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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堂姐她一直關注着妖怪的消息，可惜她一直沒有找到。直到三個月前，鶴見川的‘河童’事件。”

櫻川九郎繼續講，他為什麽覺得這件事是他堂姐六花做的。

陸生加奈無語又郁悶。

“鶴見川新聞報道是熊，饑餓的熊下山了，有記者甚至拍到了山林中熊的影子，還有小孩衣物。”

岩永琴子笑了：“陸生姐姐，這種謊話也就騙騙普通人了，騙不過咒術師。”

“河童太醜了，而且他還聽不懂人話，不能溝通只知道殺戮。堂姐希望的同類不是這樣的。”

櫻川九郎從小和櫻川六花一起長大，六花堂姐更算是他的初戀，他很了解她。

“在發現咒靈沒辦法像人一樣溝通後，六花堂姐認為，既然河童這種傳說生物可以化為咒靈，那她為什麽不制造一個完全符合她審美的怪物？”

“堂姐失蹤後，我查了家裏電腦的浏覽記錄，堂姐她翻閱過鋼人七濑的傳聞……反複翻閱，不止一次。”

岩永琴子接過話頭：“所以九郎就來看看，是不是堂姐在搞鬼啦。”

“那你們調查的怎麽樣？”

陸生加奈好奇這兩人的進度。

櫻川九郎遲疑：“我不确定那個是不是堂姐。昨天半夜，我們正好和‘鋼人七濑’撞上了。看身型很像堂姐，但氣息不太對。”

“我就姑且當是她吧。”

陸生加奈掏出手機，“陽菜，聯絡警方，鎖定櫻川六花的銀行賬號，盡快定位她的位置，以‘cosplay’擾亂治安的名義，聯絡交番的巡警們拿出掃黃查房的架勢，争取在晚上來臨前查到櫻川六花的住宿信息！”

不管是不是不是她，一個吃過不知道什麽肉活下來的人類和咒物的結合體，在外面亂跑也不是什麽安全的事。

岩永琴子看着陸生加奈下達一條一條命令，眨了眨眼。

“陸生姐姐，或許，我們也不需要那麽麻煩。”

“嗯？”

陸生加奈挂斷電話，擡眸看向初中生模樣的岩永琴子。

“我們假定扮演‘鋼人七濑‘的是六花堂姐，但她為什麽沒第一次出現就殺人呢？”

岩永琴子沒有賣關子，甚至沒有等陸生加奈開口，她就已經自問自答了。

“因為她需要足夠的傳播度。”

“如果她沒傳播開直接就殺人，那會被陸生姐姐你們和警方直接定性為殺人案，并且壓下相關消息。沒人會以為這是亡靈複仇。”

“所以她需要足夠多的人，足夠多的人相信‘鋼人七濑’真的存在。”

“陸生姐姐，我們只需要打破她存在的信任鏈條就可以了。”

“這點說起來，正是我擅長的領域。”

陸生加奈盯着說出這話的少女幾秒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決定下的相當幹脆利落。

岩永琴子有些遺憾的吸了吸鼻子，“就是有點可惜這烤肉了。”

陸生加奈輕笑，“如果你能斬斷網絡空想咒靈的誕生鏈條，那你後半生的烤肉，我們咒術師管理辦公室都給你包了。”

回到包間，陸生加奈看了眼諸伏景光和他的朋友，還有那邊的弓原紗季。

“我們有事要提前走，紗季小姐，蘇格蘭先生，還有你的朋友，你們慢慢吃。放心，賬我已經結了。”

說着陸生加奈對七海建人和水原示意該走了。

諸伏景光：“！！！”

哪有見加奈小姐一面，就蹭頓飯卻什麽忙也沒幫上的啊！

“不，我和我的朋友都吃好了！加奈小姐，我們一起。”

降谷零此時正好用筷子将烤好的牛肉夾進嘴裏。

“诶？”

要不要這麽賣兄弟啊。

陸生加奈看着金發娃娃臉小哥吃的賊香的動作，對諸伏景光調笑：“吃好了？”

降谷零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烤肉，“我吃好了。”

hiro是他的幼馴染，他當然不能打hiro的臉。

諸伏景光心情大悅，贊賞地和降谷零使了個顏色，像個邀功的小男生一樣，得意的看向陸生加奈。

你瞧，我沒說錯吧，他确實吃好了。

諸伏景光雖然沒這麽說，但他臉上的小表情已經把這句話表達的淋漓盡致了。

陸生加奈簡直被這兩人逗笑了。

感情真好啊。

她喜歡看這種畫面。

就像咒術師需要直面人性最深的惡，她的工作也差不多了。

咒靈造成的種種悲劇都逃不過人世間的愛恨貪嗔癡，貪欲尤盛。

所以她喜歡一切美好純粹的情感，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陸生加奈和諸伏景光點頭，沒再說什麽。

一行人走的很快，包間裏只剩弓原紗季，還有大量還沒烤的生肉，蔬菜。

弓原紗季：“……”

啊啊啊啊，搞什麽啊！

果然遇見櫻川九郎還有那個岩永琴子就沒好事吧！

這讓她怎麽好意思繼續吃下去啊。

弓原紗季看着空蕩蕩室內，幾秒後，低頭繼續吃，算了，不吃白不吃，走掉多浪費！

“琴子，你去我們部門辦公室，網絡技術組的藤原可以支援你。有什麽吩咐随便你指揮。”

“水原，你帶琴子和櫻川先生回去。”

諸伏景光他聽的不明不白，但看的出現在情況絕對緊急。

如果是網絡技術或者情報方面，zero也很擅長啊。

在陸生加奈停下後，他小聲偷偷問：“加奈小姐，你是需要擅長網絡的人嗎？”

諸伏景光公安的身份在陸生加奈這裏是值得信任的。

她點頭，“對。”

諸伏景光把一旁的降谷零拉過來，“如果情況很糟糕的話，也可以讓他試試。他不論在網絡，還是情報方面都很厲害。”

陸生加奈現在是不拘什麽人了，反正有諸伏景光的人品做背書，她想都沒想的轉頭問：“先生，你怎麽看？”

降谷零說實話到現在都一頭霧水，他們不是來調查“鋼人七濑”傳言的嗎？

結果旁觀了新宿警署的刑警們辦案沒多久，就被拉去烤肉店，飯吃到一半現在又把他稀裏糊塗的給賣了。

hiro，有你這麽當兄弟的嗎？！

降谷零撸了撸額前的金發，“拜托，現在能有誰給我講一下具體的情況嗎？我很懵好吧？”

陸生加奈沒有廢話，“新宿目前因為‘鋼人七濑’造成了群體恐慌，我需要有人把這種恐慌在晚上天黑前給斬斷。最好讓大家對‘鋼人七濑’再也不感興趣。”

降谷零看了眼時間，距離天黑還有七個小時，時間緊迫啊。

“如果晚上再發生兇案，哪怕我們現在壓下了‘鋼人七濑’網路上的消息，也沒用吧。”

降谷零雖然還是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但針對網絡聲音造勢這塊他還是知道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

陸生加奈說的相當光棍。

降谷零：“……”

好吧，看在這位也是官方人員的面子上，他去幫個忙也沒什麽。

“我去幫忙。”

降谷零舉了一下手。

陸生加奈點頭，“那就謝謝先生了，不知怎麽稱呼？”

降谷零看了諸伏景光一眼，笑眯眯的說，“安室透。”

陸生加奈也沒在意這是不是假名。

反正諸伏景光公安的身份确定，到時候惹事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安室先生，拜托你了。”

安室透，岩永琴子和櫻川九郎在水原的帶領下，一起回了咒術師管理辦公室。

陸生加奈招呼諸伏景光和七海建人一起去新宿。

“鋼人七濑的人物小傳裏說，她會在新宿的夜晚游蕩，尋找落單的人。這是限定條件，我們去新宿轉轉，争取把人堵到，絕不能讓她在晚上再制造兇案。”

“櫻川六花”在酒店的房間裏翻動“鋼人七濑應援網”。

她看着網頁上越來越多，越來越過分的留言嘴角勾起笑。

“六花小姐，您的這個想法非常有創意。”

“過去的人還要麽向山神祈福，要麽供奉傳說中的神明，沒有人會突發奇想，我要不然造個神吧。”

“只有六花小姐你，你在想憑空生造出同類。”

“我很期待，‘鋼人七濑’真正出現的時刻。”

降谷零和岩永琴子回去的路上，聽了一肚子相當離奇的事。

要不是水原真的把車停在了東京市政大樓停車場，并且領他們到一間挂着“特殊事項辦事處”銘牌的辦公室，他都懷疑，他是不是遇見神經病了。

岩永琴子驕傲的仰頭，“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多個人打亂我的節奏，還不如不多，那不是幫忙是幫倒忙。”

降谷零現在也不過才24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他的專業技術絕對不允許人挑釁。

金發青年哼了一聲，“我才要說，你別打亂我的計劃才好。”

一高一矮，兩人對視的時候，仿若火花四濺。

水原摸了摸鼻子，他捅了捅身旁的網絡技術組組長藤原，想問他什麽想法，結果還沒等這兩人反應過來，只見對視的兩人同時扭頭“哼”了一聲，然後各自坐到電腦前方。

一場胡侃的虛構對決，即将開啓。

另一邊，陸生加奈三人漫步在新宿街頭，明顯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街邊年輕人三五聚在一起，也不動，就圍成一圈，低頭撥弄手機。

忽然，街邊圍成圈的年輕人發出喧嘩聲。

“哇塞！這人好牛！”

陸生加奈心裏一動，她翻出手機點進“鋼人七濑應援網”的評論區，只見一個一串亂碼數字的用戶名橫空出世，舌戰群網友。

【沒想到現在的傻子這麽多，呵呵呵，詐騙犯有福了，傻子太多騙不過來了。】

這個數字亂碼用戶，從一出現就拉滿了仇恨。

【這年頭居然有人相信真的有妖怪什麽的，要不要去測智商的機構測一測沒準能拿到殘疾證領取國家補貼呢。】

這垃圾話一出，評論區頓時炸了。

【喂你自己見識少，別拿無知當高貴好嗎，不會又是新宿外的人吧？有能耐你去新宿！】

【誰說我不在新宿的，我現在就在新宿！】

數字亂碼在放出嘲諷大招，吸引了所有人的仇恨後，開始講道理起來了。

亂碼直接拿出警察臉被砸的謀殺案說，這不過說一起模仿犯罪。

有人聽信了新宿存在“鋼人七濑”傳說，就故意約了想報複的警察，用傳說的方法報複那個警察，企圖逃脫法律制裁。

【兇手是‘鋼人七濑’是在搞笑嗎？不信的話稍後晚間新聞就會報道。】

【那就是個傻逼高中生，他之前被寺田抓住逃學去網吧玩，被送回了家。因為回家被暴打一頓，腦子一抽就約那個警官先生，讓他賠償他精神損失費。】

【要不然怎麽說他傻呢，他約警察出來，就沒想過對方會赴約的原因僅是把要把他送回家！】

數字亂碼說的信誓旦旦，一副他在警方有人的樣子，瞬間俘獲了一群人的信任。

本來一面倒熱火朝天讨論“鋼人七濑”下一個會殺誰的評論區，變成了兩派。

一派想聽更多內幕，也覺得“鋼人七濑”就是故意吸引眼球的，另一邊則是堅信“鋼人七濑”存在。

陸生加奈看着現在的情況嘴角輕笑，“不錯嘛。”

把兇殺案從“鋼人七濑”的頭上移開，用真實的兇手證明鬼怪不存在。

不知道這是誰的手法，不得不說，這個點選的非常好。

解釋一下，就是空想咒靈要想形成就需要足夠多人相信它存在，并恐懼它。

岩永琴子和降谷零做的就是，在網絡當水軍和攪屎棍，徹底讓人不再害怕“鋼人七濑”

這件事解決的話，以後對付互聯網空想恐怖傳說就有經驗了。

加奈他們将會大大降低互聯網中恐怖傳說咒靈現實中誕生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