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古萊茲麗

古萊茲麗

古萊茲麗王國以神權治國，盛行巫術，以大供奉為首的“語天者”，是全國人民的信仰。最重要的是，這個國家是少有的拒絕加盟世界政府的國家，這裏是個世界法制之外的地方。

這是個與世界隔絕，抵觸外人的國家。島嶼的磁氣非常強，所經過的船只在還沒看到島嶼的時候磁氣就已經記錄完畢了。并且所處的海域常年大霧與豔陽天氣交替，在霧氣或海市蜃樓中，船員們基本找不到真正的島嶼所在，經常是在不知不覺間磁氣記錄完畢後，就跟着記錄指針前往下一個島嶼了。

也就只有艾斯會脫離記錄指針，走回頭路也非要把這個地方找出來。

國內在處刑入侵者的祭天儀式上，入侵者掙脫繩索和銀葉近王軍大打出手的時候，入侵者們的船長還在神樹外圍的淺海上徘徊。

“喝——哈！”

艾斯的出拳打在樹幹上，卻有到了一種軟綿綿的感覺，拳頭似乎陷進什麽東西裏去了。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這層軟軟的東西猛地一彈，将他彈飛了出去。

艾斯落進海裏，撲騰了幾下，站了起來。敞着懷的短袖襯衫濕了水，變得有點重了。

“……該死的，這什麽東西啊？！”

艾斯喘着氣，抹了把臉，将襯衫脫了随手扔在海面上漂着，擺好姿勢，再次沖了上去，蘊含着更大力量的拳頭打了上去。

包圍在樹木外層的那層軟綿綿的東西再次吸收了艾斯的力道，反彈回去，艾斯被打落進了更遠的海裏。

打擊似乎對這東西沒什麽用。

艾斯再次蹚着海水走近，沒有再急着出拳，而是圍着樹轉了幾圈。

看不出外面有什麽東西包着，摸上去也可以摸到樹幹，但想爬到枝杈裏去或者用力打擊，就都會被反彈出來。

這鬼地方進不去，船找不到，夥伴也聯系不上，這讓他怎麽辦啊？

時間一點點流逝，腳下短得幾乎看不見的影子開始慢慢拉長了。艾斯抓抓頭，頗煩悶地走到海邊，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雙手雙腳都浸在涼涼的海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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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見鬼的地方！”艾斯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全力揮臂扔到了遠方的海裏，濺起一片水花。

“丟斯！米哈爾！你們在哪裏啊！”

發洩的大喊沒有在這廣闊的海天中激起半點漣漪，海浪聲一陣陣，不急不緩的，将所有多餘的聲音全部吞噬掉了。

艾斯彎下身子，将臉靠近水面，雙手在水裏撩了好幾下子，嘩啦啦撲騰着水花，将被曬得發燙的腦袋撲得濕漉漉的。

撲水的動作停下來，水花便消失了。海水依然不疾不徐地繼續往一個方向流動，柔和但堅定的，不會被任何事物影響它的流向趨勢。艾斯濕了水的頭發一縷一縷垂在臉頰邊，滴滴噠噠的滴着水，在水面濺起的一點小波紋立刻也湮沒在了這片柔和流動的透明綢緞中。

艾斯低着頭，看着頭發滴下去的水，和映着自己影子的海面。微風吹着濕乎乎的腦袋，涼快又舒爽。

遠方海面上，太陽下的縠紋合着微風，一波一波閃着微光，刺得艾斯眼睛有些疼。

縠紋……

艾斯眯起眼睛，注視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忽然，他湊近水面，近到鼻尖幾乎都要沾到了水。他對着水面看了半晌，然後雙手掬起一碰水，湊近觀察。

一陣微風吹來，手掌的水泛起了漣漪，海面也皺了起來。

艾斯看看海面，又看看手掌，突然笑了。

“這鬼地方真有意思。”

寬廣的海面與手掌中掬起的水都随風泛起了波紋，波紋的方向竟然是相反的。

古萊茲麗中的廣場，通向處刑臺的臺階上。

“你們如果沒有權利做出決定，請帶我去見你們的國王。”安沉聲道。

兩名銀披風震驚地望着她看了半晌，對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見國王？小丫頭，你又是哪門子大人物要見國王陛下？”

“海賊是什麽？根本沒聽說過！”

“那種膽敢反抗的入侵者，等大巫師供奉來了，還會有他們的活路？”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功夫擔心別人？”

“哎呦我的老天笑死我了，這臭丫頭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麽這麽傻啊？”

“不能怪她，她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我們的大供奉是多厲害的人？”

“是啊是啊，大供奉來了，我們在一邊插手還只會妨礙道他。”

“是啊是啊，這麽幾個拿着點鋒利的刀劍就瞎擺弄的笨蛋們，咱們大供奉随便彈彈手指……”

忽然，笑聲戛然而止，兩個銀披風砰砰兩下子倒在臺階上，沒了聲音。

“雖然我說過‘如果沒到危機姓名的時候我不會向你們動手’這種話，但是你們真的吵死了。兩個白癡。”

安身上捆着的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松開了，她揉着被綁得有些發麻的手腕，抽過一名銀披風背上背的長矛，抛了抛，随手幾個舞花試了試手感。

“太輕了。”她嘟哝着，“也不是真的棍子。”

“不過沒關系，湊合着用吧。”

說着，她不再理會上面處刑臺上的一片混亂，拎着長矛，幾步躍下了臺階。

“嗯……王宮往哪裏走才對呢……”

刀劍與長矛相擊，乒乒乓乓伴随着慘叫聲不絕于耳，魚人空手道的唐草瓦正拳一擊将密密麻麻的銀披風隊伍清出一條大路，雙胞胎的雙爪雙刀配合天衣無縫，手槍彈無虛發，機械與肌肉鐵拳的攻擊足以橫掃全場。

處刑臺下看熱鬧的群衆早就亂哄哄跑了個幹淨，以方形處刑臺上的入侵者們為中心，一批批銀披風前仆後繼攻上去，數百人卻不敵站在處刑臺上的十幾人，戰鬥陷入膠着狀态。

“大供奉馬上就來了！盡全力，攻擊！拖住入侵者！”銀披風隊長聲嘶力竭地大吼。

“是！”

黑桃海賊團的成員們邊打邊交流着信息。

“沃雷斯！你真的看到安小姐被抓了嗎？”

“那應該就是安小姐沒錯……”沃雷斯一掌橫開劈過來的長矛，“……但是為什麽她不在這裏呢？”

“是啊，看被抓住的時間，我們應該不會比她還晚到的才對……”

“難道是安小姐被送到別的地方了？！”

“喂，我說……”空海皺着眉頭，“安小姐不是海賊，她怎麽樣了應該不需要我們去在意吧，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和海軍取得聯系了呢。我們現在最迫切的應該是一起回到船上……”

“等等！”岩流突然說，“艾斯呢？如果艾斯也進來了的話，他現在在哪裏？”

“艾斯不是沒下船嗎？我記得我們下船的時候他和丟斯還在船上！”基梅爾大聲說道。

“我也看到了。”費納莫雷沉聲道，“艾斯沒有下船，他還提醒我們采購完後中午在船上集合。”

“嗯，我也聽到了，艾斯有向我們喊過這些話。”蒙多肯定道。

空海一劍橫掃，劍氣揮開大片衛兵，但立刻又有士兵前仆後繼補了上來：“既然艾斯沒上島，那我們就可以想辦法回去了吧？再這樣下去會被抓住的。”

“我也……這麽想。”基梅爾說着，長刀招架着蜂擁來來的攻擊，額角滲出了汗，“……敵人實在是太多了。”

黑桃海賊團的衆人一致得出了“自家船長根本沒有下船”的錯誤認知後，接下來的行動方案三言兩語就立刻做出來了。于是大家打起精神，拳掌刀劍手槍攻擊架勢一齊擺了起來，準備硬闖沖出包圍圈。

“等等！！”賽巴突然大叫一聲。

剛鼓起來的士氣像個被針戳到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黑桃海賊團的海賊們幾乎同時打了個趔趄。

長手族的岩流已經沖出去的腳絆了一下，長長的手臂為了保持平衡揮到一邊，打到了沃雷斯的後背，把沃雷斯打的往前一個趔趄，魚人空手道的掌風劈歪了，在地上打出一個深坑，布裏一腳踩空，絆了一下，腦袋剛好送到了衛兵矛下，被空海一刀架住救了一命。

“……謝謝。”布裏驚魂未定道，“差點就死了。”

“小心一點啊布裏。”賽巴表示關心道。

“誰害的啊！”

“所以，到底什麽事？”空海問。

“我們還沒有采買。”賽巴認真地說。

基梅爾莫名其妙道：“哈？現在命都顧不上了，還考慮這些……”

“現在可以去采買嗎？”巴利旁若無人地接他兄弟的話道。

被雙胞胎忽視了個徹底的基梅爾：“……”

賽巴同樣我行我素：“回到船上的沿途買一點吧。”

周圍喊殺聲不斷，同伴們都在拼盡全力抵禦敵人的攻擊，海賊團內部的某對吵鬧的雙胞胎卻開始閑聊起來了。

……

“不行，市場已經被毀掉了，我們來的時候你沒看到嗎？”

“那怎麽辦？我們沒有足夠的食物了。”

“我們會餓死嗎？”

“如果現在去尋找物資，應該會被抓住吧。”

“我覺得比餓死要好一點點。”

“可是被抓住了你也可能吃不上飯。”

“哎？！那我們……”

黑桃海賊團全員：“……”

“閉嘴你們兩個！”邦西一拳一個把這對吵鬧的雙胞胎打趴，“你們兩個安靜一點！我們拿到物資再走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