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他是雪山

他是雪山

介于明日還要參展，龐近月這晚沒再折騰孟澄潭，兩人都穿着睡衣睡清白覺。

清晨他們七點起床，換衣化妝戴假發。

除去龐近月臉上的傷疤之外，他們的假發與cos服都比較日常，穿出去完全沒有問題。

她打算到現場再把傷疤畫上。

漫展會場在榕河市中心，離這邊有一個小時公交車程。

于是孟澄潭背着龐近月叫出租車。

車轱辘軋她面前她才知道。

“老婆你等着，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她滿臉危險的神情。

“嗯，你收拾我。”孟澄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樣子。

二人到場時離入場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龐近月作為嘉賓，可以提前進場。

她被官方贈送的另一張票給了于藝菲，二人一早就約好，于藝菲出三鷹朝，龐近月出戰争惡魔，孟澄潭這個吉田寬文反而是後來橫插一腳的。

龐近月先給自己和于藝菲化好妝，于藝菲其實也會化妝，不過技術比不過龐近月。

然後她把孟澄潭和于藝菲都捎進去。

對此于藝菲表示：“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變成電燈泡了呢。”

“哪啊，別人都會給我倆拍合照，而不是給我和他。”龐近月滿不在乎。

孟澄潭點頭同意：“嗯，我先給你們拍幾張。”

他不會說他也嗑這兩位女角色的cp的。

龐近月去舞臺旁邊向主辦方報道，然後三人一起領先于99%的人逛起會場來。

她不由得感嘆不需要簽售就是好，到處亂逛自由奔放。

還能看着孟澄潭在簽名牆連畫三幅Q版人物頭像。

十點鐘舞臺節目開始，上午由主辦方邀請的嘉賓進行表演，下午則是由參演者自行報名、參與人氣投票與評獎的節目。龐近月的宅舞排在第二個。

雖然是宅舞，為了契合今天所扮演角色的人物形象，她選取的三連跳曲目都是相當帥氣的風格，同時難度也很高。

作為嘉賓她不需要說話拉票，主持人報幕之後上去哐哐一頓跳就完事。

龐近月本來覺得自己沒什麽知名度，上臺之後聽那個歡呼聲，才發現她有點小看自己。

她知道自己屬于路人緣大于死忠的類型，視頻播放量是粉絲數的兩三倍，最高的一個有十倍，很多人不關注她，但刷到她的視頻都會點進去看看。

大家都喜歡欣賞美好的臉蛋，這點她也理解。

“卧槽，卧槽，她也太好看了，真人比視頻裏還要好看。”孟澄潭在臺下給她錄直拍，聽見身旁一位老哥連連感嘆。

他抿住嘴唇。

“聽到別人這麽誇她，你不會吃醋嗎？”于藝菲的聲音突然在他身邊響起。

他專心盯着屏幕，只是搖搖頭：“喜歡她的人越多越好，只要不給她帶來傷害。”

“哇，你這話可真是大公無私。”于藝菲啧啧嘴。

因為喜歡她的人越多，她對自己的喜歡就越難能可貴。

孟澄潭覺得自己這一想法過于自私卑劣，但他無法克制如此去想。

龐近月在臺上擺完帥氣的謝幕pose，鞠一個标準的躬之後下臺，在歡呼聲與掌聲中來到他們身邊。

“哎呀我天累死我了，這三支舞太搞人了。”她用手掌給自己扇着風。

孟澄潭從包裏掏出電動小風扇和紙巾遞給她。

“謝謝老婆，啵唧。”龐近月很想親他一口，但公共場合秀恩愛實在有礙觀瞻，她于是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只是對他撅噘嘴。

三人繼續逛展，現在人多起來，找他們集郵、拍照的人也絡繹不絕。

最開始有人要給孟澄潭拍照的時候，龐近月還很緊張，擔心他萬一沒挺過去自己當場痛失愛妻。

結果見他始終波瀾不驚，神态與姿勢都與原角色十分貼合。

拍照的人走之後她試探着牽起他的手，果然手心全是冷汗。

“沒事，我感覺還好，沒那麽緊張。”孟澄潭搖搖頭，“不用太擔心我。”

他發現只要她在身邊，他就能安心許多。

龐近月也只好信任他，好在被多拍幾次之後，他的狀态肉眼可見越來越松弛。

她于是慢慢放下心來。

“木木為什麽不參與簽售呀，我超喜歡你的！”一位姑娘淚光閃閃地向龐近月放電。

“哎呀，我又不寫書也不畫畫的，搞什麽簽售哦！”她連連擺手。

“海報呀拍立得呀都可以！你看其他的舞蹈嘉賓coser嘉賓不都是這樣嘛！”姑娘的狗狗眼愈發楚楚可憐。

“你手裏不就有拍立得嘛，我們來合照，然後我給你簽在照片上。”龐近月在她的淚眼攻勢中敗下陣來。

她是真的吃軟不吃硬，對這種類型完全沒有抵抗力。

“啊啊啊啊啊好好好！木木我愛你！！”姑娘一副要撲過來抱住她的架勢。

然後合照還是孟澄潭給她們拍的。

三人分工很明确，誰被拍照就讓其他二位幫忙拿包，反正沒有人要同時拍他們三個。

龐近月每個攤子都看一遍，礙于剛吃完游戲新谷，囊中略微羞澀，幾乎沒有買什麽東西。

“我給你買。”孟澄潭見她對着手辦向往的眼神，主動出聲。

“別別別別別你別買！手辦太貴了！”龐近月連連擺手，“而且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出坑，實在是不劃算，你要買也別買手辦，買別的！”

孟澄潭略微有些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龐近月內心汗流浃背，感嘆他的小脾氣真是越來越明顯。

雖然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路過一個攤子時，龐近月停下了腳步。

“您好，雪山太太的圖不是禁止商用嗎？”她指着攤上的明信片，與攤主四目相對。

“哎呀哎呀沒有商用，這個是非賣品，印出來當無料的，随便拿随便拿!”攤主連連擺手。

“這樣啊，感覺還是有一絲絲奇怪。”嘴上這麽說着，龐近月還是拿走一張。

“沒辦法，雪山太太從來不授權周邊，也禁止一切商用，自印倒是随便。沒有我們這樣的粉絲替她傳播一下，怎麽讓更多人見識太太神一般的畫技啊。”攤主無奈地說道，“而且她最近連稿都不接了，雪山民以後瞻仰神跡越來越困難咯。”

“什麽？她不接稿了？”龐近月驚訝地問。

“對啊，前天她剛修改各平臺置頂，就為了說明這一點，說自己三次事務繁忙，暫停接稿，恢複日期待定，現在手頭已有的稿子會盡快清完。”攤主耐心地說明着，“也不知道她是有什麽事，畢竟她從來不透露自己的任何個人信息。”

“我知道了，謝謝你。”龐近月心念一轉。

她回頭看一眼孟澄潭，他旁聽全程，面上卻沒有任何神情，十分平靜。

在攤位上随便買些甜品充當午飯，她們又逛回了舞臺，現在正在進行小游戲環節。

“聽前奏說歌名，一等獎是正版櫻花fufu痛包噢，二等獎大玩偶三等獎小玩偶，有沒有觀衆自願上臺！”主持人展示着手中的獎品。

龐近月看着粉乎乎的大痛包，眼睛一亮。

孟澄潭注意到她的神情。

她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走上臺去。

龐近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臺的人一共十幾位，将會播放七首歌的前奏，舉手搶答，回答的人不僅要說出歌名及出處或創作者，還要唱或者哼出幾句，才算答對。

換做之前，這種游戲能要孟澄潭的命。

但經過軍訓領唱的洗禮，他覺得也不是不能試試。

雖然他還是很緊張。

他緊張，龐近月比他更緊張。

上來第一首歌孟澄潭聽兩秒就舉起手。

“《sh0ut》，出自動畫《Re：CREATORS》。”然後他唱出前四句。

“牛逼，開口跪。”于藝菲帶頭鼓掌。

臺上臺下一片掌聲。

孟澄潭自己倒是覺得這第一題簡直是送分的。

之後的六首歌他搶到四首，剩下兩首也只是舉手速度略微慢于他人。

“那就恭喜這位超厲害的吉田小哥成功拿到我們的一等獎啦！小哥唱歌這麽好聽，不再多唱兩句嘛？”主持人熱情地将痛包遞給他。

“謝謝，不了，告辭。”孟澄潭面不改色地落荒而逃。

他直到走回龐近月身邊，才踉跄一下。

他的雙腿從上臺開始就在發軟。

“嗚哇哇哇，你都沒跟我打聲招呼就沖上去了！”龐近月連忙扶住他，裝作生氣的樣子鼓起臉頰。

“上臺的人很多，如果不快一點就沒機會了。”孟澄潭搖搖頭。

“還說呢，你又去逞強，怎麽總是愛逞強啊。”她叉起腰。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小聲說道，“就算我一題也沒猜對，或者唱錯了、唱得不好，你都不會嫌棄我、怪罪我的，我相信你。”

龐近月渾身的氣瞬間洩掉。

要不是現場人太多，她真想直接抱住他。

管他娘的，她不忍了。

龐近月上前一步擁抱他：“怎麽可能會嫌棄你啦，謝謝你噢，回去親親。”

于藝菲在旁邊吃着毛巾卷，感覺自己手裏的蛋糕盒是狗糧盆。

下午一點開始随機舞蹈，龐近月毫不猶豫地上去湊熱鬧，她沒有站c位，只是呆在舞臺右後方的位置。

她非常嚣張地已經把痛包斜挎在肩膀上。

孟澄潭打開手機，準備給她錄直拍。

基本上每首曲子都是她會的，就算不是很會也有個大概印象，可以跟着別人依葫蘆畫瓢，扭得像模像樣。

結果四首歌後曲風一轉，從acg歌曲變成K-pop。

這出乎龐近月的意料，但不代表她就無計可施。

恰恰相反，暑假答應唐業雪做舞蹈社外援的時候，抱持着對新領域的好奇心，她觀看一大堆韓團舞曲視頻，還學會很多支自己覺得編舞不錯的。

就算到現在只剩粗淺的印象，只要她面前有一個人跳得好，她就能跟着一起共享經驗。

随機舞蹈持續一個小時，上臺的人來了又走，只有她跟個釘子戶一樣全程沒挪過位置。

“我的媽呀，這體力，吾輩楷模。”跟她一樣//性//癖//是第四愛的于藝菲連連鼓掌。

龐近月跳累了，三人幹脆在舞臺區坐下，觀看下午的節目。

期間孟澄潭說上個廁所，回來的時候，把一袋子東西一聲不吭地塞進龐近月手裏。

她打開袋子，臉色黑如鍋底。

基本上自己在每個攤位流露出過喜愛情感的商品，不管是發飾、手飾、鐵質徽章還是亞克力挂件，全部被他帶回來，除去她欽定不許買的手辦。

甚至還有一些她喜歡但沒有那麽喜歡的東西，主打一個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總價估計有好幾百。

龐近月站起身來。

孟澄潭拽住她的衣角：“你要去哪？”

“去退貨。”她笑容裏的殺意足能把他捅死。

“別去，我下次不敢了。”孟澄潭眼巴巴地看着她。

龐近月腹內一緊。

嗎的個小東西怎麽越來越會//勾//引//人了。

“真是膽大包天，回去就收拾你。”她罵罵咧咧地坐下。

“嗯，下次還敢。”孟澄潭移開視線，小聲說道。

“？？？”龐近月又站起身來。

“別去。”他又拽住她的衣角。

于藝菲看着這倆人套娃般的互動方式，嘴角直抽搐。

舞臺節目一直到四點結束，臨近散場時一般各攤位都會打折，是薅羊毛的最佳時機。

雖然這次她也不需要薅，孟澄潭全給她壕回來了。

于是龐近月在逛了一圈保證想跟她集郵和拍照的人都如願以償之後，選擇提前離席。

“你爹今晚回來嗎？”她問孟澄潭。

“不，他說明天下午回來。”他搖搖頭。

“我改主意了，今晚我也住在你家。”龐近月對他微笑。

孟澄潭心裏咯噔一聲，卻仍是點頭同意。

他踏進家門就直沖浴室：“我先洗個澡。”

龐近月揪住他的衣領：“回來，先做飯，我沒那麽着急。”

昨天的食材還剩下一些，于是二人商量後，準備好同昨日一模一樣的晚飯。

而且由于熟練度增加，今天孟澄潭做的菜更加美味。

飯後龐近月直接把他拽進浴室：“咱們一起洗。”

孟澄潭：“！！！！！！！！！！！！！！！！！！”

兩個小時後他們才出來。

她雖然仍是沒進入他的體內，但還有別的方法去刺激他。

比如人體有個部位叫會//陰，而男性的會//陰//與//前//列//腺//位置非常接近。

要不是怕進水，龐近月真想把她的趁手武器們也一并帶進去。

不過無所謂，現在才十點半嘛，還有很多愉快玩耍的時間。

然後她直到半夜一點才把玩具清理幹淨放回袋子裏。

孟澄潭這次沒有直接睡過去，龐近月躺到床上的時候，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為什麽不進入我？”他聲音極輕。

龐近月翻個身，将他攬進懷裏。

經過這幾天的努力她終于找到合适的姿勢。

“是這樣，我之前想了一下，決定等你的文化課成績能夠到央美分數線了，我再進入你。”她親親孟澄潭的眼睑，“這樣也算是激勵我自己辛勤教學嘛，相當于我是面前吊着根胡蘿蔔的驢，嘿嘿。”

“這樣……”他眼皮逐漸沉重，“那我會努力，讓你……不要等那麽久……”

龐近月見他一副快昏過去的模樣，附在他耳邊用氣聲說道：“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機嗎？”

“嗯……你随便……看……”孟澄潭毫無防備，将手指搭在手機指紋鍵上。

然後就這麽睡着過去。

她拿起解鎖的手機，打開微博。

切換到賬號管理界面。

看到那個雪山頭像四字用戶名的賬號時，她直接退出應用，将手機鎖屏。

然後閉上雙眼，與孟澄潭十指相扣。

直覺得到驗證，她并不激動，反而內心無比平靜。

只是無數的回憶碎片一般翻湧入腦海。

你是雪山。

那在你眼裏，我是什麽呢。

她摩挲着他常年握筆而磨生出的繭子，無聲地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