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她一大早便需要沐浴淨手,之後身着褐衣,素雅淡容,坐上朱輪車,啓程至崇明殿門前。
等下了車t的時候,殿門前已經烏泱泱立了一大批人了。
同扈悅那日生辰宴的和睦友善的年輕男女的不同,此番來的皆是朝中大臣,浩浩湯湯約近百位,見扈漣過來,皆頓首行禮:“見過昭安公主。”
扈漣心中緊張,此間朝政氛圍濃厚,她受禮之後一一還禮,往前終于來到了崇明殿內。
扈燕年幼,剛剛繼位之時先帝命太師王康、太尉李連成以及禦史大夫藺清都共為輔政大臣,然而扈燕偏信藺清都,又破格提拔他為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殿內亦是站着幾個臣子青年,與殿外的大臣權位立顯。
扈漣擡首看了一眼,藺清都赫然在首。
他的旁邊還站着位朱衣袈裟令人眼熟的光頭,可不是當日助她好事的佛子明空。
祭祀需要法師祝頌禱告,以明空的名聲和照京寺和朝廷的關系,必然會請他來主持三獻禮。
扈漣恍然清醒,這幾日瑣事太多,居然把祭祀時候會遇見明空這件事情給忘了。
上次眺月樓一事扈漣當着藺清都和皇帝的面幾乎坐實了心悅明空這件事情,甚至為此縱容了許多的流言蜚語,現下她再看着明空這張平靜如水的臉,心裏不免尴尬。
然而藺清都就站在明空的旁邊,她若是戲演的不好,以對方的聰明心竅,不免會生了疑心。
扈漣躊躇了一番,還是走了過去。
今日朝臣和皇帝皆穿玄服,藺清都亦是如此。
玄服襯得青年較之往日多了些的凜然雅重,朗朗珠玉,直覺高不可攀,令人心生自慚形穢的憚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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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清都比她高出一個頭,原本低着頭同明空說着什麽,見她過來,唇角的笑意往上掀了掀,拱首行禮:“見過昭安公主。”
青年的語氣輕緩,堂堂首輔重臣,對着扈漣到來卻恭謹而又和順,仿佛《素雅集》也是在原主的央求下,藺清都這樣含着溫順而又無害的笑意,一字一句寫出來的。
扈漣沉默還禮,每次對待藺清都,明知他狼子野心,滿腹城府,奈何對方面上功夫極好,總教她抓不住什麽把柄。
畢竟她此次過來是為了演戲的,扈漣也沒有太過在意藺清都。
她擡眼看着清雅俊秀的明空,差點被對方光亮的腦袋晃了下眼睛,用了更加含情脈脈的語氣:“見過明空法師。”
藺清都:……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就如扈漣拿不穩腹黑深沉的藺清都一般,明空似乎對于自己打直球的方式很是不習慣。
和尚眉目淡然悠遠,身着袈裟,湛如神君,無悲無喜。
他聞聲注目,看着面前少女款款福禮,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沉默片刻,合掌行禮:“見過昭安公主。”
那日的和尚克制隐忍地“廣為衆生說”似乎成了消弭與微塵的禁忌,和尚此刻看着她像是堕入愚癡疲暗的旁生道一個可憐人。
他面色漠然,絲毫不為扈漣的柔情所動。
扈漣心裏冷哼一聲,了然明空當下為何對她如此冷淡。
需要她維持自己人設的時候便揚言恐她名聲不好,眼下人多,不需要她的時候便裝作陌生人,真不愧是傳說中毫無羁絆利落灑脫的真菩薩。
扈漣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見殿裏房門緩緩打開,大康的少年天子着十二章玄衮冕服,章文吉祥,绶帶配套,繪以玄鳥紋,手持刻有“祭告恭伸,光德祐民”的玉圭踏步而出。
身後儀仗煊赫,仆從如海,足可見此次祭祖的莊嚴鄭重。
趙勘此刻同樣位于扈燕身旁,同他共享所有人的朝拜。
在衆人行完禮後,扈漣發現對方下意識地望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不知是今天日子的原因還是其他上次打他的那一巴掌,對方沒了往日的谄媚阿谀,臉色極為平靜地看過來又收了回去,亦不知什麽深意。
為表虔誠恭敬,祭祖出行任何人不許坐車,因此當扈燕帶領着大家一同往太廟走去時,扈漣作為第二排跟在扈燕的儀從後面只感覺到身後人聲如潮,觀之若堵,浩瀚震撼。
過了一會兒,身後腳步聲急促,扈漣察覺身旁突然多了一道褐衣身影,擡眸看去,原是不知為何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的扈悅。
扈悅因跑的太急,原本白皙的臉上添了些紅暈,身軀忍不住地微微起伏着,見扈漣看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了個難為情又羞澀的笑意:“真是抱歉,因為今日突發了些事情,我來的稍遲了些許,妹妹。”
扈漣眯着眼睛,盯了片刻扈悅袖口上的污漬,對方地位高貴,素來有愛幹淨,照理說不應該會在袖口添上髒東西才怪。
她突然想到扈悅在大綱中和最後一位男主相處的介紹。
大綱沒有細說,只是簡要一提第四位男主從雲宋在大康皇宮中為質,因他年少,又遭趙勘的注意,在宮中過的極為困苦。
扈悅碰巧遇上了他,出手搭救了一次,被對方記在了心裏,往後得勢時也對她多了幾分手下留情。
他們初次見面扈悅有急事,想來應該就是因為這次祭祖事關重大沒來得及和對方說明身份。
扈漣聲音平靜:“祭祖之事,事關大康,我不過萬千子民其一,皇姐不應該對我說抱歉。”
扈悅一愣,她很少做解釋之事,今日救了一個少年故而才耽擱了些許,本來追趕上來閉嘴不提即可,但是見扈漣側目看她下意識得跟對方說了抱歉,孰料對方卻這般态度。
她心中亦有些堵,自那日生辰宴會便感覺扈漣對自己隐隐有些敵意,現在看來不是錯覺,索性也不再理睬扈漣。
而另一邊,扈漣跟随着儀從隊伍垂首行走,青磚宮道長似看不到盡頭,只能夠聽到數量繁多,壓迫窒息腳步聲沉悶響起。
“咚”“咚”
扈漣心中亦是焦躁難言,她方才又重新理了一番思緒,這才發現她之前做項目時思考的秋天醒在兩個女主之間猶疑誰是女主的設定是錯的,現下的蛛絲馬跡足可以證明——
真正的女主其實是扈悅,她不過是貫穿全文的一個愚蠢女配!
……
“扈悅冰雪之姿,觀行止純樸善意,然宮牆之內,明鏡自攬,亦窺人心。”
《傾江山》這本書作為秋天醒的陳年老坑,扈漣原本以為對方是想豪氣恢宏地寫一篇亂世群像文。
風雨飄搖的河山,昏亂無道的皇帝,末代皇朝下尊貴而又凄苦的女子,愛美人亦愛江山逐鹿天下的群雄。
昭安公主性格虛榮,為人汲汲營營于虛名之中。
然而她身份尊貴,又同樣和四位男主糾纏不清,甚至于作為從雲宋早期執念的白月光,只把對方傷得徹底死了心,得勢之後亦對扈漣沒有他念,任憑對方在皇朝覆滅之後咬牙茍且偷生。
但是扈漣依舊覺得昭安公主在大綱中是一個不容小觑足夠與扈悅比肩的角色,原色無他,比之扈悅的清皎純善,昭安公主身上有更多的複雜性和矛盾點。
既然她愚蠢無腦,虛榮勢利,依仗身份欺軟怕硬,為何少年的從雲宋不惜入宮為質也是再想見昭安公主一面,擁有權勢後的四大男主又終是留她一命,任憑她在外生活而沒有趕盡殺絕。
扈漣覺得,這些都是大綱人設當中比較空白的地方,增補上這些,一個比扈悅更加立體倔強的女子便浮現于眼前。
但是看着扈悅清冷而又和善的側臉,想着她早前是如何施救與從雲宋,聯系扈悅同所有人的良好關系,扈漣猛然驚醒,《傾江山》裏面的女主必然還是扈悅。
秋天醒是狗血瑪麗蘇大佬,這個是她的陳年舊作,或許她最開始是想要寫一篇群像恢宏巨作,但是在他們把這個坑買了過來後,那些年的思路她早忘記了,所以十分流暢的按照現在狂撒糖的寵妻寫法思路,給他們補了個含蓄隐晦的甜寵文大綱出來。
當下扈悅和扈漣截然不同的處境,便是最好的證明。
原主如今人緣奇差,所有早前吸引人的閃光點被盡數抹去,就連執念原主的從雲宋也對扈悅扯上關系——
她和扈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分明就是反派才該有的待遇,因為照這樣劇情繼續走下去,足已經确定這是無腦甜寵文了,她的人設已經改成愚蠢女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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