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七殺(二十二)
七殺(二十二)
夏清身形猛地一晃。
“師叔!”思遙驚慌的喊了聲,下意識去問沈珩:“前輩,師叔他受傷了!”
沈珩忍住了翻白眼兒的沖動,心道:你師叔在這裏護了半天短,你才看出他受傷?
白眼兒狼。
一直站在暗處的陸言輕手輕腳的也準備離開,結果被沈珩揚聲叫住:“陸言你個賤人過來。”
陸言眉毛一抽,心想:卧槽!他怎麽還能看見我!
不對,詐我呢吧。
陸言裝作沒聽到,又往後退了幾步,就聽沈珩冷笑一聲:“你躲,你還躲。”
陸言:“……你千裏眼吧。”
沈珩嗤笑:“還用千裏眼?老遠就聞到你那一身臭味了。”
陸言特地喬裝過,臉上也糊的烏漆嘛黑一臉乞丐樣,就是怕有人能認出他來,結果這群人沒認出他,反倒是沈珩先把他拎出來了。
沈珩這個畜生一定有千裏眼。
陸言慢慢吞吞的走過來,斜了他一眼:“幹什麽?”
沈珩朝他眨眼一笑。
陸言是見過他這個眼神的,立刻如臨大敵的往後一跳三尺遠,兩手在胸前做了個格擋的姿勢:“別跟我這麽笑啊。”
沈珩笑:“不要臉的還在後面呢,幫那群人在背後放冷箭害我,看到魔尊打我還袖手旁觀的狗東西,讓我來教教你臉怎麽寫。”
陸言摸摸鼻子,呵呵呵呵的幹笑了半天,眼神飛快略過一臉慘白靠在沈珩懷裏的夏清,小聲道:“你不是活的好好的麽,你都沒受傷怎麽能算害。”
沈珩道:“思遙,給我看着千萬別讓他溜了。”
思遙迷茫的哦了一聲。
陸言如臨大敵的喂了兩聲,朝思遙讨好道:“小道長,我是無辜的,我就跟他們來看看戲,你放我走吧。”
思遙:“不行。”
陸言抽噎着抹眼淚,邊哭邊打嗝:“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以前因為一點小事得罪過沈珩,他這是公報私仇!你不放我走他會弄死我的!我上有八十歲老母要孝敬,下有三歲娃娃嗷嗷待哺我不能死啊!你也是有父母兄弟的人你……”
思遙道:“不行。”
“你這小孩怎麽油鹽不進呢!你不放我走是吧。”陸言眼珠一轉,擡手一指:“啊你快看你看身後是什麽!”
思遙:“不看。”
陸言:“沈珩我艹你大爺!”扭頭又開始哭:“小道長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還年輕我不能死啊!”
**
清微觀後山。
清思崖上。
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男人毫無正形的躺在樹上,腳一踹抖落一地積雪。
夏清被吓了一跳。
雖然月色當空反照在雪地上如同白晝,那到底也是深夜了,怎麽會有人!
“小道長,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覺,自己一個人練什麽劍,被罰了?”
夏清站在樹下,擡頭看向側躺在樹上的男人。
“你是誰?”
沈月白朝他丢了一個桃核,随意的團了個雪團子權當洗手,半晌道:“我呀,我是神仙,今天下凡來看看有沒有小孩兒帶回去給我做童子,侍奉我。”
夏清瞥了一眼腳邊的桃核,心道:有病。
“小道長你怎麽半夜練劍呢?”沈月白問。
夏清不作聲。
他才不要告訴這個人,自己根骨很差,和沉檀師兄南音師兄比起來,只能算天資平平。
所以每天趁着大家都睡了,悄悄跑來清思崖練劍,才成為清微觀最拔尖兒的弟子。
沈月白腳尖一勾,倒着在樹上垂下頭來,離他不足一寸,笑問:“是不是犯了戒?偷看小姐姐洗澡了嗎?”
夏清吓了一跳,從耳朵尖一路紅到後頸:“才,才沒有!”
沈月白腳一滑,整個人驟然滑落,夏清下意識想去接他,被他在耳朵上捏了一下,腳尖在樹幹上略微用力,旋了個身,腳尖平穩的落在了雪地上。
沈月白笑:“小道長,你這個身板兒,被我壓一下可要壓壞了。”
夏清縮回手,冷哼了聲:“輕浮!”
“哎哎哎你這是什麽眼神兒!我覺得你瞧不起我。”沈月白在他臉上左右看了看,年僅十三歲的夏清從來被被人這麽直勾勾的盯着,一時有點害臊的別過頭。
夏清:“我要走了。”
沈月白一擡手,他收腳不及,被袖子攔了個正好,整張臉埋進了他帶着清淺水草香氣的袖間。
沈月白道:“我今天必須給你露一手,不然你都不知道我這個牛皮不是吹出來的。“
夏清不理他。
沈月白徑自在樹枝上一彈,立刻折了一段兒整齊的竹枝下來,左手一轉權當劍尖似的挽了朵劍花,抽空還朝他眨了眨眼,笑眼一彎。
花裏胡哨。
沈月白笑眼溫柔,眼角疊成一股柔軟的線,水墨畫一般讓夏清有些不自在的想:笑什麽笑,一點都不正經!
這樣的人在我們清微觀是要送來清思崖凍成冰棍的。
沈月白朝夏清揚聲道:“看着啊,厲害的來了。”
夏清一擡頭,只見那竹枝在他手裏繞了兩圈,活了一樣,接着劍招一收。
啪嗒。
道冠落到了雪地上,夏清漆黑的頭發散落兩側臉頰,遮住了一點清規戒律的淩厲,反倒多了些局促的少年感。
發冠掉落的地方,正好畫了一個背手執劍的少年,衣擺被冽風扯的向後揚起,一派少年道長孤高獨立。
“你做什麽!”夏清擡袖遮臉,氣惱道:“你!你簡直……”
沈月白好整以暇的斜觑他,等着他這張嘴裏能吐出來什麽,結果半天才聽他臉色微紅惱道:“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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