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第6章

第 6 章

第六章

“我幾時說過要帶她走了。”楚清河冷嗤一聲,扭頭看向畫念:“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遇到危險的時候叫我的名字。”

“我從沒答應過你。”畫念一眼都沒看他,冷冰冰的回道。

念出楚清河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就這麽難嗎?

楚清河:“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幫你把那個女人搶過來。”

受到溟宋召喚前來的千苡站在一旁的角落裏呆成一座石雕,兩眼發直。

說好的不帶聶将心走呢?怎麽一回頭的功夫就變卦了?!

這就是——夢魇嗎?

當年憑借一己之力在夢境中屠殺萬妖、公然挑釁水神風神權威、摧毀死神十殿府邸的那個魔尊夢魇——楚清河?

下一刻,千苡的目光落在郁洛遙身上,瞳孔又跟着一震。

她不就是——

“你盡管來試。”溟宋嘴角含着笑,閉眼的瞬間,周遭的場景已經變成了寂夜中的無人荒野,再不是剛才的海邊。

“空間對調嗎,你倒是在那個魔身邊學到了不少,可惜了——”楚清河默然半晌,不易察覺的啐了口氣,冷聲道:“全盛時期的你尚且能抵擋我一時半會兒,如今你半數妖力都被封印在體內無法運用,想跟我搶人,你這是在找死。”

楚清河活動了下脖子,銳利的擡起眼眸,頃刻間,四周的花草樹木都已開始結冰。

這是凍結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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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宋面無表情的看着楚清河,嘴角處游現出一抹不動聲色的笑容:“冥君的亡心咒你用着還習慣嗎。”

不過一瞬,楚清河臉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聽說當年你為了複活單單一名女子硬闖了冥界十殿,冥君大怒之下聯合四大靈獸授你一道天譴,讓你每至夜晚時都會魔力全失,模樣就如七八歲兒童一般。”

溟宋話音剛斷,這回引得畫念也不由的神情一怔。

楚清河臉色發青,眸光變得更加銳利起來:“你在找死——”

“哦?”溟宋狡黠得意的扯動唇角,一副看戲般的表情,眼中笑意加劇,“原來她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這是什麽意思?”畫念走到楚清河面前盯着他看,眸中的情緒開始煩躁的波動。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估計他什麽都不會跟你說。”溟宋冷冷的打斷畫念的話,正想說些什麽,楚清河身影憑空消失,很快來到溟宋的身後,擡手就向他喉嚨抓去。

溟宋反手擋住他,擡手對着楚清河的心髒就是一掌下去,這一掌完全沒有收力。

楚清河對着溟宋的腹部就是一腳橫着踹過去,下一瞬,腥烈的鐵鏽味從喉嚨處湧上來,他硬是把這一口血咽了回去。

溟宋趁其不備移動到楚清河背後,用手肘自下而上猛的往他背上一怼,打的他一個趔趄,一口血活生生的又被逼了出來。

重擊比想象中來的嚣張。

楚清河一個重心不穩,單手撐在地上,彎着身子想要再起身。

溟宋垂眸用手撲了撲方才被楚清河踹髒的地方,面無表情的向他走過去。

就在溟宋想要再次出手的時候,聶将心擡手握住他的手,硬是讓他手中剛剛燃起的火焰一下子滅了下去:“夠了,溟宋。”

溟宋不屑的掃了起身的楚清河一眼,慢悠悠的把手收回來,嘴上仍是閑不住的出了聲:“冥君的懲罰從沒有失效的時候,現在看來你到現在也沒能解開它。至于現在你為什麽還能運用魔力,并且不是孩童模樣,想來想去,我也只有一種解釋了。”

溟宋微微一偏頭,眯眼笑道:“敢把神骨留在自己心髒裏,時刻承受着天刑之苦,以神息渡出身體中的魔力,兩股力量不停角力的感覺——不好受吧。”

溟宋說完這一番話,就連聶将心也被震驚住了。

神骨——

那不就是魔族最大的克物。

聽說,神骨會讓魔族生不如死,致使魔族對此物避之不及。

他又怎麽會把這種兇物扣留體內。

楚清河冷着一張臉的用手背拭去唇邊的血,聲音有些嘶啞,蒼涼的咧開嘴笑道:“沒想到你的妖力倒不見少。”

“這是自然。”溟宋似笑非笑的看了聶将心一眼,随即雙臂一環,眼底閃動懾人的寒光,低笑道:“我的妖力只在人類面前無效。在你面前,我絲毫不會受影響。”

“離天亮只剩不到幾個小時,你盡管來試。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帶她走,我想帶走的人還從沒失敗過。”楚清河拂開畫念的手上前走了一步,眼中寒意更甚。

“真巧,我想要留住的人還從沒有人可以帶走的。若你要為她搭上一條命,我不攔你,就當為天譴收了你。”溟宋面不改色的調侃道,聲音帶笑。

一時間,兩人的氣勢劍拔弩張。

“你們走吧,我留在這裏。”聶将心上前幾步現在溟宋面前,眼中映出畫念的樣子來,淡然道:“我是自願留下的,你帶他走吧。”

還沒等到回複,一陣風滄然劃過,再睜開眼時,聶将心已經回到了溟宋的家中。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

很快,她的身後傳來了溟宋冰冷的聲音:“現在,就讓我們好好談談吧。”

聶将心警覺的上前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擡手無意識的捋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抿了抿出血的唇,幹脆利落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解得開你的役咒吧。”

“誰知道呢,姑且讓你試試也無妨。”溟宋雙手插兜與她保持着距離,彎眉輕輕一挑,聲音清冽,“我要你除去束縛在我身上最後一道命令,因為它,我許久都沒有好好殺人了。”

一句話落下,讓聶将心沒由來的毛骨悚然。

“解除的方法沒那麽容易找到,我會盡我所能一個個試。”聶将心低頭避開他的視線,不免心虛道。

“那就待在我身邊,慢慢想。”溟宋悠閑的走到聶将心身邊彎身而站,目光正好探至她雙眼,懶洋洋道:“不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若等我耐心耗盡時你還解不開的話——,聶将心,我不會留一個無用的人在自己身邊。”

“符印未破,只要你動了殺人之心,你的心髒就會萬分痛苦,這件事不需要我提醒你吧。”聶将心偏頭迎上他的目光,聲音铿锵有力着回,“我也是人類,所以你不能殺我。我可以答應幫你,但是我也有條件。”

“呵,真是厲害的女人。”溟宋笑容滿面着看向她,但看起來心情并不好,“我倒是要聽一聽,你能提出什麽條件來。”

第二天。

“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都要當演員。”炎炎烈日下,溟宋戴着金屬框眼鏡惬意的坐在寬大的遮陽傘下,邊說話邊将手中的茶杯遞向站在他身旁的千苡。

“可能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千苡幹笑兩聲端着茶壺将水倒入溟宋手中的茶杯裏,盯着溟宋看的雙眼幾乎都要冒出火來。

當然是賺的多啊!

不然你現在穿的戴的東西錢都從哪裏來?

我可是女明星好不好!供你吃穿也就罷了,竟然讓我給你端茶遞水,還讓我拿着風扇給你吹風。

良心呢?

不會痛嗎?!

千苡在心中亂發洩一通,放下茶壺剛準備坐下,誰知身邊的溟宋又開始發問,吓得她渾身一個哆嗦。

“她為什麽要吊鐵索。”溟宋一臉正經的看着現在懸崖邊的聶将心,茶杯被他輕輕擱在右邊的桌子上。

千苡聞言一笑,絲毫不敢怠慢,忙回:“哦,她啊,她那是在吊威亞。”

“為什麽?”

“……”我又不是編劇導演我哪知道為什麽。

千苡無語的張大嘴,擡手扶了下墨鏡害怕它掉下來,笑嘻嘻着回:“可能一會兒要拍跳崖戲。”

“那要飛嗎?我去幫她一把?”溟宋認真的扭過頭看千苡,打眼一看,似乎覺得他還是真心想幫忙的。

您老還是快歇着吧。

哎——,還真是老古董。

千苡啪的一掌拍在額頭上,沉沉的嘆了口氣:“編劇應該沒有那麽智障加什麽飛行戲碼。”

另一邊,聶将心剛綁好威亞,柳思思就拿着小吹風扇走到她面前,眉眼微揚:“哎呀,還真是麻煩你了,今天的戲可是難度系數很高的啊,你可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聶将心簡單看了柳彗一眼後低頭試探性的扯了扯身上的繩索,确認牢固後把頭別到一邊,壓根沒想再搭理面前的人。

柳思思一反常态的被忽視後只是笑笑,随即笑着轉身走開,還沒走出幾步,偷偷的朝人群的方向點了點頭。

“呼——”背對懸崖而站的聶将心朝着天空的方向沉沉的吸了口氣,微閉上眼感受風吹過身體。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了。

又過了幾分鐘,所有工作人員已經就位,導演盯了眼攝像畫面後喊着下命令:“十三景,Action!”

話音剛落,幾個黑衣人立即從四面八方迎了上來,每個人都手握着劍朝聶将心的方向疾跑過去。

聶将心熟練着跟幾個人分別過招,僵持了幾分鐘後,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用力擡腿踹向她的腹部,将聶将心直接踹往懸崖之下。

聶将心按照劇本放縱身體下落,攝像機也跟着拍了過來。就在應該放下聶将心的地方,其中一根繩索突然間斷開,聶将心驚呼一聲扯住僅剩的一根繩索,心髒一下子被提了上去。

上面的人發現異樣後立馬開始拉扯繩索想要将她拽上去,緊接着“咔嚓”一聲,另一根繩索也跟着斷裂開來,聶将心抽出身側的劍想要固定在崖邊,可惜已經太遲了。

只聽“撲通”一聲,她自救失敗後掉進湍急的河水中。

就在聶将心掉入河中的那一瞬,溟宋唐突着從位置上迫切站起,手用力抓在心髒上,表情痛苦。

粉碎一般的疼痛感從溟宋心口處傳來,這一次,他沒有片刻遲疑,瞬間跑向崖邊跳了下去。

千苡呆滞着站在原地,略微吃驚的從容坐上溟宋方才待過的椅子。

她剛才,莫非是看見了溟宋的殘影?

那個女人的安危竟然會讓他這般在意,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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