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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這個念頭毫無征兆地突然冒出來,搞得跡部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些茫然地怔愣了片刻。

心動。

他剛才是想着清檸，腦海中猝不及防地冒出了“心動”的念頭嗎？

因為之前從來沒有過,所以才會對這樣的心情感到陌生。

跡部抿了下唇。

他當然知道心動意味着什麽,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那是就是喜歡的意思。

他喜歡清檸嗎？

想到這裏,跡部不由自主地擡起頭,目不轉睛地凝視着面前的黑發少女。他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來确認,這份心情是不是真的。

偏巧這個時候,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一般,原本低頭看着膝蓋的清檸也突然擡起頭來看向他。

像以往很多次那樣,兩人的視線不期然而地相遇時，清檸翹起唇角,那雙金燦燦的眼眸也會出現一點彎彎的弧度,璀璨奪目。

跡部的心跳在未經許可的前提下漏跳了一拍。

“說起來,”少女率先開口，“打響指真的很有用诶！”

“……什麽？”跡部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一些。

沒察覺到跡部的異樣,清檸又重複了一遍：“就是我之前發球的時候，覺得周圍太吵了，就打了個響指。我看你之前打響指的時候，大家都會不說話,就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有用。”

跡部這才想起來，清檸的确是在發球前打了個響指。當時向日他們好像還說了什麽,不過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清檸身上，就沒仔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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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聽到清檸這麽說，跡部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該不會覺得,當時現場人聲鼎沸的，還有人能聽到你打響指的聲音吧？”

他坐在觀衆席最前排都沒聽到，更別說其他人了。

清檸：“……啊？”她呆呆地看着跡部，“那他們為什麽都不說話了？”

——她這個表情還……挺可愛的。跡部忍不住想。

“啊嗯，那當然是被你的魅力折服，被你的氣場鎮住，不自覺地就聽從你的指令了。”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就像我一樣。”

清檸愣住了。

意思是……我終于也變成了顯眼包？

——不要啊！

內心發出尖銳爆鳴，清檸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跡部還在繼續說：“不過你教訓濑原的時候，那個氣勢确實很不錯。”

球場上的細節開始在跡部的提醒下一一展現在自己面前，清檸在病床上縮成一團：“別、別說了——”

她都幹了什麽啊！

但跡部不聽，還湊到她面前好奇地問道：“說起來，你什麽時候偷偷學我打響指了，啊嗯？”

——跡部君太過分了！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心裏強烈譴責跡部的行徑，但清檸嘴上卻在否認：“才沒有……”

只是她聲音細細弱弱的，聽上去實在沒什麽可信度。

羞恥感一股腦兒地湧上來，清檸白皙的臉龐也逐漸染上緋紅的顏色。

“沒有？那剛才是誰說的看我打響指，啊嗯？”

“……跡部君！”清檸氣惱地喊了跡部一聲，伸手就去捂他的嘴，“不要再說了！”

她的臉頰還是紅的，那雙燦金的眼眸浸了點水光，帶着很強的殺傷力，會讓人不自覺地心軟下來。

但這些加起來都敵不過，少女柔軟的指尖按在他的嘴唇上時，帶來的微微濕潤、又有些溫熱的觸感。

心髒不争氣地狂跳起來。

冷靜點，跡部景吾，你冷靜一點！

跡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耳根還是不受控制地紅了一點。他吞咽了一下，喉結滾動。

好在清檸現在處于一種又羞又惱的狀态，壓根沒察覺到跡部的異樣，在手動讓跡部“閉嘴”之後，她就收回了手，雙手抱着小腿，把臉埋了起來。

——沒臉見人了！

跡部默不作聲地看着清檸。

她這樣也很可愛。

今天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冒出了“她很可愛”的想法，跡部景吾在最短的時間裏确定了一件事。

是喜歡的。

他喜歡清檸。

雖然不知道這份喜歡是什麽時候埋在心裏的，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兩個人親密地相處，這顆種子破土而出，從他意識到的那一刻開始飛速地成長起來。

一旦意識到，就是能在他心裏引發山洪海嘯般熱烈的存在。

凝視着喜歡的人，跡部的目光都變得柔和起來。

她原本紮着利落的馬尾，現在有些松散。長發歪向一邊，有些細碎的後發落在白皙纖細的脖頸上。

——這是他以前不會注意到的細節。

“清檸。”

“……”

“右手。”

清檸還沉浸在她不願意面對的羞恥感中，那副賭氣式的态度讓跡部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直接自己動手将清檸的右手拉過來，又将她剛剛丢到一邊的冰袋放在她的手心上：“還疼嗎？”

掌心貼着冰袋，清檸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悄悄擡起頭來，悶聲回答道：“已經好多了。”她嘆了口氣，“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蠢事了。”

“不蠢。”

“很丢臉诶！”

“不丢臉。”

“跡部君，你好敷衍我。”

這就是現世報嗎？她總是敷衍跡部，跡部不跟她計較，但現在也輪到她被敷衍了。

跡部欲言又止。

他在想事情，又擔心清檸的傷，對她說的話做出回應時不免就有些分神。

但為自己找借口也不是跡部的作風。他直視着清檸的雙眸，神色專注，語氣認真：“真的，我覺得你做的很好，清檸。保護了隊友也好，獲得了勝利也好，你當時做的，一定是你想做的。不要事後去想丢不丢人，沒什麽好丢人的，結果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原本還糾結掙紮的心情在跡部的安撫下，奇異地開始變得平靜起來，清檸反複思考着跡部說的這段話，緩慢地點了點頭：“嗯，是，你說的對。”

“已經結束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享受勝利帶來的快樂就好。”跡部擡起手，輕輕揉了揉清檸的腦袋。

“嗯！”

與此同時，醫務室外面，幾個少年擠作一團，争着從門上的玻璃方框往裏看。

忍足手裏還拿着個相機，見縫插針地狂按快門。

在看到清檸受傷之後，網球部的幾個正選就從觀衆席下去了，只是他們過去的時候，跡部已經帶着清檸來了醫務室。

他們随後趕到，但是又覺得裏面氣氛太好，不想進去打擾，就幹脆在外面偷聽牆角，聽得他們一個個心潮澎湃。

——跡部，你敢說你不喜歡大小姐？！

快告白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