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這明明是在打情罵俏
第104章 “這明明是在打情罵俏。”
陸執與突發奇想領着陳識去看銀河與流星。
貓都被寄存到了周硯那兒,陸執與才提到這個事不過兩個小時,陳識就已經踩到了飛往新西蘭的飛機上。
陸執與說走就走的執行力向來讓人佩服,陳識總是覺得很詫異,他好像在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飛機才剛落地新西蘭,陸執與的朋友便開車來接他們。
陳識聽到陸執與跟他朋友介紹自己是男朋友,然後那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探究的視線毫不掩飾,和陳識撞了個正着。
陳識沖他禮貌勾唇點頭。
“再休息會吧,還要坐一段時間的車呢。”
陳識搖頭:“剛剛在飛機上已經睡飽了。”
“我們趕得巧,今天晚上能看到。”
陳識隐隐有些興奮。
“直接用肉眼看到嗎?”
陸執與輕笑:“對啊,你會看到銀河就在你頭頂。”
剩下的車程讓陳識充滿了期待,車子越開越遠離城市,周圍的燈光越來越少,只有車燈投在地上,打出兩道長長的光斑。
趕到民宿的時候,周圍的天已經陷入了沉沉的藍色,寂靜空曠的小鎮上人煙稀少,廣闊的草地蔓延而去,與遠處的天際相接。
撲鼻而來的是青草的香味,陳識用力吸了一口氣,将胸膛內渾濁的空氣全都給擠了出去。
搭在肩頭的外套是熟悉的氣味,陸執與将他輕輕攬進懷裏,說:“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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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的菜不太合陳識的口味,他只吃了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陸執與接過朋友停在院子裏的車的鑰匙,喊陳識上車。
“你有駕駛證嗎?”
“沒有。”陸執與已經動作利落地上了車,“但是我很會開。”
他找了處離民宿有點距離的公路附近停下,滅了燈之後,周圍環繞着靜谧的黑暗,陳識跟着他下車,然後踩着陸執與的膝蓋爬上了車頂。
陸執與也跟着上來了,他挨着陳識坐下,輕輕捏了捏陳識的手指。
“把手電筒關了吧,眼睛适應了黑暗的環境,等會會看得更清楚。”
陳識乖巧關閉。
“冷嗎?”
“不冷。”
這地方地廣人稀,公路上一輛行駛過的車都沒有。
“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小時候來旅過游,讀大學的時候來看過一次流星雨。”
“今晚會有嗎?”
“要看運氣了。”
陸執與環住他的肩,幫人往懷裏帶了帶。
“奇妙嗎?昨天我們還在北京呢。”
陳識輕哼:“挺奇妙的,假都沒請就曠班了。”
他為數不多的這樣不顧後果的時刻都是跟陸執與一塊,按照陸執與的意思,以後估計會更頻繁,他得早點習慣。
“是要帶我一一走過你走過的足跡嗎?”
“我可沒有在每個角落留下過腳印,如果可以,我們把全世界都走個遍。”
陳識蜷縮在陸執與懷裏,他身上披着寬大的外套,只冒出一顆腦袋。
“我大學填志願的時候故意填很遠,就是想逃出那個地方,到處看看。”陳識回憶道,“結果最終還是被困在了另外一個城市,哪裏都沒去成。”
讀書,工作,按部就班。
“讀大學的時候也沒有和室友出去玩嗎?”
“那時候沒什麽錢。”
生活費是寒暑假騰時間賺,家裏雖然出了學費,但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都是陳識自己掏,也包括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及鞋子衣服。
“我讀高中的時候,跟家裏鬧過一次,發脾氣不肯花家裏的錢,跑出去兼職。”
陳識很少聽他提自己以前的事,有些詫異:“你還做過兼職啊?”
“做了半天,下午跟別人在那個餐廳打了一架,陸堯幫我賠了兩千多刀。”陸執與想起來就覺着好笑,“結果我那半天工資沒拿到,還讓陸堯去幫我勞動仲裁,後來那幾十刀估計是他自己掏錢補給我的。”
陳識:“……你哥也挺慘的。”
“他在家裏負責當個模範兒子,那時候小,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想做什麽做什麽。”
“你現在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現在有很害怕發生的事情啊。”
陳識愣住。
“因為我發現所有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能算問題,當我願意拿出無數的錢來解決某個問題的時候,比如你——”
“我是個問題?”
陸執與忙解釋道:“我就是打個比方。”
陳識斂眸,浸在黑暗裏的眸子已經有所習慣,視線都清晰了不少:“錢确實沒辦法解決所有的事,但是可以解決大多數的問題。”
“指不定在我身無分文的時候,你拿很多錢讓我和你在一起,我也會答應的。”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
“我開玩笑的。”
陡然劃破天空的一抹亮光瞬間消失在天際,陳識着急地擡頭看去,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天上已經遍布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快看!”
無數顆白的藍的星辰逐漸在夜空中顯露,泛着光斑的一條銀河像綢緞般在天空中央,無數星辰躺在它懷中。
“好漂亮啊!”
陳識有些興奮地拍了拍陸執與的手,眼底落下的光比星星還要更漂亮,那人卻是瞧他瞧得認真,認真點頭道:“确實漂亮。”
“要許願嗎?”陸執與問他。
已經不記得自己許過多少次願望的陳識搖了搖頭。
“那我要許願。”陸執與雙手合十,輕輕閉了眼。
陳識盯着他的側臉看,視線又投向包容了天際萬物的燦然星河,可它聆聽不到每個人的願望。
“希望陳識在我身邊的時候,能永遠都這麽開心。”
陳識扭頭,倏地跌入陸執與的眸中。
幽深的藍眸倒映出片片星河,他眼底是溫柔的笑意,偌大的城鎮邊緣,只剩他們兩個。
數千萬塵埃在此刻靜止。
陳識輕輕捧住陸執與的臉,湊近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在銀河下,一個不帶情欲的,虔誠的吻。
“現在你要知道,許願是沒有用的,你想要獲得真心,就得拿真心來換。”
“如果你想要讓我開心,你就得更愛我一點。”
新西蘭之行在周硯的再三催促下終于結束了,奶糖一改在陸執與面前老實乖巧的樣子,暴露出惡霸本性,在醫院經常欺負其他小貓咪。
陸執與和陳識感覺自己像是去學校接不聽話兒子的家長,周硯絮絮叨叨列了奶糖的一行罪名,然後面色不善地把貓給塞回了陸執與懷裏。
“下次送饅頭過來,奶糖我不接收了。”
“我們下個月要去滑雪。”
周硯發出一聲怪叫。
“我不管,你送去方庭宇家裏,別再來嚯嚯我了。”
上了車,陸執與拎着奶糖的耳朵教訓。
“你怎麽回事啊?一點都聽話。”
陳識把車踩停在了紅綠燈路口,點評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看,你媽媽都嫌棄你。”
“陸執與!”陳識小聲罵他,“你少亂喊。”
“我也沒喊錯啊,爸爸的老婆可不就是媽媽嗎?”
老婆這兩個字眼熟悉到陳識耳根一熱,自從新西蘭看完銀河回來以後,陳識和他的關系可謂是突飛猛進,陸執與死乞白賴揣着兩盒避孕套擠進了陳識的房間,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你少胡說。”
陳識耳朵紅了一片,說話自然是沒了威懾力。
“我等會要去趟公司,先送你回去還是怎麽樣?”
“陳總,帶我一塊去。”
“別打趣我。”
倒還是一樣的不經逗,陸執與忍不住笑,修長的手指卡進奶糖柔順的貓毛裏,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陳識身上。
陳識算公司裏年紀比較大的,職場工作經歷也比較豐富,大家都叫他陳哥,公司規模還不算大,基本上都是些年輕人在當主力軍。
跟在陳識後頭進來的男人有人在門口撞見過,當時就引起了讨論,這次沒想到直接到辦公室裏來了。
陳識進了辦公室處理文件,出來的時候,陸執與已經像一只花蝴蝶似的跟辦公室裏小屁孩們打成一片了。
見陳識出來,大家小聲歡呼了一下。
陳識:“?”
陸執與倒是絲毫不害臊,走到陳識面前後還笑眯眯地說:“總纏着我問,我只好跟他們說我在追你。”
陳識自然清楚他那點劣性占有欲又作祟了,折騰一番不過就是想在公司宣誓一下主權。
比起以前,陳識感覺自己像是有了點長輩的心态,再加上公司裏現在都是些單純小孩,沒什麽壞心眼,他只用力錘了一下陸執與的肩膀,讓他閉嘴。
陸執與高興,大手一揮道:“晚上請大家一起吃飯吧。”
就算是當了小領導也還是非常讨厭聚餐的陳識:“……”
公司裏的其他人已經非常給面子地歡呼了起來,陸執與當即打電話,定了一家比較貴的日式烤肉店的包間,安排了幾輛車來接人。
陳識雖然不介意他公開性取向和關系這個事情,但對陸執與一句商量都沒有就喊人聚餐這個事還是挺生氣的,以至于他坐到位置上十多分鐘,都懶得給陸執與一個好臉色。
碗裏烤肉堆得越來越高,陸執與捏着陳識的手小聲哄他。
“錯了,下次不多嘴了。”
他個子高,哄人的時候神态像小狗,低眉順眼的,可偏偏身上那股矜貴勁兒又拿捏不去,看起來總是帶了幾分刻意。
手指輕輕覆蓋在陳識薄而白皙的脖頸處,那兒有一個淺淺的齒痕,是前兩天在原定上山看新西蘭的日出那天留下的。
痕跡已經逐漸淡去,陸執與早早讨好了今晚的親昵,但現在不把人哄好,估計難辦。
“別生氣了好嗎寶,下次我單獨請大家吃飯,不用辛苦你出面。”
“你——”
見陳識又要生氣,陸執與趕忙應下:“錯了錯了,以後不讓我去我就不去,怎樣都可以,你不生氣就行。”
陳識哼聲癟嘴。
“是你把給饅頭洗澡的時間給占用的,晚上那事,你自己拿時間出來補上。”
“那可不行!”
“沒得商量。”
盯着二人動靜的兩個小實習生耳語道:“這是吵架了嗎?”
“你瞎啊,這明明是在打情罵俏,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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