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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洛蘭心裏有事兒, 跟老公一樣拿着個包子出了門。這回她沒走遠,而是就近去了院裏各位鄰居家。
她們這個院子住了四戶,她們住堂屋,東屋一家住着四口, 歲數都不大。媳婦很爽利的一個人, 上回還幫着她怼南屋老婆子來着。所以她先去了東屋。
“嫂子,吃飯呢。”
“哎, 洛蘭來了。來, 來, 吃一口。”女人說着話給她遞筷子。
“不了,不了, 我家蒸的包子。”
“你是有事吧?”
“嫂子昨晚聽到什麽了吧?”
“是,聽到你喊別跑。我家這個還起床看來着。昨晚到底咋回事?”
“有人跑我們家了。我倆追着出去, 可沒追上。是這樣,我想問問昨晚咱們院裏誰最後關的大門?”
女人轉頭看向自己男人, 男人回:“我關的啊。我昨晚上二班, 下班時十二點多。回來她給我開的門, 進來後我關的。”
“确定?”
“确定。我親自關的這我能不知道嘛。”
她半夜追人的時候是兩點多,而他回來時已經十二點多。這個點下班已經是最晚,再就是上夜班的, 那得早起才能回來。
她将視線轉到她家倆孩子身上, 一對女孩大的十一、小的六歲。倆孩子神色好奇, 但在媽媽的眼神壓制下沒亂開口。但眼睛清澈,除了好奇沒有其他。
那晚上是誰給開的門呢?
“咱們院門用的是插銷拴, 外頭用工具是扒拉不開的。”男人開口提醒。這院門關系着整個院子居民的財産安全, 誰也不想讓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走吧,我跟你一起, 咱們把院裏人都集合起來問。”
“不用了,我自己去問的好。”問指定問不出來,但可以察言觀色。
“那也行。”
東t屋一家四口沒任何破綻,基本可以排除。接下來她準備去南屋,剛出東屋迎面看到南屋老太在院裏。她手裏提着水桶,但站在東屋門不遠處。
“我、我去打水。”慌的不用洛蘭開口,她自己已經先說話。這可不符合她一貫作風,之前的沖突兩家已經斷交,好長時間都不說話的。
“大娘、你昨晚幾點睡的?都說人歲數大了瞌睡少,您睡眠還好吧?”
“好、挺好。”
“沒聽到什麽動靜?”
“沒有,我啥也沒聽到。”
這話,回答的着急忙慌。說着還時不時偷瞅她,洛蘭注意到她手裏的水桶在晃,視線往上,兩條胳膊全在哆嗦。
此時西屋裏的鄰居聽到動靜也出來了,西屋住的也是一家四口。這院子住的大部分都是廠子裏的職工,平日大家關系還是可以的。
“昨兒你家咋了,我聽見你喊了一嗓子。我沒出來,隔着玻璃看你倆好像追什麽人是吧,出了院子。”
“嗯,我家遭賊了。”
“哎呀,這哪兒來的小偷啊。咱院子可多少年太平沒事。昨晚院門沒關?我記得我關了啊。老許上二班,他下班回來沒關門?”
東屋老許也出來了。“關了。誰知道怎麽回事。”
大家在這兒議論紛紛,南屋老太婆站在那兒好像終于緩過神了。“沒丢什麽重要東西吧?”
“沒。”
已經基本鎖定目标,昨晚的事兒看來不是單獨,是有人有預謀的作案。周青山已經報了案,等待水缸裏的水檢驗結果後再做定奪。
她婆婆聽到動靜出來,默默的站在堂屋門口看着。洛蘭跟她解釋只是遭了賊,家裏沒丢東西,她也就很好安撫。
“我白天在家,看來以後得更多注意。”
吃完飯洛蘭上班去,家裏有婆婆看家。因為記挂着家裏的事兒,她上班上的心不在焉。今兒領導要求她寫一份報告,她從檔案室翻出之前的報告來先看。
“洛蘭,你報告寫完了嗎?”主任再次催。
“馬上,再給我十分鐘。”
男人面露狐疑,不相信她一個新來的就只是看了看之前的報告,自己就能寫出來。今兒這明顯的是刁難她這個新來的,因為劉姐有事請假不在。
辦公室另外倆也不相信她能自己完成,可結果就是她将所有的資料整合後,按照之前報告的格式和用語,寫出來了。
主任看完有些不敢信,這甚至都不需要再怎麽多改動。洛蘭看他沒事了,轉身從他辦公室出去。她上學時最擅長的就是仿寫,資料都給她了,仿寫有什麽難的。
“主任,我家裏有點兒事兒,單位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我能不能早走一會兒?”
沒為難住,男人此時已經變了态度。面容非常溫和,秒同意。“可以,你有事先走吧。”
“多謝領導。”
不到十一點她從單位出來,到老公單位找他,被告知他出去辦事了。辦事、辦什麽事兒?
“哦,對了嫂子。昨兒那些H衛兵來過,想找科長麻煩。”
“後來呢?”
“其中一天叫孫童的好像跟科長有過節,是他帶的人來。可科長沒把柄讓他抓,最後不了了之了。你們當心,那個孫童看着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們廠長已經被關了。”
“知道了,多謝。”
原來昨兒孫童已經率先發難,只不知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背後有人?
————
昨兒帶着兄弟們風光的孫童,今兒去的是同學家。曾經喜歡暗下手的人,如今在這個反轉的時代也開始浮出了明面。
看着曾經的同學被欺負的只能躲在一旁哭,他那陰暗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對同學父親極盡侮辱之能事,那目光還挑釁的望着同學。光是這樣還不夠,還得挑撥離間。
“許同學,你整天跟他在一起,應該最知道他的陰暗事。這時候可是你大義滅親檢舉揭發的時候,你可得戴罪立功啊。”
在牆角站在的許同學身形消瘦,咬着唇什麽都不說。他緊握着拳頭,在用全身的力氣抵抗。他知道自己這樣也許會被孤立,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劃清界限。孫童就是這樣,不僅跟他爸劃清界限,而且昨兒還帶頭批評他爸。
“真的不說嗎?你想當狗崽子。”
許同學不反駁,但也不順從。眼睛看向自己父親,平時一家之主的父親此時已經被打的嘴角流血。他什麽都不能為父親做,唯一的就是閉嘴。
孫童臉上全是嚣張,哈哈大笑着手裏拿東西打人。瘋子,這就是個瘋子。以前在學校就看他不順的同學此時更加厭惡他,可在這樣的時候他們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看着這個瘋子跟着那些社會上的瘋子一起發瘋。
“我檢舉、”
“我揭發、”
仨人忽然進來舉手,領頭的那個以為這仨是要檢舉揭發姓許的,頓時停止了動作,讓他仨進來。結果這仨一開口,事情出乎他預料。
“孫童不能進隊伍,他是個殺人犯。”
另一位女同學舉手附和:“對,孫童是殺人犯。我親眼看到的,他這樣的人不能進隊伍。”
“對,我也看到的。他暗中拿轉頭砸了周岷山同學,他是殺人犯,不配進隊伍。”
大家的目光全轉向孫童,剛還嚣張達人的他此時滿臉灰白,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樣。他以為那事兒早過去了,怎麽還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爆出來呢?
“沒有,我麽有。”
男同學繼續揭發:“殺人犯肯定不會承認,但我們都是親眼看到的。當時這事兒被壓下了,不信你審校長,他什麽都知道。”
許同學本來滿臉傷痛呆呆的,此時一躍也站了出來。他其實什麽都沒看到,但此時卻是跟着一起去推那個讓他恨的雜碎。
“對,我也親眼看到的,孫童用板磚暗殺了周岷山同學。”
“對,他爸爸恐吓我們讓我們做假證,說周岷山同學是自己摔的。其實根本不是摔的,是他暗中拿板磚砸的。”
“周岷山同學就是被砸死的,當時公安做了檢驗,說致命傷就是後腦勺那一下。”
孫童不知是吓的還是怎麽,剛興奮的臉已經轉的比白紙還白。指着幾個同學猶自想做垂死掙紮。
“胡說,你們胡說,你們冤枉人。”
許同學被仇恨憤怒沖了腦子,完全不怕。第一個上前跟他對峙。“還想不認是吧。可惜,紙是包不住火的。當時在場的同學很多,我當時害怕躲在牆後看的非常清楚,你想賴也賴不掉。”
他們敢來就不怕,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也該你這個平時霸淩同學的受到該有的懲罰,還能讓你這個壞人繼續興風作浪嘛。一個個據理力争。那女同學掏出一支筆做證物。
“喏,這是他爸硬塞給我的,讓我不要說。他爸還威脅我們要是會說出去的話就開除我們,讓我們沒法上學。”
“殺人犯不能進隊伍,必須清除殺人犯。”
說着又來幾個,大家一起舉手。這幾個之前就躲在外頭,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才進來。這麽多人一起檢舉,孫童當即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上手的就有許同學。
“孫童,你等死吧你。”
剛還嚣張跋扈欺負他爸的人,此時已經淪為了階下囚。許同學滿臉恨意,對自己臨場發揮非常滿意。
————
洛蘭下班有些晚了,彼時孫童早已被關了起來。她騎車繞路到孫家,發現他家門口站在好多人。她下車走入人群,不用特意問,已經從大家的議論中明白——孫童被抓了。
“如今說是特殊時期,給關在拘留所,但現在歸G委會管。”
“下午公審呢。審好幾個。”
“他到底幹啥了?”
“聽說是暗中殺人。”
“不會吧。他一個小孩子,怎麽敢的?”
“誰知道呢。說是在學校裏做的,之前被壓,如今有同學檢舉了。”
“學校?哎,去年那誰,我媳婦她們廠同事的弟弟好像就是在學校出的事兒。”
大家還在議論,洛蘭已經騎車離開。她剛進大門,迎面碰到南屋老太出門。老太急慌慌的滿臉焦躁,看到是她後神情一縮。
“大娘,你這是急着去哪兒啊?”
“哦,我聽說孫、那邊好像……”
“你說孫童啊,他已經被抓了。”看老太更緊張了,她故意靠近湊到對方跟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誰要是跟他沾上,那可是完蛋。聽說鼓勵大家檢舉揭發,揭發有功。”
老太冷汗都下來了,神情恍恍然嘴唇哆嗦。眼看心理防線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洛蘭又加了一碼。
“他這一被抓,在人家手裏一用手t段。就他那小身板,估計什麽都得招。到時候給他幫忙的可要倒黴了,說不定得陪着一起挨槍子。”
“啊?那可咋辦啊。”
“揭發檢舉啊,将功補過。”
“哦。洛蘭啊,昨兒晚上是我給開的門,可我是被他騙了。他說他是我兒子,我年紀大了也沒聽出來就給開了。”
“昨晚上是他啊。”
“對啊。我一個孤老婆子,也害怕他報複才不敢開口的。”
她這話,讓東西屋倆媳婦聽個正着。行了,這回人證也有,不怕她反口。死老婆子,居然聯合外人對付我們。這賬,咱們有的算。
如果只是鄰裏之間發生些口角矛盾,那她也不會記仇,過去了就過去了。可這老婆子居然大半夜的放外人進來,其心可誅。
聽錯了?哼,你哄三歲小孩呢。
“大媽,那你趕快去檢舉揭發吧,別到時候被他反咬一口你是主謀,那可壞了。”
“哎,哎,我這就去。”
老婆子颠颠的跑去檢舉揭發,生怕慢了一步被人占了先。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孫童身上。
騙門的是他、恐吓她這個老婆子的是他、去周家的也是他。她只是一個可憐的被惡人欺負欺騙的老婆子。
“我說的句句屬實,都是他做的啊。”
系統:這甩鍋能力好像不太行。
洛蘭:別光顧吃瓜,今日積分先付了。
系統:放心,少不了你的。哎,下午你想辦法到現場去吃瓜行嗎?
洛蘭:積分?
系統:翻倍。
洛蘭:小氣。
系統:(咬牙)給你五倍。
洛蘭:成交。
查看下自己的積分,這一看驚了一跳。媽媽呀,一段時間沒看,原來已經這麽多了嘛。好哎,為周岷山所花費的已經翻幾倍給她賺了回來。
為了積分,洛蘭下午申請去女同志家裏做回訪。劉主任開口:“回訪一般都是兩個人一起。”
“可是劉姐今兒不在。”
“行、那你去吧。反正下午也沒啥事兒。”
這段日子天翻地覆正亂着,單位、學校都松松垮垮,她這理由很好的讓她擁有了下午的自由時間。
先去看公審,然後再回訪。事情她已經計劃好,從單位出來徑直奔向了公審現場。她來的正是時候,這裏已經圍了裏三圈外三圈的吃瓜群衆。
“周岷山的确是孫童敲黑磚打死的,當時我被他爸威脅,所以才壓了下來,說是摔的。”
在這種父子反目的時代,互相傾軋的事情就更多。校長非常輕易的就說出了事實,而且把責任推給了孫父。一切都是他威脅,不是我要如此,我也是沒辦法。
孫父的批鬥自然少不了,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孫童,當場就被人綁了起來。之前還是他的好兄弟,此時已經手拿鞭子開始施暴。
“啪、”
打人的年紀也不大,大約二十來歲。可下手是真狠,而且越打越興奮,一雙三角眼迸發出兇殘的光。孫童咬緊牙關忍着不吭聲,他最了解這個人。這人看着普通,實際最喜歡旁人喊叫,你越喊他越來勁。
“嗯、”到底還是沒忍住,一聲輕輕的出口,打人的那個更加興奮,眼睛都發了紅。
“殺人犯,就該當街被打死。”
洛蘭在人群中發現了婆婆和周俊慧,眼看婆婆快要暈倒,她趕快擠到了她們身旁,伸手将人扶住。
“你怎麽帶媽來這兒了?”
婆婆搖搖欲墜,但搖頭強撐。“是我非要來的。”
“媽,回家吧。我扶您。”
婆婆渾身軟綿綿的無力,可還是掙紮着拒絕。“不,我不回。我要看着殺害岷山的人遭到應有的懲罰。”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也就不再瞞你。可您一定得堅持住啊。別再自責,這事兒不是你的錯。”
女人沖着兒媳點點頭,她一貫害怕這種暴力的事情,可今兒她要看,她要看着那個暗中下手殺害她兒子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一個包庇罪犯,一個袒護自己的小崽子,一個年紀小小卻那麽壞,拿磚頭砸人腦袋最脆弱的地方。這仨沒一個好鳥,看他們挨打她心裏痛快。
“等一下,”孫童已經被打的見了血,這個時候周青山出現了。手裏拿着一份報告。“孫童昨晚半夜潛入我家,給我家水缸裏下毒。這是化驗報告。”
打人的男人接過看了一眼,他壓根不關注着報告細節,只周青山的話就讓他那血液再次沸騰起來。手裏的鞭子高高揚起,猛的再次落到孫童身上。疼的他渾身打顫,肌肉都跳了起來。
“好啊,你小子簡直是個社會渣子。先是背地敲黑磚,再是暗夜下毒謀害人家全家。說,你小子還幹過什麽反人類的事兒?”
“沒,真的、”孫童渾身都在顫抖,疼的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沒有了。”
“呵、”男人冷笑,眼眸猩紅興奮又殘酷。“不說是吧,老子不信你不說。”
“啪、啪、”
“啊、你槍斃我吧,槍、啊……”
看着殺害自己兒子的人被打的求死不能,女人捂着嘴滿臉的淚。洛蘭和周俊慧扶着她,洛蘭沒見過小叔子所以很冷靜,周俊慧這個做姐姐的咬着牙一臉恨意。
“你也有今天,老天爺有眼啊。”
“啊、”孫童疼的又是一聲大喊,忽然他沖着人群大喊:“是她,就是她。是這個老婆子找我讓我對付周家人的。是她。”
南屋老婆子被吓的下意識就想跑,可剛轉身就被人給提溜了回去。男人抓着她拖麻袋一樣給拖了回來。
“不是我,不是我。”
老婆子已經被孫童的慘狀吓破了膽,渾身軟成一團。男人一松手她就摔在了地上,嘴裏一個勁兒的說不是她。
“看你就不是好人。說,還幹過什麽壞事。年輕時有沒有搞過破鞋?”
好麽,這人一開口就往這種事兒上靠,一看就不是好鳥。對女性抱有偏見的人,只能說他心裏肮髒。這些日子洛蘭她們從來沒出來湊過這熱鬧,其實也是看不慣這些人。但今兒他們對付的卻是真正的壞人,看了還是解氣的。
“沒有啊,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老婆子已經吓傻了,語言邏輯混亂,表述不清。男人卻壓根不會再多問,直接用繩子将她捆了起來。
“歲數大了就別用鞭子了,這樣,你就好好跪在這兒吧。”
頭頂烈日跪着,老太婆吓的渾身抖如篩糠。今兒因為有孫童這個殺人的爆出來,所以其他那些基本沒挨打。等天色漸漸暗下來這些人也開始收攤。其餘人都放回家,等候随時傳喚。
“孫童父子故意殺人,後又投毒害人,後天在南大溝挨槍子,大家到時候去看啊。我們是公平公正的。”這時期還沒有未成年保護法,殺人投毒哪一個都是死刑。特殊時期特殊的處理方式,讓後世人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的痛快。
大家走的時候一個個面有懼色,看看渾身是血的孫童心裏害怕,又慶幸今兒有他頂着。不然他們不會這麽容易過關。
孫童已經渾身是血,被解下來的時候走不了路。打他的那個男人擡腳踹他爸,“死人啊你是,背上你兒子一起走。”
孫家父子衣衫破爛,渾身是血,這慘狀讓周家人心裏痛快。殺人兇手終于要伏法,岷山在天有靈應該安心了。
洛蘭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揪着衣裳,一回頭看是周俊芳。女孩滿臉都寫着害怕倆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縮在她身後的。她輕輕拍拍小姑子胳膊安慰她。
“別怕。”
女孩俊秀的小臉揚起,故作鎮定點頭。“我不怕,他們是壞人,是害死弟弟的兇手。”
“對。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咱們該高興。”
“嫂子、南屋大娘會怎麽樣啊?”
“關起來。具體不好說。”
“你們是周岷山的親屬吧?”
正說着話,沒注意剛才打人的那個什麽時候站到了她們身邊。周俊芳看到他手裏提着的鞭子,下意識的躲到了洛蘭身後。就連她媽和姐姐面對這人也有些怕。
“是。”
男人目光一直在追逐周俊芳,洛蘭不禁站在前頭擋的更嚴實。周俊芳軟綿綿小白兔一樣的孩子,可不能被這樣的男人給看上。可她不知道的是,這男人早在年初就見過周俊芳。
“哦,你好,我姓穆,穆雲利。二十二歲。”
洛蘭伸出手:“你好,我是周岷山的嫂子。”
男人目光看向她身後:“這個女同志是周岷山的妹妹?”
“嗯。”洛蘭一手護着小姑子,一邊往後退了兩步。這男人眼神t陰鸷,雖然極力在笑,但看他剛才表現和面相,都不是個善茬。面對老公的上前,她眼神示意他自己能行。
“你要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待對方回答,她轉身護着小姑子就走,順帶還拉了一把周俊慧。周俊慧也非常有眼力見,趕快拉着她媽跟上嫂子。
家裏幾個女人腳步飛快的離開,拐了彎走遠了,周俊慧回頭看了一眼。“看他打孫童是很痛快,可咱們可別跟他沾上關系。”
她媽也回頭,早已不見了那些人。看兒子就在身後,她膽氣也足了起來。“青山,離那種人遠些。”
說完女人又囑咐小閨女和兒媳:“你們也是,等看到那孫童父子伏法後,再也別來湊這種熱鬧。”
洛蘭和周俊芳都乖乖點頭。“知道了。”
南屋老太因為參與了投毒,晚上被關在了小黑屋。洛蘭她們回家時沒碰到鄰居,等她們吃了飯鄰居得到信都來了她們家。
“是真的嗎?南屋老太被關起來了?”
“她不是說都是孫童騙她,是孫童威脅她嘛,咋還給關起來了?”
周青山應付鄰居們:“不知道。孫童說是她主動找的他,讓他半夜溜進來害人。”
“啊、她那麽壞?”
“誰知道呢,他們各有說辭。”
他在這邊應付着鄰居的八卦心,洛蘭趁着晚上的時間出去回訪。今天去的那家女人有工作,所以她才特意挑晚上。
婦女工作,大部分都是調解。去了正趕上兩口子打架,她一通忙亂,最後還是用電擊才成功讓男人住手,坐下聽她說話。
費了一晚上的口舌,男人終于答應不再跟媳婦動手。她從這家出來的時候時間有些晚了,她拿着手電沒走大路,而是挑那就近的小路走。
之前已經跟周青山說過她晚上出來有工作,但這時間晚了還是怕他們擔心,所以她腳步走的非常快。
手電筒晃一下,她好像看到有倆人抱在一起。那姿勢,是在接吻吧。媽媽呀,這是誰膽子這麽大,居然敢當街接吻。這行為也是震了她的三觀,可那衣裳,怎麽那麽眼熟。
洛蘭:系統,那是不是周俊慧?
系統:是的。啊呀呀,好勁爆的瓜。周俊慧這是跟誰,是上回那個人嗎?
那倆已經發現了有人,拔腿就朝反方向跑,倆人腿腳還挺快,一溜煙的跑的沒了人影。洛蘭擔心小姑子做出什麽糊塗事,關掉手電就在後頭追。
是不是小姑子,回家就知道了。她找不到那倆身影了,沿着小路一溜煙的跑回自家。院子門虛掩着,她自己推門進去依舊将院門虛掩。
沒回自己屋子,她進堂屋徑直去了倆小姑子住的房間。房間門開着,裏頭一目了然。周俊芳坐着在看書,看她進來了放下書滿臉問詢。
“你姐呢?”
“出去了。”
“去哪兒了?”
“她說去同事家裏有點兒事兒。”
婆婆聽到動靜從自己卧室出來,“怎麽了蘭兒?”
“俊慧去哪兒了,怎麽還沒回來?”
“是啊,這麽晚了怎麽還沒回來。她說去同事家有事,走了有一個鐘頭了。”
說着話周青山也進來,看她回來了也沒說什麽。她沒抓到人,距離遠也不敢确認就沒說,自己到廚房打水洗漱。
“去回訪順利嗎?”男人提着水壺給她加了些熱水。
“應該還算順利吧,畢竟阻止了一次幹架。”
“這工作是不是太瑣碎了?”
“沒事,女人的事兒嘛,就是婆婆媽媽的。”吃瓜有積分,問題表面都是沖突幹架,但深層次的各家都不同。系統還是蠻感興趣的。
“你剛才回來急慌慌的,是俊慧有什麽事兒?”
“剛才在路上碰到倆人,那女的我……距離遠我沒看清。”
“另一個是男人?”
“嗯。”說着她想起來今天去他單位,開口提醒:“聽你同事說那誰好像盯上你了,你可當心啊。”
說到這個,男人嘆口氣。“知道了。”
兩口子洗漱了沒有去睡,而是在堂屋等着周俊慧。沒多一會兒她回來了,進屋的時候輕手輕腳好像做賊。
“去哪兒了?”周青山一開口,吓的她一哆嗦。
“沒,沒去哪兒啊。”
“剛才你嫂子在路上看到有一男一女,是不是你?”
“不是。我在同事家學織毛衣呢,嫂子在哪兒看到的人?”
看錯了?洛蘭再看她那衣裳,好像是不太一樣。她剛進門沒多久,對小姑子沒那麽熟悉,也許真看錯了。
“就東面的小路上。我還以為是你呢,原來是看錯了。”
“我才不會那麽不檢點呢,大晚上跟男人在路上幹什麽啊。”
“不是你就好。”周青山接着說:“去洗漱吧。”
她轉身去廚房打水,屋裏周青山跟母親說話。“俊慧也不小了,媽你跟你的老姐們說說,看有沒有合适的給她介紹一個。”
“好,知道了。”女人嘆口氣:“青山,那個孫童真的會被槍斃吧?”
原來母親還在擔憂這個,周青山開口給她安慰。“肯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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