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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等他醒來，發現才下午兩點半，本來是想繼續待在屋子裏，但他總覺得這樣有點荒廢時間，于是便準備下樓，去看看三樓的活動室裏都有什麽能消磨時間。等到了活動室裏，他确實是被驚訝到了，他心裏想“不愧是收到了這麽多善款的地方，這活動室裏的東西還真是齊全”。只見房間裏圖書、雕刻物品、畫架……甚至連鋼琴等樂器都有。他在書架上拿了本書，随便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來，正準備翻看書，就聽見自己對面的椅子被人拉開了，他擡頭一看就看見尤熾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尤熾看着他滿臉都是“有所算計“的微笑，看見他這樣的笑容，于聿至拿上書起身就想走，看見他要走，他立馬開口：“欸，別走啊，我是真有正事跟你說。”這句話說的倒是沒有他上午說話時那麽輕浮的語氣，但于聿至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他能有什麽正事，而且還是跟一個他才認識一上午的人，但看見他認真的表情不像有假，所以還是慢慢地坐了回去。

“雖然這件正事不是什麽大事，我吧，其實呢，額……”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完全沒有平時說話時的伶俐，而且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看着他有點尴尬的表情，于聿至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不想說，那我就走了，我還挺感興趣這本書的。”說着，于聿至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書，作勢就要起身。

“其實我就是想問你要下你哥的電話號碼。”說完，他長呼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什麽重大任務似的。

于聿至一臉不可置信，“我哥的電話號碼，你怎麽知道我有個哥哥，而且你死心吧，我哥不喜歡男的，再說了，你不是說你和趙北凡是一對嗎，你不會是要……”

尤熾聽他這麽說，滿是無語的表情，還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到尤熾這樣的表情，他也不管自己的話沒有說完，一生氣就要離開，沒想到尤熾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注意到他的怒視後又馬上松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說到：“你想太多了，我對你哥可沒那個意思，我找他是真有正事，而且非常重大，關系到趙北凡。”

聽到這兒，于聿至就更加迷惑了，這怎麽又扯上了趙北凡了，不過看他雖然平時說話沒個正經，但好像也不是沒事找事的人，而且就算把電話給他，于嗣興接不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這，也為了盡快擺脫他好享受自由的午後休閑時光，他就伸着手，示意讓尤熾把電話拿來，尤熾看到他的動作，立馬把手機奉上，待到于聿至在手機上輸完了號碼，就立馬把手機接了回來，并且十分真誠地說了句謝謝就立馬離開了，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轉過身小聲說：“這件事千萬別替我保密，尤其別告訴趙北凡，拜托了”。看到他雙手合十擺了擺手，然後就立馬離開了。于聿至總有一種把自己哥哥買了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也沒有萦繞在他心頭許久，畢竟自己是來享受的，不能老是思考這些費腦子的煩人事。

而在尤熾離開活動室後，沒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花園裏，找了一個周圍沒有人的小亭子，拿出手機盯着自己剛剛拿到的手機號碼，在亭子裏若有所思地來回踱步，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終于撥通了電話。他與電話裏的人交談也不過幾分鐘，挂了電話就轉了轉手機快步向療養院內走去。

而于聿至一直在活動室內看書，看到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餓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要六點了，便起身準備把書放回了原位，在走向書架的路上他碰到了段茹蘭，她依舊抱着那張毛毯，慢慢悠悠地走着，兩人都看見了對方，段茹蘭微笑着：“下午好啊，看來你也是個愛看書的人，書看完了？”

“下午好啊，段姐，我其實也不是多愛看書的人，只是我也沒什麽其他的興趣愛好打發時間，況且我的朋友，也許是我唯一的一個朋友吧，他也是個愛看書的，所以我這麽多年倒是養成了看東西的習慣，這本書還挺有意思的。”說着還把書在段茹蘭面前晃了晃，于聿至也不知道為什麽跟她就一面之緣，就跟她說了這麽多話，也許是她曾經當過母親，眼神和話語中滿是溫柔和和藹可親。

“如果沒看完的話，可以去那邊的工作臺讓工作人員做個借出登記，就可以拿回房看了。”段茹蘭看了看卡在書中露出一角的書簽說到。

“這兒還可以把書借走，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那我就去登記了，我們餐廳見。”于聿至說着邊向工作臺走邊和段茹蘭揮了揮手。等他登記完來到餐廳，這裏已經人滿為患了。“看來不管是不是正常人，大家吃飯都是最積極的”，于聿至這樣想着，就看見一個十分眼熟的人，趙北凡端着吃的孤零零地站在隊伍裏，不知道是因為疾病原因還是今天的他周身氣場有些奇怪，他看起來與周圍格格不入，于聿至覺得十分奇怪，昨天遇到他時并沒有感覺到他在人群中這麽局促啊。就在趙北凡打完飯菜，向這邊走來時，于聿至擡起一只手正準備打招呼，但他像是沒看到似的，就快步從于聿至身旁走過去了。“算了，等會直接去問問尤熾不就行了”，他這樣想着，就立刻去排隊了，畢竟民以食為天啊，什麽煩惱也不能和吃飯相提并論。

等他打完飯，就看見那四人已經坐在一起吃飯了，他便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可能是感覺到自己熟悉的小團體中莫名其妙的多了個陌生人，趙北凡感覺有些緊張和不自在，所以不自覺地向尤熾的方向靠近，于聿至瞟見他的動作心裏的奇怪感更勝了，于是他朝尤熾看了看，尤熾也朝他的方向看了看，給了他個眼神，像是在說先吃飯，等會給你說。杜茫看着對面的兩個人看來看去的，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人不好好吃飯，在幹什麽，為什麽眉來眼去的。”

聽到杜茫的話，趙北凡也擡起頭看了看尤熾，尤熾看着他澄澈中夾雜着有些委屈的眼神，開口安慰道：“別聽她亂說，她一天說話沒個正形，乖，好好吃飯，吃完我們去拿甜點，今天好多種類的蛋糕。”邊說着邊拍拍他的頭，順便給了杜茫一個看似憤怒的眼神，杜茫也不惱，依舊吃着飯，還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空氣中不時地戳一戳。于聿至聽到他這麽溫柔的說話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打了個冷戰，而段茹蘭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時不時擡起頭微笑着看着大家，時不時低頭對着空無一物的毛毯小聲的說着什麽，像是在逗孩子一般，這樣的場景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于聿至大概會覺得十分溫馨。但他實在是好奇，所以向杜茫問出了口：“你在戳什麽啊？”

“啊？哦，我在戳小精靈的臉啊，多可愛啊，就像段姐的孩子一樣。”她說着，還往段茹蘭的懷中低頭看去，“是不是啊，遠遠，誰是最可愛的小寶貝啊。”她伸出手又向毛毯中戳了戳，段茹蘭依舊微笑着，就好像自己只是一個帶孩子出來和朋友吃飯的普通母親，而杜茫也只是一個正在逗小孩的普通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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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杜茫逗完了小孩兒，又對于聿至說道：“難道你看不見這只小精靈嗎？他們幾個都看得到耶，他就是中午想引起我注意的那只小精靈哦，我找了一下午才在花園裏找到他，你要知道，那花園裏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說完了杜茫依然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他臉上雖然不顯，腦子正在飛速運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害怕自己要是回答的不盡如人意，她會不會突然暴怒，中午的發生事屬實給才來到這裏的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他發現他身旁的兩人一個仍舊專心致志地埋頭吃飯，一個正看熱鬧似的也盯着他，就在他還在糾結時，段茹蘭開口了：“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啊，這些小精靈是你的朋友，興許等到你們相處的時間久了，他自然而然就看見了，我們幾個不也是和你認識很久之後才看見的嗎。”

“對，我們才認識不久，你的朋友肯定還不信任我，所以不願意被我看見，等我們認識再就一點，我說不定就能看見了。”于聿至向段茹蘭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又轉頭向瞪了下尤熾，好像在控訴他的恩将仇報。杜茫也被這兩人的話說服了，點了點頭就有低頭吃飯了。随後，大家又時不時地說幾句話，晚飯就在這樣和平的氛圍裏結束了。等到于聿至還想問問尤熾關于趙北凡的問題時，他發現他倆已經拿好甜點要走了，尤熾也看出了于聿至的想法，低頭看了看趙北凡，又給了他個抱歉的眼神，于聿至也明白了就擺了擺手像是在說算了吧，有機會再說吧。于聿至便拿上書也去拿了份甜品，回房了。

今天可真是漫長的一天啊，于聿至癱在沙發上這樣想着，茶幾上還有一本攤開的書和還沒吃完的蛋糕，就在他準備繼續吃蛋糕時，手機提示音卻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卓浔發的消息，一個哭哭的表情包，後面還跟着一句：讀書好辛苦。于聿至輕笑了一下給他發了個抱抱的表情包，接着發了一句：你努力學習，我正在努力吃蛋糕和一張蛋糕的照片。果不其然對方又發來一張哭哭的表情包。接着手機界面就出現了視頻電話的界面，于聿至當然按下了接聽鍵。

畫面中出現的是一個大大的笑容，而笑容的主人是一個十分青春活力的年輕人，看他的背景應該是在宿舍的陽臺上。

“天啊，你那邊住的看着好棒啊，我這裏好窄啊。”說完他還做了一個十分誇張的表情。

“何止是住的好，這還有好大好大的花園，而且吃的不用給錢。”于聿至邊笑邊說，然後注意到對方有點羨慕但故作不在意撇了撇嘴的表情。

“學校裏吃的也很多，好不好，只是要給錢而已。”卓浔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着說：“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啊，我想你啦。”

“你現在不是已經見到我了嗎”于聿至看着卓浔有點吃癟的表情不由得感到有點竊喜，“快了，再等等吧，而且你學習難道不忙嗎，天天淨想這些。”

“研究生課不算多，我還是有挺多自由時間的，想想你還是足夠的。”聽到這話，于聿至感覺臉好像有點紅，幸好對方沒注意到，還在講着自己的學校生活，他想着，如果不是因為幾個月前大學畢業太開心了，以至于有點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的父親一直對自己不滿意的事實，要不然自己現在應該還和卓浔在同一學校，享受着校園生活。

他們又聊了些有的沒的，但雙方都顯得十分開心，畢竟也有幾個月沒有見面了，聊了許久，時候也不早了，兩人相互道了晚安就各自挂斷了電話。于聿至在挂了電話後又在三人小群裏發了幾條消息說了下今天發生的事，然後邊吃着蛋糕邊看着群裏消息，時不時地又回幾句話，等蛋糕吃完，發現已經九點過了，他就準備洗洗睡了畢竟今天還挺忙碌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發生的事，遇見的人，不一會他就感覺有了困意便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