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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個暑假白沈沈是打算去外婆家玩一段時間的，但她舅舅研究生畢業在西市找了份薪資不錯的工作，外婆也跟着一起去了。

六月的夜，懶散清透，燥熱被微風吹散，不見蹤影。

還有十天，高考成績就要出來了。

白沈沈沒有對答案，她怕考得不好影響未來十幾天的心情，所以幹脆就當沒參加高考，楊飛在群裏發答案的時候她點都沒點開。

吃完晚飯，白建岩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瞟了幾眼坐在地上喝酸奶的白沈沈，思來想去還是開口：“那個高考成績你對答案了沒有，你們班主任發家長群裏了，要我轉發給你嗎？”

“....不用了。”

聽不出好壞的語氣，白建岩和葉蓉兩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眼，這幾個月兩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分數，高考這幾個字眼，生怕給她施加壓力。

葉蓉轉身去廚房切西瓜，白沈沈低着頭給陳淮戾發信息。

白白：“男朋友，你對答案了嗎？”

男朋友：“沒，我們老師沒發。”

白白：“那你想對嗎？我們班主任所有科目都發了。”

男朋友：“不想。”

“.......”這就是學霸的自信嗎，哎。

白沈沈指尖頓住，轉頭從茶幾上拿了塊西瓜，生脆脆的沁人心脾，白建岩斟酌片刻：“樓下老陳的兒子這幾年混的不錯，昨天都買車了。”

莫名的話題轉換，白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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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比你大幾歲，初中就沒讀了，成績也決定不了什麽的，凡事都沒有那麽絕對 ，雖然上次開家長會你們班主任在上面說什麽一定要考一個大學，不然人生不完整，聽他放屁。”

“........”

“沈沈，我不是說你成績的事情，我是以一個比你大一點的成年人的視角給你分析。”

大一點？對，也就大了二十來歲吧，她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她爸好端端的說這個，但是見他那麽嚴肅的表情，白沈沈認真的點了點頭。

“爸，你說的對，哪有這麽絕對。”

“對吧，我看去年還有孩子高考成績出來跳樓的，還有跳河的，這些傻孩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沈沈，你說說這些人是什麽性質？”

“......啊？”

“你別光啊，你就說說，你對這些人的看法。”

白沈沈把西瓜皮扔進垃圾桶，從茶幾上抽了張濕巾慢條斯理的擦手，想了想出聲道：“這些人太蠢了，要是我，別人拉都拉不下去，還跳樓？好不容易投胎活一次怎麽能被區區分數打倒。”

“哎，對了，對了，沈沈，你有這種覺悟就對了，爸爸媽媽養你一場不容易。”

“？？？……”白沈沈反應過來無語的瞥了一眼她爸。

白建岩站起身，發現她的手機閃個不停：“沈沈，有人給你發信息。”

她伸手撈起茶幾上的手機

！！！！

男朋友給她發了好多條短信！？！

男朋友：“你也別對了，都考完了，沒什麽意義。”

估計是見她遲遲沒回，陳淮戾又發了幾條信息

男朋友：“你已經對了？”

男朋友：“你幹嘛去了？”

男朋友：“待會出來散步嗎？

男朋友：“你不是喜歡那個綠茶冰激淩嗎？我待會給你買。”

男朋友：“那我現在出門了。”

男朋友：“我在聖茶路口等你。”

……白沈沈騰的一下起身往房間裏跑，慌慌張張的換下睡衣，而後又往玄關跑。

白建岩疑惑的在後面大喊：“不是，你幹嘛去啊...”

“沒事沒事，我朋友發信息說在下面等我，就那個施柚你知道嗎？”

“哦，上次煮排骨湯那個是吧？”

“對，......爸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點。”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白建岩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那麽熟了還跑那麽快？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火氣旺。”

******

白沈沈跑到聖茶路的時候，陳淮戾剛從對面買完冰激淩回來，她沒紮頭發，長發在微風中飄揚，秀氣柔婉，杏眼水亮亮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陳淮戾把冰激淩遞給她淺笑道：“這麽急幹嘛？我又不會跑。”

“不是.....我怕你等。”白沈沈接過冰激淩咬了一口，後知後覺道：“你以前不是叫我別買這個嗎？怎麽今天還主動給我買了。”

“.......我怕你心情不好.......”他的聲線在夜色中格外低沉，像山谷幽澗中緩緩流淌的小溪。

“你怕我去跳樓？”

“.....你傻不傻。”

“你放心吧 ，我才沒那麽脆弱，如果沒考上我最多難過一個禮拜 。”

“那也不行。”他語調強硬。

“？為什麽，難過都不行了？你怎麽這麽霸道。”

“沒考上寧大，還有其他學校，你別跟着分數一起欺負自己。”

“......好，原來你是在心疼我。”

白沈沈繼續咬她的冰激淩，但是走的急頭發沒紮，加上又長，頭發絲一直貼在臉上，癢癢的難受的緊，陳淮戾低頭擡手将她的長發擩到後面。

白沈沈微愣 ，傻不愣登的盯着他看：“男朋友，我替頭發謝謝你。”

“客氣。”

忽然，她想起今天早上上網刷到的一個帖子

“男朋友高考考上某top985，沒多久就對我冷暴力，逼我主動說分手，但是高考後那個暑假他不是這樣的，我該怎麽辦？？？”

白沈沈皺了皺眉，語氣帶着探究：“萬一我沒考上，你會怎麽辦？”

“什麽？”

“就是，萬一我考得很差，最多上一個二本，而你去了一個名牌大學，到時候你肯定會遇見很多很多比我優秀，比我好看，身材比我好的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嘛？”

雖然知道這樣問很幼稚很無語，甚至沒有任何意義，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但她還是忍不住出聲，她太想知道他的态度了。

陳淮戾将她的頭發別在耳後，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語調清潤道：“你真傻，就算你什麽都沒考上我也不會變。”

“騙人，等過兩個月，你就會碰到很多很多又好看又優秀的女生，到時候你哪裏還記得我，估計連白沈沈這個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寫了。”

“.......她們好看她們優秀，關我什麽事，我只喜歡你。”

“最好這樣，不然到時候有你好看，你要是到時候對我冷暴力，想逼我和你分手，我絕對饒不了你。”她越說越氣，仿佛那個帖子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

陳淮戾雖然不太能理解為什麽她會對根本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生氣，但是他知道她生氣的主要原因是太在乎自己。

他低着頭認真注視着她，一字一頓道“白沈沈，要是我這樣我天打雷劈。”

“……”倒也不必對自己這麽狠。

“你放心，我也不會這樣的，就算有碰到比你帥，比你高，比你成績還好的男生，我也不會變心，最多最多看一眼。”

“看一眼？”他挑眉，似乎在說我都準備天打雷劈了，你還在這最多看一眼。

“看一眼都不行嗎？那你也不能這麽嚴格吧，你這是小氣的表現。”

“……行吧，不過你最多只能看一眼。”不然，他也忍受不了。

“但是你不行。”

“？”

“你看一眼美女，別人估計會以為你喜歡她，所以你誰都不能看，男人也不行。”

“……”到底是誰在小氣。

陳淮戾低頭妥協，扯了扯她的長發揶揄道：“白沈沈，你真是……。”

“我怎麽了？我怎麽了？你說說”她仰着頭，嚴肅的瞪着他。

“……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我也這麽覺得。”

“……”

白沈沈真的覺得老天爺在她身上裝了時間加速器，每次她和陳淮戾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她七點從家裏出來，現在都快十點了。

什麽時候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就是那種不考慮時間，不考慮門禁，天天都在一起。

陳淮戾拉着她的手過馬路，馬路兩邊的燒烤攤此時正是火熱的時間段，空氣裏滿是孜然和胡椒粉的香味，白沈沈舔了舔嘴唇：“陳醫生怎麽辦？我晚上不吃點東西就睡不着。”

“……你想吃什麽？”

“吃…就空氣裏這個。”

“………”

五分鐘後，白沈沈和陳淮戾坐在桌子前等燒烤，白沈沈咬着下嘴唇噼裏啪啦的給他媽發信息：“媽媽，施柚說想吃燒烤，我可能會晚點回去。”

媽媽：“在哪裏吃啊？”

咦，白沈沈心裏驚了片刻，而後擡頭四處張望，按往常來說她媽媽是不會問的。可是四處看了看都沒發現他媽的身影。

白白：“就在家附近，不遠的，別擔心。”

媽媽：“好，吃完早點回來。”

媽媽：“你同學家裏遠嗎？遠的話叫她來咱家睡，女孩子晚上回去太危險了。”

白白：“不遠不遠。”

她看了眼邊上的陳淮戾，這要是帶回家睡覺，估計她爸媽會連夜報警。

很快，老板把東西端了上來，白沈沈很殷勤的拿起一串五花肉遞給陳淮戾，嬌羞道：“陳醫生，你先吃。”

“……”

白沈沈見他半天沒動靜，等他剛準備接的時候又退了回去：“算了，陳醫生，還是我吃吧。”

“……”

“開玩笑，開玩笑的，這些都是你的。”白沈沈笑着把餐盤往前拉。

兩人吃完已經十一點半了，馬路上除了偶爾的車輛，幾乎沒有行人來往。

一沒什麽人白沈沈就分外激動，站在花壇邊沿附身看着下面的陳淮戾：“怎麽回事，吃個燒烤你怎麽還變矮了。”

“……是你長高了。”

“是嗎？陳醫生。”

“……嗯。”

白沈沈笑着撲進他的懷裏，頭緊緊的貼在他的肩膀上：“陳醫生，一到晚上我就對你很饑渴。”說着她還在他的脖子側邊虛虛的咬了一口。

陳淮戾愣在原地，幾秒後正色道：“白沈沈，你趕緊下來。”

“…我不，我才不。”

“快點。”

“……我就不…”

“你媽媽來了。”

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白沈沈笑出聲：“還我媽媽？你怎麽不說你爺爺來了，我才不怕嘞。”

下一刻，白沈沈就聽見一陣怒氣沖沖的中年女高聲：“白沈沈，你們在幹嘛？”

？？？？！？！？！

“……”

“……”

白沈沈覺得地球可以毀滅了，不是，她可以毀滅了，原地爆炸的那種。

葉蓉氣的要死，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旁邊的陳淮戾：“施柚呢？”

白沈沈木納的指着陳淮戾：“媽，我說施柚變成這樣了你信嗎？”

“……”

“……她剛剛回去了……就是……你剛來……之前……一秒回去的。”

葉蓉冷笑：“是嗎？”

“……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