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蘇向晚狡黠眨了眨眼, 随後傾身過去抱住陸斯言胳膊,甜滋滋道:“你又看到啦?”
陸斯言側她一眼,動了動胳膊肘, 語氣很淡:“松開, 萬一被你同事和學生家長看見,影響不好。”
蘇向晚嬉皮笑臉說:“你車窗防窺膜質量挺好的。”
陸斯言側頭面無表情地看她, 最終被她徹底打敗,換回正經語氣:“開車呢,這樣不安全。”
蘇向晚聽出來了, 也就安然松開他, 端坐回副駕了。
學校門口這段路的擁堵情況倒也沒有蘇向晚預測的那麽糟糕,約莫七八分鐘, 車子就開出了擁堵路段。
正常上路後, 陸斯言才問蘇向晚:“你這高中同學找你來做什麽, 不會也是送奶茶吧?”
蘇向晚側眼斜他, 哼聲:“你還過不去了是吧?我都沒計較你那次直接開車走了,然後失聯好幾天呢。”
陸斯言目視前方路況, 說:“是我過不去, 還是你總能給我制造‘驚喜’?”
蘇向晚一時又委屈又生氣:“腿長他們身上, 我能怎麽辦?”
陸斯言側她一眼,說:“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少了哪個步驟麽?”
蘇向晚怔了怔,沒反應過來,問他:“哪個步驟?”
陸斯言沉出一口氣, 原本是在生悶氣的,這會倒是直接笑了出來——被蘇向晚這一臉懵懂的樣子氣笑。
發小孟濤跟他聊起戀愛觀時, 曾說自己完全不理解他與楊銘的擇偶方向,放着大把脾氣軟糯聽話乖巧的小姑娘不找, 偏要不約而同地找兩個火|藥|桶,還是自己主意特別大的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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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斯言想起之前楊銘喝多了跟他說,孟濤不懂,但你懂。
他當時讓楊銘收拾收拾,選中娛樂圈的窩囊廢賽道直接出道。但有時想想,他其實該和楊銘手拉手一起出道。
畢竟在蘇向晚跟前,他實在窩囊極了。
陸斯言輕嘆一息,生悶氣歸生悶氣,他自然也不能跟蘇向晚發脾氣,只好聲好氣說:“我只是在想,你跟誰都能定義清楚關系,t除了我。”
蘇向晚說:“我定義什麽關系了?”
陸斯言看她一眼,淡聲道:“相親對象,高中同學,同事,朋友,家人……我呢,我在哪裏?”
蘇向晚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前任,也是我現任。”
陸斯言輕嗤:“誰家現任見不得光?”
車裏靜默了幾秒鐘。
過了會,蘇向晚低頭摳着背包肩帶,低聲說:“不是說好開心時用力開心,不聊這些的嗎?”
陸斯言默了默,随後輕嘆一息:“好,是我沒遵守約定。”
蘇向晚側頭看向窗外飛退的街景,好一陣沒說話。
她心裏鼓鼓囊囊的,有許多能講出來和無法講出來的情緒在堆積。
其實很多時候,她也不想遵守約定,或者說沒辦法讓自己那樣淡定地遵守,她在感情這件事上的修為還沒到那個份上。
車子開到商業街時,她才說:“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又和你在一起了,一定會跳腳的。”
陸斯言其實想說,試試呢,反正早晚要捅破這層窗戶紙,而且他已經把他那邊的捅破了。
但話到嘴邊,他又忍住了。
蘇向晚這人是個小滑頭,剛的時候特別剛,一旦發現自己剛不過了,立馬就認慫跑路。
他不想這麽快就被她丢下第二次。
下午陸斯言問蘇向晚想吃什麽時,蘇向晚說寶來樓下新開了一家燒鳥店,想去試試。
這會陸斯言就把車子停在了寶來大廈的地庫。
在新開的燒鳥店落座點單後,蘇向晚便問陸斯言:“你媽媽怎麽樣了?”
陸斯言若無其事地給她倒水,垂着眼簾說:“沒什麽大礙,就是血壓高了點。”
他這話倒也不算說假,周蓉蓉确實是因為被他氣得血壓飙升才暈過去的。
蘇向晚下意識多看了他兩眼,見他的确沒什麽憂慮神色,哦了聲,也就沒再就周蓉蓉的身體狀況多展開了。
等他們點的燒鳥一串串端上來,蘇向晚又說:“你媽媽住院,你爸也回不來麽?”
陸斯言嗯了聲,興致不太高的樣子:“對他來說,工作官職比什麽都重要,從他被提拔去北城那天,他們就已經料想到今天這樣的狀況了。反正我媽是百分百支持我爸,你也知道的。”
蘇向晚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咬了一口烤串。
剛跟陸斯言在一起那會,她偶爾會給他看自己和爸媽三人小群裏的聊天記錄。
盡管她爸媽始終對生兒子的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懷,但現實擺在眼前,他們也只能寵她一個人。
所以她的家庭三人小群裏,每天都有分享不完的日常,有爸媽按時完成訂單,她誇誇爸媽;也有她在學校終于點到一次好吃的外賣,爸媽給她撒花慶祝……
每次陸斯言看着她那些聊天記錄,笑容都是淡淡的,她一度以為這些日常也是他習以為常的東西。
直到後來交往時間長了,對他的家人間相處模式有所了解,她回憶起他的笑,才品出幾分心酸。
所以在交往第二年的聖誕節,她送了他一只拍立得。
蘇向晚忽然心血來潮道:“以前那只拍立得還在嗎?”
陸斯言看向她,說:“當然在。”
蘇向晚心髒在他目光中重重一跳,彎唇道:“我的也在。……下次見面我們把拍立得都帶上吧!”
陸斯言望住她,不語。
但回一趟寧城積攢的郁郁卻在不知不覺地被她瓦解。
片刻,他才點點頭,笑着應下:“好。”
離開燒鳥店已經晚上八點多。
兩人沒有直接去地庫,而是在附近的廣場散了會步。
最近開始倒春寒,但廣場上的人氣卻絲毫沒受影響,無論兩旁商鋪商場,還是步行街上的流動攤販,一切都是熱火朝天的樣子。
一邊走,陸斯言一邊說:“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有一個晚上,我讓你到阿火面館陪我吃面。”
“當然記得。”
“後來吃完面,我們也是在那邊的商業街散步。我當時就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氣氛都烘托到這個程度了,怎麽還悶在那裏。”
蘇向晚擡頭翻他白眼:“誰知道你那時候有那種心思……你自己怎麽不直說?”
陸斯言對上她視線,笑道:“就你有自尊,我沒有?”
蘇向晚掀了掀嘴角,不說話了。
他們走的這段路上有不少家長在遛娃,大大小小的娃叽叽喳喳跑來跑去。還有小孩穿着輪滑沖過來,差點跟蘇向晚撞上。
陸斯言忙把她往自己懷裏一撈,堪堪避過那橫沖直撞的小孩。
蘇向晚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有別于任何香水香氛的味道,是他自帶的那種體香。
她心中微動,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裏扭了扭身子:“我上了一天課,好累啊,走不動了。”
陸斯言垂眸瞧她。
四目相對,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閃閃熠熠。
陸斯言一本正經說:“那送你回家?”
蘇向晚皺了皺鼻子,小聲道:“先回車上再說吧。”
陸斯言嘴角微勾,攬着她回寶來大廈地庫了。
上了車,陸斯言發動車子往地庫出口開去,邊觀察路況邊說:“要不要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蘇向晚這才想起一個關鍵問題:“你現在住哪?”
陸斯言報了個小區名字,是這兩年新交房的一個高檔小區。
“我表姐的房子,暫時空着,就讓我先住着了。”
蘇向晚哦了聲,微微拖着長音。
陸斯言側頭看她一眼,笑道:“怎麽,我沒在興城買房,你很失望?”
蘇向晚:“倒也沒有,只是莫名有種不安定的感覺。”
車子彙入主路,陸斯言擡手揉了一下她腦袋,笑着說:“你要哪天真想跟我結婚了,興城的房子你挑哪我買哪……你要不喜歡興城,我在寧城反正也有房子,要是還不滿意,那你就再挑,我再買。總不至于讓你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沒地方落腳。”
“什麽呀……”
蘇向晚當然不是擔心房子什麽的,別說他完全有能力負擔,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用在這種事上犯愁。
只不過,他們之間有太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了,剛才提起的住所問題,只是恰好成了一個宣洩口。
兩人這麽多天沒見面,蘇向晚也不想思考太多沉重的事,便問:“現在是去哪?”
陸斯言說:“當然是去我那。”
蘇向晚苦惱:“但我晚上十點就得到家,不然我爸媽會沖了我的。”
陸斯言默了默,側眼瞧她:“你一點都不想我?”
蘇向晚低聲:“當然想……”
陸斯言呵笑一聲:“我怎麽覺得現在反倒沒大學那會自由了。”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就近找了條小路開進去,靠邊停下。
蘇向晚朝外望了望四周,不知該不該說湊巧,這條小路僻靜得很,除了依次停着的車輛,再沒有什麽人來往。
陸斯言目光落在她毛衣裙下光|裸的腿上,狀似漫不經心說:“這個天氣穿成這樣,不冷嗎?”
蘇向晚一本正經道:“白天辦公室和教室都有空調。”
陸斯言笑了笑說:“剛才散步的時候沒空調。”
蘇向晚看向他,控訴:“那你還拉我在外面走那麽久。”
陸斯言朝她招招手:“過來,我看看你腿冷不冷。”
說着話,他已經把座椅往後調。
蘇向晚要笑不笑地抿了抿唇,故意裝出一張不情願的臭臉,這才傾身往他身上坐過去。
陸斯言托了她一把,叫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是不是就想這樣?”
他微微擡眼,笑睨着蘇向晚微垂的臉。
蘇向晚哼哼兩聲,不說話。
陸斯言道:“一會嫌走路累要回車上,一會又嫌去我那太費時間……”
蘇向晚捂住他的唇說:“你不想?”
又作勢從他身上下去,“那現在就把我送回家好了。”
陸斯言掐住她的腰,把她抱回來,聲音緊繃了些:“我沒準備那個,你帶了嗎?”
蘇向晚傾身從副駕撈來背包,取出一個小方片。
陸斯言笑了聲,說:“晚晚,幫我摘一下眼鏡。”
蘇向晚依言照做。
下一刻,陸斯言大手便掌住她後腦勺,按下她的腦袋吻上去。
蘇向晚從喉間溢出愉悅的悶哼,享受小別後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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