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你怎麽開始管這麽多了?”

第105章 “你怎麽開始管這麽多了?”

陳識總覺着陸執與陪自己在小出租屋裏過他所向往的那點小日子這事有點不太現實,天氣漸冷,都不太适合出去散步了,兩個人下了班便窩在家裏玩貓,或者開車到商場裏漫無目的地溜達兩圈,看個電影。

日子雖然平淡,但也算幸福。

年前被陳母聯系上的時候,陳識還是挺詫異的,他見對方沉默好一陣,都沒開口說話,于是出聲問道:“是手頭緊嗎?”

陳母立馬否認道:“不是!”

她又驚訝于陳識冷淡的态度和有些傷人的話語。

“你怎麽會這麽想。”

陳識沉默。

“我是想問問,你今年過年會回來嗎?”

陳識說:“不會。”

陸執與早就說好了,今年要帶陳識去美國過春節,順便見見家裏頭目前話語權最大的陸老爺子。

電話那頭又陷入一陣沉默,陳識其實心裏頭挺了解陳母的心态的,自己不回去,會覺得有點難過,但又會有點慶幸,所以有這麽一段表面功夫的問候就已經足夠了。

陳母問他有什麽安排,陳識沒有回答,敷衍着把電話給挂了。

外頭已經下了很長時間的雨了,陸執與進門的時候拎着一把黑色雨傘,他把傘插到長筒裏,輕輕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微濕的頭發,提着紙袋走到陳識面前。

“路過給你帶了面包。”

陳識接過袋子,才剛拆開,就被裏頭撲鼻而來的香味給勾出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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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這麽差,明天能順利搬家嗎?”

陳識租的房子快到期了,這裏比較偏,畢竟是老小區了,小區裏的環境也有點差,陸執與讓他收拾好東西,搬回公寓去。

他小心翼翼地提了好幾次,陳識思來想去還是答應了。

“你把一定要帶走的重要物品清理好,其他的我會安排人來弄好的。”

“那我陽臺上的東西也要帶走的。”

“知道。”陸執與揉了一把陳識的頭發,“怎麽感覺不太高興啊?”

“剛剛我媽給我打電話了。”

“嗯?”

“她問我今年年底回不回家,我已經兩年沒有回去過年了。”

陸執與挨着他坐下,這張小小的沙發擠下了兩個大男人。

“你已經自己單獨過了兩個年。”陸執與捏了捏陳識的手,“今年我終于可以陪你了。”

陸執與個子高,陳識靠過去,很輕易地就把腦袋給擱到了陸執與的肩膀上。

“過年都不回去看看我媽,我可真是不孝。”

陸執與安撫性地拍了拍陳識的腦袋。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要學我的,自私一點,其他人的喜樂,都要在自己的喜樂之後。”

要徹底從家庭關系當中擺脫出來還是挺困難的,但陳識到了年底忙得焦頭爛額,也沒什麽時間思考那些事,他甚至都抽不出時間吃飯,下午兩點多了才後知後覺自己餓了。

陸執與中午送來的飯已經冷透了,陳識抽空點開手機,看到陸執與發來了消息,問他中午的菜味道怎麽樣。

-還沒來得及吃,我找個微波爐熱一下。

-?

-你還沒吃飯?

-沒有,太忙了。

陸執與皺眉,他雖然依舊不理解陳識怎麽還是要為了這點錢消耗自己這麽多精力和時間,但他也不會選擇随便開口質疑。

-你先別吃了,我叫人重新做了送過去。

是陸執與親自送來公司的,大家夥都對他常來公司給陳識送點什麽東西這事見怪不怪了,陸執與加快步子,拎着東西迅速進了陳識辦公室裏。

陳識正趴在桌子上小憩,陸執與開門的動靜把他弄醒,揉着惺忪的眼擡頭。

“怎麽這麽快啊?”

“餓壞了吧。”

陸執與把餐盒提到陳識面前,給他擺好了碗筷和飯菜,順便擰開了一瓶水,擺到陳識手邊。

陳識已經餓過頭了,吃上東西後胃裏的難受感可算緩解了一些。

“明天又要降溫了,給你帶了一條圍巾。”陸執與把紙袋放到陳識腳邊。

“天天不是在家裏就是在辦公室,都吹着空調,降溫也不怕。”

“從溫暖的環境出去才最容易感冒呢,別不當回事。”陸執與把水遞到陳識手邊,“你慢點吃,喝點水。”

陳識笑着瞧他:“你現在怎麽開始管這麽多了,吃飯喝水,睡覺穿衣,什麽都要管。”

“我是發現你生活越來越不講究了。”

陳識咬着排骨,慢吞吞地咀嚼着。

“那天收拾衣服,看到你櫃子裏好幾件外套,都是之前就見你穿過的,算下來都有兩三年了吧,居然還留着。”

“又沒穿壞。”陳識小聲嘀咕道。

“我都給你丢了,買了新的,周末會送到家裏來。”

陸執與雖大有改變,但揮金如土這方面還是毫不收斂,包攬了陳識的穿衣配飾,他知道陳識是個比較簡單的人,次次都是買回來先斬後奏,由不得陳識拒絕。

“太浪費了吧。”

“你要是不想浪費,中午就該準時吃飯,那樣才沒有浪費。”

陸執與挑的菜都是陳識比較愛吃的,他上午消耗的能量多,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晚上下班來接你。”

陳識擦了擦嘴,說:“好。”

可陸執與這才沒離開公司多久,陳識就收到了消息。

原答應了陸執與一塊下班,但臨時的聚餐又讓陳識爽了約,今晚一塊來聚餐的還有新合作項目的負責人,對方可比他們公司有來頭多了,大家都很重視。

陸執與聽了這個消息,也沒說什麽,只說讓陳識別喝酒,快結束的時候給他發個定位。

剛挂掉陳識的電話,周硯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什麽事?”

“晚上出來玩?”

陸執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沒空。”

“你能忙什麽啊?都多久沒出來喝酒了,沒意思。”

“我晚上要去接陳識,他要聚餐,不知道得弄到什麽時候了。”

周硯啧聲:“得,他們還非說現在只有我能喊得懂你了,好了,我也喊不動。”

“過膩天天喝酒泡吧的日子裏,每次不外乎就是喝喝酒,打打牌,好無聊。”

“陳識沒在家裏,你一個人豈不是更無聊?”

“閑着也是閑着,我把家裏稍微收拾一下。”

周硯忍不住罵道:“你有病吧?你還做家務?”

“懶得跟你扯這麽多。”

陸執與讓方庭宇定的那棵樹已經送到了,他今晚陳識不在,他也什麽別的安排,幹脆把聖誕樹裝飾起來,營造一下過節的氛圍。

陳識是跟着公司其他小年輕一塊趕到的,作為被讨好的一方,他們那幾個合作領導來得比較晚,但還是在一片擁護聲中出現在了包廂裏。

陳識表情一愣,和西裝革履的蔣琛舟對上視線。

“來來來,蔣總請坐。”

陳識到現在都還沒進化出和合作方虛與委蛇的本事,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被拉過來湊數的,只是沒想到蔣琛舟直接坐到了他旁邊。

敬酒是一輪跟着一輪的,只有陳識一個人端着果汁,神色淡然。

酒過三巡,大家都開始放松下來。

“好久不見了。”耳邊傳來蔣琛舟熟悉的聲音。

陳識輕輕嗯了一聲。

“來之前我都不知道這居然是你的公司。”

“不是我的公司,我只是個打工的。”

“你不是也入股了嗎?那也能算是你的一部分。”

陳識不可置否,低頭吃東西,不說話。

“最近過得怎麽樣?”

他像老友一樣敘舊的語氣讓陳識很難繼續保持冷淡,沉默了一會後,陳識說:“挺好的。”

蔣琛舟輕輕勾唇,擡起杯子和陳識捧杯:“恭喜你,事業有起色了。”

陳識知道他這是真心祝福,于是輕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

“謝謝,也叫不到什麽有起色,不過是能糊口而已。”

陳識沒問蔣琛舟最近怎麽樣,因為他足夠了解蔣琛舟,清楚地知道蔣琛舟對高位是如何得趨之若鹜,不論手上該有多少資源,他都能東山再起。

蔣琛舟主動和他說了不少近況,陳識聽着感覺挺陌生的,他也詫異于一個朋友到最後竟然能生疏到這個程度。

兩人正竊竊私語着,一旁有人催促:“這位是陳總啊,不和我們蔣總喝一杯嗎?”

蔣琛舟正要拒絕,便聽到一旁的陳識舉起酒杯,不卑不亢道:“蔣總,那我敬你一杯。”

蔣琛舟錯愕,他總感覺陳識變了好多。

一頓飯吃得還算比較愉快,蔣琛舟人長得帥,也會說話,瞬間就虜獲了不少同事的芳心。

聚餐結束後,蔣琛舟和陳識并肩走出餐廳。

臨近分別,蔣琛舟有些欲言又止。

“小識,好久都沒和你吃過飯了,今晚很愉快,以後還能繼續當朋友嗎?”

陳識正欲開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

“陳識!”

“陸哥來了。”

“陸哥又來接人。”

陸執與從不遠處走來,他今天穿了件大衣,身形高大,肩寬挺拔,藍白條紋襯衣裏是一件高領打底,貼住喉結,只露出一小截修長的脖子,手臂上搭了一件棉服外套。

蔣琛舟錯愕地看着陸執與。

“你——”

陸執與把外套輕輕搭到陳識肩頭,以這個動作把他護進懷裏,然後擡頭和蔣琛舟對視。

蔣琛舟的表情晦暗不明:“你居然還跟他糾纏在一起。”

陸執與沖他輕輕勾唇,說:“對啊,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蔣琛舟喉間酸澀,雖然已經逐漸放下對陳識的執念,可當他看到陸執與竟然還能和陳識在一起時,心裏又止不住湧起一陣不甘。

陸執與捏着陳識的指尖,涼得他眉頭微皺。

“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嗎?手這麽冰。”

陳識搖頭,淡聲道:“沒有,回家吧。”

手指被陸執與的插進來扣住,源源不斷的熱從他掌心傳遞過來,離開前,陳識頓住了步子,對蔣琛舟輕聲開口道:“蔣總,我覺得你應該不缺我這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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