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屋子人偶

一屋子人偶

不不不，絕對不能做顧或的人偶，因為那只會是對顧或的一種玷污，顧或就該只有一個，無論是人偶還是別的什麽，他都是唯一的，是獨一無二的。

厲旸轉腳走出人偶房，他還順便把吳旻同付梁都給叫上，別繼續待在這個屋子裏，這麽多的人偶，想也知道聞殷這些年來花費多少的心思，和多少的感情。

厲旸一直都比較相信一個事，那就是人的感情，是有巨大能量的，越是深刻瘋狂的愛意，投注到某些事物上時，那些事物也會帶上那些強烈濃郁的感情能量。

在上樓前，沒看到這些怪異如真人的人偶之前，他們都沒有想過要顧或的人偶，但突然間都這樣想了，厲旸覺得是這個房間裏攜帶着的人偶主人的病态感情能量影響到了他們。

只要走出去，不再靠近就好了。

厲旸本來是這樣想的，可是當走下樓，只是走在樓梯上，看到客廳裏的顧或時，剛剛才控制着壓下去的古怪念頭再次彌漫了出來。

他甚至還在扭曲的想，顧或站着的人偶一個，顧或坐着的人偶一個，顧或垂眸擡眼，還有輕輕淺笑的人偶各一個。

然後這些人偶都放在家裏各個地方，這樣一來最好整個屋子都全部是顧或的等身人偶。

“怎麽不走了？”

付梁在厲旸的身後，樓梯空間寬闊，但付梁還是發現到厲旸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他經過厲旸身邊的時候朝他臉上看了過去，不過那會厲旸已經有所收斂了，于是付梁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厲旸走出樓梯，來到客廳沙發，吳旻速度比他快，早就提前坐到了顧或的身邊，兩人胳膊離得太近了，看起來好像衣服都貼到了一起。

上樓下樓一趟，是不是他們都有了點不對勁。

都是因為聞殷，搞那麽多虛假的人偶出來，都是些死物，又不能說話也不會有喜怒哀樂，這樣的人偶，再多都沒有意思，還不如顧或随意坐在那裏，即便他面上淡漠到表情不多，可他的眼，太過美麗了，像是幾滴墨汁墜落在了一張純白的白紙上，墨汁侵染看，叫人見之忘俗。

厲旸看了眼顧或裏面空置的位置，鑒于過去要打擾到顧或，所以他還是往外面坐好了，厲旸看向顧或的眼神，哪怕他自認為控制得好，可顧或本人感知得到一點隐約的變化，至于說另外的聞殷，他就更加清楚了，好歹做過非常多的人偶，人偶的各種表情，越是細微的他刻畫的越好，所以厲旸一下來，往顧或臉上視線一落，聞殷就已經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

所以這次才這麽主動把幾個同學都找過來，一個原因是太久沒見面，所以臨時聚一聚，還有一個就是最近一點四濺聞殷都覺得他創作進入到了瓶頸期，想着把曾經的同學給叫到家裏，和他們相處一會，聊聊天也算是放松一下，為此如果有新的靈感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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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開始其實聞殷沒想到他們的到來能夠對他的靈感有幫助，然而在意外撿到顧或後，尤其是顧或水墨般的眼瞳一看過來，聞殷想那一刻他聽到了美神降臨的聲音。

顧或就是他這麽多年随時都在尋找，但卻一直都求而不得的美神。

聞殷手從膝蓋上落到了小腿上，他輕輕敲了敲小腿。

“老殷，你剛怎麽了，笑得這麽開心，有什麽有趣的事，也和我們分享一下呗。”

付梁是非常好奇能夠讓聞殷都放聲大笑的事到底多特別，跟着他就聽到了幾乎是恐怖的話了。

“我和顧或在說，如果我要殺你們的話，我會在殺死你們後，将自己也殺了，這樣一來我就不用被抓進去做監牢，當時我又問顧或，讓他猜猜看為什麽我會把自己給解決了。”

“你們猜顧或都說了什麽？”

“他說了什麽？”厲旸控制不住視線往顧或臉上看，哪怕是側臉，也美的驚心動魄，如果這個世界有天使的話，厲旸想就是他眼前觸手可及的顧或了。

“哈哈哈，秘密。”

聞殷眼看着都要說了，卻忽然改了口，給下樓的三人驚得面面相觑。

“行啊，你們兩人都有秘密了是嗎？顧或，你都和他說了什麽，偷偷告訴我可以嗎？”

吳旻擡手就搭在了顧或的手腕上，他還裝作側過臉把耳朵靠近顧或的樣子。

顧或卻低眸看了看他的手腕，另外還有兩道各異的視線都落在了那裏。

好在吳旻好像知道顧或不喜人随便碰觸他的性格，只是放了一下随即又拿開了。

“随便說來玩的，你們不要聽他瞎說。”顧或眼神裏有警告的意思，示意聞殷在他面前亂說就行了，不要也說些瘋話把付梁他們都給吓到了。

發現這麽短時間內，就和顧或有了專屬于他們兩人的秘密了，聞殷心頭忍不住高興起來，這種興奮，似乎比制作出漂亮的人偶還要舒服。

如果是顧或的話，他可以為他放棄二十多年來癡迷的病态愛好，只要能夠每天都随時随地都看到顧或，他可以舍棄掉一切。

聞殷眼底的光越來越病态了。

“不是說吃飯嗎？”厲旸在聞殷表情更駭人之前及時提醒他。

這個屋子裏，厲旸有點預感，怕是很快就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顧或……

顧或本人應該還會繼續正常下去，因為都是別人對他有慾望，但顧或不會有，看他時刻都清冷的一張臉，厲旸感覺得出來，顧或和他們不同，他想要，他深刻渴求的東西，應該都很少。

厲旸伸手去拿桌上的飲料來喝，聞殷起身去了廚房，他提前請了廚師過來做飯，對方做好就走了，把飯菜都熱着，只需要拿出來就行。

“我來幫忙。”吳旻自告奮勇也去廚房。

看到幾乎放了一廚房的吃的，吳旻疑惑問：“不是只有我們五個人嗎？我怎麽覺得你這些分量，再來五個人都吃不完。”

“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再說吃不完可以喂狗。”

“你這裏有寵物？”吳旻怎麽一根狗毛都沒有見到。

“是鄰居家養了有，有時候那些小狗會跑到這邊院子裏玩，我看到後就會喂它們點吃的。”

「“不過這些高油高鹽……”

“只是偶爾吃，不會經常，不用把狗狗們的身體想象得那麽弱。”

聞殷一邊拿碗筷一邊和吳旻聊着天，兩人一起把廚房裏的菜都給端了出去。

餐桌不大，放滿了居然還有菜沒拿完。

涼菜之類的就暫時別放了，明天吃也可以，先把熱菜吃了。厲旸看了一眼一桌子的菜，肉菜似乎挺多的。

吳旻看了看，把幾道菜拿了回去，換熱菜上來。

五個人坐在了餐桌邊，顧或本來是随便坐的一個位置，只是很快他的左右兩邊都坐了人，剩下的兩人，聞殷和厲旸互相對視了一眼，看來大家現在喜好已經差不多了。

其實也正常，要是喜好不同，也就不會成為朋友了。

一頓飯吃飯，至于中途出了點小狀況，比如說顧或正埋頭吃飯吃，他的碗裏機會随時都有人給他夾菜，沒一會就快堆成小山了，顧或本來以為他們夾一輪就放棄了，結果他都吃飽了，碗裏還有菜，不得已他只能開口讓幾人都停下來，他吃不了這麽多。

幾人自己都沒怎麽吃，看着顧或吃，顧或吃東西不說是十足十的優雅，用賞心悅目來形容更合适，光是看他吃，好像都能看飽，似乎足以印證秀色可餐這句話。

先吃完了顧或離開了餐桌，沒等其他四個人，他們自己要顧着他，不管自己的。

「我到樓上走走。」

剛吃飯的時候顧或了解到樓上聞殷有一個人偶室，是他主動提的，當時厲旸還想打斷他的話，可顧或似乎很感興趣，吃過飯後他單獨上了樓。

走在樓梯上，顧或看了眼直播間，裏面都在說如果顧或的等身人偶出來了，就算是借高利貸也要去買一個。

他的人偶？他還真沒看過，在這個殺人夜的游戲裏可以看到嗎？

還別說，顧或自己都好奇起來。

走到走廊末尾的一個房間，房門關着，顧或握着門把将門緩緩一推，當他視線往裏一看，他為眼前看到一屋子他的人偶驚呆了。

為什麽……

全部都是他！

直播間的彈幕一時間也全部都震驚起來

「怎麽回事，這和剛才看到的不一樣，怎麽會全都是顧或……」

顧或松開手，他緩慢且安靜地走了進去，沒有看錯，都是他的人偶，如果不是太多，站滿了一整個屋子，顧或都要以為是自己在照鏡子了。

走到最中間的一個玻璃櫃前，顧或擡起手掌心貼了上去，他下意識還是會想是不是特殊的構造，看起來是玻璃櫃，其實實際卻是玻璃。

可當顧或的手貼上去後，玻璃裏面的人卻沒有做出和他一樣的動作，所以不是什麽鏡子，真的是他的人偶。

發生了什麽？

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