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第32章
第 32 章
雪海間是一處帶了兩三屋舍的院落,前院清泉一派,溪水潺潺,自小橋下涓涓盤旋到後院,院子裏是正值花季的芙蓉,嬌豔欲滴。
老夫人撥了兩個丫鬟給江婠綿,春花秋月,比之明珠還小上兩歲,看着倒是聽話之人。
江丞夫婦坐在院裏,環顧四周,到底還是不安穩。
“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回來。”江丞嘆息。
江婠綿明白江丞這麽說,不過是怕她受委屈,回到江家,得到江家的承認,一直是過世的祖母的心願,江丞,也一直想讓母親的排位入主祠堂。
明珠勸慰道: “老爺不必多心,這可是老令公希望你們回來的,畢竟逍遙王下了帖子,江家也怕在外頭丢了臉。”
提到晁琮,江丞的眉頭皺的更甚了。
“婠綿,你和逍遙王……”
玉氏知道江丞在擔心什麽,此時也不好明說,萬一女兒沒那個心思,挑破了反倒叫女兒糾結在心。
江婠綿莞爾一笑: “王爺是紫月的朋友。”
這麽一說,江丞夫婦倒是松了一口氣,紫月他們也是見過的,對江婠綿十分關心在意。
“那就好,畢竟那樣的貴族,與我們太過懸殊了。”
江丞無心的一句話卻叫江婠綿聽在了心裏,她呆愣愣地,沒有及時回應。
**
八月初一這日,袁氏帶着江家五姐妹出了門,江婠綿瞧了,這樣抛頭露面在皇親國戚面前都要露臉的重大場合,嬅姌仍舊是做尋常打扮,只是碧藍的裙衫倒是新做的,其他三人皆是精心打扮過,突出自己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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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姌溫柔,應姌優雅,淨姌活潑,若說容色,嬅姌的确是最不出衆的一個,但她似乎也最沒有打扮的心思。
淨姌看着江婠綿迷了眼,出了神,明明已經見過數面,她還是想多看兩眼,親昵拉着江婠綿坐了一輛馬車。
以後便是要在江家生活了,與這四姐妹也是朝夕相處,還是要打好關系,應姌也與她們同坐,瞧着江婠綿多看了兩眼嬅姌,低眉一笑。
“日後相處久了,你就習慣了,二姐姐性子古怪,除了錢,對其她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今日能換身新衣裳,已是對逍遙王下帖子的重視了。”
江婠綿然,微笑點頭。
江家一行人下了馬車,各人只帶了一個貼身丫鬟。
校場城門外,已經停駐許多豪華馬車,各家夫人小姐公子含笑而入,應邀的官員中大多年輕,年紀大的也都是一片祥和之色,倒是不見古板正經之人,想來是晁琮有意為之。
江婠綿一下車,就引來了所有人注目,除了容姿出衆外,也應另一邊,海妧苒跟着江蓁下了馬車。
兩人一時眼神交彙,心照不宣,早已沒了當初的親密,泛着冷意和疏離,海妧苒卻還不知江婠綿已經知曉她被逼嫁的算計。
“妹妹。”袁氏熱絡地上前拉住江蓁寒暄。
江蓁見到江婠綿的冷漠被笑意取代: “大嫂嫂。”
袁氏側身笑道: “快見過你們姑母。”
五姐妹齊齊行禮,絢麗奪目,海妧苒絲毫不遜色,與神俱來的千金氣勢掃過衆人,獨樹一幟。
“見過大舅母。”
袁氏與江蓁相攜而入,江婠綿和海妧苒走在後面,獨成一景。
一個袅娜而皎若明月,一個高貴而秀麗脫俗。
周圍之人興奮異常,宿世情敵修羅場啊,今日可有好戲看了。
皇城校場足有十畝,北面設有屋檐雅座,按資排輩,袁氏身為從二品大将軍的夫人,坐在了居中偏左的雅座,五姐妹落于後座。
好巧不巧,江蓁坐在了她們身邊的雅座,才落座,便能看到南面高臺雅座與她們遙遙相對,位高一籌,想來是皇親國戚的位置了。
校場中間是立于三丈高的風流眼,江婠綿坐在這頭,微微仰視,能從風流眼的邊界看對面高臺。
袁氏很快便與周圍夫人相談甚歡,江婠綿很少出席這樣的場合,在名媛圈子裏沒有朋友,好在淨姌一直陪在她身邊。
一時間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淨姌扯了扯江婠綿的袖子,江婠綿狐疑擡眼,就見魏浔風姿綽約走來過來。
江婠綿眼神一頓,對上了魏浔看過來的目光,她很快感覺到周圍審視的目光,看着海妧苒走了過去,順勢移開了目光。
她低頭整理裙擺,想要緩和這種尴尬的氛圍,眼角依舊能看見魏浔與海妧苒親密的身影,也是,聽說魏浔已經正式提親了。
魏浔進了江蓁的雅坐,依稀能聽到魏浔溫柔關切的語句,和江蓁無比自豪寒暄的語氣。
私下傳來嘆息的聲音: “形單影只真是可憐啊。”
然後是別人的贊嘆: “魏少卿與海小姐果真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
魏浔笑容微滞,探向江婠綿處,她只是與淨姌說話,似乎并沒有注意他們,魏浔不免一瞬惆悵。
江婠綿故作輕松與淨姌說笑,想要忽視周圍傳遞過來的同情可憐的目光,讓自己不至于在別人都讨好魏浔和海妧苒時,自己這樣可憐孤單。
與江蓁素來交好的胡夫人忽然揚聲道: “如今峰回路轉,又到了起點,看來命中注定的事,是人力算計改變不的。”
這話顯然是沖着江婠綿了,其餘小姐到底有看不慣江婠綿容色出衆的,此時見她被諷,無不幸災樂禍,只有王芮寜神情淡淡坐在居中雅座中。
“這梅子不錯,婠綿,淨姌,你們也嘗嘗。”
江婠綿看了眼袁氏推過來的梅子,只是微笑的袁氏,似是聽不懂的模樣,也是這種事越争執別人只會越起勁。
嬅姌将将走過來,坐在了安姌身邊,江婠綿為了轉移注意力,問應姌: “二姐姐做什麽去了”
應姌低頭一笑: “她呀,鐵定是去下注去了呗。”
看着江婠綿驚訝的模樣,應姌解釋道: “市井有賭球,貴族辦一場蹴鞠,也是有人會賭球來增加趣味性的,氣氛越加緊張嘛,不過我們的二姐姐一定是蹦着贏錢去的。”
江婠綿不免也來了興致,就聽應姌拉過嬅姌小聲問道: “二姐姐下的哪邊的注是花滿樓還是客然居”
嬅姌淡淡一笑: “不過是随意玩玩罷了,單坐着也是無趣。”
她沒有明說,應姌也不好再問,淨姌皺了皺鼻尖,在江婠綿耳邊說道: “就想着贏大錢呢,還裝。”
正說着,兩邊球隊從東西兩邊魚貫而入,一時掌聲轟鳴,江婠綿還是第一次看蹴鞠,不免也被融入氛圍中,歡欣雀躍看着兩邊球員。
真是少年多洋溢。
兩邊球員皆是象征性的勁裝,以護額區分開,站于東西休息區。
一時場上唱吟: “攝政王駕到,南平王駕到,逍遙王駕到。”
衆人皆是起身肅然,待對面高臺站定,齊齊下跪請安,海妧苒下意識朝江婠綿看來,果然見她偷偷擡眼看向高臺,又匆匆低頭,死死按緊手裏的錦帕,暗罵一句:狐媚子。
江婠綿卻在高臺上晁琮身邊,見到了紫月朝她微笑,十分訝異。
相隔有些距離,陸珩依舊能一眼看到人群後的江婠綿,觸及到她慌亂的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擺擺手,讓衆人起身。
高臺分為七間,居中略吐出些,本該是陸珩獨坐,晁琮因是今日東道主又是陸珩好友,自然同坐,高黎自然也不例外。
其餘親王郡王分坐左右。
兩邊球員開始熱身做準備工作,北面這邊卻都看向了走來的季銘,誰都知道季銘是攝政王的心腹,此時朝北面雅座而來,莫不是攝政王有什麽吩咐,衆人不禁緊張起來。
随着衆人的目光駐足,季銘停在了袁氏這間雅座跟前,袁氏惶恐不安地起身: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王爺請婠綿小姐過去一敘。”
季銘沉穩的嗓音話落,北面一片嘩然,目光刷的全都投向了江婠綿,江婠綿在衆人灼熱的目光中,紅了臉,有些局促。
“婠綿小姐,請。”季銘上前側身攤出了手掌。
江蓁與海妧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海妧苒目光漸漸陰狠。
王芮寜捏着手帕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明珠扶起江婠綿: “小姐,走吧。”
此時江婠綿才回過神來,朝袁氏行了禮。
袁氏後知後覺: “好,好,去吧。”她也在拼命壓抑語氣中的顫抖,這一出她着實有些吓到,莫說與攝政王同坐了,便是多看一眼,她們也是不敢的。
看着江婠綿跟着季銘離開的背影,北面這裏所有人都久久回不過神,下意識看向魏浔和海妧苒,這才剛和離,氣氛關系就變得如此玄幻,先前她們還在可憐嘲笑江婠綿,一眨眼,人家已經登上高臺了。
那可是最高權利地位的象征啊。
魏浔面色冷凝緊緊盯着高臺上,眼見着江婠綿上了高臺。
紫月迎了上來,挽住了江婠綿的手: “婠綿。”
江婠綿神思不屬笑容有些僵硬: “紫月姐姐。”
擡眼間,陸珩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立于前方,眼眸深邃看着她,帶着淡淡的笑意,雅人深致,江婠綿從來沒有覺得他像傳說中的那樣詭谲冷情。
高黎和晁琮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奇怪,她不禁低眉含羞,福身行禮。
“過來坐。”
陸珩低沉清涼的嗓音環繞在她周身,那樣自然娴熟,似乎又帶着一股親密。
周圍是皇親國戚間的竊竊私語,江婠綿含羞帶俏,躊躇着被紫月半推半就,在陸珩身邊的位置坐下。
這是一張四方桌,陸珩和江婠綿的位置正對着臺下校場,一覽無遺,紫月大概是作為客卿的身份,坐在了晁琮身邊,高黎獨坐。
陸珩接過侍女手裏的茶壺,親自給江婠綿倒了杯茶,陸珩這樣好客,江婠綿也不好呆坐着,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好喝。”
陸珩笑意漸濃,晁琮大笑幾聲: “婠綿,你這喝茶甚是豪邁啊。”
“不然,讓下人上壺酒”高黎挑眉提議。
高先生的建議江婠綿也不好拒絕。
“也好。”
江婠綿倒不是海量,只是他們看上去是那樣風流潇灑的人,她若是說不會喝酒,未免太過掃興又太過矯情。
“會喝酒”
陸珩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江婠綿轉身對上他的明亮幽深的眼眸,心裏一跳。
“不會。”她老實搖頭。
明珠嘆氣,在攝政王面前,她家小姐一向不太靈光。
陸珩似乎很滿意,拿了顆七月鮮放到江婠綿的玉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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