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喝酒了?

第19章 喝酒了?

這天,夏斯弋一天都沒回宿舍。

一想到回去可能會見到鐘至,他就氣得牙根泛癢。

晚課後,棠光攔住了他。

天色向晚,暮色沉入眼底。

棠光沖他挑了挑眉:“我看你煩一天了,要不要出去玩?”

夏斯弋瞟了眼天邊的昏沉:“這麽晚了能去哪兒?”

棠光反問他:“去哪兒不比回宿舍強?我陪你散散心不好嗎?”

夏斯弋無可反駁,甚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當即決定出去走走。

窗外的光景穿梭飛逝,沒多滞留片刻便散化為不可辨認的虛影。

夏斯弋下車,跟着棠光進了一家酒吧。

雖然和想象的散心場所出入很大,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再拽着棠光回去。

夏斯弋幾乎沒怎麽來過這種場所,一進門就被炫目的燈光晃了眼,紮耳的音樂随着人群律動搖晃,每個重音都震蕩着心髒,令他頗感不适應。

反觀棠光則如魚得水,立刻抛卻無精打采的神情,擁抱起美麗的夜生活。

漸漸的,夏斯弋發現“陪他散心”根本是棠光想出門看帥哥的幌子,沒一會兒,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他端起棠光“消失”前給他點的雞尾酒,淺抿了一口。

味道偏酸,不太符合他的口味。

手鏈随着他的動作向下墜動,持續增加着存在感,和鐘至本人一樣惱人。

就在夏斯弋無所察覺時,他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主動朝他搭話道:“你也是津大的學生嗎?”

夏斯弋警惕地朝說話的人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溫和的面容,柔順的長發慵懶地披在肩側,發絲叛逆地從耳後滑落,遮住他幹淨的右耳。

那人斂起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銳利,稍稍退開了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你有點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見過。”

燈光旖旎,一抹妖冶的紅光恰巧停在他的眼尾,如同抹上一層豔麗的眼影,乍一看格格不入,細端又生出一種危險的美感。

好看,但和夏斯弋沒什麽關系。

至于眼熟……他是肯定沒見過這人的,但難保對方沒在前一陣鬧得沸沸揚揚的烏龍事件裏見過他的照片。

想到這種可能,夏斯弋尴尬地擡手遮住半張臉,搪塞道:“那大概就是有過一面之緣吧,學校那麽多人,沒什麽稀奇的。”

那人迎上他躲閃的角度,調笑道:“這麽張擲果盈車的臉,擋上多可惜?”

這話聽着明明不似鐘至那樣帶刺,落到夏斯弋耳裏卻怪異地掀起一股不适感。

“看你好像不喜歡手上那杯,不如試試這個,更爽口些。”一杯酒水自臺面平移到他視野裏,“忘了自我介紹,我姓謝,謝青随。”

夏斯弋放下遮掩的手,推回了那杯酒:“謝謝學長,酒就算了,時間很晚了,我該和朋友回去了。”

他快速搜索棠光的位置,大跨步而去。

夏斯弋從身後攬住棠光的肩膀,強制打斷了他的社交。

棠光踉跄着從位置上起身:“哎不是,等等——”

夏斯弋自然沒等,逮着人就往外扯:“還不走是想夜不歸宿嗎?”

棠光不停對着與他攀談的帥哥們道歉,聲音卻離社交中心越來越遠。

他們走出去好幾步,棠光想起哄好夏斯弋這回事。

他扭正身子,谄媚道:“哪能啊?我這不是陪你出來的嗎?”

夏斯弋松開了“挾持”的手,哂笑道:“原來你還知道?你不提我還以為今天心情不好的是你。”

棠光讨好地龇牙一樂,沒皮沒臉道起歉來。

他的臺詞向來千篇一律又毫無誠意,夏斯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莫名感覺身後有黏稠的視線附着。

他回頭看去,身後霓虹依舊,衆人各自歡愉,沒有誰的目光為他停留。

棠光循着他注視的角度疊加去一份關注:“怎麽了?”

夏斯弋搖搖頭:“沒什麽,可能是錯覺吧。”

喧嚣漸遠,月吻大地。

今天諸事不順,連回校的車都和他對着幹,臨近關寝前才堪堪到宿舍。

“喝酒了?”

剛進門,一聲清晰的質問迎頭砸來,夏斯弋下意識繃直了背脊。

寝室的燈只開了一盞,鐘至倚在沒開燈一側的桌邊,不充足的光線沉澱在他的眼底,散出一種獨特的審視感。

霎時間,一種難以名狀的心虛感湧上心頭。

夏斯弋暗暗提起一口氣,嘴硬道:“你管我?”

鐘至繼續看他:“在酒吧?”

明明是在提出疑問,可在夏斯弋聽來卻更像是闡述事實。

夏斯弋沒說話。

半晌,鐘至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好似轉移了話題:“我媽今天還問我怎麽沒發過和你有關的朋友圈,我想了想也沒有什麽好發的,不如,你看我發這個怎麽樣?”

鐘至翻轉手機送到他面前。

夏斯弋擡眼,盈亮的屏幕增疊了周圍的亮度,一張他今晚在酒吧的照片映入眼簾。

他下意識去搶,鐘至的手倒是收得比兔子還快。

夏斯弋瞪他:“你跟蹤我?”

鐘至看白癡一樣瞥了他一眼,舉起手機叩擊了一下圖片。

圖片自動縮小,回到朋友圈的界面上,而發布人是——棠光。

夏斯弋磨了磨齒尖。

很好,他總算知道是誰在給他找事了。

解釋完,鐘至收回手機:“沒異議的話我就發了。”

看到鐘至真的準備發出去,夏斯弋頓時慌了。

鐘至的朋友圈等于家長們的可觀察範圍,這要是真發出去還得了?

夏斯弋激動地上前一步,遮住了鐘至身上大半光影。

他死死攥住鐘至的手,連同他的手機一起鎖住:“別,有事好說啊。”

鐘至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說什麽?我看你明顯不想理我。”

夏斯弋相當識時務地當場認錯:“我錯了,照片就別發了呗?”

見人沒反應,他小心翼翼地騰出一只手,捏住對方的上衣袖輕輕拽了拽:“再考慮考慮呗?”

短短幾秒,鐘至的玩味恍若凍結。

那對近在咫尺的眼睛裏閃着懇切的光點,波光粼粼地混亂着他的思緒。

夏斯弋這是在向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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