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1.第31章

第 31 章

何程程直到回到酒店都沒有回過神來,他想不明白顧壑淰為什麽要抱着一個與他模樣相似的人。

賀祈也看到了這一幕,但他什麽表示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看着。

顧父最先回過神來,隐忍不發, “壑淰,處理好了再過來。”

随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顧壑淰會和這種人糾纏不清,都是他害得一樣。

何程程擺脫酒店侍者,讓他們幫忙把濕漉的褲子還給石烨然。

回房間的路上,他聽到前面兩個人在小聲交談着些什麽。

何程程原本想要直接越過兩個人,但猝不及防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讓他腳步頓了頓。

“剛剛你看清楚了嗎顧少懷裏抱着的那個人長得真像顧二少的小丈夫,我應該沒有看錯。”

“還真是,當着顧董事長的面,我都不敢出聲,當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啊!這又不是什麽古代,哥哥死了,弟弟就能娶自己的嫂嫂。”

“現在能娶倒是能,可是顧董事長的臉上挂得住嗎”

說話的人轉了轉眼珠子,四處打量着, “顧家上趕着巴結沈道長,似乎是想要……求個令人起死回生的辦法。”

“神經!”對面的人有些不能相信, “就算,就算沈道長再厲害,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吧。”

“怎麽就不可能了電視上借屍還魂的事情少嗎沈道長我是說不上話,但是我私底下去問了其他的大師, ‘借屍還魂’是可以做到的,但用的不能是‘屍’,必須是鮮活的身體,和奪舍差不多。”

說話的人見對面的人還是不相信他,輕“啧”一聲, “你別不信啊!我親眼見過,顧大少之前有多麽厭惡顧二少這位小丈夫,現在卻抱着和二少小丈夫模樣差不多的人啃,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被上身的人喜好可是會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你還不相信嗎

鬼魂也是會挑身體的,我看顧大少挺正常的,說不定就只是在那一瞬間被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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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程程回過神來的時候,先前說話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只有他呆愣在走廊上。

借屍還魂

還是要借顧壑淰的身體

他覺得顧父有些瘋癫了,怎麽能相信這種事情

顧念是他們的兒子,顧壑淰難道就不是嗎

他心中不像方才那麽難受了,如果顧壑淰真的是因為收到顧念鬼魂的影響才做出那種事情,那他們之間……就不會太背德。

說不準那天顧壑淰将他按在床上,也是受到了顧念鬼魂的影響。

何程程擡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面頰。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得快點離開,顧念的鬼魂一定是變得更強大了,所以才能影響他身邊的人。

要是再不走的話,顧念的鬼魂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這裏離顧念的墓近,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顧念鬼魂的力量才大到能影響他身邊的人。

何程程快速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了酒店。

他沒有其他地方能去,打給朋友,但接電話的不是朋友,而是朋友的女友。

“有什麽事嗎他現在在睡覺。”

“沒事了,抱歉,打擾了。”

何程程急忙挂斷了電話,他也知道打擾到別人不好。

認識顧念後,他住的都是高檔酒店,一晚上有幾千,有幾萬的,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現在讓他去住那種賓館,根本不太可能。

何程程頂着雨在路邊打車,這裏臨近山區,車輛往來特別少,用手機軟件根本預約不到車。

等了好一會兒,他撐傘的手都酸麻了,終于見到有車行駛過來。

何程程剛想要伸手将那輛車攔下來,求那人載他一程。

自從顧念去世後,他好像越來越會求人了。

那人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莫名地想了想,打開車門, “上來吧,你家住哪你家人呢怎麽放心讓你自己一個人大晚上的在山裏亂跑。”

何程程其實更想要坐後排,但男人已經給他打開了車門,他不能拒絕,萬一讓男人覺得自己是在嫌棄他,說不定會直接扔下他走掉。

“自己一個人出來散心,突然想回家了。”何程程不擅長撒謊,可面對男人問題,他直接無視掉又顯得沒有禮貌。

何程程體會到了什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從前顧念還在的時候,顧家其他人不待見他,顧念就不會帶着他回顧家,他自然不用看人的臉色,也不用委屈自己。

一路上,男人和他聊了不少,有些問題甚至比較僭越了。

他不好都不回答,只能真話假話摻雜着說。

何程程本來是想問男人順不順路,給他送到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了,可男人直接開車将他送到了樓下。

他不好意思讓人白跑了這麽遠, “哥,我把油錢給你吧。”

“你看你就是個平時不摸車的人,你知道要給多少油錢給多了怎麽辦,給少了怎麽辦”

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

“謝謝您了,我先回家了。”

何程程要下車時,有一會兒沒說話的男人往嘴裏塞了一根煙,幽幽道: “你是真的沒有認出我來……是不記得我了,還是不記得我老板,也就是你的前夫了。”

何程程下意識回眸看向男人,眼中滿是驚異。

借着淡淡地月光,才驚覺男人的面部輪廓有些眼熟。

男人打開車窗,點燃了煙,不再說話。

何程程心中略不舒服的下了車,方才準備好的那句道謝又被他咽了回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何程程打開了客廳和卧室的燈。

要是那個角落裏有光照不進去的地方,他總覺得顧念的鬼魂就蝸居在那裏,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尤其還是在他想起前夫的這種時候。

認識顧念之前,他有一段非常短暫的婚姻。

他和他的前夫是通過別人認識的,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去相親。

他當時有些詫異,因為對方的條件比起他來要好太多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樣優秀并且事業有成的男人為什麽要來相親。

他看網上說,這種各方面條件都很好,但就是找不到有人愛的人,必定是其他方面有缺陷。

不是性格不好,喜歡家暴人,就是那方面不行。

那方面

他一時沒有注意到自己盯着不應該看的地方看了太久,男人擦了擦原本就很幹淨的手,起身離開了。

整個過程,都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

他以為自己第一次相親就黃了,不過問題也不大,他才剛畢業,如果不是家裏人催得緊,他才不會來相信。

可男人第二天就讓自己的司機來傳話,說是第一次相親很滿意,可以直接選擇下聘禮結婚,也可以再見幾次面。

一時之間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司機卻告訴他自己并沒有聽錯。

後來又過幾次面,在确定男人的确沒什麽問題後,他就選擇和男人結婚了。

有一個人養着沒什麽不好的,何況他每天的花銷并不多,不會吃窮男人。

…………

何程程近乎一晚上都沒有合眼,天快亮時,他才勉強眯了一小會兒。

前夫的事和顧念鬼魂的事讓他心煩意亂。

好在這次他躺在沙發上,沙發并沒有濕。

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了,何程程打算煮個泡面湊合一下午餐,朋友的電話打了進來。

“昨天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找我有什麽事嗎”

何程程聽到朋友還哼着小調,知道朋友心情不錯,剛要說自己沒事,就立馬想起來一件事。

“你還認識其他神神叨叨的道士嗎你之前介紹的那個沈道長……我見不到他。”

他撒謊的時候沒有留意到手上的力道,隔着袋子,将泡面給捏碎了。

朋友: “上次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以為顧念還在,你想要見沈道長一面不是難事,沈道長的确很難見。

你讓我想想……我的确還認識一位道士,不過他靈不靈,神不神,我就不能給你打包票了,只能說是忽神忽不神的。”

何程程略微猶豫了一下, “好,你把他推給我吧。”

就算是不神,他也要去見見,不然的話,顧念的鬼魂就會粘着他一輩子。

朋友推來了那位道士的聯系方式。

和低調的沈道長不到,這位張天師的頭像都是用的符咒,簡介裏都是對自己業務的介紹,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何程程簡單說明了自己遇到的問題。

張天師沒說能不能為他解決,只說了約他在下周二見面,還要他多帶些錢。

何程程覺得對面更像是騙子了,但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接下來的幾天,何程程正常上班,在周二和同事換了班,早早地趕回了家。

他走出電梯,隔着一段距離,就看到身穿黃袍的道士。

他步伐快了一些, “張天師……”

那人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 “張天師是我師弟,他今天來不了,我沒那麽多講究,你叫我老劉就行,或者是劉師傅。”

何程程狐疑地看着中年男人,半信半疑地将人請進了房。

他自己先走到了客廳,發現人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去,這位劉師傅臉色泛青的站在玄關處。

何程程是知道他身上以及房子的古怪,見到劉師傅的反應,背脊發涼, “怎麽了”

劉師傅搖了搖頭, “你這地方不幹淨,我就不進去了。”

何程程折返回來,相信劉師傅是有些真才實學的, “劉師傅,您是不是能看出來這裏有什麽”

劉師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有東西在這裏,但是最近幾天,又不在這裏,就像是出去覓食了一樣。

但再怎麽覓食也還是會回來的,因為它最在意的……”

劉師傅別有深意地看了何程程一眼,就沒再說話。

何程程試探性問, “……就是,我感覺有人想要讓它借屍還魂,想問問怎麽能阻止。”

劉師傅摸了摸唇, “不好阻止,幫這個鬼魂的人道行比我深,應該也沒人能阻止的了他,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出來鬼附身的人是誰,你應該能發現最近身邊有誰對你的态度變得很奇怪。”

何程程微微颔首。

“那好,這鬼厲害,即便你帶着我去指認,我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那人有沒有被上身,這樣吧,你拿來他們使用過的東西,最好是帶有他們分泌物的東西,鬼的分泌物和人是不一樣的。”

“好了,”劉師傅掏出了手機, “你要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把咨詢費付一下。”

何程程支付了一大筆錢,但他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他怎麽才能拿到和顧壑淰有關的東西

他想着顧壑淰要是主動來找他就好了,畢竟他還沒有從這個家搬走,顧念的父母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套房嗎

何程程沒有等到顧壑淰來催他,這幾天顧壑淰就像是人家蒸發掉了一樣,沒有出現過,也沒有聯系過他。

因為想要等着顧壑淰找上門來,他也就沒有着急搬走,不過,一直都有在看房子。

租金便宜的房子問題都比較多,而稍微好一點的房子又比較貴,而且也不缺人租房。

他就沒有找到非常合适的房子。

何程程領到工資的時候,那種收獲自己勞動成果的成就感沒有多少,反倒是看着銀行卡上增長的一小點數字,感覺有些挫敗。

如果是剛畢業那會,他肯定會為發到工資而高興,現在他領到這些錢就只會去想這些錢什麽都買不了。

而且還要去參加那沒有什麽意義的聚餐。

何程程不想去,推脫了好幾次,勸說他的同事拉着一張臉,仿佛是他一個人不去,就毀掉了所有人的興致。

他被逼無奈地答應了下來,想着到時候自己只管着吃就好了。

他不喜歡這種聚餐,無論有沒有人關注,在意他。

何程程躲在一處角落吃他的東西,有人走過來,遞給他一杯酒。

他搖了搖頭,半真半假道: “我不會喝酒。”

那人明顯不信,一副我懂的樣子看着何程程, “不給我面子是不是就一杯酒,喝了他能怎麽滴”

何程程依舊搖頭。

從前可沒有人會逼迫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就算有,顧念也會幫他把那個人攔下來。

要是那個人對他死纏爛打,顧念會有辦法讓那人再也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

男人接連被何程程拒絕了好幾次,臉上顧不住,悶聲喝掉了杯中的酒,用一副要怒卻不怒的樣子看着何程程。

何程程偶爾聽同事八卦提起過這個男的,說是家裏有背景,也不缺錢,完全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出來體驗生活。

可他見過了太多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眼前這個男人和他們那些人比起來還遠遠不夠格。

差太多了。

何程程想着自己喝下那杯酒也沒有關系,現在這樣做,倒是讓把他塞到公司裏的朗文棟難辦。

可他就是不想要委屈自己,來聚會已經很讓他不情願了。

吃過飯,喝過酒後,就要換第二個地方繼續喝酒。

何程程跟在其他人的後面,目光忽然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賀祈穿着熨燙筆挺的西裝,領口露出的脖頸沾染上一點點粉紅,像是初春綻放的櫻花,眉眼間的溫潤變了許多,少了幾分君子氣。

他被身旁的人扶着。

可賀祈似乎不願意這樣,緩緩抽離了自己的手臂。

即便有些醉了,還是能克制住不清醒,勉強站穩了身子。

“賀先生。”

何程程見到時賀祈,沒想太多就走了過去。

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會徑直走開,但他現在需要帶有顧壑淰分泌物的東西。

他想着賀祈是顧壑淰的未婚夫,家裏一定會有賀顧壑淰有關的東西,這樣他就不用向顧壑淰開這個口了,也避免了顧壑淰會因此起異心。

何程程喚得着一聲,沒讓賀祈回頭,但賀祈身邊的人先回了頭。

賀祈認出了何程程的聲音,眸色晦暗,眼底的微醺頓時湮滅。

賀祈身邊的人似笑非笑,他笑的是何程程的不識好歹,不願意笑的是賀祈的遭遇。

“喲,這位不是顧壑淰的弟媳嗎怎麽只叫賀祈,我們不叫”

賀祈還沒有回頭,朋友就拍了拍他的手背,還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目光。

他薄唇輕抿,沒有給回應,但是也沒有拒絕。

那日在山上的事情被傳了出去。

顧家丢不起這個人,所以不會刻意讓人往外傳。

當天在場的人都是與顧家交好的親朋好友,應該也不會有人故意給顧家使絆子。

不過,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麽呢

因為這件事情,何程程現在算是出了名,誰都知道他何程程長得一副勾人的樣子,把自己的丈夫的哥哥的魂都給勾走了,得不到他,就去找替身。

賀祈的朋友本就瞧不上顧壑淰眼高于頂的樣子,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他還挺想要為賀祈出一口惡氣。

何程程擡眸看向站在賀祈身邊的人,眼中滿是茫然, “我不認識你。”

賀祈朋友笑了笑,眼中的笑意多了些譏諷, “你不認識我,不要緊,我認識你,現在誰還不認識勾引了自己丈夫哥哥的何程程。”

何程程臉色泛白,小聲反駁: “……我沒有勾引。”

如果說起之前的事情,他也算不上特別“青白”,可這又不是他本意。

何程程獨自走到一群公子哥面前打招呼,原本就很顯眼了,那公子哥嘴裏又是些“勾不勾引”的話,何程程的同事們就更為好奇了。

“怪不得何程程不理睬你,原來是人家有更好的選擇。”

方才被何程程拒絕了多次的男人一臉陰沉, “什麽更好的選擇,那種人不會瞧得上何程程的,他們分明是在戲弄何程程。”

只是這樣說,他還是覺得不夠解氣, “還以為多麽不谙世事,沒想到已經勾引上了人。”

“沒有勾引”賀祈朋友挑了挑眉,見賀祈醉得更為厲害了,他扯了扯唇角, “你當別人真的不知道那天顧壑淰抱着一個與你模樣相似的人,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打攪了他們,他們說不定早就完事了。”

何程程見男人鐵了心要為難他,他轉身就走。

“何程程……”

醉得厲害的賀祈略微睜開了一道眼縫,目光迷離, “找我有事嗎”

賀祈溫潤又略沙啞的聲音讓何程程頓住了身子。

片刻之後,何程程坐上了賀祈的車。

賀祈和其他幾個人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提前找好了代價。

何程程與賀祈坐在同一輛車上。

從賀祈朋友的嘴裏,他得知今天是賀祈的生日。

顧壑淰只讓人送來了禮物,但他本人并沒有出現。

賀祈吹着車內的空調,胃裏有些難受,呼吸不均勻,強撐着清醒, “找我有什麽事嗎”

何程程聽着賀祈輕柔的聲音,即便有些事并不他做下的,但他依舊覺得有些對不起賀祈。

“我……”

他看了一眼開車的代駕。

賀祈明白了何程程的意思,沒想着再逼問。

可他收回視線的動作,讓何程程突然有危機感,以為自己要錯過最好的機會,急忙湊近了一點,壓地聲音:

“我想要……我想要顧壑淰……”

車子突然那來了一個急剎,何程程咬了一下舌尖,要說的話也沒機會說出口。

賀祈撞到了何程程的身上,眸色越來越黑沉。

何程程手撐在賀祈的胸前,想要把方才沒有說完的話說上,避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他剛要開口,有人拽住了他的後領口,将他從車裏拖了出去。

“艹了,一會兒沒看住你,你連賀祈都要勾引”

“顧壑淰和賀祈你都想要是吧你這是要享齊人之福啊!”

何程程着急忙慌地解釋了,可賀祈的朋友根本不聽,一口咬定他就是意圖不軌。

“放開他,我沒事。”賀祈揉了揉太陽穴,眉心緊皺。

何程程奪回了自己的衣領,整理好衣服後,再想要去找賀祈解釋的時候,朋友就站在一旁,無論他說什麽都會引起誤會。

他動了動唇瓣,還是沒能将話說出口。

他索求顧壑淰物品的話被賀祈朋友聽去了,指不定要誤會成什麽樣子。

何程程不請自來的進入到了賀家的莊園,見過這麽奢靡的慶祝場面,這才意識到賀祈是真的受到賀家的重視和寵愛。

只是賀祈表現的興致缺缺,沒太在意這場宴會辦成了什麽樣子,匆匆喝了一杯酒後就回房了。

臨走前,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的何程程,吩咐老管家, “幫我照顧好他,他想要什麽……盡量滿足他。”

賀祈脖頸酡紅愈發明顯,可他還是拂開了想要攙扶他的傭人的手,獨自上了樓。

何程程錯過了跟上去最好的時機,在大廳裏等了一會兒,向管家詢問賀祈的房間。

管家臉上閃過遲疑,這種事情原本不方便告知,但賀祈離去前又特意叮囑過他。

“少爺的房間在……”

“好,謝謝。”

何程程有了尋找的方向,就要上樓,但賀祈的朋友從後面走了上來。

“你要找賀祈能做出什麽好事來不會又是那種下流事吧”

何程程回頭看了一眼,見賀祈朋友有阻攔他的意圖,他立馬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去。

他在別人做這種事情,當然非常的失禮,但比起這些,他還是更想要知道顧壑淰有沒有被鬼上身。

劉師傅說只有确定了有沒有被鬼上身,他才能根據每個人不同的情況,想一些解決的辦法。

屬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

賀祈朋友見到何程程要跑,當着這麽多來客的面,他沒好意思也跑,只是快步跟在身後,等到四下無人,他快步追了上去。

何程程在賀祈的房間前急剎車,敲門的事被他抛在腦後,轉動門把手,人直接塞了進去。

映入眼簾是的胸口泛着淡淡光澤的肌膚,幸好他停住了身子,不然就撞到賀祈的身上了。

他沒有想到賀祈會站在門口,賀祈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冒失地闖進來。

對上賀祈淡然的眼睛,何程程慢慢反應過來自己做的有些出格了,來不及道歉和解釋,門外就傳來了聲響。

朋友原本想要推門直接進入,手都舉到了半空中,忽然想到賀祈厭惡這種行徑,他忙放下了手。

“賀祈,我看有歹人闖進去了,要不要勁需要我把他扔出去嗎”

“你只要說句話,我就進去幫你解決。”

何程程握起的手微微一顫,祈求般地看向賀祈。

賀祈斂下眼眸,嗓音更為沙啞, “不用了,他跳窗了。”

“可是……”

賀祈朋友還有話想說,但想到賀祈的性子,他不情不願的“嗯”一聲,轉身離開。

“他走了,”賀祈向後退了兩步, “你找我有事”

“是……”何程程擡起頭,有些着急的解釋: “剛剛在車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要……顧壑淰用過的東西,什麽都行,最好是帶有他分泌物的。”

兩句非常簡單的話讓他說得磕磕絆絆。

來找賀祈之前,他将這兩句話排練無數遍,可的那個賀祈目光落下來的時候,牙齒和舌頭都不聽話了。

賀祈盯着何程程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何程程小步跟了上去,忽然聽到賀祈的聲音。

但那聲音實在是太輕微了,讓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以為這種東西……你會比我有的多。”

他見賀祈沒有轉身,也沒有要等他回話的意思,就覺得是自己聽差了。

賀祈眸光微變,看向被複古臺燈泛黃的燈光照得有些暧昧的床,意味不明道: “被子下面,自己去找。”

何程程先是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賀祈。

他太想要得到和顧壑淰有關的東西了,來不及深究,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的一腳翻找起來。

賀祈的床很大,被子不僅能蓋得過床面,還綽綽有餘,更大。

這樣一點點找有些太費時間,他又太過想要找些找到,拽着被子舉過了頭頂。

腰間被人推了一下,何程程失去平衡,裹着被子陷到了柔軟的床裏。

眼前光線瞬間暗了不上,被子只透進來很微弱的光。

他下意識想要扯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但是沒有扯動。

以為是自己将被子壓住了,但動了動身體,裹住他的被子依舊沒有被扯掉,反倒是賀祈叫他先不要動。

何程程一心想要從賀祈這裏拿走與顧壑淰有關的東西,會無意識地更聽賀祈的話一些。

“別動,東西就在裏面,你自己找找。”

賀祈見被子下面的人不動了,他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用手和膝蓋壓住的被子一角。

何程程的手在他能夠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可依舊一無所獲, “我什麽都沒有找到,你說的顧壑淰的東西,是什麽”

賀祈突然間不說話了,如果不是他能感覺到賀祈就在外面,可能會感到一絲詭異。

“再,仔細找找。”

何程程眨了一下眼睛,房間內有開空調,被子單薄,他不會覺得憋悶,但是懷疑被子是不是有些阻隔聲音。

賀祈的氣息變得有些怪怪的。

他聽了賀祈的話,又耐着性子找了找,手摸遍了他所有能碰觸到的地方。

最後一下,好像碰到了賀祈的腿。

“就快……好了。”

賀祈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真實與淩亂,何程程下意識問: “你怎麽了”

賀祈閉了閉眼睛,浴袍半敞着,只是手上忙還不夠,他還蹭了蹭該在何程程身上的被子。

他一手拿起電話,将許久不聯系的人的電話從電話薄裏翻了出來,打了過去,但提示音響了兩下,就被他挂斷了。

對面的人想不透他為什麽挂斷電話,立馬給他打了回來。

賀祈接通了電話,為了增加這種背德的刺激感,他打開了外放。

“賀祈……”

被子裏的何程程身體一僵,想要從被子裏出去,卻又發現出去還不如待在被子裏。

顧壑淰聽到賀祈的鼻息略重,心中多了些狐疑, “找我有事嗎”

賀祈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側眸看着被子裏凸出的身形, “何程程問我要你的東西,我覺得要過問你一下,要給嗎”

賀祈說話間發喘息又明顯了幾分。

何程程縮在被子裏,完全不敢動了,手緊緊拽住被子。

方才他還想要出去,他現在完全不敢出去。

顧壑淰怎麽突然打電話給賀祈

顧壑淰不是完全不谙世事的人,他能聽得出來賀祈的氣息完全不對。

他雖然與賀祈之前一點情愫都沒有,但他了解賀祈。

賀祈從來都不是會做出格事情的人。

顧壑淰壓下心中的疑慮,自從那日之後,他也沒什麽資格去質問賀祈了, “他要我的東西做什麽”

賀祈一直看着被子, “他沒有說。”

何程程聽着被子外面的沉默聲,緊張地想要靠近被子上賀祈的身影,希望賀祈不要将他在這裏的事說出去。

顧壑淰沉思了一會兒,不是處于對賀祈的愧疚,更不是不願意給,只是因為何程程沒有來問他要。

“不給。”

通話被挂斷了。

賀祈用最短的時間為自己處理好。

他擦去所有的痕跡,拿出方才床頭櫥的香水,用了他平日裏都沒有用過的量。

何程程掀開被子,接觸到新鮮空氣,本就不多的燥熱感一掃而空。

空氣中彌漫着很濃郁地男士香水味,但因為香水品質太好,即便噴得再多,也絲毫不會嗆人。

“怎麽噴了這麽多香水”

“喜歡。”

賀祈将香水放回了床頭櫥,在何程程看過來時,将一條毛巾塞到了何程程手中, “你想要的東西。”

“謝謝,”何程程愣了一下。

顧壑淰明明說了不給,但賀祈還是将顧壑淰的毛巾遞了過來。

何程程忽然發現賀祈對他的态度冷淡了一些,反應過來可能是他要顧壑淰的東西讓賀祈誤會了,連忙解釋, “我,我不是變。态,只是需要這個東西。”

賀祈冷漠地移開了視線,像是梨花上落了霜雪,少了溫潤,多了些冷冽, “你可以走了。”

何程程知道自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拿上毛巾,往門口走出,注意到地上有很多用過的紙巾。

“等等,”賀祈玉白的手指指向窗口, “從哪裏走,我很少撒謊,也不想要為了你撒謊。”

何程程遲疑了一下,走到陽臺,發現賀祈的陽臺是雙層的,有小樓梯,他不用跳窗。

下樓梯時,他還特意往上望了一眼,可賀祈并沒有看他,似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去留。

何程程離開陽臺,外面燈火通明,他害怕自己被發現,不得不像是小偷一樣彎着腰,借這草木的影子,偷溜出了賀家。

手裏勁攥着賀祈給他的毛巾。

當賊的感覺讓他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趁主人不在,與主人美妾偷情的賊人。

…………

何程程又去見了劉師傅。

他擡頭看了看頭頂上寫着“盲人按摩”的gg牌,又看了看屋內戴着墨鏡的劉師傅,嘆息之後,大步走了進去。

劉師傅摘下眼鏡,見何程程要将東西遞過來,連忙往後撤了兩步, “別,你拿着就好,別遞給我。”

何程程原本是不覺得有什麽,可見到劉師傅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心中有了芥蒂,仿佛自己的手也沾染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劉師傅看了兩眼,就将視線收了回來,搖了搖頭, “東西不對,你找錯人了。

既然是喜歡纏着你的鬼,那它上身後,一定會改變那個人對你的态度,你就沒有發現身邊的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何程程想了一下,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認識的人不多,之前因為顧念而讨好他的人,在顧念離世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劉師傅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要是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何程程回公司上班了。

盡管他已經非常抓緊時間的趕路了,但下午打卡的時候還是遲了一點。

經理抱着手臂,冷着眉眼,還沒有開口就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 “你看看你上班的這些天,有那幾天是沒有遲到的”

何程程是空降來的,在此之前,他沒有聽說部門要招人。

一開始,他以為何程程是個有背景的,要麽就是有人罩着,但是如果真的有關系,怎麽可能來看監控,要這種每個月掙不到多少錢的工作呢

他裝着熱情和何程程聊了幾句,看似向何程程介紹公司的情況,實際上是在打探何程程的情況。

聽到何程程說自己家中沒有錢,住在小縣城裏,還死了丈夫……他眉頭越擰越緊,愈發覺得何程程在公司裏沒有任何關系。

何程程能進入公司,大概和他那張臉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加上何程程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聚會上就何程程一個人耷拉着臉,好似誰欺負了何程程一樣,他想着以後也不用對何程程太客氣了。

何程程弱弱地道着歉。

因為沒有從劉師傅那裏得到他想要的答複,他愈發這件事情。

經理見何程程心不在焉的樣子,本來不想要提醒今天公司來貴客了,但一想到何程程要是把老板的貴客給得罪了,他們這個部門都得跟着何程程一起倒黴,還是不情不願說:

“待會兒,老板的客人要來,你沒事就不要在這裏晃悠,去工位上待着。”

何程程應了一聲,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面對着電腦屏幕上監控錄像。

這份工作看上去輕松,但實際上老員工并不願意開監控,他們将工作內容都推給了何程程,自己來到一邊聊天。

老是盯着監控,眼睛多累啊!

稍微看一會兒,眼睛就酸的不行,看什麽都模糊。

何程程端起杯子晃了晃,一杯牛奶很快就見底了。

他走出辦公室,到茶水間又接了一杯牛奶,又放了兩勺白砂糖。

何程程端着杯子走出茶水間,他害怕杯中的牛奶會撒出來,注意力全在杯子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迎面走了過來。

直到眼前的光一暗,以及有人的驚呼聲。

深藍色的西裝撞到了他的杯子,白色的牛奶濺到了布料上,很快就暈染開來。

何程程怔了一下,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剛反應回來要說句道歉的話時,呵斥聲已經落了過來。

“你沒有長眼嗎不看路嗎”

何程程眨了眨眼睛,他很确定自己是長了眼的,但撞到他的人有沒有長眼就不知道了。

被不問青紅皂白一頓指責,他道歉的心情沒有了,側眸看過去,圓頭圓腦的經理在幹着急,而他們的有些俊美的老板不急不慢走了過來,輕聲問:

“沒事吧,宰轶。”

聽到熟悉的名字,何程程下意識擡起了頭,宰轶那種又美又冷然像是夜晚才會盛開的昙花般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何程程往後退了半步。

老板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擡眸只看了一眼,就将視線移走了,就好似他是街邊将人絆了一下的石頭一樣。

被人以如此“異常”的态度所淡漠對待,他略有些不習慣地垂下了眉眼。

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意識到自己生得好看,但在他的記憶裏,總是會有人笑嘻嘻地走過來與他搭讪,即便他冷着一張臉,不善言辭,對面的人也沒有因此生氣,或者就此遠離他,反倒是锲而不舍得纏着他。

上學的時候,有一個人送他零食,不出一會兒,他就能收到更多的零食。

這些人就好似在他面前攀比一樣,害怕自己被比下去。

還會與他說那種零食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就比如說街邊的炸串。

“炸串的油可髒了,不知道用了多少遍,吃多了會拉肚子,會致癌,程程你不要吃。”

“這東西是誰送的是不是想要害程程”

他們說過的話,他不記得,但是他們自己記下了,從那之後他就沒有收到過炸串。

要是他想要了,這些人會半哄半說教的讓他忘記這件事情。

他已經習慣了被人讨好,寵着的感覺,偶爾有幾個人看他不順眼也沒有關系,總還是會有人站在他這一邊。

但遇到宰轶後,這種情況好像就變得有些不同了。

被人斥責過後,何程程已經買了道歉的心情,他端着杯子,甚至還想要當着宰轶的面,喝一口牛奶。

這牛奶又不燙,宰轶能有什麽事情

宰轶原本見他就有諸多不爽,這次也有可能會借題發揮。

他做好了被宰轶責備的準備,但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樣,似是厭煩般地移開了視線。

“我沒事。”

宰轶和他的老板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其他人看了他一眼,有些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有些則是跟了上去。

何程程偷聽着別人的閑聊,知道宰轶和老板是舊友,他今天來公司也不是為了談生意,而是來給老板當模特,拍寫真照片的。

“那位宰先生真的很好看,比專業模特還要适合拍照我剛剛去看了一眼,啧……就是比較可惜,宰先生要求照片上不能露臉。”

“既然這樣的話,随便請一個人來拍不都是一樣的”

“這哪能一樣呢他們是真的要拍這個照片嗎不一定吧,我看是老板借着拍照的由頭,找人約會呢!”

“你瘋吧了,這樣的話都敢說!”

何程程原本還想要再偷聽一會兒,只是有人看到了他。

那人突然的安靜,讓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

他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并且關上了門。

監控視頻都需要保密,每個人進來之前都需要先敲門,所以何程程在這裏待得比較自在,就算是他做了什麽不能做的事情,其他人也發現不了。

何程程掏出手機,原本想要随便打發一下時間,但是在調整監控器時,目光被攝影棚的畫面所吸引了。

宰轶穿着他看不懂的那些所謂非常有設計感的衣服,面料白得反光,但因為宰轶肌膚白得沒有血色,青色的血管像是荊棘一般蔓延在皮膚下。

不會将他的肌膚襯得發黑。

深v的領口露出更多的肌膚,似是布料再向兩側少那麽一點點,就不僅僅是肌肉線條會顯露出來了,不該露的地方也會露出來。

何程程之前很少關心監控器的位置,今天卻發現監控器的角度非常狹窄,他只能看到監控之下的宰轶,而本應該給宰轶拍照的老板,卻不在他的視線中。

他下意識想要切換掉畫面,可轉念又想,自己多看兩眼又不礙事,反正偷偷的工作就是這個。

劉師傅說被鬼上身的不是顧壑淰,那……會不會是宰轶

宰轶對他是沒有多好,他的丈夫是宰轶未婚夫的出軌對象,宰轶對他态度好才會奇怪。

可宰轶幫了他好幾次,還将他從沈道長的手中救了下來。

并且,他自稱是宰轶的男友,宰轶也沒有當場戳穿他,只是對他的态度冷了一點。

顧念在其他人的眼中,可能有些纨绔,但在他看來,顧念很聰明,只不過他不願意将自己的聰明用在別人口中“正确”的地方。

顧念因為執意要和他結婚,被趕出了顧家,所有的卡都被停了。

之前的顧念從來都不用考慮工作的事情,他手裏有股權,每年的分紅足夠養活他這個大少爺了。

但現在,顧念把股權給了顧壑淰,就是為了能和他在一起。

所有人都覺得顧念在外面用不了兩天,就會忍受不了苦日子,乖乖和他離婚,再回到顧家。

可是,顧念沒有讓他過苦日子。

顧念偷偷和他說過,自己有一筆不小的存款,這筆錢他父母和大哥都不知道。

顧念用這筆錢開了一個小公司,雖然是做最普通的水産生意,但也掙到不少錢。

如果是換他來,他肯定做不到這種程度,所以他覺得顧念很聰明,并不是其他人口中的纨绔。

如果顧念變成鬼的話,一定也會非常的狡詐。

就算貪戀他,肯定也不會表現的那麽。

宰轶很有可能被上身了。

監控視頻中,宰轶緩緩站起了身,好像對老板說了些什麽,老板點點頭,走了出去。

就只剩下宰轶一個人。

宰轶開始解扣子,脫去了上衣。

何程程盯着屏幕,還沒有見過有人能将脫衣服脫得如此優雅好看。

監控沒有高清到可以看清楚宰轶肌肉線條的程度,但不會模糊掉宰轶寬肩窄腰的比例。

他一直都認為人類這種生物還是穿着衣服的時候會比較好看,人類不像是大多數動物有着厚厚的毛發,沒了衣服,便是肌膚,和并不怎麽好看的肉塊。

有衣服的時候,起碼還會有一種朦胧美,沒了肌膚,各種缺陷就會直接暴露出來。

就像是動物沒有了毛發,露出淺粉色的皮膚,模樣沒有從前那麽可愛了。

但在宰轶的身上完全沒有那樣的感覺,相反地還會宰轶身上的衣服多了。

何程程意識到偷看人換衣服有些不合适,剛要收回視線,宰轶的手就覆上了腰帶。

他纖長的羽睫顫了顫,垂下眼皮,視線沒有那麽廣了,但還能看到監控器上宰轶的腰腿。

宰轶将所有衣服都脫了下來,換上自己的來時的衣服後,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何程程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宰轶睜開眼睛或者有其他的動作,确定宰轶睡着了。

他看着搭靠在椅背上的衣服有些失神,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铤而走險。

拿到宰轶的衣服,就能讓劉師傅辨別鬼有沒有再宰轶的身上。

何程程離開辦公室上了樓,去了他平日裏都不會去的地方,好在沒什麽人經過這裏,也沒有人留意他要去什麽地方。

何程程非常順利的進入到了攝影房。

老板并不是專業的攝影師,他只是愛好這個,偶爾會請一些漂亮的模特,拍出的照片一般不會給外人看。

老板對自己的模特非常的挑剔,他偶爾拍照不是因為沒有時間,也不是因為不夠喜歡,而是沒有找到心儀的模特。

何程程推門走進房間,宰轶依舊躺在那張沙發上,椅背将宰轶的大部分身體遮擋起來,只能看到宰轶淺色的發頂,以及因為過于修長而擋不住的腿。

何程程心提到了嗓子眼,快速跳動的心髒讓他有一種心馬上就要蹦出來的錯覺。

他小心翼翼關上門,試探性的往一旁的椅子走了兩步,見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反應,他這才大膽。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這不叫偷,以後他會把衣服還給宰轶。

何程程屏住呼吸,走到了椅子前,椅背上搭着好幾件衣服。

他輕手輕腳的翻找了起來。

方才他在監控中看得清清楚楚,宰轶就是将換下的衣服放到了這裏,可現在那件白色的衣服消失不見了,唯一還在的就是一條白色的內褲。

那件衣服的構造比較特殊,必須穿同色系的內褲,不然就會從外面透出顏色。

沒有其他的衣服,何程程看着手中的白色內褲,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将它團成一團,握在手中。

這也是宰轶用過的東西,就現湊合一下吧。

他欣喜自己這麽容易就得手了,轉身卻撞上了溫熱的身體。

何程程驚慌失措地擡起眼眸,原本應該是睡在沙發上的宰轶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垂着眼眸,居高臨下地審視着他的動作。

宰轶眼底的睡意沒有完全散去,他看了一眼何程程手裏的東西,雖然那布料只冒出了一個小頭,但他猜出了何程程偷拿了什麽東西。

“你拿了什麽”

男人的聲音略沙啞。

何程程顫了顫羽睫,小幅度搖了搖頭,下唇越咬越用力。

宰轶的視線,讓他感覺自己被當成了變。态。

可他真的不是變。态,他只是想要借宰轶的衣服用一用。

“不說”宰轶低沉的聲音像是被拉動的大提琴, “抓小偷。”

宰轶突然提高的聲音讓何程程瞪大了眼睛。

“別……”他下意識擡起的想要捂住宰轶的手,因為宰轶的一個視線,便停在了空中。

一直不知道去哪的老板,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非常及時,只是片刻,老板就敲響了門。

“宰轶,怎麽了”

宰轶看着身下的人,在他朋友進來之前,張皇失措的将他的內褲塞到了自己襯衣裏面,緊貼着肌膚。

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

下面是我發瘋內容,忽略掉就好。

最讓我難過的,不是這本文撲了,是它撲成什麽樣的程度,我都心中有數了。

v後的訂閱,大概更新一千字掙1.5r,原本是掙3r的,但是要分給晉江一半。下了夾子大概兩千多的收藏,後面應該不會有榜單了,即便是有也是那種晉江網頁版,有和沒有一個樣,不會漲收藏和收益,一直到完結。

完結幸運的話可能三千收,不幸的話可能連三千都沒有。

因為撲太多次了,都撲出經驗了,這是讓我最心酸難受的了,一本能看到盡頭的文。

寫文對我的樂趣除了滿足我的輸出欲,還有就是未知吧。對一本文有期盼,就會每隔一段時間點開看看,收藏有沒有漲,有沒有訂閱。現在這本,我即便更文的時候,也盡量不去看收藏了,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漲,看再多,也是心疼難受,想要哭,心髒都跟着疼。

真是恨自己沒有用,寫什麽多了,一點漲勁都沒有。開新文其實是想要讓我回到最初的狀态,因為在一本文開始的階段,我不知道它會不會撲,即便未來可能也會撲,現在心中還有存一點希翼的,我只能借助這種方式來調節自己的情緒

對于現在的我,不僅對這本可能無所謂了,開新坑填不上也無所謂了,破罐子破摔了,開新坑讓我找回一點寫文的感覺。

我也想要自己有所突破,感覺自己也在劇情上比之前想的更為用心,可沒有進步,原地踏步都算不上,感覺還退步了。很迷茫,徹底不知道要怎麽怎麽做了。

還得推推我的新坑

預收文求收藏【我當萬人嫌後,他們都瘋了】

文案:譚明穿成了小說中的萬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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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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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為此大打出手。

世界二:為了紅而尋找了好幾個金主爸爸的小糊星

PS: #攻競,誰讓老婆只有一個#

#預備攻們無時無刻不在發瘋,為愛變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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