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在醫院裏卿卿我我一段日子,總算要換個地方繼續卿卿我我了。
龔丞在那病床上躺了許久,好不容易能夠從病床上下來,結果誰也沒想到,這龔丞能夠下病床的第一件事 ,便是柳玉堂抱在懷裏去。當時柳玉堂還在整理學生送來的書籍資料,龔丞松了不少夾板,看起來像是在那活動筋骨。
柳玉堂收拾着東西,也不忘和他說一聲:“只是能夠勉強下床罷了,不宜做太大的動作。”這邊正說着,柳玉堂就覺有一道陰影落在自己的身上,柳玉堂擡起頭來一瞧,眼前就被抹下來的陰影遮蓋,随後龔丞就将柳玉堂抱住了。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本來柳玉堂就不瘦弱,只是确實龔丞整日都打打殺殺的,胸膛确實更寬闊一些。這樣一抱,兩只手臂圈住柳玉堂的腰身去,就直接将柳玉堂摟入懷抱裏去了。
這般親昵過來,龔丞抱着,卻還要找個借口說兩句:“走了兩步,腿累了,借你靠靠。”
當即柳玉堂就忍俊不禁,卻也沒說些什麽。兩人這般安靜待了一會兒,然後柳玉堂與龔丞說道:“今日你能夠下病床來,我們也不耽擱,今日就必須從這醫院出去。還是用之前将你運進來的方式,到底還是要你蜷縮進那箱子裏去。你小心一下你的傷口。出來之後,在裏面待着別動,過一會兒再從箱子裏出來。我會在裏面放上一套服飾,你将衣服換好,樣貌也遮掩,走出巷道,自有我的人将你帶到我那裏去。”說完這些,又問了一遍:“你可聽明白了?”
不知怎麽的,這龔丞總是喜歡看着他發呆,好幾次他說話時,就是在發呆,有時候問了,還能大抵重複出來,有時候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于是柳玉堂此時才又問一句,就是想要探知這龔丞到底聽進去多少。
龔丞答了一句:“聽到了。”說這話時,将頭微微低下,輕輕觸及柳玉堂那柔軟漆黑的發間,感受到柳玉堂發絲裏那股清雅的味道。幾乎将他全身包裹,讓人留戀。不過又聽到柳玉堂說了一句:“那你再重複一遍。”
這樣龔丞才真的又重複一遍。好在這次是真的聽了,能夠對答如流,還能夠一字不差。柳玉堂獎勵似的,在龔丞的臉頰上吻了吻。
似乎從那日過去之後,這親吻就變得頻繁日常了。
他們兩個待在這醫院內部除了處理一下正經事之外,就實在無聊得很,就只能搞些不正經的事情。不過也只是親吻而已,畢竟包成粽子的龔丞總不能還做些什麽。兩個人總是說兩句,說着說着,就親上了。還真是難分難舍地親了好一會兒,休息一下,又繼續說,随後又繼續親。
龔丞大概将他這二十多年來全部沒親過的嘴,都在這幾天和柳玉堂親夠了。
龔丞還覺得,之前不喜歡柳玉堂的時候,就覺得柳玉堂好看,現在喜歡柳玉堂了,就真的怎麽看都好看,怎麽看都喜歡。就實在特別喜歡盯着柳玉堂看。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确實是怎麽看都怎麽喜歡。
此時柳玉堂只是将吻落在他的腮邊,龔丞說道:“今日這麽含蓄?平日裏不總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嗎?”
先前親吻時總是被柳玉堂壓制,不過親得多了,龔丞也領略一些門道,反過去要将柳玉堂親得軟了雙腿。不過兩人都不服輸,以至于每次親吻,兩個人親得有來有回,直到舌根都吮麻了,才分開一些。正是這樣不分上下,兩個人每次親吻的時間都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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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丞這樣說他,柳玉堂也只是輕笑,他笑着說道:“要是再吻一次,恐怕就要耽誤時間了。”這樣說着,聽到外面有敲門聲響,柳玉堂從龔丞的懷裏出來。
龔丞也擔心是些什麽別的人來見龔丞,便也先躲到暗處去瞧着。柳玉堂問了一聲:“誰?”
外面的人回答了一聲:“柳玉堂小先生,我是來打掃衛生的。”
這大抵是什麽暗號,柳玉堂将門打開之後,外面一個推着車、包裹得嚴實的人進來。這人一進來,柳玉堂就把門給關起來了。随後那戴着口罩的人摘下口罩來,看起來很年輕,像是青年學生。
柳玉堂見了他,問他:“外面如何?”
這青年學生回道:“沒有什麽人守在外面。今日出去,應該還算順暢。”柳玉堂點了點頭,對裏面說道:“龔丞,你趕緊出來吧。”
見柳玉堂果真與這人認識,龔丞也不繼續躲了,從裏間出來。見了這場面,龔丞說道:“這是要把我藏在垃圾車裏出去啊?”
柳玉堂知曉龔丞這家夥在發什麽牢騷,就笑着與他說:“上次你就是這麽進來的。”說着過來拖着龔丞的手臂,拉到垃圾車前,将下面的一個箱子打開。好在這個箱子也不髒污,不過一湊近這垃圾車就是一股垃圾味。龔丞要在這裏面躲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龔丞和柳玉堂說道:“我率先說好,不能因為我在裏面躲一會兒一身垃圾味,你就嫌棄我。”
哪裏想到這龔丞想到的竟然是這事。還沒說什麽,在他鑽進去之前,龔丞猛然在柳玉堂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還說:“我先親上一口,不然等我去找你了,你其實還是嫌棄我臭的。”這般親完,就鑽入裏面的箱子裏去了。
只留一個睜大眼睛極為吃驚的青年學生,和一個剛被親了嘴唇的柳玉堂,在這大眼瞪小眼。而柳玉堂也不在乎這學生怎麽看待他們兩個,就只覺這龔丞,沒想到戀愛起來,竟然這般黏人。
之前冷傲得要命,是半點都不想沾染他的,此時只要有了機會,就非要親抱不可。恨不得挂在柳玉堂的身上似的。大概龔丞還真是第一次與人戀愛,就春心萌動得厲害,更是難分難舍了。可他柳玉堂何嘗不是第一次呢?只不過比起龔丞來,他早已經習慣等待與分離罷了。
“先生,你們是真的啊?”面前驚愣了一會兒的青年學生忽然這般問道。
柳玉堂笑着說:“嗯,你都瞧見了。是真的。”
縮在箱子裏的還是能夠聽見聲響的龔丞打開箱子,從裏面探出一個頭來。他說了一句:“和我不是真的,難道和你是真的?”說完,因為就縮在那裏,味道實在是沖得很,讓龔丞嗆咳了兩聲。咳了兩聲後,趕緊捏着鼻子重新把箱子蓋上了。
他的聲音從下面悶悶地傳遞過來:“快些走吧,實在難聞得要命。再多待一會兒,我就要腌入味了。”
這話語出來,站在這裏的兩個人都不禁被逗笑。學生和柳玉堂說道:“那先生我就先走了。”
龔丞被這學生推着往外走去。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到底是沒什麽人阻攔的。不過龔丞憋在裏面,還是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
不知被推着走了多久,就聽聞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快快,三爺若是還活着,定然會在各大醫院進行治療的。快些去找。”這仔細一聽,原來是衛傑的聲音,随後便是一片雜亂的腳步聲。然後又聽到了白逸的聲音了:“你已經跑了好多家醫院,你幾天幾夜沒合眼,你去休息吧。這裏我看着就行。”
衛傑說道:“找不到三爺,我哪裏睡得着。你要說,這最後一處也找不到。是不是說明三爺死了?你說要是三爺他——”他的聲音裏已然帶着些哭腔。
那些聲音逐漸遠去,也聽不清什麽了。躲在裏面的龔丞聽了,卻心裏有所感觸。想着平日裏還真沒少虧待這兩小子。但到底他現在還是失蹤為好,正如柳玉堂所說的那樣,即便是親密信任的人,也不能洩露出去。
龔丞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什麽要與他們相見的沖動。被推到外面,那青年學生似乎走了。龔丞在這垃圾車裏又待了一會兒,聽外面沒什麽聲響,還是警惕了一會兒,之後才從垃圾車裏鑽出來。
這樣鑽出來,真的是覺得鼻腔裏都是一股垃圾味道。即便匆匆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還是如此。龔丞将帽檐壓得極低,急速走出這狹窄的巷道,往盡頭去了。
那裏果然有人接他,一輛低調尋常的黃包車。龔丞一言不發地坐上那車。本來坐在臺階上的人也站起來,什麽也不問,将車簾往下壓了一些,左右瞧了瞧,見周圍無異,才拉着龔丞前往目的地。
龔丞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這樣直接坐上來了。坐上車後,聽着外面街道的喧嚣聲響。龔丞的心裏還是有些慌張了。不知慌張的是這人到底是不是柳玉堂的人,還是慌張柳玉堂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他。
即便他現在真的喜歡柳玉堂喜歡得緊,他确也控制不住不喜歡他,然而他內心當中,還是有些不信他的。他常年在刀尖上生活,警惕已然成為習慣,難以取得他的信任也是一種常态。更何況他現在估計是被身邊親密之人背叛了,他更是不敢輕信這才見面不過一段時間的柳玉堂。他坐上這車來,首先是要真的打算從這逃離出去,其次是要試探柳玉堂的真心。如果柳玉堂是騙他的——他就——他就——
這樣在這車上胡思亂想一段時間,他也想不出來自己會做什麽。最終也在這胡思亂想中,忽然聽到拉車的人說道:“先生,到了。”
龔丞從車上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是柳玉堂自己辦的那所私人學塾。龔丞內心裏那一直緊緊吊着的那根繩,在此時驟然一松。随後就是無盡的歡喜與高興湧上心頭來了。
他這個時候知道,柳玉堂真沒騙他。他等會兒見他,要狠狠親吻他。不過他身上味道實在難聞,能不能先将自己處理得香香的,再去親他抱他呢?他可不想被柳玉堂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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