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林婉芙跟着內侍出了花園,走在內廷的甬道上,心中疑惑更甚。

劉貴妃找她做什麽呢?能說什麽呢?難不成看上自己了?林婉芙搖了搖頭,想到宋淮恭的眼神,她就惡心。

眼見着一路上的人越來越少,林婉芙不由得開口道:“大人,咱們這是去哪啊?”貴妃怎麽會住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那內侍不說話,只低頭走着直到将她引入一偏僻小院,林婉芙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似是要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不自覺停了腳,聲音略有顫抖:“大人莫要瞞我,到底是誰要見我。”

那內侍将她引入院子後,便開始往門口走,聽見這話腳下略停頓了些,扭過頭滿臉堆着笑:“姑娘別怕,是四大王想和姑娘說說話。

林婉芙掃視周圍,不知是哪裏,紅牆斑駁、朱門破敗、牆頭還生着些野草,不似她初入宮那日見過的奢華宮殿。

她皺起眉頭,輕咬下唇,不自覺也往門口走去。

“我與四大王沒什麽接觸,也沒什麽要說的話,就先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欲走,結果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她扭頭看去,不知宋淮恭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用力甩了甩,卻甩不開宋淮恭的手,二人争執間,那內侍已經從院外挂上了門。

林婉芙見掙脫不過,臉氣的微微發紅,開口不由得帶了些怒氣:“四大王,請你放開!”

宋淮恭笑了笑:“方才千紅宴上,本王好聲好氣的邀你同游你不願意,非要本王費點心思騙你來?”

林婉芙奮力甩開他的手,環顧四下,只有那破屋像是個藏身之處,于是只能跑進屋內,用身體将門堵住。

門外宋淮恭敲了敲門:“你躲什麽,本王不過是想與你說說迎你入府做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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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芙聽見這話皺了皺眉,看着屋內陳設,心道不好。

這處宮殿偏僻,院內看着破敗,可這屋內卻還算幹淨整潔,旁的陳設一概沒有,只有一張大床橫在屋子中間。

她定了定神,強作鎮定開口道:“我已經是入宮待選的秀女,四大王若是真想讓我做妾,不如去像劉貴妃說明,不必這麽大費周章。”

大難當前,還是保住清白與性命要緊,林婉芙只想先安撫住宋淮恭,剩下的等她出了宮再想辦法。

門外傳來宋淮恭的笑聲,随後他便開始用力推門了。

林婉芙從未做過重活,手腕纖細的很,哪裏是宋淮恭的對手,推拒了沒幾下門就被打開,宋淮恭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看着躲在牆角戰栗的林婉芙。

“躲着本王做什麽,多少姑娘想和本王共度春宵,本王都不給她們機會,今日見了你……”宋淮恭走進了些,撚起一縷落在林婉芙面頰旁的碎發深深一嗅:“真讓本王心癢難耐。”

林婉芙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湧,若不是早上吃的少,此時怕是會直接吐在他身上。

“貴妃說讓本王先娶正妃,一年後方可納妾,本王想着今日咱們先将事兒辦了,時間一到本王立刻接你入府。”

林婉芙側着頭不去看他淫./笑的臉。

“本王常來這處臨幸宮女,但像你這麽漂亮,身段這麽好的,還是頭一個。”宋淮恭說着便捏起了她的下巴。

林婉芙身上一陣惡寒,被他摸到的地方更是分外難受。

她心一橫,跑到門口放聲大喊起來:“來人啊!來人啊!”停頓片刻,她轉而喊道:“走水了!快來人啊!走水了!”

宋淮恭坐在床邊笑了笑:“你到聰慧,不過這處是廢棄的宅院,別說是人了,螞蟻都不曾出沒,你喊也是無用的。”

說完便去拽林婉芙,宋淮恭一邊拽她,一邊解自己的衣帶,一臉的淫./蕩龌龊。

“一個商籍女,能做本王的妾室已經是高嫁,還有什麽不知足?”

轉眼間宋淮恭已經脫了個七七八八,眼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逼過來,林婉芙心一橫,拔下頭上的金簪,黑發瞬間飛瀑似的披散開來。

屋外還是炎炎夏日,但林婉芙卻遍體生寒,她面色同唇色一樣蒼白,微紅的眼眶是這張臉上唯一的顏色,眼眶中淚水搖搖欲墜,嘴唇也不住顫抖着。

“我寧可死,也不願與你做妾。”

林婉芙殘存的理性告訴自己,面前的人是官家的兒子,若自己傷了他,怕是整個林家會瞬間覆滅,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牽扯父母兄弟。

她強逼着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但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她的無助。

并不尖銳的簪子頭深深的戳在在她雪白細膩的頸間,黑發被淚水打濕,也胡亂的糊在臉側和脖子上,顯得她整個人脆弱單薄。

宋淮恭看着這場景,輕笑兩聲眯起眼睛抱臂道:“你這倔強樣子,只讓本王更想睡./你了,留着些力氣坐在本王身下掙紮,本王會更興奮。”

說話間,他快步上前,在林婉芙的簪子已經快要戳破脖頸的剎那,将她的手鉗住。

他俯視着林婉芙,伸手便去扯她的衣裳。

林婉芙的手還在奮力掙紮,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想放棄,傍晚她還想出宮回家和爹爹娘親一起吃飯,她還約了顧錦和杜冬蘭在宮外相見,這原本是她觸手可及的生活……難道她真要毀在面前這個爛人手上嗎?

林婉心中絕望至極,宋淮恭的鼻息噴灑在她頸間,讓她一陣反胃。

她不想這樣,她不願意做四大王的妾,她也不願意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讓父母傷心,她想出宮,她想回家!

林婉芙閉起眼睛絕望大喊,似是要發洩心中不甘,這喊聲讓宋淮恭一愣,

随後只聽“嘭”的一聲,院內傳來內侍的聲音:“王爺,王爺,四大王還在裏面。”

又是“嘭”的一聲,腐朽的門被踹飛,木板的殘渣撞到正對面的牆才落地。

屋子門口煙塵四起,宋淮恭松了手,林婉芙癱坐在地,看着陽光穿過煙塵一縷縷的照進屋內,一起進入屋內的還有一個高大的影子。

宋淮恭暗啐一聲,攏了攏衣裳,往門口走了兩步,皺t眉道:“三哥怎麽來了?”

宋淩朔冷眼看着他:“怎麽?本王不能來?”

他本不在意選秀的事,故意晚到了些,經過甬道的時候無意間掃了一眼瞳孔便驟然放大,是林婉芙,可他不是已經圈出她的名字了嗎?

看着林婉芙前去的方向,和引路的內侍,他微微皺起眉頭,待他向官家複命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裏,剛走到甬道門口便聽見林婉芙的喊聲。

那聲音透露着絕望和不甘,幾乎将宋淩朔的心擰到一起,他失了分寸,踹開了門,正好撞見這一幕。

宋淮恭笑了笑:“能來能來,你我都是官家的兒子,沒什麽不能來的。”他和衛王是一路性子,貌恭而不心服,平日裏雖看不起宋淩朔,但到底是哥哥,同為庶子,宋淩朔還是可以壓他一頭。

宋淩朔看着屋內陳設,和牆角的小小身影,強壓着怒火開口:“快滾!”

宋淮恭胡亂穿起衣裳臉上有些挂不住。

這種龌龊事被人撞破,宋淮恭也覺得有些丢臉,而且對于宋淩朔,即便衛王如何在他面前貶損江王,宋淮恭也是懼怕他的,畢竟江王暴戾的名號在外,宋淮恭再纨绔那也是在宮裏,江王可是真真正正提刀砍人的。

臨走時還不忘強撐着氣勢道:“還望三哥別告訴官家,她原本本就是入宮的秀女……”

“滾。”宋淩朔冷冷開口,聲音好似毫無波瀾,負手站在門口,不曾邁入屋內,也不曾回頭看宋淮恭一眼。

宋淮恭深吸一口氣,穿好衣裳,這才邁步走了。

屋內林婉芙回了神,也沒空去想是誰救了她,總之能擺脫這困境就好,她擦擦眼淚,強打起精神整理起衣物,她頭發長及腰間,平日都是女使們給挽發髻,眼下她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頭發挽上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林婉芙更加慌亂,長發纏繞在手間,當啷一聲,金簪落地,她卻沒有勇氣轉身去撿。

方才恍惚間,她聽見宋淮恭叫那人三哥,想必救她的人,就是江王吧,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林婉芙已經沒空去細想這些。

按理她該道謝的,可劫後餘生,遇了這麽恐怖的事,她身上好似洩了氣,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多謝,王爺搭救。”

面對着牆角,林婉芙嗓音顫抖、輕聲開口。

宋淩朔靜靜看着她的背影,被扯開的衣領下,她纖細的脖頸,胸口的起伏,以及無助的顫抖着的孱弱肩膀,被撕壞的褙子雜亂的蓋在她身上……

宋淩朔不敢去看她的表情,該是怎樣的無助和絕望。

這宮裏宮外同他想的別無二致,布滿肮髒污穢,可她是宋淩朔心中的天上月,該被小心呵護,該被高高供起。

越是這樣,宋淩朔越是不敢提起想娶她的心思。

他自知不是個幹淨的人,若是嫁給他,便是一生都與這污穢宮闱糾纏,日日不得安寧,躲也躲不開。

此刻,他多希望自己只是個無名小卒,那他就可以直接砍下宋淮恭的頭顱,雙手捧着送到她面前,讓她撒氣,讓她心安,然後将她抱回家中,柔聲細語的哄着她,讓她心安。

他靜靜站着,目光深邃而幽暗,嘴唇幾次開合,最終才說出了話。

“出宮後馬上讓你父母給你尋一樁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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