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帶壞

帶壞

解決焰再次睜眼，眼前是明滅不定的火光，給盤腿坐在洞口的人影蒙上一層暖光。

蘆了笙聽到動靜回頭，對上了解決焰半阖着的眼睛，伸手抓住了打閃的光源，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熬好的藥在解決焰半夢半醒間被蘆了笙喂了進去，到現在解決焰的下巴還在隐隐作痛。

試探着咬合了幾次，解決焰才确定道：“挺好的。”

蘆了笙點點頭，轉頭繼續噼裏啪啦地打火花。

看了一會兒，解決焰才看明白那個閃電帶火花的是什麽東西。

是飛蛇。這種蛇實際上并不會飛，但因為移動速度飛快，又總是游走在樹上，看起來就像會飛一樣，因而得名。

“你在幹嘛啊？”解決焰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停跳躍的光看起來調皮極了，像一只只小精靈在展現自己的舞姿。

蘆了笙幹脆利落地出手，把飛蛇抓進手裏，從光那邊走過來，坐到了解決焰身邊：“我在生氣，我要找他們算賬。”

解決焰舔舔嘴唇，悄悄地往蘆了笙那邊挪了挪屁股，問：“用這個吓唬他們嗎？”

蘆了笙重重點頭：“他們欺負我，我要欺負回來。”

“有打算向他們要點什麽嗎？就要一句‘對不起’？還是趁機要點精神損失費？”解決焰饒有興致地追問。

“我要擁抱……”蘆了笙面帶猶豫，手指不自在地揉搓着手裏的飛蛇，“要把被他們攔下來的屬于我的擁抱抱回來。這樣會不會太便宜他們了？”

解決焰竊喜于自己對蘆了笙的影響，欣喜地攬過蘆了笙：“這樣不行，還是要收一點精神損失費的，他們有什麽都要拿點。你要是覺得不合适，就帶點小小小禮物給他們，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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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焰笑得焉壞，蘆了笙一看就知道小小小禮物不普通，老實地搖搖頭，虛心求教要跟解決焰學壞東西。

看着這麽上道又上進的學生，解老師很是欣慰煮了鍋幹糧，讓蘆了笙邊吃邊上課。

等課上完，傾囊相助的解決焰一身輕松地摟着受益匪淺的蘆了笙的腰，湊在洞口邊欣賞了一會兒月亮。

今晚的月亮有些晃眼，蘆了笙揉了揉眼睛，胳膊肘不小心撞到解決焰，叫解決焰疼得嘶了口氣。

“抱歉。”蘆了笙慌亂得不知所措，一下往外竄了好遠，被解決焰抓住了。

“哇，打了我就跑，好狠的心啊你。”解決焰拉進了與蘆了笙的距離，抓着蘆了笙的手按上了被撞疼的手臂道，“還不來幫我揉一揉。”

蘆了笙糊裏糊塗地在解決焰手臂上捏了兩把，擡起頭觀察着解決焰的反應。

解決焰被捏得一激靈，差點就要步蘆了笙的後塵，竄得更遠去了，對上蘆了笙充滿探究的眼睛，默默忍住了。

解決焰咬牙切齒道：“了笙同學，你這是捏，麻煩用你揉眼睛的力度揉我行嗎？”

蘆了笙慢半拍地給解決焰揉了一會兒手臂，聽到解決焰嘆了一口氣，吓得趕緊停下了動作，瞪圓了眼睛去看解決焰。

解決焰有一點點嫉妒自己的那條被蘆了笙不自覺抱進懷裏的手臂。察覺到蘆了笙的不安，解決焰伸了另一只手，在蘆了笙的頭頂上盤旋了一圈後最終落到了抱着自己手臂的手上，他解釋道：“不是疼的，是舒服的。”

蘆了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在他手臂上揉了兩下，把手臂安安全全地送回了解決焰懷裏，末了還安撫似的拍了拍。

解決焰頗為無奈地看着蘆了笙轉過頭去繼續和月亮大眼瞪小眼，也跟着看向亮得有些過頭的月亮。

聽課聽睡着了的飛蛇同學終于醒了，在兩人面前竄了一下，就被兩只手各抓住了頭和尾。

控制它頭部的手上有一層厚厚的繭，卻依然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控制它尾部的手同樣修長，也覆蓋了繭子，扣動扳機的指節上尤其明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痕跡。

飛蛇被迫繃直了身體，只覺得要被撕裂成兩半，疼痛絲絲麻麻地布滿了全身。

“還你。”解決焰捏着蛇的七寸交給了蘆了笙。

蘆了笙接過，把安撫解決焰的有效方法舉一反三地運用到了飛蛇上面，感受着飛蛇在自己的撫摸下慢慢地安靜下來，忽然開口道：“我們本來下午就該出發了。”

講課講了一下午的解決焰讪讪一笑：“是有什麽急事嗎？”

“也沒有很急。”蘆了笙說着，有些委屈，“房文致說總部大樓倒了有一半是我的責任，要我出一半的重建費。我之前的積蓄被沒收了，房文致說錢都調去修房子了，我現在窮死了，接管了幾天後養殖場，得快點回去。”

解決焰也窮死了，摸了摸口袋，發現銀鏈子鈎住了口袋裏的線頭，還完完整整地呆在裏面，高興了起來：一萬三呢。

“你欠了多少啊？”解決焰不自量力地問道。

蘆了笙比劃了三根手指，不出所料道：“三百萬。”

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解決焰的眼角抽了抽，腦內風暴了一番，記起了他還有價值五十萬的任務單……啊，拿去買照片了。

解決焰第一次痛恨起了往日只懂揮霍的自己。要是他肯存的話，那三百萬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甩那個房文致臉上，然後就能舉着小天使藏回家裏了！

良久，解決焰想到了另一個解決方法：“我去幫你跟房文致打架，你負責在旁邊砍價怎麽樣？”

蘆了笙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很滿意這個方案：“砍到兩百五十萬？”

“一百萬。”解決焰冷酷無情道，“我陪你做兩個一級任務就湊夠了。”

“但是我回去了還是要被關禁閉，只能做小任務。”蘆了笙有些失望。

“為什麽？”解決焰皺眉，“我從聞書那裏知道他們從你房間裏搜了份文件出來，所以禁你的足，但聽你說着房文致不是跟你挺好的嗎？他也認為你是卧底？”

蘆了笙搖頭，非常懂道理地說：“那份文件是從我房間搜出來的，但是房文致不認為我是卧底，所以現在我們一整個公會都被禁足了。”

“那你對卧底有什麽頭緒嗎？”

“沒有。”

解決焰無言，想了想，問道：“那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蘆了笙看着月亮開始發呆，一手按着飛蛇，一手托着腮，看上去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解決焰于是耐心地等在一邊。

很久以後，日光微微亮起的時候，解決焰得到了回答。

“這些天，多陪陪我吧。”蘆了笙輕聲道。

解決焰自然非常樂意：“好啊。天亮了，要出發嗎？”

“走吧。”蘆了笙起身，率先踏出了洞穴。

出了洞穴解決焰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那劑藥劑的可怕之處。在藥劑的加持下，他一天就跑了正常活動下的五天路程。

算算時間，蘆了笙大概是一天到晚都在趕路才來得這麽快。解決焰有些心疼地拍了拍走在前面的蘆了笙的後背，懊悔道：“應該讓你先睡一覺才對。”

“沒事，累了我就停下來。”蘆了笙砍斷了幾枝擋路的樹枝，盡心盡力地做着開路人。

解決焰在後面跟了一會兒，看見了混在其中的一株用途挺廣的草藥，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把草藥采下裝進了蘆了笙的背包裏。

有一就有二，越來越多的草藥、可以用于鍛造的石塊、還有兩只可以食用的長尾兔一律都進了背包裏。

不等太陽挪到正中，平時一次性走六十公裏都不嫌累的蘆了笙就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阻止了還要往包裏塞草的解決焰。

“怎麽了？”只顧着賺錢的解決焰不明就裏。

蘆了笙一臉嚴肅地脫下背包，雙手抱住交到解決焰手裏。

單手去接背包的解決焰沒有一點點防備，“咻”地一下就被特別重的背包慣到了地上。

“抱歉。”解決焰不好意思道。

在背包上趴了一會兒，解決焰主動搭起了篝火，把兩只長尾兔給烤了。一番對比後，解決焰把看起來更大一點的那一只給蘆了笙雙手奉上。

蘆了笙這才放松了故意繃着的臉，沖着解決焰笑了笑。

和着剛才解決焰撿進包裏的，洗洗就能吃的且沒有什麽副作用的青葉子，兩人把兩只火候正好的長尾兔吃幹抹淨。

解決焰主動背上輕了不少的背包，走在蘆了笙後面。

“現在包裏的那些能值多少錢？”蘆了笙突然問道。

解決焰算了算，說：“大概兩三千吧。”

“當禮物怎麽樣？”蘆了笙說。

解決焰愣了愣，失聲地笑了笑，給完全可以出師了的蘆了笙豎了個大拇指：“再合适不過了。我再挑幾個好看的撿。”

蘆了笙點頭，認認真真地當一個沒有感情的開路機器人。

再次停下，不止是背包，連解決焰的兩只手都抓得滿滿當當。解決焰想征用蘆了笙的口袋被拒，只能在一堆戰利品裏挑挑揀揀，好看的留下，不好看的就扔掉或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