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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等他慢慢悠悠地下了樓，發現餐廳中已經有了不少人，大家打好了餐食就一小團一小團地就座了，“看來在哪都有小團體啊”他小聲的嘟囔着，“欸，此話差矣啊，新人”從他背後突然傳來地調侃話語吓了他一跳，他立馬回頭，就看見一位穿着純黑休閑襯衫和深色牛仔褲，比他高一個頭左右的男人正拿着餐盤看着他自己，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打斷他，沒想到他還在滔滔不絕：“小團體這個詞也太貶義了吧，不要随意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哦，他們又沒孤立別人，又沒霸淩別人的，這可不是小團體，大家都是朋友。”

就在他還想在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只手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背上，發出砰的一聲，于聿至的臉色看着有些驚訝和同情，而被打的人面部猙獰，嘴大張着，似乎是想要叫出聲但礙于現在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只得把叫喊咽進肚子裏。于聿至向他身後看去，只見一個連頭發絲都是雪白的男孩伸出腦袋，這男孩生的是十分好看的，再加上他雪白的皮膚和粉紅色的眼睛，倒真的像是神話裏的精靈一樣。

男孩從他身後走出來說：“不好意思，我叫趙北凡”他拿手指了指他身旁的人說：“他叫尤熾，別理他，他腦子有病。對不起啊，瞧我這話說的，誰來這腦子沒點病啊，我自己腦子也不好。”說罷，他用一只手拿着餐盤，另一只手伸出來，看見他伸出手，于聿至便也伸出手回握住了那只手，就在這時，剛才還在因痛苦而無聲怒吼的男人立馬伸出一只手斬斷了于聿至和趙北凡握在一起的手，然後手搭在趙北凡肩上把他往回一拽，便低頭說着：“你這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我這背疼的要死，你到和他握上手了。”他邊說着還邊顯出一副好似被負心漢抛棄的的表情，要不是他一手拿着餐盤，一手摟着趙北凡，于聿至毫不懷疑他甚至還會拿手抹一抹那并不存在的眼淚。

看到這樣一幕，于聿至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一千瓦的大電燈泡，但他還是抱着嚴謹求實的态度，有些不确定地小聲問道：“額，你們倆……”，他還是有些猶豫，沒能說出後面的話，但尤熾聽到他的話，再看看顯出的探究的神色，他想問什麽還不是顯而易見。于是尤熾向他的方向彎了彎腰低聲說道：“這麽明顯你都看不出來，我們倆這明顯是恩恩愛愛的一對啊。”聽到尤熾這樣說，趙北凡把他肩上的的手擺脫掉，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到：“別，我可擔當不起，你這情人多的比我見過的人都多吧，我哪能排的上號啊，還恩愛的一對”，說到這趙北凡偏了偏頭，拿手指着尤熾胸口接着說道：“我們頂多只能算炮友，各取所需罷了，誰他媽要跟你當一對，別自作多情了。”說完，趙北凡又轉過身對于聿至說到：“我住419，有空可以來找我玩，我可不想天天面對他這張令人讨厭的臉，我吃飯就在那，打完飯可以來找我。”等到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踢了尤熾一腳，不過好像沒用什麽力氣，至少沒有那一掌的力氣大，因為在趙北凡走後，尤熾立馬向于聿至給了個眼神，好像在說“他就是這樣的人，口是心非”，便立馬就跟了上去。

于聿至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在原地楞了一會後，才想起自己應該去打飯了。在餐廳差不多逛了一圈，幾乎把自己想拿的都拿了一點，他想反正來都來了堅決不能在吃上還委屈了自己。在他找座位時，他想起了趙北凡剛才對他說的話，其實他是有點猶豫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和這裏的人相處太過密切，他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不管這裏的表面多麽的美好，這裏的人總都是普通人中的瘋子。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病，可惜他那老爹卻持不同意見，但沒關系，因為他知道總是會離開這裏的，因為他老爸本來身體就不好，也總會有死的一天。所以其實在心底他是不太想和這裏的人太過熟悉，這樣想着，他便四處張望想找一個沒人的位置，就在他慢悠悠尋找座位時，他看見了趙北凡和尤熾的位置，他們倆人并沒有坐在單獨的兩人位，反而找了張大桌子，他雖然有點疑惑但這并不是他該關心和好奇的，正當他準備去其他地方時，趙北凡看見了他，并朝他揮了揮手，好像是在對他說“快來“。

“看來是避不開了“他這樣想着，快步走向了趙北凡，待他在趙北凡身邊坐下後，趙北凡突然朝着他說：“對不起啊，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剛才我是忘記問你的名字了，對吧？”聽到他這麽說，他才反應過來，好像剛才自己是沒有說名字。“于聿至”他把嘴裏的吃的咽下去後輕聲地說道。

“哦，你的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啊，你是不是興……”，還沒等尤熾說完，突然就從他身後跑過來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的女人，她一巴掌就拍上了尤熾的背，然後就坐在了他旁邊，尤熾受了這一掌，咳嗽起來，等他緩過來，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今天真是時運不濟，我這背今天可是遭老罪了。”

“這是你天天油嘴滑舌的報應，知道不，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說着，趙北凡拿筷子夾了個小餅就往他嘴裏塞，并且又開始向兩個互相不認識的人介紹起來：“這位是于聿至，這位是杜茫。”說着又向杜茫問道：“段姐呢？她怎麽沒和你一起來？那我豈不是等會還得在介紹一次嗎，可惡啊。”

“那……那個，段姐是誰啊？”看到趙北凡有點無語又有點不耐煩的表情，于聿至有點猶豫但還是問出了口。“段姐全名是段茹蘭，是我們之中最大的，所以我們都叫她段姐，喏，說曹操曹操到，她來了。”于聿至順着趙北凡的眼神看去，發現走來的是一位穿着簡單樸素的中年女性，手中還懷抱着一張毛毯，看姿勢好像是在抱着一個孩子，但想到這，于聿至有點困惑了，這裏還能讓孩子和一個有精神疾病的人住在一起嗎。慢慢地她向這四人走來，在看到有一個不認識的人時，她看起來好似有點緊張，但還是出于禮貌打了聲招呼，介紹了下自己，于聿至也同樣地回應了她，告知了對方自己的名字。段茹蘭抱着孩子坐下的時候，于聿至才看清了，實際上她懷抱中的毯子裏什麽都沒有，他皺了皺眉疑惑地轉頭看了看趙北凡，趙北凡注意到他的視線，也轉過頭來，給了他個眼神，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于聿至也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多言，專心吃起了飯。

就在大家都在專心吃飯的時候，突然，餐廳裏出現了一聲巨響，大家都朝聲音來源處看去，發現有一個中年男人把餐桌上的東西都打翻在了地上，然後自己噌的一下猛然站起來，然後雙手雜亂無章地揮舞着就亂沖了起來，許多人都因為緊張和害怕都從位子上站起來然後躲得遠遠的，他還在吱吱哇哇亂叫，還嘗試去端起一把椅子，而就在他嘗試的時候，幾個男護士已經沖過來，幾個人拉手的拉手，拉腳的拉腳，把他控制住了，這時萬宸也已經準備好了鎮靜劑，走過來給他來了一針，過了一會他便沉沉地倒在了地上。接着萬宸對大家說：“大家，不要擔心，現在情況已經控制住了，大家可以接着享用午餐了。”說完又讓餐廳工作人員收拾一下殘局就帶着剛剛倒下的人離開了。

看見了這樣一個小插曲，于聿至對于這個地方才真正有了一種真實感，這個地方确實被一群瘋子充斥着，也許就連他身邊這幾個人都有一天會變成這樣。想到這裏，他低下了頭，繼續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未吃完的飯菜，看見于聿至似乎心情有點不好，趙北凡剛想出口安慰幾句，就被杜茫的話語打斷了：“你怎麽看着這麽愁眉苦臉的，難道還沒看慣，不用這麽愁苦，畢竟下一次可能就是我們被打鎮靜劑了，要将心比心。”聽到這話趙北凡一臉無語，在桌子下拿腳踢了下她，她一驚站了起來，雙手撐着桌子，問：“誰，是誰踢了我，為啥要踢我？”

“啊，誰沒事踢你啊，哦，是不是有小精靈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在捉弄你。”趙北凡一臉無辜，神色鎮定地撒着謊。

“小精靈？哪？”她邊說着邊蹲下像桌子底下看去，卻發現桌子底下除了幾雙腿什麽都沒有，她就又突然站起來，指着趙北凡控訴到：“你騙人，這下面什麽都沒有。”

“拜托，你這麽大的聲響，說不定他們早跑了，怎麽會還等着你找呢，你要不去其他地方找找？”趙北凡忍着笑意，不懷好意地說道。而聽到趙北凡這樣說，尤熾輕笑着看了看他，然後舀了一大口飯送進了嘴裏，而段茹蘭聽了輕輕地搖了搖頭便又低下頭，溫柔慈祥地看着她懷裏的毯子，好似這樣的對話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他們兩人都見怪不怪了，而于聿至則在驚訝中看着杜茫真的跑出去找小精靈了。看着于聿至驚訝的樣子，剩下的三人都覺得有些好笑，段茹蘭開口道：“不用太擔心，等會她就會回來了，北凡就是喜歡逗她，這種事在你來之前就已經發生很多次了，不用太在意。”

“就是，不用擔心她，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對她跑出去感到驚訝，看看我們這，等你習慣了，你就不會對這些不正常的的事感到奇怪了，畢竟在這兒，這些才是正常的。”聽到這話，段茹蘭臉上有一絲落寞，不過這種神色并未在她臉上停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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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她每次找不到就會回來了，是吧。”于聿至看起來心情放松了點，說着邊又拿起一塊蛋糕送進嘴裏。

“不，她每次都找到了她想找的。”聽到趙北凡的回答，于聿至被蛋糕嗆了一下，立馬咳嗽起來，拿起手邊的水喝了一大口才平靜下來。而後立馬把頭轉向他，滿臉不可置信。看到于聿至這樣，趙北凡笑出了聲，看到他的笑容又想了想自己現在在哪，他立馬就明白了，便也釋然了。

等吃完了飯，大家都準備回房稍微休息下，便相互告別，各自回了房。于聿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心想，幸好這裏對部分病人除了不讓他們擅自離開療養院外沒有什麽其他限，所以自己至少還能玩玩手機，還能和外面的人聊聊天。他點開聊天界面除了他們姐弟仨的群以外，另一個置頂就是一個頭像是小傑，備注為卓浔的人，而他與于聿至最後天聊天就是昨晚兩人互道晚安。于聿至發張自己房間的照片就躺下準備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