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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夏侯冶知道夏琅已經無需解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對于這位聰明女下屬的選擇,他滿意又肯定地一點頭說:“是的,非常适合。停進去吧。”◎
問這個問題時,夏侯冶同時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兩名保安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告訴眼前的這名警察,一個小時前,原本在車庫門衛室值班的一名保安被人發現昏倒在地。也不知道是身體哪裏出了問題,已經被送去醫院搶救了。
聽完了兩名保安的敘述後,夏侯冶警覺地做出了一個安排——他把駱東轉移去了自己的那輛福特車,交代他坐在車裏鎖好車門,停在車庫門口不要亂動亂跑。然後再叫夏琅過來負責駕駛駱東的汽車,他照舊坐在副駕駛座上負責觀察。
夏琅一直駕車跟在後頭,夏侯冶與兩名保安談話時,她也降下車窗仔細谛聽。所以,對于他的這一安排,她有所明了地詢問:“夏侯隊長,你覺得廖冬梅很有可能就藏在地下車庫裏是吧?”
夏侯冶神色凝重地點着頭說:“是的,那名保安忽然昏倒恐怕就是廖冬梅動的手腳。因為不撂倒一個保安,她就進不了這棟住宅樓。而如果真是她潛入了地下車庫,肯定已經帶好武器在守株待兔了。”
駱東是一個地道的宅男,平時沒事喜歡宅在家裏玩網絡游戲,出門上下班又有車代步。他的家和他的工作單位都是安保到位的地方,閑雜人等進不去。或許正因為難度系數比較高,所以他才成了廖冬梅最後的複仇對象。而在一直找不到動手的機會後,她極有可能決定铤而走險,放倒一個保安混進塞納新城的地下停車場。
“她如果進得了地下車庫,應該也有機會搭電梯上樓守在駱東家門口吧?”
“這個可能性當然也是有的,但是不高。因為電梯也要刷門禁卡才能使用,除非她蹭電梯上去。但如果我是她,我絕不會等在一條狹窄的走廊裏守株待兔,那樣太紮眼。而車庫就不一樣了,随便躲在一輛汽車後面就能安全隐身。”
塞納新城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非住戶想要前來走親訪友,必須先由保安與住戶取得聯系确認有此事才能被放進去,還要憑身份證登記造訪信息。所以廖冬梅想要走正常渠道進入大樓根本不可能,只能選擇了走歪門斜道。
夏侯冶篤定地相信,如果那名保安的昏倒不是他自身身體機能出故障的緣故,那麽廖冬梅此刻正躲在車庫裏伺機對駱東下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夏琅也毫不懷疑這一點,她集中精神,發動汽車緩緩駛入車庫。副駕駛座上的夏侯冶伸了一個懶腰把雙手枕在腦後,看似一派悠閑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神已經變得異常銳利,像是兩柄磨得雪亮的飛刀,在車庫裏無形地四散飛去。
夏琅駕駛的汽車是屬于駱東的紅色寶馬,很紮眼的一輛車。夏侯冶相信廖冬梅一定會牢牢記住這個車牌。所以,當寶馬車徐徐駕入車庫時,他就開始四處搜索潛在目标,果然不出所料地有所發現。
“四點鐘方向,有人正在偷偷跟着咱們車後頭快速移動。”
夏琅飛快地扭過頭朝四點鐘方向瞥了一眼。地下車庫雖然有照明燈,但光線還是比不上外面好。只能瞥見車窗右方那一排停得筆直的汽車後面,有一個人影在彎着腰一路小跑,一路尾随着這輛徐徐而行的寶馬車。
夏侯冶不用開車分心,可以全神貫注地觀察那個可疑身影。他一邊看一邊說:“雖然看不到臉,但從身材步态可能肯定這是一個女人。她還背了一個背包,如果我沒猜錯包裏應該裝着一把弩-槍。我們只要一停車,她一定就會做好發射毒針的準備。這裏光線這麽昏暗,你說她會不會把我當成駱東射上一針?”
夏琅實事求是地點頭:“嗯,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這是駱東的車,從車裏走出來的男人她完全可能先入為主地當成駱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射上一針再說。”
“這麽危險我可不敢下車了!比起不想主持手下的追悼會來說,我更加不想以遺體形式參加自己的追悼會。”
“夏侯隊長,你的意思該不是想讓我下車吧?”
夏侯冶微微一笑說:“當然不是,我會因為你是一朵嬌花而憐惜你,絕不會讓你去以身犯險的。”
夏琅好氣又好笑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說:“如果我們都不下車,那接下來怎麽辦?難道一直呆在車裏嗎?”
夏侯冶一派開玩笑的口吻說:“沒錯,我正考慮呆在車裏跟外頭的人玩躲貓貓游戲呢。”
雖然看似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夏琅心思靈敏地很快GET到了重點所在。四處張望了一番後,她圓潤嬌俏的下巴一挑,示意夏侯冶看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停車位。
“夏侯隊長,那你看那個停車位是不是很适合咱們玩躲貓貓游戲呢?”
夏侯冶知道夏琅已經無需解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對于這位聰明女下屬的選擇,他滿意又肯定地一點頭說:“是的,非常适合。停進去吧。”
夏琅駕駛着寶馬車停進了地下車庫一個距離出口很遠的角落位置。一般汽車都會選擇就近停車,所以在這個位置停的車很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兩三輛。而且夏琅還故意把車停在最裏頭,四周都沒有停車,這讓廖冬梅缺乏太多的隐蔽地點。
車停穩後,夏琅和夏侯冶并不下車。而是安心在車廂裏坐着,通過後視鏡觀察着車後十餘米處的一根承重水泥柱。廖冬梅就躲在那根柱子後面守株待兔,他們甚至還看見了弩-槍的弓柄一閃而過。
“如果是駱東一個人開車回來,只要他一下車,就是現成的活靶子。”
“現在換成咱們倆在車裏呆着,變成靶子的人就是廖冬梅了,只是她并不知道這一點。”
夏琅頗有感觸地一聲長嘆:“其實我挺能理解廖冬梅的心情,她會這麽做也是別無他法的緣故。當年符航跳樓雖然是被四個同學逼死的,但因為他是自殺,沒辦法追究他們的責任。所以她想要為兒子報仇,就只有違法這一條路。”
“情理可恕,法理難容。而且她變得太瘋狂了,現在不只是追殺當初欺負了她兒子的人,甚至還對無辜者下了毒手。那個保安如果也是被她用毒針放倒的,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來了。”
夏琅驀然一凜地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問:“夏侯隊長,如果咱們一直不下車,你覺得她能在外面等多久?”
剛才夏侯冶說要和廖冬梅玩躲貓貓游戲時,夏琅很快就秒懂了他的意思。廖冬梅是特意前來伏襲駱東的,也已經發現了駱東的車,只要他一下車,她就能執行複仇計劃。但是如果車裏的人一直不下來,她就會開始變得急躁不安。
因為發現目标車輛後,廖冬梅就只能躲在目标車輛附近,不再是偌大的停車場都能随便躲。而在單一地點進行隐蔽行動難度系數比較高,如果有人經過或者是保安巡邏很容易發現她。更別提她行動時手裏還要操着一把弩-槍,是個人都會察覺到她不對勁。所以時間拖得越久就對她越不利。
在耗不起時間的情況下,廖冬梅只能改變方案來執行計劃。夏琅和夏侯冶坐在車裏讨論她會如何行動時,都一致認定她會藏起弩-槍手持針管走過來騙他們開車門,出其不意地近身偷襲。這是她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而他們也沒有猜錯,廖冬梅的确就是這麽想的。
廖冬梅暗中尾随那輛寶馬車來到車庫最角落的位置後,很快在一根水泥柱後隐蔽好自己。然後從背包裏掏出弩-槍準備發射。
剛才車子開進車庫時,廖冬梅留意到車廂裏坐着一男一女,猜測應該是駱東和女朋友在一起。雖然車庫裏光線不好,寶馬車的車窗和擋風玻璃又都貼了遮光膜,她無法辯認車裏的男人是不是駱東。但是那輛車是駱東的車,現在正開回他家樓下的地下車庫。她想也不想地就認定一定是駱東本人在車裏,而且就是副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所以,她瞄準了副駕駛室的車門,用力拉開崩緊的弓弦,随時準備發射毒針管。
在廖冬梅的預想中,這将是一次與前兩次的複仇計劃一樣順利的過程。只要駱東人一下車,她就會把握時機立刻射出毒針。她在這方面的準确度很好,絕對不會射空,因為她事先已經在家裏練習過無數次。
可是那輛紅色寶馬車在車庫最裏頭停住後,車裏的兩個人卻遲遲沒有下車。一男一女頭挨着頭湊在一塊也不知在聊些什麽甜言蜜語,聊了好幾分鐘都不出來,似乎要聊到海枯石爛為止。
廖冬梅等得心急如焚,因為她可沒時間一直站在這裏傻等下去。剛才的潛伏過程中,她留意到車庫保安一般是每小時整點巡邏一次。再拖下去保安就會發現她手持□□躲在這根柱子後面,明擺着想要圖謀不軌。
廖冬梅想要速戰速決,所以她決定換一個方式來進行自己的複仇計劃。思索片刻後,她把弩-槍重新塞回背包裏,将拆下來的針筒隐秘地握在右手心,然後朝着前方的寶馬車走去。她想:他們一直不下車,我就找個借口騙他們打開車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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