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第45章

第 45 章

十月初二,京城長街人滿為患,關注着曾經風光無限的海家在衙役的押送下,流放出京,囚車裏的海妧苒散着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她在如何看清,到了這衆目睽睽之下,到底灼燒着她最在意的裏面。

本該納進東宮的小姐如今卻成了階下囚,衆人唏噓不已高談闊論。

囚車自東城門出,與陸珩相送王太傅榮歸的車馬不期而遇。

押送的長官上前行禮,囚車停駐,海妧苒對上了陸珩的目光,他沉靜地凝視了她一眼,冷漠地瞥開,海妧苒死死抓着車門。

王芮寜乖巧地站在王太傅身邊,看着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沒有輕蔑和幸災樂禍,也沒有同情和惋惜,好像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她,海家大小姐。

江婠綿曾經說過,王芮寜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海妧苒和王芮寜也算丹京城數一數二的名媛,王芮寜依舊端莊高貴,而她卻忍受着衆人眼神的踐踏,是陸珩故意為之嗎

東城門外,囚車向北而行,王太傅的車馬帶着家眷仆人財産,還有陸珩親派的十名大內侍衛,由此向南,不由感嘆命運無常。

魏浔立于城門,看着向北的囚車,不知是何種心情,若是他和海妧苒都能守住初心,今日又會是何種景象

王太傅坐在馬車裏看着自己的孫女偶爾顯露的一絲惆悵,惋惜感嘆: “芮寜,以我們王家和陸家的關系,陸珩對我的尊重,若是你同意讓我開口,他未必會不願,錯過了他,日後,你怕是再也遇不上這樣的男人了。”

王芮寜驅散心底的沉悶,嫣然而笑: “爺爺,他再好,也不屬于我,況且爺爺一生尊崇,孫女怎麽舍得讓爺爺為了我的事,而向別人低頭呢。”

她見過陸珩看江婠綿的眼神,也見過陸珩對江婠綿的态度,所以她又何苦自讨沒趣呢。

**

淨姌神秘兮兮地跑到了暮之霞光,江婠綿正看着安姌和應姌在下棋,淨姌一來,就打亂了棋局。

“你這樣慌慌張張的,祖父瞧見,又該說你不穩重了。”安姌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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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姌不以為然: “祖父都不大出院子,又怎麽會看見呢”

應姌低頭一笑: “她總是這樣有理。”

“你是不是瞧見什麽稀奇事了”江婠綿看她這模樣問她。

淨姌親昵地挽住江婠綿的手臂: “四姐姐,還是你聰明,剛剛我去長街了,我都差點認不出海家表姐了。”

一句話就将氣氛沉了下來,還不等她們姐妹惆悵,淨姌又道: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大家不解。

淨姌煞有介事: “素日裏,二姐姐是最愛湊熱鬧的,尤其是這種看人下場的熱鬧,不說今日了,這兩日竟是不見她出門,我們去看她,她也不願見我們,二姐姐到底得了什麽病”

這一問,把安姌也問住了,她實在不知,華姌這幾日到底在搞什麽鬼。

“要不我們再去看看她吧別讓她覺得我們冷落了她。”應姌提議道。

姐們幾人一同往華姌的院子走去,卻見賀管家帶着幾個小厮也急匆匆往華姌院子裏去,正巧碰上她們。

“幾位小姐是要去找二小姐嗎今日不巧,前頭也在找二小姐,幾位小姐還是先回自己院子吧。”賀管家恭敬卻嚴肅地說着。

讓她們覺得似乎事态嚴重,什麽事,這樣緊張地找華姌,她們面面相觑,聽了賀管家的話,轉折離開,淨姌卻忽然拉着她們躲到了一邊的圍廊牆壁下,安姌想要斥責她這樣不好,可也好奇華姌到底怎麽回事。

不一會,賀管家就帶着華姌走了出來,瞧她模樣倒不像是生病,可眉間卻是化不開的冷漠和愁緒。

四姐妹還是回到了暮之霞光,漫不經心地下着棋,心裏卻都好奇華姌到底發生了什麽了。

明珠走了過來,江婠綿拉着她急忙問道: “打聽到了嗎”

四姐妹圍住了明珠。

“是大理寺的人抓走了二小姐,說是她放私債打死了人。”

四人大驚失色,她們以為華姌只是愛財舍不得花錢,卻不想她竟會做出放私債這種下作的事。

江婠綿難以置信,緩緩問出口: “是許賓嗎”

明珠點點頭,江婠綿咬住了唇瓣,居然是她的二姐姐指使人失手打死了佳慧的丈夫,她腦海中閃過痛苦的佳慧,心頭一緊。

“現在怎麽辦,二姐姐會坐牢還是砍頭嗎”

雖然平日裏淨姌多有不喜華姌,也愛針對她,可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姐妹,她很擔心華姌。

安姌也害怕地沒了注意: “我也不知道。”

她習慣性地看向最有主見的應姌,可她眉頭緊鎖沉思不語,不知在想什麽。

“是大理寺的官兵上門抓走了二姐姐”應姌忽然出聲問明珠。

“是。”

“這麽說,這件事,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應姌自言自語。

安姌忽然心裏咯噔一下,總有什麽事似乎被她忽略了。

應姌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我已經被選良娣,以四妹妹和攝政王的關系,大理寺怎麽也會按下這件事,低調處理才對。”

江婠綿皺了眉,這也正是她心裏所想。

明珠做事向來周全,她看了眼江婠綿,有些為難地開口: “打死許賓的幾個流氓被抓到了,說是受了二小姐的指示去逼債,許夫人抱着許賓的牌位跪在大理寺門口哭求大理寺秉公辦案。”

輿論的風口浪尖,大理寺正卿再怎麽顧及攝政王和太子,也得秉公處理了。

“小姐,你要去哪”明珠拉住了就要往外跑的江婠綿。

“我去看看佳慧。”

明珠卻道: “小姐如今身份兩頭為難,去了只會尴尬,好在許夫人已經回去了,二小姐雖然放私債,可打死人的到底是那些流氓失手所致,二小姐應該不會擔全責。”

應姌也安慰她道: “凡是家中還有長輩在,輪不到我們操心。”

姐妹各自散去,應姌只等着華姌的處理結果,她只希望,以華姌的聰慧把自己摘幹淨,把對江家的影響降到最低,她如今待入東宮,萬不可出岔子。

這一夜,江家無人入眠,若是海家的事,對江家來說不過是一帶而過的輿論,可華姌卻是直接的影響,江翁最在意的就是在京中的臉面,如今江家待字閨中的女兒卻做出放私債的事,已經駭人聽聞,還牽扯了人命官司,江翁一氣之下就病倒了。

一夜之間,江家被推到了輿論的最中心,一早的街頭巷尾,都是數落江家女兒教養無方,連帶着牽扯出江婠綿曾牽扯的毒害表姐的事一起拎了出來。

漸漸的,談論的重心就變了味,開會猜測,太子會不會取消江家三小姐良娣的身份,攝政王會不會因此嫌棄江家四小姐。

畢竟放私債本就上不了臺面,更何況還是一個未出嫁的十幾歲的姑娘,自然受到了衆人的鄙夷唾棄。

江致毅和江丞已經告假在家,無臉面對朝中同僚。

**

晁琮聽說城中的稻香居新出了一種山楂糕,中間包裹着柑橘的果肉,一口咬下去山楂的酸味混合着柑橘的飽滿果汁,在嘴裏炸開,酸甜可口,便迫不及待拉着陸珩和高黎前來一嘗美味。

高黎看着向來對糕點毫無興趣的陸珩似模像樣地捏了一塊咬了一口,放下,高黎然,他果然不喜。

下一刻,陸珩卻讓季銘喊來了老板,老板面對陸珩頭也不敢擡。

陸珩敲了敲桌面,清冽開口: “這山楂糕倒是不錯。”

晁琮得意一笑: “我說不錯吧,連你這不吃糕點都說好。”

高黎倒是有些意外,老板喜出望外地終于敢擡頭。

“找個精致的小錦盒,擺放地精致些,送去江府。”他淡淡說道,又似乎自言自語, “她應該會喜歡。”眼底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晁琮砸了咂嘴,老板啞然,撞着膽子問道: “敢問王爺,江府是……”

晁琮白了他一眼: “還有哪個江府,自然是江府的四小姐,江婠綿小姐,笨!”

老板領命下去了,高黎喝了口茶淡定一笑: “我說你怎麽會有興致過來吃糕點,原來是來試吃來了。”

晁琮看着被陸珩咬了一口便閑置的山楂糕,悠然嘆氣: “以後你會不會吃到什麽好吃的都要送一份給江婠綿”

陸珩不以為然: “好玩的也行。”

晁琮嘿嘿笑了兩聲。

“江華姌的事,你不打算出手我可是聽說魏浔對這件案子特別上心,還特意關照了牢房照顧江華姌。”高黎閑閑說着。

陸珩眸色沉了幾分,嘴角噙了抹冷意: “他倒是會上趕着獻殷勤。”

**

聽說攝政王特意命人送來了一盒糕點,應姌借着串門,來尋江婠綿,果然見到江婠綿對着一盒擺放精致的糕點發呆,似笑非笑的模樣。

應姌提着的心,放了大半,攝政王的态度明擺着在這了,那應該大理寺那裏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四妹妹可真是王爺的心尖兒寵,什麽樣名貴的糕點,還這樣巴巴的送來。”應姌佯作玩笑走了過去。

江婠綿被她這麽一說,臉上一熱: “三姐姐一起吃點吧。”

應姌擺擺手: “我可不敢,這可是王爺特意送給四妹妹的,我若吃了,可不辜負了王爺的一片心意。”

江婠綿嬌嗔一眼: “一塊糕點罷了,三姐姐說的這樣嚴重。”

“快些嘗嘗吧。”應姌捏了一塊送到江婠綿嘴邊,江婠綿順勢咬下,她笑着問道: “甜不甜”

江婠綿點點頭,又聽應姌問她: “是糕點甜,還是王爺甜”

江婠綿紅了臉,俏皮歪首: “自然是糕點!”

**

第二日,華姌的案子果然有了結果,大理寺判了下死手的流氓二十年牢獄之刑,共犯十年之刑,至于華姌,她放私債,指使人逼債意外致死,雖不是她下的手,可到底因她而起,判她賠償許家一百金作為補償,釋放了她。

華姌走出大理寺,江家沒人來接她,華姌心底冷到了底,只有她的貼身丫鬟雲佳捧着鬥篷迎了上來,替她披上。

回到江府,江家所有人都坐在了大廳等着她,就連江婠綿這一輩都站在長輩身後,衆人一副等着審判她的模樣,華姌絲毫不懼,冷冷掃視一圈。

“怎麽,大理寺已經審判了,祖父是還要處置我嗎”華姌冷然開口,盡是不屑。

江婠綿驚訝于她的态度,在一衆長輩面前毫無尊重和悔意。

華姌卻已想的明白,經此一事,她在江家恐怕再難立足,所以破罐破摔,撕破臉到底,也有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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