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皇帝賞賜

第二天的清晨，曼珠在清脆的鳥鳴中醒來，細月已經候着一邊等待着曼珠醒來伺候她梳洗。

曼珠睡眼朦胧中依稀看到桌上擺着一大盤的瓜果，紅的嬌豔，綠的鮮亮，曼珠裝作沒有睡醒的樣子，含糊地和細月說：“今日身體好乏呢，讓我再睡會吧。”

說完便轉了一下身，假裝繼續睡覺，只是她這一轉身，青耕急了，飛到曼珠的枕邊啄她的頭發。

細月見狀忙上前，一把抓住了青耕。

“去，去，去，你這個沒規矩的傻鳥，閉上嘴巴，別擾了美人的好夢。”細月一邊盡力壓低了聲音說道，一邊将青耕緊緊抱在懷裏，用指尖輕輕戳這青耕的小嘴。

青耕哪裏管她，照樣不停地叫着，曼珠聽着青耕嘴饞的猴急的叫聲，有些不忍心繼續和她玩笑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美人醒了！”

細月忙将手放開，走到曼珠的床邊伺候她梳洗穿戴，留青耕在桌上繞着果盤不停地轉圈圈。

“美人今日要穿哪件衣服？”細月一邊幫曼珠梳妝一邊問道。

“那件淡青色的。”曼珠随口說道。

細月撇了撇嘴，說道：“美人每日的發式都這樣簡單，衣服也總穿些素淡的顏色，萬一哪日皇上又來了……”

曼珠打斷了她的話，說道：“皇上不喜後宮。”

“可是…….”細月欲言又止，在想怎麽說才能讓曼珠明白一個女子生活在宮中還是需要皇上的青睐的，尤其是一個地位低微的美人。

雖然細月沒有再說什麽，曼珠也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你不要為我操心，皇上的恩寵并不是我所求。”

“可是日子不能總是這樣過啊，美人是仙女般的容顏，就這樣在宮中熬着歲月，這樣也太可憐了。”

細月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曼珠，曼珠看着鏡子中細月的臉，笑着說道：“你放心，我定會找個機會向皇後娘娘替你求一個可心的依靠，不會讓你在宮中熬到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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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細月瞬間羞紅了一張臉，着急地張着嘴但一時又解釋不清。

“好了，好了。”曼珠拉過了她的手，輕輕拍着她的手背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只是人活一生，各有所求，不是有了皇上的恩寵才能過的好，而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才最自在。”

細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倒是青耕聽懂了她的意思，心裏想曼珠的所求就是沙華，難道為了打破詛咒，相依相随，就算歷經無數苦難也會覺得我心自在嗎？

曼珠怕青耕這只小饞鳥餓壞了，和細月說：“我餓了，傳早膳吧。”

“是。”細月見曼珠總算想着要用膳了，歡喜地答應着，忙吩咐宮女擺膳。

曼珠随着細月去偏殿用膳，出門之前，曼珠瞥了那一盤瓜果，笑着朝青耕眨了一下眼睛，讓細月關好房門。

早膳用過後，曼珠正準備返回房中看看青耕，卻聽到宮牆外一陣喧嘩。

“輕點！輕點！掉一個葉子就要你們的命！”

一陣嚴厲的囑咐聲傳來。

“誰在喧嘩？”曼珠疑惑地看着細月，示意細月出去看看。

細月一出殿門就看到了婁總管的身影，婁總管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常侍，平時總是板着一張臉，同皇上一樣無情嚴厲，以前細月看到他的身影總是覺得心中毛毛的，今日卻是欣喜的很。

“皇上來了？”細月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快步迎了上去。

“給婁總管請安。”細月一邊笑着行禮問安，一邊向門外張望着。

婁總管也一反往日的嚴厲，笑眯眯地說：“細月姑娘，皇上并沒來，但是皇上的賞賜來了，曼珠美人可在？”

“婁總管辛苦了。”說話間，曼珠也從殿內走了出來，客客氣氣地說着。

婁總管見了曼珠忙行禮問安，之後一擺手示意站在門外的常侍們将賞賜都搬了進來。

曼珠見八九個常侍，每人懷裏都端着一盆蘭草，春蘭，素心蘭，白鷺蘭，劍蘭，文殊蘭……這些蘭草或簡約潔雅，或嫣然幽香，品類姿态各不同，但看的出都是精心培植照料的。

“請美人吩咐，這些蘭草擺放在哪裏，讓他們直接給您搬過去。”婁總管分外客氣地問道。

曼珠見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常侍抱着一個大花盆，漸感吃力，怕是有些抱不住，緊張的額頭冒汗，腿也有些抖了，忙說道：“讓他們先放下吧。”

“先放下來吧。”婁總管照吩咐說道。

“婁總管，這些是？”曼珠一臉的疑惑。

“這些都是皇上的賞賜，皇上那日知道了美人喜歡蘭草，就命奴才從太康宮搬了幾盆過來，這些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婁常侍恭恭敬敬地笑着說，連聲音都比平時輕柔了許多。

“多謝皇上恩典，也多謝婁總管大清早的辛苦一趟。”曼珠随嘴上說着謝恩的話，心裏卻是歡喜不起來，那日皇上在禦花園一劍刺來差點要了她的命，又來長情殿問罪差點吓死一衆的常侍宮女，今日怎麽又莫名其妙地賞賜這許多蘭草來。

曼珠的神色婁總管看在眼裏，他悄然上前了一步，輕聲說道：“美人，老奴伺候皇上這麽多年，除了皇後，您是第一個得到皇上賞賜的，就連皇後的賞賜，也是按照慣例安排的，這些蘭草雖比不上那些金銀珠寶，卻是皇上的心頭愛啊，還有兩個常侍都是平日裏照顧這些蘭草的，是從尚工局中最能幹的，皇上也一并賜給了美人，就是怕美人照顧這些花草辛苦。”

“臣妾多謝皇上的賞賜。”曼珠行禮說道。

“那奴才先告退了。”

婁總管說着，又向身後的幾個常侍厲聲囑咐了一番，便向曼珠施禮告辭而去了。

婁總管的腳還未踏出宮門，細月就追了上來，将一小袋銀子恭敬地奉上，婁總管笑着從細月的手上接過了銀子，婁總管看着細月，別有意味的笑着說道：“細月姑娘，以後我們怕是會常來常往的，不必如此客氣。”

說完把銀子往袖子一塞便離去了。細月看着婁總管走遠，歡喜地幾乎要蹦跳起來，向殿內跑了過來。

曼珠讓常侍們把蘭草一一都搬到了殿內，那兩個常侍顯然都是些常年侍弄花草的，搭花架，擺放蘭草都做的很利索。只是曼珠此時并無心欣賞這些花草，心中疑惑着皇上為何平白無故地賞賜她這些蘭草，畢竟前幾日她還差點做了皇帝劍下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