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吹欲碎
19.吹欲碎
“完了完了完了。”盛眠一邊驚呼一邊下床, 火速沖進洗漱間,“陶陶我這就先走了,你慢慢收拾吧啊。”
“不吃早飯嗎?”陶茵儀喊, 不知道盛眠為什麽突然這麽着急。
“不了不了,我有點兒事情, 你自己吃吧乖。”盛眠像打仗一樣火速把自己收拾好, 時間太趕,只化了個淡妝。
直到坐上出租車, 盛眠才放下心來。
怎麽她每次見人都這麽急呢。
離譜。
她給齊臣志回了個“好的”,深呼吸一口, 靜靜等待着一會兒的見面。
事發突然, 她也沒來得及和盛康正說。
果然是醉酒誤人,盛眠無不懊惱的想, 順便給盛康正發了條消息。
「爸,我現在先去趟麒麟, 和齊臣志見一面。」
她剛關上手機, 消息提示音便響起。
鎖屏界面顯示微信聯系人發來一條新消息。
盛眠重新解鎖,發現是盛康正。
盛·蔚來-盛:「怎麽回事, 你自己一個人去嗎?他讓你去的還是你自己提出來要去的?幾點?怎麽沒和我說一聲兒?」
盛眠看着盛康正一連串的問題, 挨個給他解釋了一遍。她略一思索, 又給盛康正發了一條。
「爸,我昨天去找曲昂了, 失敗了。所以目前只有和齊臣志合作這一條路可走。不過你先不用擔心, 畢竟合作還沒談成,他要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就暫時不會對我做什麽。」
盛康正隔了很久才回她。
盛·蔚來-盛:「那你自己注意, 有什麽事情及時和我說。」
Yolo:「好。」
……
九點四十九的時候,盛眠趕到麒麟門外。她邊往裏走邊給齊臣志發消息。
「齊總, 我到了,在大廳這裏。」
手機“叮咚”一聲,齊臣志回了消息過來。
「行,你稍等等,我助理下去接你。」
盛眠在靠近門的地方站着,心裏忽然湧上來緊張感。
她害怕。
害怕齊臣志突然改口不和盛·蔚來合作,又或者提出什麽新的要求。
她正低頭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耳邊響起一道聲音:“盛小姐,走吧。”
盛眠擡頭,見是齊臣志的助理,便跟着他一路進了齊臣志的辦公室。
“咚咚咚”。
助理敲了三下門,待裏面傳出“進來”的聲音後,替盛眠打開門:“盛小姐,請。”
盛眠低聲道了謝,走進去。
助理在她身後,把門關上。
啪嗒。
偌大的辦公室突然變的狹小,盛眠心髒跳動加速,面上不改色的和齊臣志打招呼:“齊總好。”
“呀,小盛,快來坐快來坐。”齊臣志走到沙發面前,一面招呼盛眠坐下,一面泡茶,“真沒想到你能主動找我。不過話說回來,昨晚喝了不少吧?”
盛眠尬笑了兩聲:“還好,謝謝齊總關心。”
确實還有點宿醉後的頭疼。
“哎呀,你說我昨晚還想和你喝兩杯,誰能想到雲舟的小祁總先一步把你要走了。”齊臣志笑的和藹,話裏話外卻是在套盛眠的話,“小盛和小祁總認識啊?”
盛眠還能猜不到齊臣志在打什麽算盤麽。
左不過是兩種。倘若她和祁辭望很熟,那他行事肯定要考慮考慮,倘若不熟,那就無所顧忌了。
這齊臣志也未免太小看她了,真當她什麽也不知道啊。
意圖這麽赤裸裸的。
盛眠在心裏給祁辭望道了個歉,故意含糊其辭地說:“還好,就是朋友,吃個飯什麽的,偶爾一起出去玩兒。”
盛眠想,都見過好幾次了也算她單方面認定的“朋友”了,再說了,喝咖啡怎麽不算吃飯的一種呢,出差碰上還住同一家酒店四舍五入就是一起玩兒了。
估計祁辭望看不上齊臣志,應該如非必要的話也不會和麒麟合作,否則昨晚他沒必要冒着得罪麒麟的風險把根本不熟的她“救”出來。
盛眠在心裏快速分析着這個“謊話”能撐多久。
畢竟雲舟的小祁總,地位實在是太高了,能和他做朋友的人,旁人不自覺就會畏上三分。
果不其然,齊臣志再開口時明顯客氣了許多:“哎喲,那你也不早說,你看看這……算了算了,不提了啊,來來,我們說說合作的事情。”
盛眠微微笑着,這個老狐貍,生怕她告狀。
“好的齊總。”她不顯露半分,仍是尊尊敬敬的語氣。
……
也許真的是盛眠那番“大話”起了作用,也可能齊臣志本身就很謹慎,他沒留盛眠吃午飯,只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兒就把合同的事情大體說了說,其間也極少閑聊。
“那小盛啊,今天呢,我就先不留你了,改天抽時間,我請你和你父親吃飯,咱們把這個合同定下來,好吧。”齊臣志站在辦公室門口,對盛眠說。
“好的齊總,那您忙吧,我不打擾您了。”盛眠和齊臣志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
雖然齊臣志這次沒表露出什麽,但盛眠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欲望并沒有消失。
對齊臣志來說,拿下她,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盛眠在電梯裏,一邊感嘆祁辭望的名號就是好用,一邊仍舊為自己擔心。
這是個泡沫,一旦戳破,迎接她的就是新一輪的暴風雨。
要麽,她在這個泡沫被戳破之前讓盛·蔚來重回正軌;要麽,她就和祁辭望提前打好招呼,讓他幫她打個掩護。
想到祁辭望,盛眠的眉頭又皺起來。
本來就欠他一個大人情,這下好了,還頂着他朋友的名號招搖撞騙。
要不還是見面的時候一塊兒和他坦白吧。
那萬一他當場給齊臣志打電話把她戳穿怎麽辦?又或者他認為她很虛榮怎麽辦?
盛眠心裏兩個小人不斷開炮,擾的她拿不定主意。
她正煩着,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喂?”盛眠沒看來人,直接接起。
“你在哪兒呢?怎麽打了幾遍電話都沒接,消息也沒回?”是徐風來。
盛眠剛一出聲兒,徐風來就抛出一連串問題。
“我——怎麽了?”盛眠話到了嘴邊,轉了個彎兒。
她返回去看了眼通話記錄,發現有三個未接電話。
微信上和徐風來的對話框的左上角有個紅色的圓圈七。
看來是有要緊事兒,可惜那時候她正和齊臣志談合作,手機靜了音,一直放口袋裏沒掏出來,自然沒看見消息。
雖然眼下和齊臣志合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早晚瞞不住,但如果她現在告訴徐風來她剛剛幹了什麽,免不了又要先費一番口舌和他解釋,還是另找個時間再說吧。
“我今上午檢查通話記錄的時候,發現一個陌生號碼,就撥了回去,發現是昨晚和小祁總一起的男人。他們本來想聯系我們把你接走來着。我說,你要不要去給人家道個謝?對方可是雲舟,耽誤太久不好。”徐風來在電話裏提醒盛眠。
盛眠本來就正為了這事兒犯愁,眼下徐風來說的不無道理,于是她心裏主張下午去見祁辭望的小人壓倒了另一個,成功占據上風。
“嗯,我知道,我今下午去吧。”盛眠把尴尬和忐忑放在一邊,應聲說道。
“行,謝禮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待會兒來公司拿上。”徐風來又叮囑了一句,這才挂斷電話。
盛眠眨了眨眼,想,徐風來速度也太快了,不愧是徐特助,思慮這麽周全。
-
盛眠回家吃過午飯,倒在床上翻來覆去。
下午又要去見祁辭望。
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見到這個“恩人”。
雖然好像每次祁辭望都對她伸出援手,但與之相伴相生的是盛眠的尴尬與窘迫。
就算她臉皮是城牆做的,也該被磨薄了,更何況她又對着齊臣志自诩為“祁辭望朋友”。
饒是臨危不亂如她,此刻也實在是……有些丢臉。
然而做人第一重要的就是臉皮厚,尤其是她現在這種處境,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必須抓住任何機會。
盛眠不斷安慰着自己,漸漸也就覺着沒什麽了。
大不了日後把這些人情加倍還給祁辭望就是了。
現在暫且先欠着。
-
下午盛眠驅車去了盛·蔚來,直奔徐風來辦公室而去。
徐風來準備的謝禮并不多,只有兩個盒子。
“你也知道,最近盛·蔚來不景氣,所以我給小祁總和小梁總一個人只準備了一份。”徐風來說這話時低低笑了聲,含着自嘲。
“哎呀他們其實什麽都不缺,心意送到就行,我待會兒去好好表達一下我衷心的感謝。”盛眠看出徐風來的不自在,故意帶着幾分玩笑話說道。
“但也不能輕率。”徐風來知道盛眠有意讓氛圍輕松一些,便雙手插兜,話裏染上調侃,“畢竟人家把你安全送到酒店不說,你還抱着小祁總不撒手,總得好好感謝一下。”
盛眠幽幽瞪了徐風來一眼:“你要感謝現在是法治社會。”
徐風來仰頭笑了兩聲,又問:“話說你為什麽會被祁辭望送到酒店?”
盛眠撓了撓頭,她也不是很清楚啊!
再說,這件事兒還牽扯到齊臣志,還是等她見完祁辭望,捋清楚來龍去脈後一塊兒告訴徐風來比較好。
思及此,盛眠無奈地攤了攤手:“你等我回來再說吧,我有點……記得不是很完整,哈哈。”
徐風來點頭,指着禮盒說道:“行,這個是給小梁總的,這個是給小祁總的。”
盛眠好奇問道:“小梁總是誰?”
“你不認識嗎?”徐風來滿臉詫異,“好歹昨晚人也是救你的一大主力啊。”
“我應該認識嗎?”盛眠底氣不足的反問,“我昨晚都醉成那樣了……”
“梁氏太子爺,和小祁總從小就認識。”徐風來只好和盛眠解釋。
“那他應該和祁辭望差不多大啊?怎麽我沒在那份名單上見到他?”盛眠聞言,自言自語道。
“名單?什麽名單?”徐風來不解問道。
“就是我的聯姻對象備選庫。”盛眠簡單又含糊的說完,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個梁氏實力怎麽樣?”
“還行吧。”徐風來若有所思的說道,“比鼎盛時期的盛·蔚來稍差一點點。”
說完,徐風來腦子裏靈光一閃,問:“你不會又準備和他聯姻吧?”
“怎麽可能啊!”盛眠下意識反駁。
這個小梁總是祁辭望的朋友,成功了那和祁辭望就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失敗了那就等于又在他面前丢了一次臉。
況且現在已經決定和齊臣志合作,那就沒有必要再出洋相了。
不過要是她早點知道小梁總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去試試。
盛眠在心裏琢磨着。
“行了,你快去吧,我替你和小梁總預約了,他說你直接去雲舟就行,今下午三點。”徐風來眼看着盛眠又要走神,及時出聲打斷。
“你你你你怎麽不早說啊!”盛眠急的都要結巴了。
“現在不才兩點十二麽,從盛·蔚來到雲舟不過半小時,很充足。”徐風來一臉淡定,“當然,如果你準備繼續嚎一會兒的話,那我就說不準了。”
盛眠本還想“控訴”徐風來一番,聽到這話,把嘴邊的話咽下去,提起兩個禮盒轉身離開,臨關門之前,給徐風來留下三個字:“算你狠。”
-
重新坐進車裏,盛眠心裏的小鼓咚咚咚敲起來。
算了,不想了。
見着了再說。
盛眠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驅車趕往雲舟集團。
到雲舟的時候是兩點四十九分,
盛眠掏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面,确保整個人精神狀态飽滿絲毫看不出前一晚她幹了什麽之後,提步走進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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