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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整條馬路就只有他們三人，陳淮戾禮貌出聲：“阿姨你好，我叫陳淮戾，我們上次在超市門口碰見過。”

葉蓉心裏的怒氣消散不少，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沈沈，大有待會回家找你算賬的架勢，等等，葉蓉疑惑道：“你叫什麽？”

白沈沈心有餘悸，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四處亂竄，雖然已經高考結束了，她吞了吞口水，搶在陳淮戾之前急忙道：“媽，他是去年奧林匹克全國物理競賽的一等獎，前年他得的是化學競賽一等獎，他代表我們清市參加，代表你知道嗎？媽，還有他每次都是全校前幾，從來沒掉出過前十，他可厲害了，你還記得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家中醫館嘛，就是他家的，那個老醫生是他爺爺，他很優秀的.........”

葉蓉愣了一會，心裏思忖幾秒，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沈沈：“我沒問你。”

白沈沈：“.........”

陳淮戾見狀也略微緊張，畢竟這可是她媽媽：“阿姨，我們......”

“哎呀，你們吃完了吧？”

陳淮戾：“？？？”

白沈沈：“？？？”

突如其來的反轉，白沈沈有點摸不着頭腦，葉蓉臉色平和，彷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吃完了就回家吧，這麽晚了，你們明天再約出來玩吧，白沈沈不是我說你，那麽晚還和人家小淮在外面壓馬路，人家家長也會擔心的。”

“.........”

*****

回去的路上，白沈沈跟在葉蓉後面戰戰兢兢，可是她已經高考結束了，按理說不應該是這種心情。

葉蓉回頭瞥了一眼白沈沈：“沈沈，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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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是多久，那總得有個時間吧。”

“就去年。”

“.......”

“媽，我們沒耽誤學習，這兩個是可以同時進行的，相輔相成你懂嘛？”

“....那你怎麽不早跟我們說，之前你總說和施柚出去玩，其實都是和那個小夥子去的，對吧。”

“.....嗯。”早說？早說了我還能早戀嘛？

“想起來，上次我在報紙上看見過這個小夥子的身影。”

“？？？”

"他代表全市參加競賽，而且還是羽毛球運動員，之前我聽你徐阿姨談過他，就是給我介紹那個中醫館的阿姨，住街西花園那塊的，他爸媽工作都很忙，他是個留守兒童，有時候幾年都難得見一次，他爺爺脾氣不太好，家裏又有這門祖傳的手藝，這小夥子他爸爸沒學，他爺爺就一直想他來學，也不管他喜不喜歡，從小就逼着他學中醫。"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去拿中藥碰到得嘛？”

“沒有，我們是暑假補課得時候認識的，他是我同桌。”白沈沈聽了她媽得話，心裏糾結得不行，又悶又難受，和自己爸媽幾年難得見一次，從小就被人逼着學中醫，也不問問他喜不喜歡，這兩樣，對于她而言，每一樣都很窒息。

“媽，他可好了，別看他不怎麽講話，其實他特別好。”

葉蓉笑了幾聲：“你現在就開始維護他了？”

“不是，他不需要我去維護，他對我可好了，以前冬天得時候，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下雪，他都在我們家樓下那個十字路口等我，我叫他不要等，雖然每次他都答應我不等，可是每天下樓我都能看見他站在那裏，媽，他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

“知道了，你這孩子，我又沒說他不好。”

“他這麽好，你不準說他。”

“........”

葉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自己做主吧，懂分寸就好。”

淩晨一點半，白沈沈洗漱完靠在床上，腦子裏都是剛才葉蓉說得話，她記得那時候她問他想讀什麽大學，他說不知道，前幾個月問他想學什麽專業，他說學中醫。

那到底是自己喜歡還是被人逼的。

如果是被逼的，那他肯定很難受吧。一想到他被逼無奈，以後天天都要和自己讨厭的東西打交道，白沈沈難過的不行。

她點開和陳淮戾的聊天框，斟酌了幾分鐘，斷斷續續的打字。

白白：“過幾天分數出來了，到時候就要填志願，你想好要學什麽了嗎？”

那邊沒有立馬回她，她捧着手機，眼前的屏幕一點點變暗直到熄滅，白沈沈眉心微蹙，反正也睡不着，她幹脆下床坐在書桌凳子上。

大概過了十分鐘，陳淮戾才回她信息。

男朋友：“想好了，學中醫。”

白沈沈更難過了，她一直在腦補陳淮戾和他家裏人吵架的畫面，好幾個場景不斷切換，最後都以陳淮戾妥協結束。

白白：“你是真喜歡這個專業嗎？男朋友，如果不喜歡，可不能選哦。”

男朋友：“挺喜歡的。”

好了好了，白沈沈腦補的更厲害了，他說的是挺喜歡，而不是很喜歡，那說明還是有一點牽強的。

白白：“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男朋友：“喜歡啊，怎麽了？”

白白：“那我和中醫，你更喜歡哪個？”

男朋友：“你。”

白白：“你看，你還不是很喜歡很喜歡中醫，所以你要慎重。”

男朋友：“專業怎麽能和你比。”

白白：“不行，你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就是和你喜歡我一樣，非常非常喜歡的那種，不然我不準你選。”

白白：“這是大美女白沈沈的命令，違者必重罰。”

男朋友：“.......”

男朋友：“那我在考慮考慮。”

白白：“這還差不多，你不能這麽草率，如果有人逼迫你，你千萬不能害怕，白大美女給你撐腰。”

白白：“大不了，我以後養你。”

白白：“不過，剛開始幾年你可能要過的艱苦一點。”

男朋友：“包養？”

白白：“對啊，我養你，就是，你知道的，萬事開頭難，剛開始都不容易，你可能要跟我受苦一陣子，要委屈你一下下，比如偶爾喝個西北風什麽的。”

“........”

*****

施柚在西市跑了十幾天的龍套，演了三次屍體，二次喪屍，其中有一次躺在地上因為太過逼真還被其他群演踩了一腳，一共掙了300元，每天累的全身散架倒頭就睡，有幾次直接在沙發上睡着。

白沈沈挑了一個中午吃飯的時間給她打視頻，視頻裏的施柚憔悴又蒼白，吃着面前寡淡無味的餐盒：“沈沈，看我的減肥大餐。”

“.....不錯，黃瓜，土豆，比我剛才的紅燒肉，排骨，螃蟹好多了。”

“.......是啊，有些人想吃都吃不到，好像明天分數要出來了，沈沈，填完志願來西市玩幾天呗，帶你男朋友一起來。”

“可以啊，我到時候問問他有沒有空。”

“只要你說你想去，他肯定有空。”

“.....施柚你別胡說。”

“到時候填志願，你打算去哪裏讀啊，和你男朋友一起嗎？”

“沒有，我想去寧大，他應該去華大。”

施柚不解，咬了口黃瓜：“那不是要異地了，幾百公裏哎，你舍得？”

“你和那個不是還幾萬公裏嗎？”

施柚翻了一個白眼，氣的想罵人：“我們能和你們一樣？我這是單戀，徹徹底底的單戀。”

“哦，我差點忘了.....你是單戀。”

“.......”

****

分數還有三個小時出來，白沈沈焦急又緊張，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視頻那端的陳淮戾一臉平靜：“白沈沈，別緊張，你肯定能考上，別害怕。”

“我沒緊張，我就是快炸了，我前幾天還做夢，夢到我考了622.”

“好兆頭啊。”

“可是我外婆一直說夢都是反的。”

“不是的，這種是真的，噩夢才是相反的。”

白沈沈心都要跳出來了，誰的安慰都沒有用，她點開手機，還有半小時：“好累啊，為什麽成績不能一考完就出來，有沒有考慮過學生的感受。”

“白沈沈，我現在來找你好嗎？”

“不要不要，不是說好了分數出來再見面嗎，你都不聽我的話。”

“.......那好吧，我聽你的話，白沈沈你放輕松點，之前幾次考試你考的都很不錯。”

“我沒緊張，真的.......我就是有點就是…心跳的有點快......”

陳淮戾瞟了眼屏幕裏她顫抖的手：“........”

指針慢慢轉到十點，手機傳來鬧鈴的滴滴聲，高考分數出來了。

白沈沈激動的尖叫了聲，手抖的不成樣子，全身細胞都在戰鬥，準考證號和身份證後四位數全部輸入完成，她把鼠标點到查詢的位置，閉着眼用力的按了下去。

等了三秒，她才慢慢睜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分數，而後網絡信號中斷，請重新連接這幾個紮心的字眼，她家竟然這個時候斷網了，真的一點不考慮她死活嘛？！？？！？

白沈沈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她急得趕緊點開手機查詢，剛點開楊飛發來的鏈接，下一刻，陳淮戾就把她們兩人的成績單發來了。

考生姓名：“白沈沈”

語文：“125”

數學：“130”

英語“133”

地理“77”

歷史“79”

政治“83”

總分“627”

全省排名：“279”

考生姓名：“陳淮戾”

語文：“119”

數學：“149”

英語：“141”

物理“96”

化學“95”

生物“99”

總分“699”

全省排名“24”

白沈沈差點暈過去，她超常發揮了，還不止一點！！！！！！！

他們兩個人都能去自己想去的大學了！！！！！！！

她整個人都雲裏霧裏，微醺的坐在床邊，很多很多人給她發了信息，她點開家族群轉發了自己的成績單，而後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她知道陳淮戾一定在她家樓下等她。

果不其然，她還沒跑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了他的身影，陽光下，他長身鶴立，手裏還拿了一束花，白沈沈直接沖進他懷裏死死的抱住他的腰，無以言表的喜悅：“男朋友，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白沈沈，你真棒。”

白沈沈在他懷裏蹭了蹭，眼淚的淚水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很快他的衣服濕了一片，陳淮戾摸了摸她的眼角，語調清越：“白沈沈，別哭了。”

“不行.....我激動.....我太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