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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那些不成調的嗚嗚聲,顯然是嘴巴被捂住或堵上的聲音。盡管不是完整的話語,但其中包含的恐懼與絕望卻翻了倍,聽起來更加讓人不忍卒聞。◎
昨晚丁昌海落網後,張揚在他身上搜到了一把車鑰匙,并在酒店的停車場找到了對應聲控鎖的一輛黑色捷達車。車子已經運回分局,技術中隊今天上午将派人對車子進行全面檢查。
通過汽車導航系統的軌跡記錄功能,警方發現丁昌海有一個經常前往的地址。而那個地址是位于西城區的一棟單身公寓樓,由此推斷他應該住在這棟樓裏。昨晚張揚下班時順便去了一趟那棟公寓樓,拿出丁昌海的照片給門衛辯認,最終确定他是這裏506室的租客。
搜查證一下來,張揚和俞皓天就帶上技術人員去了丁昌海租住的單身公寓。夏侯冶抽空和他們一起走了一趟。房門一打開,他就聽到了冥冥中傳來的女人聲音,滿蘊着無比深濃的恐懼與絕望。
“別殺我……求你……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別殺我……嗚嗚……嗚嗚”
那些不成調的嗚嗚聲,顯然是嘴巴被捂住或堵上的聲音。盡管不是完整的話語,但其中包含的恐懼與絕望卻翻了倍,聽起來更加讓人不忍卒聞。
深深地嘆口氣後,夏侯冶喃喃自語地輕聲說:“沒錯,這裏就是屠愛珍被害的第一現場。”
站在一旁的袁夢,一邊戴手套一邊随口問:“大隊長,你怎麽這麽肯定?憑直覺嗎?”
夏侯冶意味深長地說:“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結果當然和夏侯冶的“直覺”完全吻合,這棟公寓就是殺人現場。袁夢利用魯米諾發光氨在衛生間裏檢測到了大量的血跡——碰濺狀,噴濺狀與堆積狀的血跡。這些血跡的形成,往往意味着一件事——這裏可能不僅僅只是一個殺人現場,還極有可能是一個分屍現場。
雖然血跡的DNA鑒定還需要時間,但是張揚還在公寓裏搜到了屠愛珍失蹤當天戴過的那根白金手鏈。基本上已經可以确定丁昌海就是導致屠愛珍神秘失蹤的嫌犯,而他租的公寓就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搜羅到的這些證據,讓案件進行到了審訊環節。夏琅和張揚一起提審了丁昌海,他自知大勢已去,沒有負隅頑抵到底,一五一十地全部招了。
丁昌海從部隊退伍後,一直在從事保安之類的工作,今年初一樁偶爾發生的事,卻改變了他的人生方向。
那時候,保安公司為丁昌海安排的工作崗位是某住宅小區的巡邏保安。在那個小區工作時,有位富婆私下找到丁昌海,請他幫忙盯梢。因為她懷疑老公和住在該小區的一位女業主有染,想要找準時機抓現行。
富婆允諾丁昌海,先給他五百塊作為他負責監視的辛苦費。如果發現了她老公進了女業主的家門立刻通知他,酬勞可以高達兩千塊。
重賞之下,丁昌海很上心地幫富婆暗中監視起了那位女業主。一周後,果然被他發現了有價值的情況,馬上一個電話CA來了富婆。富婆帶着幾個女人打上門去,把小三揍了個鼻青眼腫。事後她給了丁昌海三千塊,說是自己教訓野女人教訓得很爽,所以重謝他。
有了這段經歷後,丁昌海發現了一條比當保安賺錢要快得多的路子。于是,他開始試着在本市最大的網上論壇發帖子,煞有介事地自稱是私家偵探,可為已婚人士調查配偶是否有婚外情提供專業服務。這個廣告帖還真為他招來了幾位客戶,清一色都是懷疑老公有外遇的女人。每位客戶他最少收三千塊,三位客戶就能收到差不多一萬塊,比當保安強多了。
嘗到了甜頭的丁昌海于是辭去了保安的工作,買了一輛幾萬塊的二手車和一臺适合偷拍的相機,專心幹起了“私家偵探”。然而好景不長,陸續完成了幾單業務後,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找到新客戶,一直在吃老本。他開始郁悶了,心想難道又要回去幹保安不成?但是賺過快錢後,那種一個月累死累活才拿兩三千的工作他已經看不上了。
有一天,丁昌海去銀行取錢時,因為ATM機裏缺乏現金無法繼續動作,他不得不在櫃臺前排隊等候。當時,坐在櫃臺前辦業務的一個會計打扮的女人也是來取錢的,她居然一次性取了二十萬現金。又羨又妒地看着這個女人把一紮紮百元大鈔裝進一個黑色手提包時,他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極其陰暗的念頭:一個女人單獨跑來取這麽多錢,如果搶她一把我豈不是發財了。
這個念頭讓丁昌海下意識地盯着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當她拎着裝錢的手提包走出銀行時,他一度還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跟了出去。發現女人出門就上了銀行門口的一輛私家車,還有一個司機模樣的男人替她開門時,他不無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就說,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單獨來取這麽多錢嘛!
丁昌海的“偵探業務”将近一個月沒開張後,他開始有些發慌了。坐吃山空讓人沒法不發慌,但倒回去繼續當保安他又不願意。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下,他每天都巴望着自己如果能發上一筆橫財,那樣就不用糾結犯愁了。
當屠愛珍在論壇裏無意中看到丁昌海的廣告帖,按照他留下的□□號碼聯系他時,他簡直欣喜若狂——財神爺終于又出現了。馬上迫不及待地約她第二天出來見面詳談。
在約定的奶茶店見到屠愛珍時,丁昌海輕易就能看出她也是一個有錢的富婆。因為他已經與同類型的客戶打過好幾次交道了,辯認她們的身份一點都不難。
屠愛珍剛坐下就接了一個電話,她打開随身的那只大挎包取手機時,丁昌海眼尖地瞥見她包裏裝着一個黑色塑料袋,袋口紮得并不嚴實,露出半捆紅色的百元大鈔。
意識到那是一大袋現金後,丁昌海的心跳頓時不受控制地一記猛跳:額滴神啊!這女人居然帶了這麽多現金在身上,而且她還是獨自一個人——老天爺,是我發橫財的機會到了嗎?
一直以來都有的想要發橫財的心理,在瞥見那一大袋錢後頓時像見了雨水的草籽一樣,迅速生根發芽抽葉,最後在丁昌海的心裏漫天漫地長成了無比茂盛的歪念:幹脆搶她一把,發筆橫財。
有了想要搶錢的打算後,丁昌海便開始旁敲側擊地詢問起了屠愛珍,是否告訴過家人或朋友今天要在這裏和他見面。得知她找私家偵探查老公的事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後,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蠢婆娘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小肥羊,不搶白不搶。
接下來,丁昌海以談話不宜被打斷為由,要求屠愛珍暫時關掉手機,徹底中斷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系。然後再用花言巧語誘騙她和自己去“辦公室”,說是有一套微型竊聽裝備忘了帶,需要她帶回家設法安裝在丈夫盧建華的手機裏,那樣才能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監聽他的話語行蹤。
就這樣,信以為真的屠愛珍上了丁昌海停在路邊的車,和他一起去了他租的那套小公寓。對于他的辦公室為什麽會在一棟公寓樓裏,她并不感覺奇怪。因為大都市中,開設在公寓樓裏的私家店鋪或是私人工作室是常見現象。何況她深信不疑丁昌海所謂“專業私家偵探”的自吹自擂,完全想不到他已經在暗中盤算要将身份轉換為劫匪模式了。
沒有任何戒心的屠愛珍,毫不設防地走進了丁昌海的小公寓。當她發現這棟亂七八糟的屋子橫看豎看都不像一間辦公室時,已經遲了。丁昌海已經在她身後舉起一只厚重的玻璃煙灰缸,對着她的頭部用力砸下來。
砸暈了屠愛珍後,丁昌海第一件事就是去翻她的挎包。卻意外之極地發現包裏裝的居然是一包冥幣,而非他所認為的人民幣。
這個結果氣得丁昌海幾乎要瘋了,他铤而走險地搶了一把,搶到的卻不是真紙是紙錢。承擔的風險與得到的收益完全不成正比,這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丁昌海絕不甘心自己就這樣白幹一場,而屠愛珍錢包裏的三千來塊現鈔在他看來根本無法補償他的“冒險行為”。所以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一盆冷水潑醒昏迷過去的屠愛珍,逼她交代錢包裏那張銀行-卡的餘額和密碼。
清醒過來的屠愛珍,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是何等有眼無珠,找私家偵探卻找來了一個潛在罪犯。她恐懼得渾身直發抖,十分配合地把銀行-卡的餘額和密碼都告訴了丁昌海,苦苦哀求他不要傷害她的生命。
“你要錢我就給你錢,千萬別傷害我。求求你了。”
但丁昌海是不可能會放過屠愛珍的了,這個女人見過他,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長相和住址。只要一離開這間公寓,就可以馬上報警抓他。他可不想冒這樣的風險。盡管殺人是比搶劫要嚴重得多的罪名,但是殺人能滅口,滅了活口就意味着自己的犯罪行為有機會逃避法律的制裁。他願意豪賭這一把。
所以丁昌海沒有理會屠愛珍的苦苦哀求,像拖麻袋一樣把她拖進了衛生間。因為頭部遭受過重擊,屠愛珍整個人虛弱不堪,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聲音也像一只受傷的小鳥一樣高不起來,連呼救都不行。只能有氣無力地發出斷斷續續的哀求聲。
“別殺我……求你……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只求你……別殺我……”
丁昌海的答複是直接用一塊抹布堵住了她的嘴,然後他伸出雙手在衛生間潮濕冰冷的地板上活活扼死了她。
殺死屠愛珍後,丁昌海把廚房的一塊砧板和菜刀拿到衛生間準備分屍。他父親是一位屠戶,一直在家裏幹殺豬行當,他少年時代還曾經跟着父親學習過殺豬的手藝,所以對于這類血腥場面有一定承受力。
丁昌海先脫掉屠愛珍屍體上的衣物,再利用菜刀把屍體化整為零,分別剁成四肢,軀幹與頭部幾大塊。然後他把屍塊裝進幾個黑色垃圾袋中,在夜深人靜時悄悄把垃圾袋拎上車,開到近郊的一個垃圾收集站扔了。
殺人棄屍後,丁昌海沒有第一時間拿着屠愛珍的銀行-卡去取錢。因為他知道那樣只會對自己不利。
在丁昌海的保安生涯中,曾經配合警方處理過一起失蹤案。那時候他還在某酒店當保安,一位住客入住酒店的次日外出一直沒回來,房間裏的行李卻一樣不少。酒店方面于是報了警,警方立即展開了相關追查。所以他很清楚,只要這個女人今晚沒回家,對于她的失蹤家人肯定會第一時間報警。到時警方肯定要追蹤她的手機和銀行-卡紀錄。如果這個時間跑去取錢,那就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耐着性子等了一個多月後,丁昌海覺得風聲應該差不多平息了,警察應該對這樁失蹤案不太上心了,于是開始行動。
丁昌海特意開車跑去鄰市的榕城取錢,進銀行時,又特意穿上一直保存的屠愛珍的衣物,把自己喬裝打扮成女人。他想,即使警方還在監控這一銀行賬號,看到取錢的人是女人,而且穿着打扮和屠愛珍一模一樣,也能誤導他們認為屠愛珍的失蹤是她自己離家出走吧?
結果,丁昌海就栽在自己的貪婪上頭了。如果他不去取錢,警方一時半會還真沒辦法把他給揪出來。但是,他卻舍不得卡裏的四萬塊。再一次印證了人為財死的真理。
丁昌海的殺人棄屍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而近郊那家垃圾收集站只是一個中轉站,每天有工作人員負責用大卡車把收集的垃圾轉運去幾十公裏外的一個大型垃圾填埋場。這裏負責處理濱海市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生活垃圾,垃圾山高達四五十米高,近一萬噸。這意味着屠愛珍的屍體已經沒有找回來的可能。
雖然沒有找到屠愛珍的屍體,但是警方在丁昌海租住的公寓發現的大量血跡被證實屬于她本人。而進一步的現場複勘中,又找到了微量的骨骼碎片以及肌肉組織等,證實了丁昌海自供的分屍屬實。所以即使沒有屍體,也足以确認她已經遇害。
得知妻子遇害的真相後,盧建華抱頭痛哭:“怎麽會這樣?因為一袋紙錢就讓她送了命。還有,她當初為什麽要去找私家偵探查我呀!如果她肯相信我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屠愛珍的母親也老淚縱橫地哭了又哭:“我勸過愛珍的,我勸過她別疑神疑鬼,可她卻不肯聽我的。如果她肯聽我的勸,現在一家人還能和和美美地一起過日子,絕不會搞得家破人亡。”
事到如今,所有的眼淚都無濟于事,屠愛珍再也不可能活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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