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0.第50章
第 50 章
江婠綿不懂: “難不成你們還能逼她”
“不是逼她,是為她好,不說了,餓不餓,我陪你用飯。”陸珩轉移了話題。
江婠綿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似乎提到和寧,陸珩總是不願深談。
可是這次,她沒有憂慮太久,第二日,陸珩進宮後,她也被宣召進宮,召見她的是柴皇後。
皇後在鳳栖宮的花園見了她,只是不想她拘束,應姌也在,她微微一笑,朝皇後和身為良娣的應姌行禮。
“快起來,都是自家人,莫要多禮,快坐下。”柴皇後和氣說着,應姌上前扶起她,帶着她坐在柴皇後身側。
江婠綿因着那句“自家人”,臉頰微紅。
“四妹妹最近可好”應姌如今越發的端莊貴氣,看來太子待她不錯。
“我都好。”
柴皇後拉着江婠綿的手笑道: “你有空也時常進宮走走。”
江婠綿低眉淺笑: “是。”
“娘娘,水幕戲準備好了,請娘娘移駕。”宮女來報。
江婠綿暗暗驚訝,皇後宣她進宮竟是讓她陪着看戲
戲臺上唱的是娥皇女英。
江婠綿神情有些不自在,她想到昨晚陸珩跟她提起柴皇後要為和寧擇婿,今日就宣她進宮看娥皇女英,再是明顯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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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姌大概也知情,戲罷,借着喝茶,不敢正視江婠綿的眼神。
“婠綿,覺得這出戲怎麽樣”果然,柴皇後問她意見。
江婠綿自然覺得糟透了,可眼前之人,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太子良娣,她不能否決二女共侍一夫的事。
“回娘娘,民女不太看戲,覺不出精髓來,只是覺得她們唱的很好聽,入情入景,很好。”她故意忽略了戲中的本質,只說唱腔。
柴皇後眼眸漸深,擺擺手摒退了衆人,語重心長: “娥皇女英皆是世間的奇女子,她們都對舜帝情根深種,傳為佳話,世事如此,和寧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江婠綿不禁緊張起來,默默點點頭。
柴皇後長嘆一聲: “本宮有意為和寧擇婿,可這丫頭也是個癡人,昨晚連夜進宮,跪地哭求,只求讓她終身不嫁,只是想守着心中的執念。”
江婠綿暗暗皺眉,她會想終身不嫁
柴皇後看她不語,猶豫良久,終是說道: “當年之事,你怕是不知道,和寧她,已非完璧。”
江婠綿猶如五雷轟頂,對上柴皇後微紅的眼圈,手指忍不住顫抖,她喉嚨酸澀,難以啓齒: “是……陸珩……”
柴皇後見她誤會,立刻解釋道: “不,不是珩君。”
江婠綿蒼白的臉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些。
“是平西王的手下,她是郡主啊,只因被誤會是珩君的女人,拿她洩憤,讓她受盡淩辱。”柴皇後多有憤憤之意。
江婠綿乍聽之下,心情久久難以平複,怪不得,陸珩總是不願多提,對她如此關心。
柴皇後拉過她冰涼的手: “婠綿,你就當可憐和寧,讓她入王府,容她一處栖身之所,我怕逼急了她,會毀了她。”
江婠綿那句“不行”,始終說不出口。
應姌陪着失魂落魄的她走出鳳栖宮,她想勸解她幾句,可是太子每每去太子妃那裏時,她都心生落寞,何況婠綿對陸珩的情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實在說不出口。
應姌想陪着她四處走走,等她緩和些,再說其他,卻撞上了和寧和陸珩,注定的。
紅梅下,他倆似一對璧人,刺紅了江婠綿的眼。
和寧拉着陸珩的手,淚眼蒙蒙欲語還休,她們女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疼,何況一個男人。
應姌怕陸珩不知道她們在假山後說出些讓江婠綿傷心的話,想借着請安的機會提醒他,可卻被江婠綿按住了,江婠綿兩眼緊盯着陸珩,眼神複雜不安,應姌想,她大概也想知道陸珩到底會怎麽做吧。
應姌緩緩握住了江婠綿的手,大概是天太冷的緣故,江婠綿的手冷的讓應姌都打顫。
“阿珩,我知道你心裏只有江四小姐,我不敢奢求嫁與你,只希望你別讓我嫁給別的男人,我受不了新婚之夜的屈辱,我只想終生不嫁,守在你身邊,阿珩,這麽久以來,我從沒有用以前的事要求過你什麽,求你答應我。”和寧說的動情,饒是鐵石的心腸,也該軟化了。
可陸珩眼底還是一片冰霜: “和寧,以你的聰慧,你該知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是我讓你選擇的最後機會。”
江婠綿一滞,最後的機會是什麽意思
可和寧似乎被吓住了,仔細看她的雙肩微有顫抖。
“嫁人,我必護你一輩子周全。”陸珩沉聲篤定,他沒有說執意不嫁會有怎樣的後果。
“這是你當年代婠綿受過的,我對你最大的承諾。”
和寧眼底落了灰燼,難以置信地撒開了她的手: “為了江婠綿,你當真如此絕情”
與方才楚楚可憐判若兩人,她堅硬冷厲地看着陸珩: “好,我嫁,皇後和你選的男人,自然是好的。”
江婠綿拉着應姌離開,她一直以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她仰視天空,大概快要下雪了吧。
寒風冷冽,陸珩緩步而來,是天地間最俊朗的男子,江婠綿不顧四周巡視的侍衛,跑過去撲進了陸珩懷裏。
陸珩微訝,這樣親密大膽叫他歡喜: “怎麽了”
他抱着她,将她攏進自己的鬥篷中。
“有點兒冷。”她夾雜着鼻音,用最軟糯的聲音撒着嬌。
陸珩嘴角微微上揚,極致寵溺。
“還有點兒餓。”她繼續撒着嬌。
陸珩牽住她的手緩步而行: “想吃什麽”
江婠綿微微思考: “去花滿樓吃吧”
“聽你的。”
他們到了花滿樓,晁琮正怡然自得歪坐在雅室裏看着臺上的紫月,見他們相攜而來,眯着眼嘴巴砸了又砸: “你倆這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江婠綿松開陸珩的手乖巧行了禮: “王爺。”
晁琮咧着嘴笑: “乖。”
陸珩斜他一眼,晁琮笑得越濃。
“嘗嘗,蜜桔,特甜。”晁琮殷勤地遞了個蜜桔過去,江婠綿剛想接過,卻被陸珩捷足先登。
陸珩三兩下剝好了,掰下一瓣給了江婠綿: “果汁寒涼,嘗嘗味道就好,吃多了該鬧肚子了。”
江婠綿紅了臉嗔他一眼,小聲抗議: “誰鬧肚子了。”
話落,她想起以前,似乎的确有過甜瓜吃多了鬧肚子的事,臉越發的紅了。
月臺上,紫月正巧一舞畢,江婠綿立即拍着手轉移視線,拍的比誰都熱烈,引來旁人注視,陸珩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好,攤開她的手心,微微泛紅。
“疼不疼”陸珩戲谑地問她。
江婠綿笑得嬌甜天真,輕輕拍着他的手心: “不疼。”
紫月換了衣服走來,微微行禮,陸珩颔首,江婠綿起身去拉她的手一起坐下。
晁琮忽然正經起來: “和寧的親事選中了襄國公的公子”
“嗯。”陸珩捏了塊糕點放到江婠綿盤子裏。
晁琮嘆氣: “也罷,公主之尊,攝政王的義妹,又有皇後主婚,想來,襄國公家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江婠綿咬了口糕點,味同爵蠟,她聽出晁琮話裏的意思,是說和寧不潔。
陸珩卻有不同看法: “襄國公的公子溫和敦厚,說難聽點就是軟弱,倒是一表人才,也頗有才情,和寧嫁過去,必然不會受屈,将來他家公子承襲爵位,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有你在別人也不敢讓她受屈。”晁琮随口一言,恍然江婠綿在場,讪讪住了口。
誰知江婠綿卻沒心沒肺笑着,知道了和寧當年的遭遇,她似乎看開了陸珩對她的照顧,她也知道,即使和寧是賣了她的人,也想殺了她,陸珩也未必會殺了和寧,何必讓他為難,只當還了無意中欠下和寧的情。
和寧的婚期定在了臘月初一,丹京城已經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雪,地面積了厚厚的雪,行人寸步難行,江婠綿本以為婚期延後,卻是如期舉行。
陸珩作為和寧的義兄,自然要在郡主府送嫁,郡主府張燈結彩,一早他就帶着江婠綿去看了和寧,和寧的院子裏堆了好幾個雪人,足有真人個頭那麽高,江婠綿歡欣地看了好幾眼。
“回去我們也堆幾個吧”江婠綿拉着陸珩的手。
陸珩低笑: “你有耐心”
他了解她,江婠綿兩眼彎彎: “我看着你堆!”
陸珩含笑算是應了。
走進房裏,和寧已經穿好嫁衣,可她臉上沒有一點新嫁娘的喜色,她低頭看了眼倆人交握地手,心底比冰天雪地還要冷。
和寧垂眸,行了禮: “義兄。”
這兩個生剜着她的心。
“嗯。”陸珩回應地毫無溫度。
“從今往後,你就是襄國公家的兒媳,只要你謹守本心,便可一世無虞。”陸珩不知是安慰還是告誡。
和寧無波無瀾: “多謝義兄。”
不知為何,此時,江婠綿有些可憐和寧。
丫鬟忽然慌張來報,說是指定好的梳頭姑姑摔斷了腿,來不了了,和寧卻還沒有梳妝,和寧閃過一抹焦慮,或許她是真的認命了。
她擡眼看看陸珩,又看向江婠綿,欲言又止,甚是為難,可最終還是開口: “不知能不能麻煩四小姐為我梳妝。”
言罷,她又快速低下頭,似乎十分不好意思。
“我”江婠綿訝異。
“梳妝姑姑只需要是幸福福厚之人就行了,我并不在意年紀,四小姐得了義兄疼愛庇佑,便是世間最幸福之人,相信有四小姐的祝福,我的婚姻大概也能順遂些。”她低低說着。
江婠綿本就對她已經産生了愧疚,此時自然是希望她真的找到幸福的歸宿,略一思忖,便點頭答應了: “好,我幫你梳。”
和寧赫然擡眼,眼底是當真歡喜。
陸珩自然不能留在這裏,他臨走時看了眼明珠,明珠颔首。
江婠綿站在和寧身後,拿着木梳仔細幫她梳理綢緞般的秀發: “郡主的發質真好,烏黑柔亮。”
和寧自鏡中看她,不由擡手輕輕撫摸,若有似無地笑着: “是嗎,當年我從平西王府受辱出來後,天天都做噩夢,頭發也是大把的掉着。”
江婠綿拿着木梳的手一頓,她與鏡中的和寧四目相接,情不自禁流露着同情和憐惜。
和寧笑意漸漸變冷: “你是以勝利者的姿态在可憐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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