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不過也未等龔丞反悔,那邊柳玉堂卻是先站起來了。

他站起來,還直接朝龔丞這邊走來,本身就在猶豫的龔丞都未反應及,就瞧見柳玉堂伸手過來不知要做些什麽。龔丞心中警鈴大作,哪裏還來得及說些反悔的話。只是一開口就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柳玉堂笑道:“自然是将三爺從這床上抱起來。”別看他那穿着長衫的身形看起來稍微瘦弱,上次龔丞見他穿了一身西裝,那身西裝才是真的将柳玉堂的身形勾勒出來,他的身形是真的寬闊,也不像是什麽弱得只會讀書的文人。

他這樣子,似乎真的能将這體重的龔丞抱起來似的。雖然龔丞對他能否将自己抱起來的事情稍微好奇,但到底也不想要這家夥抱着。

他只覺得,那真是讓他渾身難受了,當即便身後去推柳玉堂。

此時柳玉堂正巧俯下身來,龔丞的手就推在柳玉堂的胸膛之上,那胸膛在龔丞的手掌下,竟然能夠被感受到其中蓬勃的力量。這樣接觸一下,龔丞大為吃驚,原來這柳玉堂竟然有着這樣一副身軀,平日看着弱不禁風,又長得這樣漂亮,要是不心眼多,還真是那被亵/玩的對象。

雖然在心裏驚詫一瞬,龔丞也及時說道:“我不要你抱,我自己能起得來。”說着,那手就将柳玉堂推來。柳玉堂順着龔丞的力道起身,看着龔丞從那床上起來。

他将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之後,露出他的身軀。

他穿着深色的睡衣,倒也不是之前柳玉堂來見他,他浴後穿着的那件黑色絲綢睡衣了。這次倒是穿得厚一點,不像上次那樣穿得松松垮垮,腰帶不好好系,露出那漂亮肌肉和胸膛來。

不得不說,龔丞這張臉長得确實硬朗英俊,但是他這肌肉與身軀沒有人不贊嘆一句漂亮。之前龔丞倒是不覺得什麽,只覺得柳玉堂那是故意說些假話來膈應他的。

這次龔丞擡起頭來,看見那凝望自己的那雙漆黑的眼睛,龔丞不知道為何有一種被他透過這厚厚的睡衣盯穿的模樣,當即心裏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他這樣的眼神,龔丞不是沒見到過,但那也只是他身邊的兄弟對那些女人的,這柳玉堂竟然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先不說龔丞心裏有一道坎從來不碰任何人,他就是連女人都沒有碰過,更沒想過男人,哪裏經受得住柳玉堂這樣的凝視。

龔丞拉了拉自己的睡衣,龔丞和他說:“你走,我不要你伺候了。你出去。”

龔丞這話說出來,倒是沒頂什麽用,柳玉堂像是沒聽見似的上前來。他走近了龔丞幾步,他和龔丞說道:“三爺既然叫我伺候,我哪裏有現在就出去的道理。我還沒為三爺做些什麽呢。”

之前兩人的距離那樣的接近之時,龔丞就知曉柳玉堂的身高與他的是一般無二的。現在大約是在病中,吃了那西藥之後更是身體發軟,這次柳玉堂站在他身前,竟然讓人覺得柳玉堂的氣勢更壓龔丞一頭了——即使柳玉堂确實長了一張美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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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丞自知此時的氣勢被他壓了一頭,認為柳玉堂不過是仗着他身體康健罷了。于是龔丞也只能此刻故意兇狠的神色與表情說道:“我都說了不要你伺候,你是聽不懂我說的嗎?”

“三爺可要更衣?若是這樣出去,外面天氣是有些冷的,還是需要披上一件厚的。”

“我知道。”龔丞下意識回答了一聲,用的倒是自己正常的音調和音色,察覺過來自己眼前和自己說話的是柳玉堂,又冷起眉目來說:“你是不是聾了?我和你說不要你伺候。”

這一次龔丞是徹底見識了柳玉堂選擇性耳聾的能力,只見又是沒聽見似的,柳玉堂朝龔丞的衣櫃走去。他一邊走去,一邊說道:“不過三爺方才吃了藥睡了一趟,發了汗,身上應該黏糊得難受。只是三爺此時還是病中,也不能立即就去洗澡。三爺也需得将身上的衣服換了才是。”

這樣說着,他從衣櫃裏挑選另外一套睡衣出來。他拿着這一套睡衣,轉頭對龔丞笑着說道:“你說是不是?三爺。”

他站在那處,臉上帶着這樣柔和的笑容。還說着如此關切輕柔的話語,似乎像是龔丞的一位“賢妻”似的。龔丞認為,要不是柳玉堂是個男子,還和他在這港城裏水火不容,能娶到這樣漂亮的“妻子”也不是壞事。

然而事實就是,眼前的人正是那柳玉堂。見柳玉堂像是扮演“賢妻”扮上瘾了,龔丞也不像剛才那樣憷得慌,就與柳玉堂說道:“好,就換你手上拿一件。你過來幫我換。”

那邊柳玉堂走過來,龔丞狀似自然地張開雙臂。

但說實話,龔丞還沒發家之時,許多事情也都是親力親為,戰亂時候擔心敵人潛入,也更是什麽都自己做。即使現在有了勢力,身邊也很少有什麽貼身伺候他的人。

畢竟他從來就是那樣,長年以來習慣了。倒是不習慣有人在他的身上摸一摸、碰一碰,讓他覺得癢得慌。也不怪秦五總是說龔丞就是矯情,讓人伺候都覺得伺候不慣。雖然龔丞與他狡辯說自己不過是怕癢,但秦五什麽都沒說,并且附贈上一個白眼。

現在,柳玉堂先将那窗戶關起來。柳玉堂還與龔丞解釋道:“等會兒換衣可要小心着涼。”這樣說着,柳玉堂上前來将龔丞身上的這睡衣脫去。

這次龔丞所穿的這一套,上身是紐扣樣式。柳玉堂站立在龔丞的身前,他先是垂眸将下面的扣子解開。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的光照,才徹底看清楚柳玉堂面上的所有細節。原來還真有男人有這樣好看的眉目。

那眉眼的宛若水墨一般,卷帶幾分書卷儒雅氣息。上翹的眼尾卻又在其中夾雜幾分蠱惑。那垂下來的眼睫,竟然這樣長。雖然不卷,但是正是不卷翹,那長睫垂下時便能将他的眼眸遮掩些許。看起來也那樣好看。鼻梁也高挺,原來在那鼻尖,還藏匿着這樣一顆不易被看見的小痣,要這樣的距離才能夠看得清楚。那眼睫随着眨眼而輕輕顫動。

龔丞竟然看得這樣入神。當柳玉堂擡起眼來,那漆黑的眼眸裏綻滿晶亮的笑意時,龔丞才回神過來。

“我的臉上可是有什麽?”兩人的距離這樣接近,柳玉堂與龔丞說的這句話也不是很大聲。這樣柔聲細語的,再加上他的聲音本來也算好聽,竟然這樣撩撥心弦。

龔丞将眼睛別開,他只是說道:“沒什麽。”比起那撩撥,龔丞倒反更是感覺尴尬。

這樣盯着他看,竟是看呆了不說,還被柳玉堂抓包了。真是丢了他的臉。要怪,也只能怪這柳玉堂長得是真好看。

他這樣別開臉胡思亂想,卻不見眼前柳玉堂盯着他的那深沉的目光。

龔丞側頭過去,側臉也這樣英俊,深邃的五官讓他的側顏更具冷峻。弧度冷厲,從他眉骨、眼窩、鼻梁、嘴唇、下颌再到他的喉結,每一處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柳玉堂将他脖頸處的最後一顆扣子解開,那顆扣子距離他的喉結這樣接近。柳玉堂的手指已然有些發涼,他那指尖不知是不是有意,竟然觸碰到了龔丞的喉結。他指尖上的涼意接觸到他的肌膚上,讓龔丞的喉結無意識震顫。

而還沒等龔丞反應,柳玉堂就将龔丞的睡衣脫了。當即迎面一股涼意更是吹拂過來,隐約可見他的肌肉頓時間緊繃了,胸口與手臂上的肌肉都稍微鼓起。在龔丞還沒喊冷的時候,柳玉堂就将那衣服先披在龔丞的身上。

龔丞哪裏管其他的,自己先穿上了再說。将兩只手臂都塞進袖子裏去,他在做這件事時,柳玉堂的手已經在幫助龔丞将扣子扣上。

大概是龔丞穿衣服的動作有些大了,柳玉堂一根正在幫他扣胸前扣子的泛着涼意的手指竟然觸摸了他的肌膚。龔丞這下子是真的渾身一激靈,他伸手直接将柳玉堂的手擋開。

龔丞說道:“你的手怎麽這樣涼?凍死我算了。”說着,自己去扣衣服的扣子。龔丞似乎有些嫌棄地說道:“系扣子系這麽慢,等你系好了,飯都涼了。”他低着頭給自己系扣子,他倒是先從下面開始系。

似乎還真是怕凍死似的,三兩下就弄好了,弄得賊快。

柳玉堂将那條褲子拿過來,似乎是要幫龔丞換褲子。龔丞這下是真沒心情和他周旋,直接将柳玉堂手上的褲子拿過來。本來要直接開始換,轉眸看了柳玉堂一眼,随後轉身過去背對着柳玉堂去換。

等龔丞麻溜兒換好之後,依舊見柳玉堂站在那裏用那種眼神看着他。龔丞實在被他盯得不爽,于是龔丞上前去,手上也不客氣,直接從柳玉堂的腦後抓住了柳玉堂的發根。

他沒用太大的力氣,柳玉堂的頭發柔軟,嵌入在龔丞的手指間。被這樣抓着頭發,柳玉堂也只能稍微被迫仰頭,他這樣仰着頭,垂下眼眸來看着眼前的龔丞,濃密的眼睫遮蓋了他眼裏的眸色。

龔丞與他說:“柳玉堂,你少拿那種眼神看我。小心我教訓你。”

柳玉堂輕笑兩聲,沒說別的什麽,他只是說:“好。”

看到他這樣聽話,龔丞用手輕輕拍了拍柳玉堂的面頰。他說:“嗯,真乖。”龔丞的臉上也禁不住出現了幾分笑意。畢竟柳玉堂這樣聽話的瞬間,還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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