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轉眼到了三天回門的日子。

林婉芙最期待的就是這一天, 終于能回家看看了。

回門前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宋淩朔對她說,回門禮都已經準備好了,她不必操心這些。

林婉芙高興的一晚都沒睡着,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連帶着宋淩朔也睡不踏實, 只能閉眼假寐。

第二日一清早還沒等女使來叫,林婉芙便已經醒了。

但她也不好有什麽動作,畢竟睡在床裏面,她生怕自己把宋淩朔吵醒了,于是就瞪着一雙大眼睛, 盯着床帳, 眼巴巴的盼着時辰。

“醒了?”

被這聲音吓了一跳, 林婉芙嗯了一聲。

宋淩朔起身下床:“那就早些梳洗, 咱們也早些出門。”

林婉芙自然高興,樂呵呵的下了床,嬌滴滴的說了句:“謝謝王爺。”

一起住了兩天,宋淩朔還是第一次聽見她這麽高興的聲音,嘴角也不自覺随着她的聲音勾了起來。

坐在去林府的馬車上, 林婉芙臉上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 又想起自己這麽笑是不是會讓江王覺得自己是不喜歡住在江王府啊。

想到這她抿了抿嘴, 把臉朝向窗外。

林府門口, 林道之帶着令氏, 身後是林崖,早早的就在門口等着了。

女兒離家三天, 他們也想念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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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下,宋淩朔扶着林婉芙下了車, 林道之一家趕緊跪地行禮:“草民林道之,拜見王爺王妃。”

宋淩朔趕緊說道:“不必如此多禮,快起來吧。”

林婉芙去攙扶令氏,母女二人雖笑着,卻也眼中含着淚。

一行人進了主屋,宋淩朔與林道之和林崖坐着說話,令氏則拉着林婉芙的手去了扶疏軒。

閉起門來,母女二人要說些私密話。

“福福,可同房了?”令氏上來就直奔主題,說得林婉芙小臉一紅。

“母親,說這些幹嘛,妙菲姐姐今日怎麽不在?”

她故意扯開話題,令氏答道:“你父親說太多人過來怕沖撞王爺,便只帶了你大哥哥,你快說啊,同房沒有。”

林婉芙紅着臉扯着衣角輕聲道:“沒有……”

“啊?”令氏有些錯愕,片刻後冷靜道:“到是嫁過去也才三天,但一般來說大婚當夜也就……”

林婉芙在母親面前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大婚當夜,王爺去書房睡了。”

聽到這,令氏不免擔憂:“王爺是不是很難相處,他可有為難你?”

林婉芙搖搖頭,如實說出自己的感受:“這幾日在王府還算自在,府上沒有婆母刁難,也沒有什麽惡仆,上上下下對我都及友善,後兩日王爺都是同我宿在一起的,不過也就是躺着睡覺,也沒做別的。”

令氏放心了些,嘆了一口氣道:“你出嫁後好多你爹爹的友人都上門來問是怎麽回事。”

林婉芙也疑惑:“母親,張氏為什麽沒嫁?”

令氏:“你大哥哥去打聽了,說是張氏忽患重病,上山調養去了,倉促選了你,怕咱們家學張家的樣子讓你裝病,這才沒提前來告知。”

說完令氏擺擺手:“不說這些了,随遇而安。這些日子上門來詢問的,我們對外都只說早選了是你,咱家早就知道,那些人家大多都假意祝賀,我同你爹爹也沒放在心上。不管江王在外是什麽名聲,對你好就行。”

林婉芙點點頭:“王爺對我禮讓有加,我覺得好似他沒有傳聞中那麽不好相處。”

“我和你爹爹擔心你,自打你出嫁那天開始,便整夜的睡不着,幸而前日江王府來了人,我和你爹爹才放心了。”

林婉芙疑惑:“來人了?我怎麽不知道?”

令氏拉着她的手,慈愛的笑了笑:“大抵是王爺的意思,說是婚儀倉促,你在家中的女使沒跟着過去,給我們個消息讓我們不要把女使發賣了,趁着今天回門,走的時候把琴音和棋音給你帶到王府去。”

林婉芙喜出望外:“她們倆能跟我走啦?”

令氏含笑點頭:“我和你爹爹想着,王爺連這一層都能想到,想必對你是極為上心的,便放心了。”

這倒是,這一點林婉芙自己都沒想到。

令氏繼續道:“到底是嫁做王妃,當真是高嫁,t原先你爹爹在汴京行走,人人都知他是富甲一方的林老爺,現在他一走出去,人人都要在低聲說一句他是江王的岳丈。京中王爺岳父一共就四人,周皇後人、樞密使、知制诰,另一個就是你爹爹。”

令氏笑了笑:“沒成想江王暴戾的名聲還是把雙刃劍,這些天你爹爹出去與人做生意,只要出價人家都不敢還價。”

聽見這話,林婉芙笑了笑,随後收起笑容道:“母親,眼下攀了皇親國戚,做生意更要小心些,不能被外人抓住把柄。”

令氏點頭:“放心吧,你爹爹自然懂得,不敢給你惹麻煩。”

這時主屋的女使過來傳話:“王妃,大娘子,王爺說還有差事先走了。”

林婉芙起身:“我呢?我要和王爺一起走嗎?”

女使搖頭:“王爺說他晚上過來一起吃飯,順便接您。”

令氏拉着她坐下:“你看,我就說王爺心思缜密,他出去辦差事,你就能家裏待一天。”

林婉芙含笑點頭。

午後和家人一起用了飯,林婉芙會升月閣小憩了一會,令氏想念女兒,片刻都不想與她分開。

琴音和棋音看見林婉芙都歡喜的很,見二人連行禮都打包好了,林婉芙心裏越發她是。

母親二人躺在床上,令氏又想起一事:“孫家老五,你出嫁後哭着來過家裏,這次得知你回門,還問說能不能來見見你。”

“我倉促出嫁,岫然姐姐一定難過,若是方便,就請她過來吧。”

令氏遲疑道:“母親知道你們是關系極為親密的姐妹,但她家裏最近遭了事,按理說你是該關心關心,可難就難在她家裏的事是與江王有關的。”

林婉芙:“什麽事啊?”

令氏:“孫家老二,也就是孫老爺前任大娘子所生的孫信诏,前幾日醉酒說錯了話,被皇城司的人抓走了,關在大獄裏,不知生死。孫老爺上下奔走,大把的銀子花出去,也見不到人。”

林婉芙想了想,若是和江王有關的事,她确實是該避嫌,可孫岫然是她的親姐姐一般,若這時候為了避嫌故意不見,反而令人寒心。

“母親讓她來吧,我有分寸。”

令氏點頭起身下去吩咐了:“讓崖哥兒去辦,用咱們家的轎子接人過去來。”随後囑咐道:“你嫁到王府不過三天,與王爺還未行房,關系算不得多親密,即便你想替孫家求情,也要判斷時機。”

“母親,我知道的。”

林婉芙也睡不着了,起身重新梳了個頭發,過多久孫岫然就到了。

一見面孫岫然就哭着埋怨道:“這麽大的事幹嘛瞞着我啊,偏等到出嫁了才讓我知道,你何時與我這麽生分了?”

林婉芙只得哄她:“岫然姐姐,實在是有難言之隐,請你多體諒。”

孫岫然擦擦眼淚問道:“你在王府過的可習慣嗎?”

林婉芙點點頭:“習慣的。”

孫岫然認真問道:“那江王同咱們猜的一樣嗎?呃……‘虎背熊腰、豹頭環眼、鷹嘴鹞目、滿臉橫肉’?”

這還是之前二人在福園的時候,林婉芙口中說出的話。

想到這林婉芙輕笑兩聲:“那日說完這話,出門時碰見三司使家的小顧大人,你還記得嗎?”

孫岫然點頭:“當然記得,他身後還跟着個冷面俊俏公子,是叫三公子是吧。”

林婉芙:“三公子,就是江王。”

孫岫然瞪大了眼睛,抿嘴笑道:“難不成從那時就相中你了?”

林婉芙嬌嗔道:“你說的像是他籌謀許久一般。”

孫岫然低頭擦了擦眼角,林婉芙這才注意到她紅腫的眼睛,想來是因為家裏的事。

眼見着孫岫然不提起家裏的事,林婉芙實在不能視而不見,于是認真道:“可是家中有什麽事?”

孫岫然一怔:“沒事啊。”

孫岫然說完,她身後的女使再也忍耐不住,開口道:“王妃,我們家大哥兒前些日子酒後說錯話,被皇城司的人抓去了!”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孫岫然訓斥道:“越來越沒規矩了!誰許你這般胡亂說話的!”

林婉芙握住孫岫然的手:“我都聽說了,姐姐不必瞞我。”

孫岫然見瞞不住,懊惱道:“若是知道你聽說這事,今日打死我也不會來的。”

“這事怎麽瞞得住,即便我今日不知,過幾日我也聽說了。”

孫岫然嘆氣:“你就當沒聽說這事,總之我也不在乎那個廢物二哥。”

林婉芙一眼看穿她的內心:“你不在乎你二哥,卻在乎你爹爹吧。”

這話一下戳破孫岫然的僞裝,她流着眼淚道:“我就是生氣!二哥不争氣,還要拖累爹爹,我家在京中無權無勢,我爹爹那麽大的年紀,為了保我二哥,下跪求人!”

她再也說不下去,側過頭去默默流淚。

“要我說,他不如直接死在牢裏算了!這樣半死不活的,讓家裏人為他操心!”

孫岫然越說越氣,林婉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到底是一家人,不要說這些,我在王爺面前替你家說說話,若是沒什麽大事,應該能把人放出來。”

一聽這話,孫岫然連連搖頭:“不成不成,我把你當親妹妹一般,自然能體諒你的難處,你剛嫁入王府,根基未穩,怎好這時就替外人求情?”

孫岫然說着起身:“今日是我莽撞了,只惦記着見你,卻無意把你逼入這兩難境地,我先走了,福福,千萬忘了這事,孫信诏若能死在皇城司獄裏,也算是替我孫家除了個禍害。”

說完她就不顧林婉芙的挽留,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林婉芙不住嘆氣。

見孫岫然走了,令氏馬上就過來了。

“她可向你求情了?”

林婉芙搖搖頭:“是我提起的,我看她實在難過。”

令氏知道林婉芙心腸軟,于是只勸道:“你想替她求情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說話前千萬三思,別惹了江王惱怒。”

林婉芙點點頭:“晚飯可備好了?王爺回來了嗎?”

“菜都溫着,你爹爹和大哥哥在主屋等着,估計過一會王爺就過來了。”

沒過多久,宋淩朔就過來了,滿桌的菜做的都是林婉芙愛吃的,但她心裏有事,也沒吃多少。

林道之還念叨:“平日裏福福最愛吃這些,今日怎麽吃的這麽少?”

林婉芙為了安撫爹爹,撒嬌道:“下午吃了好多點心果子,有點吃不下了。”

吃過飯,她便要和宋淩朔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令氏好似忽然想起什麽,拉着林婉芙到一旁說了兩句話,也不知說了什麽,總之再回到馬車上的時候,林婉芙的臉紅的發燙。

琴音和棋音能跟着一起回來,林婉芙覺得江王府都不那麽陌生了。

想到這,林婉芙看着宋淩朔,開口道:“多謝王爺。”

宋淩朔緩緩睜眼:“謝本王什麽?”

“家裏的女使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多謝王爺能讓她們倆過來。”

馬車在禦街上行走,街邊燭火光照進馬車裏,燈光流轉,林婉芙的小臉忽明忽暗,嘴角卻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宋淩朔盯着看了一陣才開口道:“開心就好。”

回了王府,二人先後梳洗,林婉芙先梳洗好,回房坐在妝臺前,一下下的梳着頭發。

臨分別時,母親說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到底是嫁做人婦,還是要有夫妻之實,若是王爺不主動,你可以主動些。”

銅鏡前,林婉芙捧着小臉,一臉愁容。

想着母親怎能如此嚴肅的說出這種不正經的話?但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今日她還想給孫家求情,若是……

她坐到床邊,心事凝重的玩着發尾,連宋淩朔從屋外進來都不曾發覺。

“怎麽還沒睡?”宋淩朔問道。

他從沐浴的房間出來,寝衣外還披着一件外裳。

林婉芙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起身輕聲道:“我,我來服侍王爺休息吧。”

宋淩朔脫外裳的手一愣,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解。

林婉芙乖巧的站在床邊,兩只手拽着發尾顯得有些無助。

宋淩朔忽然起了壞心思,他坐在窗邊的羅漢床上,不懷好意的問道:“怎麽服侍?”

這話問的林婉芙不知如何作答?怎麽服侍?嬷嬷說,就先這樣這樣,然後就那樣那樣。

她的臉鮮紅欲滴,連耳朵都是紅彤彤的。

宋淩朔見狀只覺得她嬌俏可愛,忍不住輕笑一聲:“過來。”

林婉芙遲疑着腳步,從床邊走到坐在羅漢床上的宋淩朔面前。

她身t形嬌小,宋淩朔又較常人高大,此時宋淩朔雖坐着,卻與林婉芙一邊高。

見她走到面前,宋淩朔說道:“服侍吧。”

她站的不算近,聽見宋淩朔的話之後,便顫顫的伸出手,要去解他的衣帶,她似乎緊張極了,連指尖都是紅的。

她害怕,面前人的眼神太過可怖,前幾日平淡沉靜的樣子像是裝出來的,今日這想要将人生吞活剝的眼神好似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兩只手碰到衣帶的一瞬間,她像是被燙到一般縮回了手,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一步,結果卻被一雙大手攔住了去了。

她這幅嬌俏模樣,宋淩朔根本看不夠,又怎會乖乖放她離開?

宋淩朔攬着她的腰,把她擁向自己,察覺到距離太近,林婉芙下意識的伸手去推,卻觸到一片火熱胸膛。

看着就在面前的鮮紅小臉,宋淩朔含笑問道:“誰教你的?”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想起,離得這麽近,震得林婉芙渾身戰栗,充斥鼻腔的陌生男性味道使她的腦袋轟隆隆作響,恐懼夾雜着難以言喻的情緒,控制理性的弦瞬間斷裂,她沒辦法思考,只能問什麽答什麽。

“嬷嬷……教的。”她低着頭緩緩啓唇,語氣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嬌嗔。

宋淩朔眼神暗了暗,身體有股難以控制的沖動,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她卻始終半阖着眼睛不敢與自己對視。

“本王是問,誰教你這樣勾./引我的?”

這話讓林婉芙的眼神有了一絲慌亂,這……這是勾./引嗎?

林婉芙如實道:“母親說的,她說,我可以主動些。”

宋淩朔悶笑兩聲,胸腔的震動通過扶在上面的小手,傳遞到林婉芙身上,讓她雙腿發軟。

宋淩朔松開她的下巴,轉而拂去擋住她面龐的發絲,指尖滑過她的面頰,最後将頭發順在她的耳後。

看着那小巧晶瑩又紅彤彤的耳朵,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按理說這樣逾矩的舉動,林婉芙應該是抗拒的,但是她現在只覺得宋淩朔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全在發燙,等她意識到耳朵被他□□的時候,他早就将手拿開了。

她像是誤入陷阱的獵物,連掙紮都慢了半拍。

美人在懷,沒人能忍住。

宋淩朔湊近,在她臉上留下輕輕一吻,無意識發出的悶哼,讓林婉芙有些愕然,她雙手輕輕捂住嘴,不知自己為何會發出那種聲音。

宋淩朔看着她,眼神越發幽暗,單手用力,一把将她抱起,随後輕輕放在床上。

他像是在攻城略地的将軍,耐心又堅定。

那件繡着花間蝶的小衣被甩出帳外,花朵位置洇濕一片,床帳內春色無邊。

宋淩朔攻城略地到一半偶一擡頭,卻見她有些哽咽,嘴唇顫抖着,眼角卻留下兩行淚水。

“害怕?”

林婉芙如實的點了點頭,淚水不住的留下,她雙手胡亂的去擦,嬌小的身軀無助的顫動着。

宋淩朔将被子蓋在她身上,眼神滿是愛憐:“別怕。”

林婉芙抱着被子蹭到床裏,她也說不清,總之就是怕了。

宋淩朔下床,撿起散落一地的寝衣,披起外裳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身上有些寒氣。

女使送來林婉芙的寝衣,他将寝衣遞進床帳裏,細細碎碎的聲音停息,他知道林婉芙穿好了衣裳,才躺回床上。

林婉芙有些懊惱,明知這是必須經歷的事情,她還是難以抑制的害怕。

屋裏漸漸安靜,也不知宋淩朔睡着沒有。

她悄悄鑽出被子,想着自己還有話沒說。

拍了拍宋淩朔的肩膀,待他扭頭過來的時候,林婉芙輕聲說了孫家的事。

她臉上淚痕還沒幹,發絲被打濕糊在臉上,顯得她整個人脆弱又無助。

聽着她哽咽着說完那些不相幹的事情,宋淩朔認真問道:“你是為了這事才有那般舉動的嗎?”

也是,也不是,林婉芙不知如何回答他。

見她不說話,宋淩朔也猜到一二,大概是不好開口求自己,才會做出那種舉動吧。

他忍不住輕笑了笑,按理他該生氣,眼前的小人兒準備利用自己。

可是他就是生不起來氣,哪怕是那種事情被打斷,他依舊半分怨言也沒有,為她做任何事她都心甘情願。

他伸手撚走她臉上惱人的發絲,柔聲問道:“那你怕我嗎?”

“怕……”林婉芙委委屈屈的開口,眼圈一紅。

宋淩朔彎彎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心想自己真的沒救了,怕是那日她握着尖刀朝自己走來,他都會彎腰體貼問上一句:“可有力氣嗎?知道刺哪嗎?需要本王幫你嗎?”

他嘆了口氣說道:“明日早起,本王就放了那個孫信诏。”

那孫信诏犯的不是大過,按理說審訊需要十幾天,查明無事後也就放了,但今日既然她開口了,那便不必再審了,直接放了。

林婉芙吸吸鼻子:“多謝王爺。”

在沒什麽話,林婉芙就面對着他,漸漸合上眼睛,睡着了。

今日也不算什麽進展都沒有,好在她不那麽躲着自己了。

宋淩朔凝視她的睡顏,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寶,心裏一直默念着:“福福,不要怕我。”

第二日等她醒來的時候,宋淩朔已經走了許久。

她剛洗漱好,正用早飯的功夫,琴音拿着一封信從屋外進來了。

“王妃,方才門房的小厮叫我過去,說是人說是你的故交,要遞封信進來,我一看來人是岫然姑娘身邊的女使,便把信接過來了。”

琴音将信遞給林婉芙,一聽說是孫家,她大概也猜到是什麽事。

孫岫然說她二哥已經順利回家了,全家上下都很感謝林婉芙,孫老爺擇了不少賀禮,都是些花啊,樹啊什麽的,怕別人起疑,先送去林家,但林道之和令氏執意不收,孫老爺怕給林婉芙惹麻煩,便也沒在強求。

總之,事情圓滿解決了就好。

林婉芙收起信紙,琴音又遞過來一封:“這是宮裏遞出來的,也是給您的。”

林婉芙看着信封上提的字,這信是從四大王宮裏出來的。

她有些疑惑的打開,看見那娟秀的字跡就知道了,信是杜冬蘭寫的。

官家給四大王賜了應王的封號,也賜了宅邸,不過多時她們便能在宮外相聚了。

林婉芙收起信紙,長嘆口氣,有種說不出的輕松感。

與此同時,宮裏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坤寧殿

宮女們端着藥,跪在皇後榻前,一勺一勺的往她嘴裏送着烏黑的藥湯。

今日的藥好似比平時更腥了些,但卻沒人在意。

皇後雙眼無神的盯着帳頂,麻木的吞咽着藥。

忽然她雙眼瞪大,喉嚨發出無意識的嗚嗚聲。

喂藥的宮女頓時慌張起來:“快去傳太醫!”

坤寧殿上下慌成一團,原本放在桌角的那沒被喂完的藥也不知被誰端走了。

皇後像是用盡了渾身最後一絲力氣,她掙紮着起身,上半身挪下床,幹枯的雙手撐在地上,奮力的想要往前爬去。

許是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終于泛起了對于生存的渴望。

但終究是徒勞。

還沒等太醫過來,她便沒了氣息。

“皇後殁!皇後殁!”內侍奔走相告。

消息傳到啓祥宮中,劉貴妃抱着貓兒,笑的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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