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替嫁
替嫁
紀衡那方面的需求很大,從成婚起,每三日總是要盡興一日的。
但自從崔夢雲求子心切的事被他發現後,紀衡好像一下就對這事淡了下來。府裏也沒有旁的姬妾,崔夢雲不免多想,可她又不敢問。
幾年前她被外面的夫人們撺掇了,回家小心翼翼地和紀衡提納妾的事情,紀衡白日裏什麽都沒說,到了晚間卻翻來覆去地折磨她,把她弄得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才低喘着氣,冷嘲一聲:“你以為我紀衡,什麽女人都下得去手?”
這話一直被崔夢雲記在心裏,時不時就拿出來細細琢磨一番。
她才不會以為這是紀衡說與她的情話,她是如何嫁給紀衡的,崔夢雲從沒有忘記過。
這是她竊來的姻緣,雖然不是她主動的,但紀衡顯然不在乎個中緣由,他是一個只看結果的人。
當年定國公戰死沙場,十萬大軍也跟着埋屍沙場,僅有三皇子一支小隊倉皇回朝,向聖上禀報定國公通敵賣國,致使戰局完全颠倒,聖上大怒,定國公府滿門獲罪。
但又念在國公府是從開國皇帝起就跟着征戰沙場的忠誠之将,在此之前代代忠烈,甚至紀衡的三個兄長也都前後戰死沙場,聖上感念定國公一脈的苦勞,最終只是把定國公夫人和世子一撸到底,貶為庶人,家産充公,且放他們一條生路。
定國公府遭此大難,最慌的是他正在議婚的兒女親家,崔家。
崔夢雲的嫡姐崔夢緣自幼便和國公府世子爺定下了親事,及笄禮剛過,議親流程剛走了一半,親家遇到這樣的事,就算當場悔婚都不會被旁人指摘。
崔夢雲的嫡母和父親本來是打算悔婚的,結果家裏真正的當家,崔夢雲的爺爺,當朝禮部尚書大人,竟然拍板決定——
結!
這下真是把崔夢雲父親這一支給拍傻了。
她父親是尚書大人唯一的嫡子,卻沒開什麽靈竅,于仕途上庸庸碌碌,即便是在父親的庇佑下,也将将混了個從七品芝麻官,反倒是他的庶出弟弟們,各有成就。
崔父自己不行,就把腦筋動在了兒女身上,兒子還小,看不出讀書的天賦沒關系,但是女兒大了,要好好利用起來。
先前自己的嫡女能和定國公府世子定下婚事,向來都是崔父心中的一大驕傲,結果這會兒變成了個戴罪庶人,還要把他寶貝的嫡女嫁過去?不成不成!
可父命難違,寶貝嫡女也跑來他跟前哭訴自己不願嫁。
崔父一咬牙,把自己那早早死了姨娘,沉默寡言的第二個庶女替換上了花轎。
這樣父親的命令也沒有違背,自己的寶貝嫡女也保住了,他可真是聰明,反正女兒家的閨名只有在婚書上才顯露出來,紀家又哪裏知道,崔夢雲不是嫡親大小姐呢?
雖然事後替嫁這事兒被老尚書發現,狠狠發落了他頭腦不清醒的崔父,但跪了一天祠堂的崔父回到自己院子,還是覺得自己勝利了。
崔夢雲是被囫囵推上花轎的,崔父甚至從頭至尾沒來見過她一面,只派了大夫人身邊的管教婆婆,在送到男方家之前一直在叮囑崔夢雲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并盯着不讓崔夢雲逃跑。
而嫁妝上,崔父和嫡母也做了克扣,原先一百二十擡沉甸甸的嫁妝盒子是想都不用想了,紀衡現在根本提供不了像樣的彩禮,還是個庶人,他就自認晦氣,搭個庶女進去已經很了不得了,嫁妝直接扣成三十二擡,湊了個“半”,還都是輕飄飄的。
總之,一場議親階段很隆重,成親像是搭了個草臺班子的親,算是結完了。
崔夢雲的花轎一在紀衡母子現下租的院門外放下,所有和崔府有關的人都散了個幹淨,連杯喜酒都不讨,好像走得慢點,也會被問罪似的。
只留下一個小小的花轎,和崔夢雲的陪嫁丫鬟,流月。
崔夢雲陷在回憶中,難免動作滞緩,早已躺在床上的紀衡等得有些不耐煩,開口催促道:“阿雲?”
所有的回憶泡泡都在這一聲呼喚中粉碎,崔夢雲回過神來,把燈燭熄滅,才熟門熟路地爬上了床榻。
但不知怎的,平日裏都躺在外側的紀衡今天居然躺到了本該屬于她的裏側,害得她直直往內側探去的手壓在了一塊飽滿緊實的肌肉上,是紀衡的腿。
一只幹燥溫暖的大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崔夢雲整個人瞬間失重,不受控制地往裏撲去。
錯亂間,她好像聽到了一聲極淺極淺的笑,但太輕了,她直接當成是錯覺。
因為t她完全嵌入了男人的懷抱中,感受到手掌下那被薄薄肌肉包裹住的,幾欲要噴薄而出的脈動力。
成婚六年了,崔夢雲對于這樣直接的接觸還是非常羞澀,即便此時她衣着整齊,衣衫不整的另有其人。
這不是她的問題,而是紀衡的問題,因為下一刻,那個平日裏和她連話都說不了幾句的男人又開始了——
“肚子餓了沒有,好幾天沒吃了。”
“自己脫。”
“坐着,扭。”
崔夢雲真的感覺自己很辛苦,本來這事兒就讓她無暇思考,可紀衡總是喜歡換着花樣玩,像今天這樣,若是有哪個指令沒有做到位了,或是慢幾拍才給出反應,她都不敢想象紀衡會怎麽折磨她。
厮磨她的耳垂害她又癢又躲都不算什麽,有時候不滿意多了還會攻擊她的護甲,從輕重程度看他的不滿意程度。
崔夢雲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是個這麽嬌氣的人,在紀衡的掌控下直想哼哼,委屈的不行。
而今天的紀衡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在她經過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快要登上巅峰的那一刻,居然錯身離開了。
崔夢雲直接被卡在了登頂前的最後一個大坑裏,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氣急之下,再顧不上什麽對紀衡的害怕和小心翼翼了,抓着紀衡精壯的手臂就狠狠來了一口,結果這男人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用鐵做的,反倒把她咬的腮幫子疼。
這下更委屈了。
崔夢雲直接維持着剛才的姿勢,趴在床上,把自己整個埋進柔軟的被子裏,就開始默默流淚。
這時候的她總是要更多愁善感,就像現在,她甚至産生了後悔嫁給紀衡的念頭——
她都知道的!哪個好人家的夫妻……是這樣過日子的!
吏部侍郎夫人早就告訴過她了,男人都是這樣對待野地裏來的狐媚子的!像她們這樣明媒正娶的正妻,都給足了尊重的!
她知道她不是紀衡想娶的那個妻子,不管他是國公府世子,還是如今的丞相,她的出身都配不上紀衡,但是他也不能——
“啊!”驚呼聲才脫口一半,崔夢雲立刻抓了一小團被子塞進口中,防止溢出更多的驚叫。
她不由自主地随着男人的節奏一晃一晃,那男人還極富音律感地低聲嘲笑她:“又哭了?多稀罕,一時不順着你的意,就哭,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崔夢雲想反駁,可才剛開口,話語就破碎成一段咿咿呀呀的“慘叫”,聽得那男人更是好笑,似乎是故意要看她的醜。
崔夢雲氣急,重新把被子團進了自己口中,氣鼓鼓的,争取一個音節都不洩露出來。
她那點小心思,即便現在黑燈瞎火,紀衡也一猜一個準,像他這樣掌控欲強的男人,會讓崔夢雲如願嗎?
那肯定是不能。
存滿了壞心思的紀衡開始發力,平日裏鍛煉有佳的肌肉線條都冒了出來,可惜沒有光影、也沒有觀衆,但沒關系,前面還有個正在“受苦”的可憐蟲呢!
崔夢雲頭都要暈了,她想不明白,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每一次、每一次事情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已經很乖很乖地聽從了紀衡的所有指令了,為什麽他還是要這樣折磨她?
好幾日等到深夜都沒等回紀衡的委屈,和現在又被收拾的委屈一齊湧上心頭,崔夢雲再也撐不住,嗚咽着哭了出來。
可憐極了,哭的時候忘記把被子拿出來,就咬着被子,悶悶地哭。
紀衡把趴着哭的崔夢雲抱了起來,就着這個姿勢調轉了方向,讓兩個人面對面。
本意是好的,但崔夢雲卻被激得渾身顫了一下,打了個還帶着哭腔的嗝,把她一下就尴尬得忘記哭了。
黑夜裏根本看不清紀衡的神色,但她無比清晰地聽到紀衡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這是終于吃飽了?”
羞赧、氣急、尴尬多種情緒齊齊湧上崔夢雲心頭,她雙頰滾燙,不願再面對這一切,掩耳盜鈴般輕輕錘了紀衡胸口一下,把自己埋進了紀衡肩頸的窩陷處,想想不過瘾,又張開小貝齒,嗷嗚一口咬了下去。
紀衡這次很給面子,不甚走心地“嘶”了一下,表示自己感受到了威脅,然後,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抱着崔夢雲。
那種驟然失重的感覺驚得崔夢雲一下就緊緊抱住了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人形保障物,張牙舞爪的慌張樣把紀衡再次逗笑。
但他不笑出聲,所以崔夢雲并不知道紀衡居然能連着笑好幾次,她慌得快厥過去了,緊緊攀着紀衡。
可紀衡這個大壞蛋,居然放松了抱住崔夢雲的手。
因為摩擦力太小,崔夢雲手上又沒多少力氣,滑下去是一種必然結果。
紀衡就這麽冷眼瞧着崔夢雲像一只小烏龜一樣,雖然極力掙紮,但還是無可奈何地慢慢滑下去。
按理來說滑下去就下去呗,自己站在地上總比依靠別人托着有安全感。
可現在情況特殊,不僅是崔夢雲的身家性命都系在紀衡身上,紀衡本人更是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還多,崔夢雲就算把腿放下去,也不見得能一下踩到地面,而她恐高。
眼看着崔夢雲吓得又開始忍不住驚呼了,紀衡這個壞蛋才恩賜一般重新把吓得都要胡言亂語的女孩重新抱進了懷裏。
“現在是不是沒心思哭了?”夜裏畢竟冷,就算男人本身火氣重,這麽一會兒也夠嗆了。
紀衡抱着還一抽一抽沒緩過啜泣勁兒的崔夢雲重新回了溫度更高的窗幔內,重新恢複了從容。
崔夢雲什麽話都不想說了,她只想在無盡的夜色裏,狠狠地翻白眼。
這一天天的,她真的好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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