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怎麽可能會那麽巧合，又不是再拍電視劇，不過我确實傷到手了，只不過是左手，到沒影響我高考。”

于聿至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提出一個問題：“那你後來怎麽來這了？”

“這件事說來就很令人憤怒了。“趙北凡故作深沉地說。

本來參加完高考之後趙北凡以為自己終于解放了，可以遠離那幫人過上平靜的生活了，但是生活總有不如意的時候，高考完的第二天趙北凡就收到了自己班主任的電話讓他回學校一趟，趙北凡急急忙忙趕到學校就看見一群人在辦公室裏圍着自己的班主任，看到他來了班主任喊了他一聲，圍着的那群人順着聲音轉過來看向他，其中一個家長看他來了立馬沖上去就想要讨個說法。

“你看你把我兒子的腿都弄斷了，哎呦，我兒子的腿啊……“說着便要上來打趙北凡，幸好立馬被老師拉開了。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變得亂糟糟的，賣慘得賣慘，想讨說法的圍着老師和趙北凡叽叽咋咋，時不時還有些污言穢語，趙北凡站在辦公室裏面目呆滞，任由周圍的人推推搡搡，最終因為矛盾實在太大不可調和，只能請警察出面解決。

趙北凡是一問三不知，根本不記得自己還反抗過，只記得那些人對他的欺淩和自己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但那群霸淩者一口咬定他們沒有欺負趙北凡，再加上他們之前的行為都是在學校攝像頭死角，趙北凡之前也沒有報過警，根本沒有留有什麽證據，雖然上一次墜樓的事情被走廊的攝像頭拍到了，但也只拍到了趙北凡被他們帶到廁所裏和最後兩人墜樓的畫面，而那個被摔斷腿的人的父母一直不願松口和解，擺明了就是想要錢。但趙北凡哪裏來的錢給他們，而且之前詢問趙北凡的警察姐姐發現他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所以申請找了醫生來檢查。

“等等，”趙北凡突然被于聿至的聲音打斷也沒說什麽示意于聿至想說什麽就說吧，“那個醫生不會是易白及吧。”

趙北凡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了，“是，當時來的醫生就是易白及，他來了之後給我做了初步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檢查之類的，之後他說他是這家療養院的院長而且這家療養院有很多社會資助，經常幫助社會上需要幫助的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所以我之後我就到這兒來了。”

“所以你沒能上成大學嗎？”段如蘭眼神暗了暗，略微有些悲傷地問道。

“是啊，之後我就直接來這兒了，一直到現在，而且我覺得沒有哪個大學會想要一個有精神病的人的。”雖然趙北凡說得很雲淡風輕，但仍然能感受到他心中淡淡的悲傷。尤熾将他向懷中摟了摟。

“等等”，于聿至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今天我們來是來讨論什麽的來着？”

聽他這麽一說，趙北凡和尤熾才突然緩過神來，“哦對，今天來本來不是想讨論這個的，其實是因為之前易醫生找了我一次，他跟我說……”

——

趙北凡在易白及辦公室找了個沙發坐下後，瞟了瞟易白及，本以為能看出什麽端倪，要不然這麽突然一下要找自己談話，平時這種事情不一直是萬醫生在做嗎，難道是想談談關于自己和尤熾的事，那應該找尤熾啊，找我有什麽用，就在趙北凡還在思維發散越來越遠的時候，易白及才緩緩地開口。

“今天找你來其實是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易白及看出了趙北凡的疑惑，“你知道我們療養院本來是就不算是個百分百的治療場所，而更類似于養老院那樣的生活場所，但當時你未成年，而且算起來雙方都有錯，所以即使在學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們療養院也接收了你，但現在你成年了，為了療養院的聲譽，還有為了你能得到更好的治療，我們打算把你轉到專門的醫院去接受治療。”

Advertisement

就在易白及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趙北凡出口打斷了易白及的話，“易醫生的意思是想讓我離開了。”

易白及對趙北凡這麽簡單粗暴的問題楞了下神，沉思了一會才開口，似乎是在思考怎麽說才能更得體，“這是經過多方考慮的結果，也是對大家都有利的選擇。”

“放屁。”聽到這兒，于聿至立刻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獨特見解。

“确實，這種話聽起來就是個官方話術，根本不像是真正的原因。”段如蘭聽完之後也對于聿至的想法表示了認同。

“那會不會是錢的原因。”杜茫眼睛紅紅的，但總歸是不哭了，只是眼中還有些淚珠。

尤熾剛想開口就被趙北凡截住了話頭，“不會。”趙北凡注意到其他人探究的眼神，當然主要是于聿至和杜茫，才接着說：“剛來的時候我還沒成年，再加上這座療養院因為社會資助很多，所以要的錢也并沒有那麽多，後來成年了，有人替我付了這一部分錢。”其他人聽了沒什麽大反應，倒是尤熾反應突然大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尤熾的語氣裏滿是驚訝。

趙北凡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尤熾，還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有病又不是蠢，想也能想到的好吧，我只是在等看你好久會跟我說這件事，誰知道都這麽久了你是一句話不說啊。”

“我這不是怕告訴你了，你多想嘛。”尤熾看起來十分委屈。

趙北凡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中滿是狡黠地看着尤熾，“我記得有人之前說過什麽事都會告訴我，再也不瞞我了，是吧，男，朋，友。”

尤熾看着趙北凡有些小得意的表情，有些結巴地解釋：“我，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嘛。”趙北凡故意扭頭不看他，還故意使勁扭了他大腿一下，尤熾面不改色只能淚往心裏流。

“那到底是為什麽突然想讓小凡轉院？欸，小凡，他說要讓你去哪個醫院了嗎？”看氣氛有些尴尬，段如蘭立馬把話題轉回了正軌。

“為什麽我倒是有些猜測，按照他當時話裏話外說得，他可能是覺得我的情況會有暴力傾向，所以想讓我去專門的精神病院吧，至于是哪個，我記得他說的是三花精神病院。”

尤熾聽了之後沉思了一會，“我記得那是一個私立醫院吧，雖然這所療養院也算是私立的，它們之間有合作關系倒是沒什麽問題。”

“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事出突然，還是讓我哥我姐他們查查吧，以防萬一嘛。”

“行。”尤熾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而趙北凡此時正看着杜茫，手還在她面前晃了晃，“怎麽了這是，怎麽愣神楞了這麽久，你在想什麽呢？”

大家的注意力也随着趙北凡的話來到了杜茫跟前，杜茫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才緩緩開口，“沒什麽大事，我只是在想，你什麽時候有過暴力傾向啊？你那種不算正當防衛嗎？”

“啊這。”趙北凡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以前在學校受欺負的時候，我确實反抗過，那應該算正當防衛吧，從樓上掉下去那次應該算是純純的意外了，不過我到這裏來之後，應該是沒做過什麽暴力的事情吧？”

看到趙北凡疑惑的樣子，段如蘭和尤熾的表情有一點不正常，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雖然很快便錯開了，但還是被另外三人看見了。

趙北凡想了想還是打算從尤熾這邊下手，于是用手指戳了戳尤熾，“說吧，你知道些什麽，你可是說過不再瞞我事情的哦。”

尤熾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點了點頭，“行吧，其實吧，不算什麽大事，只不過你剛來的時候，不是有幾個人說話不算太友善嗎。”

“嗯，這我記得，那時候我剛來，有時候他們對另一個我說話确實不太友善，但我也沒動過手吧，我記得我們不就是互相罵了對方幾句嗎，然後就被工作人員阻止了啊。而且我來之後不久不就跟你老在一起了嗎，之後他們不是就沒來過了嗎。”

“哦，你的版本一直是這樣的嗎？”尤熾看着趙北凡的眼神有些複雜。

“什麽我的版本，所以事情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快說吧。”趙北凡顯得有點着急。

“其實事情只是比你知道了多了些東西而已，一開始你們确實只是互相嘲諷幾句，工作人員聽到後也立刻把你們拉開了，不過之後有一天，大家都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你突然就沖向他們，和他們扭打在一起了，幸好被即使分開了，所以大家都沒受什麽傷。”講完之後尤熾看着趙北凡，想看看他是不是能想起點什麽，但趙北凡聽着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點記憶也沒有。

“在這件事發生之後，你手不是稍微受了點傷嗎，然後在手好之前一直都是你，另一個你一直沒出現過。”

趙北凡看着他們搖了搖頭，“我沒有關于這件事的記憶，而且這不可能，我們商量好的，絕不可能連着好幾天都是同你一個人出現。”

“天啊，”杜茫突然驚訝地看着他們，“也就是說，當時出現的可能根本不是你們倆，而是其他人。”

聽到杜茫的猜測大家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