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吸引力

吸引力

離期末考試還有20多天，儒才中學召開家長會。

張北敬在教室外站着時，就引起不少女生的議論——那位西裝革履，身如玉樹的大叔是誰？

當她們看見張初暖走到帥大叔面前，瞬間明白“有其父必有其女”的道理。

張初暖把張北敬領到教室裏，她向張北敬介紹：“她叫章楚瀾，文章的章，清楚的楚，波瀾的瀾，是我的同桌。”

“你好。”張北敬露出和藹的笑容，又說道：“你和小暖名字讀音很像。”

章楚瀾此前看過張北敬的照片，目睹真人風采後才明白照片遠遠沒有突顯真人給人的震撼。

她有點緊張，輕輕地回答：“是的，叔叔。”

張初暖看着章楚瀾乖巧的模樣，不知怎的心底泛起漣漪。

章楚瀾的伯伯來給章楚瀾參加家長會，家長會開始後，學生們到指定教室上自習。

張初暖和章楚瀾一起複習。

倆人都會向對方請教不懂的知識點，不知不覺中彼此的肩膀已經挨在一塊兒。

半小時後，章楚瀾說：“你這個取值範圍怎麽算的？我答案和你不一樣。”

“我看看……首先……”張初暖邊說邊拿過章楚瀾的草稿本給她計算。

章楚瀾逐漸走神，視線順着張初暖長長的睫毛慢慢往下移動，眼裏只有紅唇在一張一閉，而她心髒噗通噗通噗通……

突然張初暖停下手中的筆，她擡頭問章楚瀾：“你有聞到什麽香味嗎？”

“沒有啊。”走神的章楚瀾心虛的回答。

張初暖凝神嗅氣，她順着香味的來源把鼻子移動到章楚瀾的脖頸處——一股氣味不濃但極其好聞的氣味從章楚瀾的身體彌漫開來。

章楚瀾被張初暖的動作弄得臉紅，奇怪的問：“你怎麽了？”

張初暖好奇的問：“你噴了香水嗎？”

“沒有，我從來不用香水。”

“那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香味？”

“可能是沐浴露。”

張初暖收回自己的鼻子，立直身子問：“什麽沐浴露？”

“普瑞牌xxxx味。”

“我用過這款。它的氣味和我現在聞到的不一樣，這個香味好像是你的體香。”

“什麽體香！”章楚瀾一臉不相信，趕緊撸起衣袖，用鼻子嗅了嗅手臂，說道：“我沒有聞到。”

“可能有體香的人自己聞不到。我也是第一次問體香。”

此刻驚愕、喜悅、疑惑的表情不斷呈現在章楚瀾的臉上。

她想告訴張初暖：其實許久前我就能聞到你身上的體香——當我和你靠近，并且你不噴香水的時候。可是……為什麽你會聞到我有體香？

章楚瀾在腦海中想了想，沒有把話講出來。

“那我的體香氣味怎麽樣？”

張初暖一臉安逸的說：“超級好聞。它氣味比較淡，不是花香、水果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人味……感覺甜絲絲的。”

說完，張初暖又去聞章楚瀾脖子上的氣味。

當張初暖湊近時，章楚瀾心一緊。

“我喜歡這個氣味。”張初暖柔聲吐出的氣息撫過章楚瀾的肌膚，章楚瀾整個人都酥了。

“章楚瀾！張初暖！”班長無情的點名打破倆人之間的暧昧氣氛。

聽見點名，主角倆人相視一笑。

張初暖感到不好意思，章楚瀾的心情卻像抹了蜜一樣甜。

家長會結束一段時間後，溫柯羽花癡的對章楚瀾說：“張初暖的爸爸好帥！簡直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年上！”

“你欣賞欣賞就行了，不要太瘋狂。”

章楚瀾接着說：“對了！你聞聞我身上有沒有香氣？

溫柯羽往章楚瀾身上反複嗅氣，不解的說自己沒有聞到。

“那奇了怪了……張初暖說我有體香。”

“真的假的！？是我鼻子出問題了嗎？”

……

關于章楚瀾的體香，張初暖告訴給韓沫、唐瑾。

韓沫、唐瑾則以一副獵奇的模樣來找章楚瀾聞味兒，可倆人聞遍全身上下都沒有聞見任何氣味。

“不可能。”張初暖再次把鼻子湊到章楚瀾脖子邊——香味随即散發出來。

“明明這麽香。是你們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什麽鬼哦。”唐瑾迷惑的看着張初暖，她也不明白這體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章楚瀾手足無措站在一旁，不知道怎麽發表意見。

之後事情就在張初暖的驚奇、章楚瀾的尴尬和衆人疑惑中當個小插曲翻篇了。

達哲飛聽說此事表示磕到了，他對張初暖說出自己的見解：“章楚瀾一定是對你産生吸引力，引起你身體某些細胞的改變，所以你會聞見章楚瀾身上獨特的體香，這是專屬你的香味！”

張初暖完全不信達哲飛的鬼話，就自己在浏覽器上搜索體香，看完科學介紹和各種不同的言論，她思緒飄得很遠……

四天後——

張初暖問章楚瀾：“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啊？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之前跟我說過關于喜歡的人表現，我覺得你經驗比較豐富。”

張初暖表面上說的無所謂，實際上她內心是一種對未知期待的好奇緊張，密密麻麻感覺附上她的身體。

明明只是一次閑聊，章楚瀾卻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她想說實話自己有喜歡的人，但是又怕張初暖刨根問底，萬一露餡了怎麽辦？

她并不擅長撒謊，特別是在張初暖面前。

“這是秘密。”

這不就是在變相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麽不能好好告訴我？張初暖想。

張初暖又接着想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辦？

方法很多，張初暖卻選擇直接攤牌。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章楚瀾瞬間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說：“他是誰？”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大。

張初暖看着章楚瀾的激烈反應，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是秘密。”

“喔。”

然後倆個人都不說話，各有所思。

張初暖心裏煩死了，接下來該怎麽說？

章楚瀾郁悶死了，明明該祝福張初暖，可心裏真的好失落。

十幾秒後，章楚瀾急不可耐的說：“你什麽時候和他在一起？”

章楚瀾直接把張初暖問懵，“沒，我還沒有确定到底喜不喜歡她。”

“既然你都說出來了，那你肯定是對他有意思。”

“但我不知道她對我有沒有意思。”

“誰能拒絕你？他要是知道你喜歡他，不得幸福死。”

“萬一我的喜歡對她是種負擔呢？”

“怎麽可能！那他也太不識相了。”

張初暖越來越緊張，一時不懂得如何接話。

章楚瀾察覺出張初暖在為難，于是下意識的低頭。

氣氛開始奇怪起來——

剛才我是不是問多了或者說錯話了？她喜歡的人是誰？什麽時候喜歡的？他們會在一起嗎？

章楚瀾上課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

我跟她在聊什麽？該問的沒問到，不該說的說了一大堆。唉，好棘手……我怎麽變得這麽啥了？

十五分鐘後，章楚瀾收到張初暖的便利貼。

便利貼上用清新飄逸的字體寫着：不好意思，其實我在開玩笑，我沒有喜歡的人。

張初暖觀察章楚瀾的表情——對方笑得合不攏嘴。

章楚瀾把便利貼還回來，上面寫着：沒事。你好會開玩笑，吓死我了！

張初暖輕撫章楚瀾的字體，多看幾遍後發覺不對勁：章楚瀾為什麽會被吓死？

下課後，張初暖邀請章楚瀾一起站在走廊上透透氣。

倆人壓着心事，沒有再聊關于喜歡的事。

三分鐘後，一位健壯的男孩子走過來略顯羞澀的向章楚瀾要扣扣號。

張初暖一向被人要慣了聯系方式，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越過自己，找她身邊人要聯系方式。

不過張初暖對此并不在意，她上下打量男孩子，心想：你要章楚瀾扣扣幹嘛？可不許對她動歪心思！

章楚瀾意外有人會找自己要扣扣號——雖然已經被人多次要扣扣號，但她還是如往常一樣，擺擺手說自己忘了扣扣號，表示拒絕。

男孩子不死心的說：“那我把我的扣扣號寫下來，你回去加吧！”

章楚瀾滿臉抗拒的說沒必要，然後男孩子表情失落的快步走開。

“你真的記不到扣扣號？”看見章楚瀾拒絕別人，張初暖心情不錯。

“我真的記不到，我從來沒去記過。”

“你電話號碼記得住嗎？”張初暖想起自己沒有章楚瀾的電話號碼，也沒有她的微信。

“我記了，但有時會搞忘。”

張初暖靈機一動，說：“那……我把我的電話號碼寫給你，你回去打給我吧！”

“好啊。”

章楚瀾的同意讓張初暖有一種被偏愛的幸福。

放假當天晚上，張初暖手機有個陌生號碼打來。

張初暖第一反應就是章楚瀾的電話，接聽後對方不自然的說：“喂，你好。”

張初暖雀躍接話：“你好！”

“我是章楚瀾。”

“我知道你是章楚瀾。”

聽筒傳來笑聲，張初暖問：“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我吃的很好。”

“我也吃了，也吃的很好。”

“不錯不錯。”

“嗯。”

兩秒，四秒，六秒……沉默。

張初暖首先提出：“要不然……挂了吧？有機會再打。”

“好，你先挂。”

“嗯嗯。”

張初暖挂完電話後，才發覺自己在打電話時是多麽興奮！

她給章楚瀾的電話備注是：A楚瀾。

張初暖會給自己的至親摯友電話備注前面加上A。

而張初暖不會知道，她備注加A的人數比章楚瀾通訊錄的總人數還要多。

“我喜歡上章楚瀾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驚愕。

“wcwc，真的嗎！？真的嗎？！”達哲飛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我靠，你別吓我！你是認真的嗎！？！？”唐瑾的聲音引得隔壁桌的客人注目。

張初暖鄭重點頭。

放寒假的第二天中午，張初暖把好友們約出來聚餐。

用餐結束後，張初暖在飯桌上把自己憋了好久的心事告訴好友們。

韓沫相比之下就顯得平靜多了，畢竟她和張初暖穿一條褲衩長大。

“其實我早就有所發覺。可能你自己都沒發現，你聊天的時候總提到章楚瀾，喜歡誇獎她，你看她的時候目不轉睛，眼睛在發光。”韓沫對張初暖說。

“我表現很明顯嗎？我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情況？”

“我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感覺你和她之間有點暧昧。開始我只是認為你交了新的令你滿意的朋友，而且你對章楚瀾很好，會買吃的給她，送她些小禮物。後來你說你能聞見章楚瀾的體香，我覺得很神奇，越來越覺得你不對勁。”

張初暖問韓沫：“你覺得章楚瀾對我有那種感覺嗎？”

達哲飛搶答道：“章楚瀾絕對喜歡女生！雖然她說她不是同，但我不信一個對百合研究透徹的女生不是同。其實她就是個母胎姬崽！”

“那她為什麽要隐瞞自己的性取向？”張初暖不解。

“我不知道。可能她有什麽隐情吧？”達哲飛說。

“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唐瑾嚴肅的問張初暖。

“我想和章楚瀾談戀愛。她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我不想錯過她。”張初暖聲音變小。

唐瑾沒有反對張初暖的想法，但不能理解張初暖周圍優秀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看上章楚瀾？

她沒有看不起章楚瀾的意思，只是章楚瀾和張初暖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一個衆星捧月，一個顏值還行但為人普普通通。

張初暖的回答是：“她給了我其他人不能給我的特殊的感覺，這點很關鍵。我認識她以來，感覺她的各方面條件也還不錯。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自己滿意就行。”

唐瑾皺着眉頭繼續問：“你覺得章楚瀾對你有那個意思嗎？”。

“我以前單純認為我們就是朋友，後來我細細想了很久——我直覺章楚瀾她是喜歡女生的，并且她可能在暗戀我。我不是過于自信，只是如果把章楚瀾當成男生的話，她的種種表現就像是在喜歡我。我被那麽多人喜歡，我還是看的出來，誰喜歡我。”

“诶，你這樣一說似乎還真是，當初我和她認識的時候她就時常找我問關于你的事。”達哲飛似乎恍然大悟。

韓沫說道：“就算她是直的，以你的魅力她也能為你彎。”

韓沫相信張初暖的眼光，她非常期待張初暖談戀愛，但同時又為她擔心，畢竟成為同性戀并不輕松。

張初暖看着好友們，湧現出無限的暢快和舒适。

同時她又感覺，自己将做一件從未涉及過且會改變生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