可以賴在他們懷裏，聞到他們身上熟悉的氣味，聽到他們真實有溫度而非電話裏失真的聲音，想想就覺得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你帶了不少特産，想好送給誰了嗎？”為了岔開孫女的注意力，櫻井奶奶也是煞費苦心。

真希聞言果然開始思考，在奶奶的幫助下，她可是買了許多特産。

曬幹的菌菇和特産野菜，哆啦A夢博物館的紀念明信片，好吃的澤屋果醬、信州整顆蘋果派、牛奶抹醬，善光寺的八幡屋礒五郎家的七味粉……

額，聽起來好像都是吃的？

糟糕，會不會被爸爸媽媽還有小陣平他們笑話？

櫻井真希有點糾結，可是長野縣好多好吃的呀，因為真的很美味，才想帶回去和大家分享。

如果因此被笑話……

好吧，就讓他們笑話吧。

真希聳肩，暗自決定剝奪笑得太大聲的人品嘗美味的機會。

櫻井奶奶的視線落在真希臉上，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小表情變來變去，心裏想什麽全寫在臉上，覺得可愛極了。

她壓低聲音，“其實，奶奶還沒吃夠長野的美味，真希可以分給我一點嗎？”

“當然！”

真希倏地擡頭看過來，奶奶太有眼光了叭。

祖孫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将一切盡收眼底的櫻井爺爺嘴角悄悄揚起。

真可愛。

兩個都是。

汽車先抵達藤沢市的櫻井家，把孫女送回家後，櫻井爺爺和櫻井奶奶會在兒子這裏修整幾天，再回東京。

兩個小年輕求之不得——暑假只是到了尾巴，不是結束了，孩子還得在家待一段時日才開學。

櫻井夫婦忙于工作，沒時間照顧真希。正發愁呢，瞌睡來了送枕頭。

當然，他們可以把真希送到幸村家暫時幫忙照顧，到底不如在家裏來的自在。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遠遠看到等在門口的櫻井夫婦，真希降下車窗，迫不及待地宣告自己的回歸。

車子剛停穩，小孩一把解開安全帶，急急忙忙想往外跑。腳丫子還沒落地，就先掉進一個帶着淡淡雪松香味的寬厚懷抱。

“爸爸！”真希不用猜便知道來人是誰，熟練地抱住他的脖子撒嬌，“我超級、超級想你噠！”

櫻井和哉眼眶都紅了，“小騙子，想我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我看你是樂不思蜀，忘了家裏還有老父親了。”

“……沒有，真的想了。”

真希稍稍有一點心虛，玩到興頭上，她連自己是誰都能忘記，更不用說遠在神奈川的爸爸媽媽。

然而每到夜幕降臨，萬籁俱靜，她躺在床上，不可避免開始想念父母。

爸爸媽媽在做什麽呢？

不用給她講睡前故事，肯定在關着門說悄悄話吧。說不定還會打架，不會疼也不會生氣的那種。

大人真奇怪啊，為什麽喜歡打這種架？關鍵打了還不讓小孩知道，要說謊掩飾。

我以後才不要做這樣的大人。

（某對知名不具的夫婦漲紅了臉：……臭丫頭，爹媽的底褲都給你扒拉幹淨了。）

櫻井純對丈夫的黏糊樣兒沒眼看，過來幫忙提行李。看到後備箱大包大包的特産，手上動作一頓。

櫻井奶奶給她使眼色，除了你女兒指名買的，還有許多是諸伏悠介夫婦送的，就連景光都把自己采的蘑菇給了真希。

別看人不大，朋友倒是不少。這裏買一點，那裏送一點，不知不覺就這麽多了。

櫻井純扶額失笑，人緣這麽好，到底像誰啊？

反正不是和哉，她的丈夫骨子裏驕傲着呢。

櫻井純把東西拿下來，耳邊傳來女兒的叮囑，“媽媽小心些，裏面裝着送給小陣平和研二的果醬呢。”

又是他們！

櫻井和哉不樂意了，“真希沒有東西送給爸爸嗎？”

“當然有！”真希掰着手指開始數，“我親手采的蘑菇，好吃的野菜，還有調味料，我覺得爸爸會喜歡就帶了……”

櫻井和哉越聽嘴角揚得越高，果然，在真希心裏，爸爸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