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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事和□□林對了對眼神,說:“韓真麗董事,請問你是要棄權嗎?”
韓真麗沉默着,沒有說話。
監事說:“我再次跟你确認一遍,如果你不說話便視為自動棄權。”
韓真麗突然站起來,說:“我投票樊陽為董事長。”
監事說:“為确保票數的準确性,請投樊陽為董事長的舉手。”
“1、2、3、4、5、6···”監事“6”剛落下,□□林陰沉的臉更黑,他騰起來,沒等監事的話說完便離開了。
樊冠華說:“繼續。”
監事說:“樊陽6票,成為新任董事長。”
也許會議室裏所有人都沒想到韓真麗會成為那決定性的一票,樊冠華一直冷淡的臉上也有了三分訝異,樊陽在聽完報票後也驚詫的看向她。
綠蘿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違背自己的爸爸把票投給樊陽,她想□□林也一定如她一樣,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背叛自己。
此刻,□□林回到辦公室鎖上門,把辦公桌上的東西一陣亂砸。
他的助理站在門口聽着裏面傳來的響動,一臉惶恐,他跟着□□林四五年了,從來老板都是一臉和善,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老板發這麽大的脾氣。
□□林正常下班回到家,韓真麗已經在客廳等他。
□□林臉色陰暗,沒有看自己的女兒一眼。韓真麗站起來,“爸!”
□□林站在原地,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冷聲說:“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嗎?”
韓真麗低下頭,說:“爸,我知道您生我的氣,我不奢求您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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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說:“你知道就好。”
韓真麗擡起頭看着自己爸爸,說:“爸,就算從來一次我也會堅持我的選擇,因為我知道公司在您手裏是不會有發展的,我也知道您一旦掌管公司就會把他拆解賣掉,我不想看着好好的公司走向末路。”
如果不是自己無意中看見了爸爸和那邊的人接觸,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會做這樣的事,既然知道了,她又不能裝作不知道,她只有這樣做才能保全爸爸。
□□林氣極,他疾走過去,一掌打在韓真麗臉上,“啪”的一聲響徹整個房間,他震怒的說:“你從小就沒了媽媽,我把你當掌上明珠,從小對你百般呵護、疼愛,沒想到,到頭來我養了一個白眼狼。好啊,好一個大義滅親,你做的真好,好啊······”
□□林最後那一聲震天的吼叫,吓得韓真麗一哆嗦,她臉上火辣的疼着,心裏也如同刀絞一般。從小到大,爸爸從來舍不得碰她一個手指頭,這一次卻是下了狠心,她知道是自己傷了爸爸,所以她甘願承受。
韓真麗流着眼淚看着自己的爸爸,說:“爸,我只是不明白,您是公司的副董事長,為什麽要聯合別人把公司賣掉,現在這樣不好嗎?”
□□林大笑兩聲,坐在沙發上,說:“真麗,你真以為現在這樣是好的嗎?你以為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是自己主動退休的嗎?我如果不反擊,公司裏還有我的一席之地嗎?”
韓真麗雖然是董事會成員,可對于老一輩的事情從不過問,她一直以為叔叔伯伯們都是正常退休,因為他們的年紀确實都大了,最大的七十幾歲,最小的也有六十五了,現在聽爸爸這麽說才知道公司的內鬥竟然從很早就開始了。
“副、董事長,”□□林在說“副”字的時候音很重,“我從二十幾歲到公司跟着秦總到現在整整三十年了,比樊冠華進公司早了兩年,我為公司賣命三十年,拿下多少案子,憑什麽因為他攀上了高枝就一直壓我一頭。原本我也不想跟他鬥,可是真麗,我不反擊下一個被清除出公司的就是我,你明白嗎?”
韓真麗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一步了,她說:“既然公司有您的心血,您為什麽忍心把它毀了呢?”
□□林又笑了笑,說:“我這麽做就是要告訴樊冠華,公司不會永遠姓什麽,強者才配支配它。”
韓真麗現在才明白,她的爸爸做這些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貢獻了一生的地方成為某一個人的私屬,不甘心自己的心血成為別人的戰利品。
韓真麗說:“那我呢?您有沒有想過,我怎麽辦?”
□□林說:“我想過,到時候你陪我移居加拿大,到國外去生活。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樊陽,可是我不會和樊冠華做親家。”
韓真麗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她說:“爸,謝謝您這麽疼我、愛我,我也是那麽的愛您。”
□□林看着女兒失魂一般網樓上走,心一下子就軟了,一個父親從來也不會真的跟自己的孩子生氣,畢竟血肉相連,他說:“真麗你要幹什麽?”
韓真麗回頭看着他,說:“爸,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樊陽的就職儀式,□□林和韓真麗父女同時缺席,對于公司的基層員工來說卻無所謂,只要不影響他們的工作和收入,上面發生的事情不過是茶水間的消遣。
樊陽作為董事長兼總裁,由此成為樊氏的唯一掌控者,對公司進行了一次小範圍的清洗,也是因為這次不徹底的清洗為後來公司出現內亂埋下了伏筆。
其實按照樊陽做事迅疾的風格,應該趁着這次機會把人都換掉,綠蘿想,樊陽這麽做一定是樊冠華的授意,為什麽他要給自己的兒子留這個禍患呢?綠蘿想不通,就如同她想不通為什麽當初他要留她在公司,為什麽要讓她來選擇誰來繼承公司一樣。
到現在,她依然沒有想通。
樊冠華為了更快的恢複行走,帶着葉琴去了馬耳他,那邊的醫療水平位居世界前列,氣候條件很好,适合休養。
機場,樊陽辦好登記手續送他們來到登機口,綠蘿跟在後面很安靜,安靜得幾乎是一個透明的人。葉琴推着樊冠華正往登機口走,綠蘿突然走上前去,抱住樊冠華,哽了哽在他耳邊說:“爸,爸,爸,你······保重。”
樊冠華心裏一暖,眼眶溫熱,他笑着拍了拍綠蘿的背,什麽話都沒有。
韓真麗回公司後,正常上班,只是變得比以前柔和了許多,人事部的人看着這樣的她反倒不适應,在她面前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一切表面上看似平靜了下來。
董事長辦公室,綠蘿和樊陽相對而站,樊陽說:“你想好了?”
綠蘿笑了笑,這麽多年埋在她心裏的結已經解開,她感覺自己一下子解脫了,整個人輕松了,突然就很想放縱自己一回,她說:“公司已經順利過度,智慧新城的項目也進入正軌,你還不讓我休息休息嗎?”
樊陽也笑了笑:“好,那我祝你假期愉快。”
“謝謝!”綠蘿說完,轉身離開。
她走出樊氏大廈,回頭看一眼,再回頭,看見周浩沐站在她的正前方,他還是雙手插兜的靠在車身上,初秋的陽光照着他一臉的淺笑。
綠蘿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嘴角慢慢上揚,她一步一步向着他走去,突然她加快步伐小跑過去,嘴邊的笑意更深。
周浩沐也向她走,他步子跨得很大,三兩步迎上去,盯着她看,“聽說你打算休假?”
“是。”
“不知道秦小姐打算怎麽過自己的假期?”
“還沒想好。”
“剛好我知道有一個不錯的地方很适合休假,不知道秦小姐是否感興趣?”
“願意一聽。”
“剛好我也有假期,不知道秦小姐是否想要有人同行?”
綠蘿頓了頓,周浩沐心提了起來,然後聽她說:“好!”
四目相對,笑容從眼角溢出,他張開雙臂深深的抱着她,臉頰蹭着她烏黑的秀發,迷戀的嗅着她頭發散發出來的香味。
樊陽站在窗邊,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揚起一個微笑,只是這個微笑既有由衷的高興也有微微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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