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7.醉酒
第28章 27.醉酒
一個小時SPA做完, 許年渾身筋骨都松快了,皮膚在光下白嫩得像新剝出來的菱角。
她巴掌大的臉更是跟水煮蛋似的,眉彎彎一鈎, 眼神溫婉,唇是盈盈一點櫻花粉, 恰到好處的顏色。
她的長相是那種完全沒有攻擊性的秀妍、柔麗,不算大美人,但很舒服,耐看。
比之高中, 她五官沒太大變化, 但又像脫胎換骨一般, 不再會被輕易忽略。
唐黎摸了一把她的肩,笑得賤兮兮,“真滑溜, 還跟十幾歲小姑娘似的。”
許年臉皮薄, 靈活躲開,輕嗔道:“小心我告, 告你騷擾啊。”
薛寧說:“去吃夜宵嗎?”
她剛剛在大衆點評上看到附近一家不錯的燒烤店。
許年回陽溪這麽長時間,沒太有過娛樂活動, 身體舒服了,心情便也不錯,說好。
陽溪不大,生活節奏慢,夜間活動多,極其容易碰到熟人。
這不, 今兒趕巧,就撞上了。
唐黎她們說請許年, 她沒什麽忌口的,就由她們主張點。
“雞中翅和鱿魚四串會不會不夠,各八串吧,五花肉多來點。”
“蔬菜呢?光吃肉太膩了。”
許年起身去拿飲料,問她們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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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寧說:“燒烤當然得配啤酒。”
許年拿了四瓶哈爾濱啤酒,抱在懷裏,被人拍了拍肩。
“許……希?是你吧?”對方舒了口氣,還擔心認錯了,“剛剛看到你,還不敢上來打招呼,你變太多了。”
是蔡心怡。
畢業後,她們也沒聯系了。
她比高中還要胖,下巴多了一層肉,一笑,擠得快沒眼睛了,但看着開朗很多。頭發燙染過,做時髦的發型,披在肩上,脖子上還戴了條細細的金項鏈。
許年客氣一笑,“好,好久不見。”
蔡心怡語氣熱絡:“你什麽時候回陽溪的?沒聽你說過。”
“去年。”
“前段時間陳致不知道怎麽找到我,跟我打聽你。”蔡心怡唠家常般地說着,“我說我好久沒跟你聯絡了,也不知道你在哪兒。”
許年聞言一愣,“陳致?”
他找她?
她倆站在過道,擋到別人的路了。
蔡心怡拉她避讓開,許年這才注意到,她小腹微微隆起,似是懷孕了,又聽她問:“是呀,他是有事找你麽?”
她不知道他倆談過,主觀代入,覺得他倆也一樣沒有交集了。
許年含糊其辭道:“我也,也不知道。”
“那要不,”蔡心怡提議,“你把你微信給我,我轉給他。”
“不,不用了,我見,見過他了。”
擔心蔡心怡追問下去,許年轉開話題:“你結,結婚了?”
“早結了,這二胎都五個月了,實在嘴饞,就來打打牙祭。”蔡心怡笑了笑,一擡下巴,示意角落的一桌,“那是我老公。”
許年看過去,是個很普通的男人。不醜,也不好看。泛善可陳得,就像大多俗世之人。
是這樣了,畢業、工作,再找個差不多的人結婚、生子,按部就班。
原本,在叔母的期待裏,許年也會,或者說,理所應當走這樣的路子。
然而,正因為太庸常,仿佛一眼望得到盡頭,才令她心生抗拒,甚至恐慌。
像一群朝生暮死的蜉蝣,死前回想一生,平淡而匆匆。
許年有了這種意識時,也分不清,它究竟是出于茫然,還是覺醒。
但至少,當她選擇租下之橙那間店面,她便下定決心,她努力的目的,絕非對抗誰,而是要絕對擁有掌控自己人生的權力和能力。
而別人的抉擇,不在她的管控範圍之內。
是以,她既不過多問候蔡心怡的情況,也不對此加以評斷,只淺笑道:“恭喜。”
“你呢,你結婚了嗎?”
為什麽要跳過談戀愛的步驟呢?
還是說,年紀到了,這個過程便不值一提了?
許年搖頭說:“沒有,我,我單身。”
好了,說完這句,她不用去對蔡心怡的眼神作分析了,因為那八成會令她不快。
她現在不滿二十七,在陽溪,姑且算是個“老姑娘”了,所以之前相親的楊先生——她已經記不得他的名字了——才那樣趾高氣揚。
但她自認為,目前的生活狀态不錯。
許年說:“我去找,找我朋友了,再見。”
“哦好,下次有機會再聚啊。”
這當然只是客套話,畢竟她們連聯系方式都沒加上。
蔡心怡拿着飲料落座,對面的打游戲的男人擡頭看她一眼,問:“碰到誰了,聊這麽久?”
“高中同學。”她擰開瓶蓋,喝了口,“成績挺好,高三經常教我寫題,她高考考得挺好,江大呢,也不曉得她現在在幹什麽。”
“你們不是挺熟嗎,怎麽不知道?”
她聳聳肩,“唉,她脾氣好是好,就是感覺很難跟她交心。”
男人不以為意,“那說明你們沒緣。”
蔡心怡嘀咕:“也不知道她那樣的,跟誰有緣。”
這一聲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另一邊。
唐黎直接将啤酒瓶沿挨着桌沿,猛地向下一扣,瓶蓋受力,被撬飛,引得薛寧驚呼:“厲害啊。”
她給其他兩人倒滿一杯,問許年:“你能喝嗎?”
“喝吧。”
許年其實酒量不好,大學畢業那天,是宿舍四人最後一次聚餐,吃的火鍋,點了酒,她沒喝幾口就醉了。
但她忽然有些想醉。
開心也好,為消解過去的遺憾也罷,醉一場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一大盤燒烤端上來。
這家店實在,是炭火烤的,沒圖快而用油炸,料也實在,幹不幹淨就不清楚了。
“嘶,好辣,”薛寧嘶哈嘶哈地吸氣,“早知道讓老板少放點了。”
何與沁嘗了口韭菜,“我覺得還好啊,是你太吃不得辣了。”
薛寧一口幹掉半杯啤酒,何與沁說:“你快把你家地址留下來,怕你待會兒醉得不省人事。”
“我酒量好着呢,過年陪我爸喝白酒能喝二兩,這點算什麽。”
薛寧又滿上,敬許年,“感謝我們的許年同學,我們人美心善的老板。”
四個女生一起碰杯。
醉得最快的果然是許年。
一次性塑料杯,也就200毫升吧,她到第二杯臉就紅了。
她撐着腦袋,眼半阖半閉的,能聽到她們的聲音,但大腦沒法運轉思考,回答得颠三倒四的。
“酒,酒喝完了,再來一杯吧。”
“你還喝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撅着嘴,“就一杯。”
薛寧象征性地給她倒了淺淺一個底,她不樂意,“沒了嗎?我去,去買。”
許年起身,東倒西歪的,險些沒站穩。
唐黎忙扶住她,哄着她說:“不喝了,待會我們回家。”
“不,不,我要喝。”許年抱她的胳膊撒嬌,“黎黎,你對,對我最好了,我給你錢,你,你幫我買一瓶,還要這個。”
何與沁笑,“從來沒見過她這麽多話。”
薛寧想捏她的臉,“好可愛哦。”
許年打開她的手,嘟囔着:“不許,怎麽跟陳,陳致一樣喜,喜歡捏我。”
“誰?”薛寧沒聽清。
唐黎兩條胳膊架住許年,喝醉了的人比平時重得多,對薛寧說:“我帶她回家,你們結一下賬吧。”
“還剩這麽多。”
薛寧舍不得浪費,找老板打包。
何與沁問:“你OK嗎?我幫你吧。”
“行,那麻煩你了。”
兩個女生一起把許年弄到家裏,她喊了一路還要酒,到家老實了沒一會兒,又開始找手機。
唐黎喘着氣說:“謝謝你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沒什麽,應該的。”何與沁看向許年,“她平時太壓抑自己了,發洩一下也挺好。”
朝夕相處久了,誰都看得出來,那具單薄的身體,獨自承擔了太大壓力。
也許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憐憫,但同為女生,她們最為清楚她多不容易,難免心疼。
剛開店裝修的時候,工人趁左右無人,想揩她的油;她不會做蛋糕,關店後,還一個人留下來練抹奶油、裱花;因為太累,中午她趴在桌上睡覺,又猛地驚醒。
她不是軟弱,只是沒有家庭庇護,處于社會劣勢地位的女性,在走向強大、獨立的路上,要遭受太多不公、白眼、欺壓。
她們也很敬佩她。
唐黎送走何與沁,沖了杯檸檬水喂許年喝,然後又幫她脫了衣服,扶上床。
“等你酒醒自己洗澡吧,好好睡一覺。”
她乖乖點頭,“好吧。”
等唐黎出去,關了門,許年又坐起來,打了個酒嗝,下床,摸黑從衣服口袋裏翻出手機。
拿手機是要幹什麽來着?
她想不起來了,翻了翻微信列表,看到XYZ。
哦,對,她要還錢給陳致。
字有些發花,她眯起眼,想看仔細。
轉賬,對,因為紅包不能超過200,但她也忘了,她賬號超出限額了。
手指一偏,點到視頻通話按鍵。
“叮鈴鈴”。
鈴聲在空蕩的房間乍然響起,她慢兩拍地反應過來,要挂,卻怎麽也按不中,然後,對面接通了。
陳致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而右上角的小框一片黑。
“許年?”他問,“你在哪兒?”
“我,呃,我在家啊。”
“找我有事?”
“我,我沒找你啊。”許年迷迷瞪瞪的,“你找我幹,幹嗎?”
一段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不是你打給我?”
“今天,蔡,蔡心怡跟我說,說你找我。”
陳致一時沒說話,也沒動。
“嗯?”許年疑惑地拍打着手機,“壞了嗎?”
他這才發覺她不對勁,“你是不是喝醉了?”
“咦,好了欸。”她一個勁搖頭,“沒有,我才,才沒醉。”
“那我換個問法,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就喝了兩杯,但我還,還可以繼續喝。”她着重強調,“我沒醉。”
陳致百分百确定,她就是喝醉了。
也是,他想,若非如此,以她的性格,怎麽會大半夜打視頻給他。
他放柔嗓音:“我下個月回陽溪,到時候再告訴你,我為什麽找你,好不好?”
“哦。”
這個時候的許年,卸掉了一身堅硬的殼,露出小女生的姿态。
很乖,很可愛。
每個女生不一定是嬌弱的花,但哪怕是堅硬的木材,最內裏也有松軟的髓。
沒有誰永遠堅不可摧。
許年躺上床,側過身子,看着那頭完整的他的臉,怔忪地問:“你是真,真的陳致嗎?”
“不然你覺得我是誰?”
“不,不知道。”她語氣陡然低落下來,“但我很久以前,就,就把他抛棄了,他那,那樣的人,怎麽可能還,還會回來找我。”
陳致心驀地一軟,冰凍瞬間消解,凍土變成沼澤那般,軟爛、潮濕得一塌糊塗。
他拿着手機,走到一個光線更亮堂的地方。
仿佛是怕驚擾到隐居的仙靈,不由自主地,聲音落得更輕了。
“我是陳致,許年,看清楚,我就在你面前,我回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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