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第32章
第 32 章
老板走了進來,看到宰轶将一個人堵到了角落裏。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發現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何程程。
何程程察覺到老板的視線,下意識往裏面縮了一下,可忽然意識到擋在他身前的人就是被他偷衣服的人,身子一僵,不敢再動。
方才情急之下,他把宰轶的內褲塞到了襯衣下面。
他這樣做起到了一些作用,但也沒起到太大的作用。
盡管解放了雙手,內褲的那點布料也不多,但塞在薄薄的襯衣下面仍是非常的明顯。
他現在一動都不敢動,就害怕那一小點的布料從他的襯衣下面溜出去。
老板打量了一下何程程,然後看向宰轶, “你怎麽在這裏”
何程程動了動唇瓣,有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還是宰轶的視線落下來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瞟到了宰轶的胸口,慌亂道, “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先前把牛奶潑到你的身上。”
但他依舊覺得不是自己的錯,明明是宰轶自己撞上來的。
老板看向宰轶。
何程程也緊張地看了過去。
宰轶輕抿薄唇, “嗯,他是來道歉的。”
何程程有些難以置信地擡起頭,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太大了,匆忙低下了頭。
老板的視線又落到了何程程的身上,像是有領地意識的兇獸在驅趕笨拙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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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完歉就要走了嗎”老板用着疑問的語氣,像是何程程可以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何程程緊咬着下唇,不敢說話了。
他不能動,宰轶也不能動,不然他衣服上多出來的一塊就會被發現。
等待的過程就像是在被淩遲,何程程掌心出了汗。
“我還沒有原諒他,你覺得呢”
老板怔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宰轶的回答,過了一霎,眸光變了變, “好,我去安排一下待會兒的晚餐。”
老板走後,何程程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就像是上課偷偷說話,被窗外的班主任看到一樣。
可是松過氣後,神經立馬繃得更緊了,因為宰轶還在他的面前。
而他身上還有宰轶的內褲。
在宰轶的注視下,他極為緩慢地從襯衣下面抽出了內褲。
宰轶沒有動,甚至在他将內褲遞過去的時候,宰轶微微側開手臂躲開了。
何程程不明所以地看向宰轶,嘴巴像是被粘在一起一樣的難以開口, “我,我不是有意的。”
宰轶沒有看他,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何程程低着頭,走了過。
在經過宰轶身邊的時候,他問到宰轶的身上不再是那種微冷的荷花香味,似是有些許的變化。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已經走出了房間。
何程程攥着手中的內褲,有幾分不真實感。
路過的每一個人,他都感覺他們在用目光審判着他,像是已經知道他就是個偷內衣的賊。
何程程捂住手裏的東西,匆匆回到了辦公室。
起伏激烈的胸口和過快的心跳,讓他呼吸有些困難。
他從抽屜裏找了不透光的袋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內褲塞到了裏面。
然後又将袋子藏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坐在椅子上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只需要把內褲拿給劉師傅,就能知道結果了。
但是接下來的好幾天,他去按摩店,都沒有找到劉師傅的影子。
電話也打不通。
最後,還是因為他就等在按摩店的門口,這才見到了有些狼狽邋遢的劉師傅。
劉師傅就像是長時間沒有睡覺,只在運動一樣,人沒有精神,衣服貼在身上,一開口說話就是在大喘氣。
“你來了……”劉師傅撫着胸口,幫自己順氣。
何程程剛想要拿出袋子裏的東西,忽然看到劉師傅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急忙将已經伸到袋子裏的手又抽了回來。
來人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劉師傅,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讓他有些分辨不出來這個人是在嘲諷他,還是在嘲諷劉師傅。
劉師傅撓了撓頭,不情願地拿出手機, “好了,好了,我把錢還給你,又不是沒有給你服務到位,你至于嗎”
那人看了一眼到賬上的錢, “喲,我問你要了那麽多天的錢,也不見你給我,怎麽今天就這麽好說話,這還是遇到一個比我更好騙,錢更多的人了吧。
還說什麽盲人按摩,我看你的眼睛比誰都好使。”
劉師傅似乎心虛,又似乎害怕說的越多,暴。露的就越多,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何程程眨了一下眼睛,想要說自己不是來按摩的。
但見那人兇神惡煞的樣子,他又将自己想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那人似是見了他鐵了心要被騙,不屑一顧地輕哼了兩聲, “你有錢就讓他給騙吧。”
劉師傅見那人離開了,立馬換了一副表情,臉上有了笑意, “什麽騙不騙的,我就是裝個盲人,但我可是有真才實學的,該按的我是一下也沒有少按。”
他眼珠子動了動,直到不能再在這件事情上說下去了,不然他是真的要被當成騙子了。
“好。”
何程程才将內褲從袋子裏拿出一個角,劉師傅突然大叫:
“塞回去,塞回去!”
“我的親娘啊!”
何程程原本就因為自己拿的不是什麽正經東西而心虛惶恐,劉師傅大叫聲吓了他一跳,袋子裏的東西差一點就掉了出來。
“怎麽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拿來它……”
何程程的話完沒有說還就被劉師傅給打斷了, “這東西是誰的算了,我問了也是白問,因為我幫不上你什麽。”
“這東西很髒。”
“啊”何程程怔了一下,說這東西髒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劉師傅的下一句話讓他放下心來。
“這東西被鬼碰過,非常非常的髒,”劉師傅頓了一下,摘下鼻梁上的墨鏡, “我之前沒好意思說,其實你身上也挺髒的。”
“我說的髒不是那種意思,鬼一直纏在你的身上,你有了鬼的氣息,在我們這些有點道行的人看來,你就是很髒。”
何程程想起來沈道長不下一次說他髒,他一直都誤會了。
他低下頭,耳根略紅,輕聲“嗯”一下了。
劉師傅犯難地撇了撇唇角, “這只鬼有道行很深的人相助,我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也不會去做飛蛾撲火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什麽,但是我也幫你找到了被鬼上身的人,這錢你還是得付。”
何程程緩慢掏出手機,輕咬着下唇。
他一緊張,一發愁就會這樣做,已經成習慣。
依舊不死心問: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了嗎”
劉師傅看了他一眼,嘆了好幾口氣,眉頭緊皺, “還是有的,但是這個辦法比較陰損,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不會用的。”
“哎呀,雖然與鬼接觸多了對身體不好,但是這鬼也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你可以再觀察觀察,說不定人家就只是想要在人間多逗留一會兒呢!”
何程程有些恍惚地回到了公司。
以前覺得鬼神之說都是不着邊際的事情,直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何程程,中午老板請我們吃飯,你去不去啊”
“老板難得大方一會兒,哦,有可能是看在宰先生的面子上。”
“……”
宰先生……宰轶
何程程像是領口被人塞了冰塊,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不用了,我不去了。”
他在別人的印象中一貫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所以也沒人繼續勸說。
在何程程看來,宰轶已經算不上是人了,而是鬼。
即便這鬼是他的丈夫,但這也不能完全消除他的恐懼。
下吧後,何程程就立馬沖出了公司,往地鐵口走去。
剛要過馬路的時候,一側傳來轟鳴聲,他下意識看了過去,一輛摩托車直直地對着他沖了過來。
何程程被吓得恍惚了一會兒,腿僵住了讓他根本不能躲閃,愣愣地看着摩托車沖到他的面前。
有人從他的後面抱住了他,将他撲在了地上,又用身體護住了他。
摩托車聲音最大,最清晰時,他并沒有感受到疼,但耳朵傳來悶哼聲。
即便沒有感同身受,他也覺得壓在他身上的人痛極了。
他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肩膀,那人沒有動。
他一咬牙,用足了勁将身子轉過去,看到一張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宰轶緊抿的唇瓣同樣失去了血色,額前泌出了冷汗。
何程程呆了幾秒,在其他人的驚呼中回過了神,看向宰轶的腿。
有血痕從白色的褲子上滲透了出來。
“你的腿……”
何程程自己并不是特別怕疼,但他見不得別人流血,這比傷口在他自己身上還要難受。
宰轶鴉黑的睫羽微顫,他對上宰轶的淺色的眼睛,很是意外的發現宰轶眼中有着淺淺的笑意。
公司員工跑了過來, “剛剛那輛摩托車,你們有沒有幾下車牌號啊,樣子呢都沒有記住嗎”
老板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宰轶,但是又怕手裏沒個輕重,弄疼或是弄傷了宰轶。
“疼得厲害嗎再忍一下,我叫了救護車。”
何程程的手原本是打在宰轶的肩頭,見到老板如此擔心宰轶,悄悄地将手放了下來。
老板看了他一眼,雖是沒有說話,但他看出了老板對他的怨怪。
何程程輕擰着眉,低下了頭。
又不是他讓宰轶來幫他的……
這樣的話太過無情涼薄了,他只想了那麽一會兒就不想了。
宰轶被送去了醫院,醫生說他是腓骨骨折,要打石膏固定。
員工知道老板關心宰轶,所以他們也上趕着去幫忙,忙前忙後的,有些明明一個人就能做得了的事情,非要三四人争搶着來,又整理床鋪,又是買水果的。
看到他時,就好像是看到了禍端,平白無故的用目光指責他,仿佛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何程程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是一點都不着急。
現在在宰轶身上的是顧念的鬼魂,摩托車傷不到顧念,所以他沒什麽好擔心的。
他也不是沒心沒飯,不過是在意他一個人的事情罷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員工都離開了醫院,就剩下他一個人在等在外面。
何程程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正猶豫要不要先離開時,老板從病房裏走了出來,語氣有些生硬, “你進去。”
何程程下意識指了指自己,見老板沒有否認,默默起身走進了病房。
他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見宰轶,見了宰轶要說什麽樣的話,如今倒好了,他也不用想了。
他走進病房,宰轶坐在病床上,本就不見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如果不是那張臉好看,宰轶現在和剛從水中撈出來的屍體沒什麽兩樣。
何程程走到床邊,見宰轶沒有看他,似是不曾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擰了擰眉,試探性: “宰轶”
宰轶看向了他,那雙淺色的眼眸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何程程以為是自己弄錯,要道歉的時候,宰轶揚起了唇角,露出一個很淺淡的笑容。
在此之前,他沒有見宰轶這麽笑過。
但是這個笑容沒有給他任何溫暖的感覺,反倒是充斥着陰森的冰冷。
空氣中好像有只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頸,何程程走得更近一點,看着眼前的人覺得熟悉又陌生, “你……給我擋車做什麽”
宰轶唇角的弧度又明顯了一些,聲音異常涼薄, “我怕你疼。”
何程程吸了一口氣,絲毫不覺得愧疚,或者是因為宰轶的所作所為,而有一點感激之情。
“你憑什麽怕我疼”
宰轶臉上的笑意淡去了一點, “我們結婚……”
何程程沒等宰轶将話說完,拿起床頭櫥上的水杯,潑向了宰轶。
宰轶閉了閉眼睛,沒有躲,任由還有些燙的水潑到他的臉上。
他睜開眼睛,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的睫羽上抖落。
何程程拿着杯子的手在發抖,心跳變快了許多,眼眶泛紅,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你出軌了。”
眼前的“人”是顧念,不是宰轶。
他現在覺得顧念多說一個字,多提一次婚姻,就是對他的羞辱。
顧念但凡有點心,都不會在度蜜月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何程程恨自己太不争氣了,顧念還沒有說話,他自己就快要哭出來了。
可是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都是這樣的不争氣,沒有骨氣。
他手一滑,手中的杯子掉落到了地上,弄出了不小的聲音。
敲門聲随之響起。
“宰轶,沒事吧”
何程程肩頭顫了顫,有些後怕的看向門口。
他就這個樣,勇氣只有在沖動的時候才會有。
“沒事。”宰轶的聲音比方才還要冷,就不像是人活着的時候嗓子能發出的聲音。
門外的老板似是相信了宰轶的話,不再出聲。
宰轶用手背撫去下巴上要落不落的水珠,語氣平淡到沒有任何起伏, “對不起,我比你早死了這麽久,但我沒有出軌,你誤會了。”
宰轶的目光微涼,但不知是不是已經變成鬼的緣故,眉宇間透着淩厲的陰森感。
“你說沒有就沒有”何程程聲音越來越小,他說不上來信不信宰轶,只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生氣, “監控都錄下來了。”
“程程,那個人是有意接近他,我和他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是他自己裝成和我發生關系的樣子。”
何程程用力咬住下唇, “我不信,你都出軌了,你都死了,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擋在我後面被車撞”
宰轶趁何程程不備,拉住了何程程的手,将人拽到了他的身上。
何程程推了推宰轶的胸口, “你放開我,我……”
宰轶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像是顧念才會說出的話, “我的身體被你燒掉了,要是我的身體還在,你可以自己去摸摸那裏,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出軌。”
“只碰過你一個人的東西,和碰了其他人的東西的觸感是不一樣的。”宰轶聲音低沉,像是惡鬼蠱惑輕吟。
何程程低頭看着地上的水杯。
有些後悔方才将水全都潑到了顧念的臉上,就應該留點潑到顧念那裏。
可是現在顧念換了一副身體,就算潑了,那也算不上是燙到了顧念的東西。
宰轶: “再硬的東西,遇到火都會燒得一點都不剩了,你說是吧,程程。”
他這下更加肯定面前的“人”就是顧念了。
顧念從前就這麽不着調,這也是他與顧念認識了一點時間後才知道的。
只是這冰冷的語氣,和顧念一點都不像。
“你不是顧念,”何程程不知道是要反駁宰轶,還是要說服自己, “顧念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
宰轶沉默了一會兒,雖然坐在地上,但沒有一點位居人下的感覺。
“有一件事情可以驗證,我覺得除了我,不會有人忍受這樣的事情。”
何程程對上宰轶黯淡無光的眼睛,心跳莫名變快了許多。
如果在平時,他一定不會答應這麽荒唐的事情。
但不知道是為了驗證宰轶的身份,還是想要借此事情出氣,他微微颔首答應了下來。
…………
片刻後,何程程提好褲子,在離開醫院之前,打了宰轶一巴掌。
有沒有打疼宰轶,他不知道,但是宰轶的臉紅了,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至于宰轶現在是不是顧念……
他還是有些不敢認。
*
何程程接到了家裏的電話,是他那個後爸打來的。
雖然不是面對面說話,但是他依舊能夠感受到後爸一張口就飄散出來的煙酒臭味。
“你在哪最近忙什麽”
何程程擡眸看了一眼員工餐廳裏的其他同事,壓低了聲音, “我在上班。”
他的本意是想要後爸不要再來打擾他,可後爸聽完後冷哼了兩聲,一點都不留情, “你上班你上班能做什麽不會是做那種伺候人的事吧”
何程程強忍着怨氣,沒有挂斷電話, “不是。”
他媽帶着他嫁給了後爸,算是寄人籬下,他後爸不喜歡他也是一天兩天了。
他和顧念結婚,最為開心的應該就是他後爸了,因為從顧家那裏拿了不少錢。
後爸一點都不在意何程程到底找了一份什麽樣的工作, “每個月多少錢”
因為工資确實不過,何程程知道自己說了後,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所以就沒有說。
“我媽呢”
“她在樓下打牌,”後爸笑了笑, “你那個前夫死了挺久吧,你就沒有點打算”
“我能有什麽打算”何程程語氣有了些許不耐煩,但他一直耐着性子。
“我知道你沒什麽本事,就算讀了大學,但也是什麽都幹不成,你之前的選擇就挺好的,早早的找個有錢人結婚,”後爸停頓了一下,彈了彈煙灰, “你是不是命裏缺點什麽怎麽每次結婚後不是離婚,就是丈夫死了,你可真行啊!”
有同事過來和何程程打招呼,何程程不好黑着臉,勉強笑了笑。
後爸聽到何程程在和人說話,趕緊出聲把何程程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這裏, “我看你也別去工作了,你能掙多少錢,你媽給你相中了你個人,叫你過兩天來相親。
呵……你這次可不要把人家給克死了,不然可就是真的說不清了,以後誰還敢和你結婚啊,這事要是在村子裏傳開了,我還得跟着你倒黴。”
後爸沒給何程程拒絕的機會,直接将電話挂斷了。
何程程撇了撇唇角。
這事傳開了更好,看後爸還能找誰來和他相親。
他媽一直讓他聽後爸的話,不然就是他不懂事,所以他在這個家裏能忍則忍,之前着急結婚,也是想要快點擺脫他的後爸。
相親的人不一定是他媽找來的,後爸已經習慣了用他媽來壓他。
他想着去想一次親也好,只要他表現地足夠差勁,之後後爸就不會逼他再去相親了。
他不相信每次相親都能遇到和他前夫一樣的有錢人。
何程程的計劃有些落空了,他媽找了過來,一定要他穿自己帶來的衣服。
“媽,我不想要穿這個。”何程程抗拒地看着媽媽遞過來的廉價的衣服。
除了上班,他都不喜歡穿這種衣服,大概是被顧念給養的審美變刁。
“你上點心行嗎從小到大做什麽事都不上心,一直都是我在操心,還有啊,你什麽時候給這個家做過貢獻顧家之前是送來不少東西,但那也是顧念送的,又不是你送的。”何媽拍了拍衣服上落的小灰, “就去試一試,不行就回來了,聽話啊。”
一想到顧念,他欲蓋彌彰地拿過媽媽手中的衣服, “好了,我會換上的,你別說了。”
他現在不想要和顧念有一點關系,更不想要自己在顧念那裏養成的習慣。
在醫院的病房的洗手間裏,他确定了顧念的鬼魂就在宰轶的身上。
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喜歡這種事情了。
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讓他尿到……自己身上。
何程程有些遲疑: “媽,你從哪裏給我找的相親對象,又是村裏人介紹的”
何媽點點頭,主要是忙着看手機,偶爾想起來了才會回何程程一兩句, “你不是不敢興趣嗎你問這個做什麽你去看過不就知道了。”
“你要是能趕快找個有錢人結婚,我就不用每天為着你的事情操心了,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
何程程來到約定的西餐廳,在侍者的引路下,進到了提前訂好的房間。
他不喜歡吃西餐,即便顧念喜歡吃,但為了他,每次出門用餐都是讓他選地。
他很少來這種地方,但也能看得出來這裏消費水平很高。
就方才給他引路的侍者,估計待會兒用完餐後,都要給他一筆不少的小費。
何程程注意到侍者從方才視線就一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這身衣服的确廉價,并且與這裏格格不入,會到這裏吃飯的人也不會穿成他這個樣子。
侍者給何程程倒好茶水,離開了包間。
偌大的房間內就剩下了何程程一個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僅很輕薄,甚至可以說是很薄。
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他都想要抱着手臂,護在胸口前。
原本這衣服已經似露非露了,他方才在外面等車時,出一聲的汗。
弄濕的衣服粘在他的身上,就已經是似露非露的事了。
何媽不讓何程程換衣服,何程程一路上也沒有找到機會将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現在來到了包間裏,他拜托侍者給他拿一件普通一點的衣服。
侍者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何程程的身上,看着像是要撐破花骨朵的花蕊。
“好的,請您稍等。”
一件普通的衣服對這裏的消費實在算不上什麽。
何程程收到侍者拿來的衣服後,就迫不及待的将身上這件脫了下來。
往身上套衣服的時候,他聽到了門後有響動,可衣服剛好擋在他的眼前,他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擡眸看過去。
等他把衣服拉下來的時候,門口男人淺笑聲讓他面頰泛紅。
被看光了。
這是他第一時間的反應。
方才衣服應該是擋住了他的胸口,但剩下的地方就露了出來。
他擡起頭,想要看看是誰這麽沒有禮貌。
何程程看清門口站着的男人的臉,怔在了椅子上,也忘記了方才被看光的尴尬。
青年哥哥站在門口,擋住了身後不明所以的侍者。
“您……”
侍者還想要問問發生了什麽,就被青年哥哥趕走了。
他心中雖然好奇,但是不敢表現出來。
男人這段時間經常來這裏用餐,選得菜品價格都比較高,給小費的時候異常的大方。
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得罪男人。
青年哥哥走進來,将身後的門關好,何程程面頰滾燙地回過神來,十分地局促不安。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相親對象是青年的哥哥,更加沒有預料到自己方才換衣服的一幕會被看到。
比起前兩次的見面,青年哥哥身上少了一點輕浮,更加沉穩了,何程程不知道這與男人身上穿的西裝有沒有關系。
青年哥哥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唇角的笑意沒有抹去, “有點意外,自從見過你之後,我就想要找個與你樣貌差不多的人相親,但是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你本人,還是沒有穿衣服的。”
何程程尴尬地想要将臉埋到桌子下面,小聲反駁: “不是沒有穿衣服,我剛剛是在換衣服。”
青年哥哥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嗯,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要找你的替身,就只是對你這樣黑發黑眼外貌的人感興趣。”
何程程原本是沒有往那方面去想的,可青年哥哥随口一解釋,讓他控制不住的去多想。
青年哥哥看了一眼何程程藏在身後的衣服,眸光微微閃爍,将菜單推到了何程程的面前, “想吃什麽”
何程程見菜單上都是他看不懂的單詞,搖了搖頭,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看不太懂,你幫我點吧。”
青年哥哥沒有嘲笑何程程,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他将菜單拿了過來。
等菜上齊的這段時間,青年哥哥換了一個位置。
“我想在這裏吹會空調,你不介意吧”
何程程搖搖頭,但下意識往一旁縮了縮身子。
青年哥哥身上有比較重的如同玫瑰般那樣豔麗的花的香水味,讓他本人以及氣場的存在感又重了幾分。
青年哥哥像是沒有看到何程程的不自在,随口道: “既然是你的話,待會兒吃完飯我就把你送到宰轶那裏吧。”
方才安靜的還像是路邊小草的何程程猛地擡起頭,睫羽顫得厲害,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青年哥哥骨節分明的手拿起餐刀,冰冷的刀面映着他的側臉, “對了,說起宰轶了,你前段時間不還說宰轶是你的男朋友嗎怎麽今天就跑出來了相親了是分手了,還是……”
餐刀劃破牛排的表面,鮮香的汁水泌了出來。
何程程頭皮發麻,組織了好久的語言, “分……分手了。”
他不知道青年哥哥有沒有信,只見男人将小塊的牛排塞到嘴裏,咀嚼的時候微微颔首。
“這樣啊,沒有聽宰轶說起過。”
何程程只看着青年哥哥吃東西,他自己不吃,會覺得尴尬。
可低頭看到擺放整齊的刀叉,手又遲遲的沒有放下。
他應該沒有正經地使用過刀叉。
從前他就很少吃西餐,如果吃的話,也是顧念在一旁給他切好了,有的時候還要送到他嘴裏,并且哄着他,說待會兒還會帶他去吃別的。
習慣了這樣體貼入微的照顧,等顧念死了後,他才意識到這些都不是理所當然的。
不會有人再對他做這些事情了。
何程程悄咪咪地觀察着青年哥哥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拿起刀叉。
他覺得自己已經将青年哥哥的動作模仿的很好了,但還是因為沒有控制好手中的力道,盤子裏的牛排飛到了青年哥哥脖頸處,又在領口上留下了一塊不小的油污。
“抱歉!”
何程程慌了神,連忙拿起身邊能用的東西給青年哥哥擦脖子和領口上的油漬。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青年哥哥要他賠衣服。
這麽一件衣服可不是他配得起的。
他總不能将家裏顧念的衣服賠給青年哥哥。
青年哥哥感受到蹭在脖頸上的布料有些微涼,他擡手擋了一下何程程,要笑不笑地看着何程程,語調并不是那麽标準, “你拿換下來的衣服給我擦,這上面還沾着你的汗,你是真的想要給我擦,還是刻意……勾引”
何程程反應有些大,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愣了好一會兒,睫羽慌亂地輕顫着, “不是,我沒有,我給忘記了衣服上……”
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青年哥哥輕勾着唇角,擡手讓何程程坐下。
他雖然談不上是嬌生慣養,但從小到大吃穿用都是最好的,所以被何程程拿着髒衣服擦領口,心中還是極為抗拒。
可又說不上多麽讨厭。
和其他男人比起來,何程程的衣服上沒有酸味,反倒是泛着淡淡的甜香,揮之不去。
何程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了下來,手中緊握着那件髒衣服。
與男人靠得越近,越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太過緊張了,只想着要用什麽東西擦去青年哥哥脖頸上的油污,忘記自己拿着是他的剛換下來的髒衣服。
這樣冒失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青年哥哥垂眸看了一眼何程程手中的衣服,似有若無的嗤笑了一聲,眼底染着微醺, “你這個樣子……很像我弟弟。”
衣服盡管沒有穿在何程程的身上,但也不難看出來他不是一件正經衣服,布料太薄了,好似生怕走不了光一樣。
何程程腦子一“嗡”,下意識看向青年哥哥,如鲠在喉。
青年哥哥沒有注意到何程程的反常, “我弟弟也勾引過男人。”
他語氣變得很輕,像是再說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那天可能穿着比較露骨的衣服,去了一個男人的房間裏,他想要勾引那個男人。
我弟弟看人的目光不太行,勾引就勾引吧,偏偏還挑了一個已婚的男人。”
青年哥哥的語氣過于輕松了,何程程都要以為他這是在講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故事。
何程程手指發涼,更為用力的拽進衣服。
他很想要離開包間,随便找一個借口都行,但是身體僵在了椅子上,明明不想要聽男人哥哥接下來要說的話,又忍不住的去好奇。
他好奇青年到底是怎麽勾引了顧念,青年分明不如他……
何程程意識到自己又在比較,連忙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他害怕自己待會又要做出沒有理智的行為。
青年哥哥: “看人的眼光是真的不行。”
他頓了頓,看向何程程, “不僅看人的眼光不行,就連勾引人的技術也不到位,如果他能夠像你一樣,恐怕那個男人已經被他勾引到手了。”
何程程感覺自己開口說話的動作有些僵硬, “像我一樣,什麽意思”
青年哥哥喝了不少酒,肌膚上的酡紅越來越明顯,吐字有些不清晰,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小丈夫有什麽好的,我的弟弟居然比不上。”
何程程低下頭,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但是聽青年哥哥的意思,青年沒有得手,他和顧念什麽都沒有發生嗎
青年哥哥挑起眼尾, “對了,如果他能像你一樣會勾引人,每個動作都能把男人勾得想要你,就不會……唔……”
何程程突然轉身,将手裏的衣服怼到了青年哥哥的臉上。
剛好男人張嘴要說話,他手指抵着衣服,往男人嘴裏狠狠地塞了塞。
口水浸透了衣服,混合着何程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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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都是我在發瘋,直接屏蔽掉,不要看。
其實來來回回能打下來的字,想要說的話也就這麽多,翻來覆去不停的說,是因為只說幾遍不能纾解心中的委屈和難受,我好難過,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誰來救救我
我也想要自救,但就是不停的內耗內耗內耗……
感覺自己沒有任何進步,還将曾經有靈氣的自己丢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麽了,我投入其中了嗎我有代入感嗎統統感覺不到了。
我張開嘴,把哭聲按下去,這就是失聲痛哭啊
這本文現在就剩下一個我唯一期盼的點了——快些完結。這是一個我覺得很痛苦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我寫了他,算是他的父母,他從入v起可能才算是才長大一點點,我現在就要想怎麽快點讓他走完一生,結束生命了。我很清楚完結後會漲收藏的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我的結尾一向寫的更爛,每本小說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前半部分了,如果前半部分都被厭棄,就更別說其他了。
比起任何人的否定,當我自己都覺得這是一本爛文時,才是真的痛苦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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