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好戲

“徐總？”

“徐總，謝主管。”

謝顏和徐臻走進辦公室，楊秀與肖亦璇兩人站起身。

一晃間，寬敞亮堂的辦公室被四個各有風格的女人點綴得讓人難以直視。

不少人都探頭往裏張望，除了年會、全球宣講等大型酒會，少有肖亦璇、謝顏、徐臻三人走得如此之近的時候，三人的風格是如此鮮明，走在一處，實在讓人想不多看上兩眼也難。

因着時代是徐臻掌舵，公司裏出色的女人比別地多一些，也比其他地方更容易得到公平公正的賞識，但這麽些年，站得又高又穩又自身容貌出衆的，只有謝顏與肖亦璇而已。

謝顏年齡最大，性感撩人，經營營銷部多年，在男人圈裏滾打了一身金剛不壞的本事，舉手投足都是誘惑。肖亦璇，明顯帶着西化的風格，效率至上、壓迫感十足，雖然比謝顏和徐臻少了三分神秘和誘惑，但真讓男人選，十之八九，男人更願意跟她相處，更願意将她看作追求目标。

在她們三人旁邊，楊秀就顯得不太吸引人注意。

但楊秀是徐臻的總秘實習，姜有為是她的面試官和推薦人，進公司不過一星期，又與肖亦璇相處得不錯……別看肖亦璇天天罵她。這位的風格，看起來，也與之前走馬燈一樣轉的兩位總秘迥異。

說不定等一轉二轉通過後，她就是下一個夏玉靜。

曾經徐臻在公司的全面代理人，總秘夏玉靜。

公司裏大部分人都還記得她，那個被徐煦和公司外的人合力從時代弄走的女人，在她離職之前，也是時代最有希望也已經是實質上的實力高層的女人。

謝顏兩步走近楊秀跟前，身體往前再湊了湊，伸出細細保養、塗抹了與紅唇同色的指甲油的細長手指，在楊秀細滑得過分的眼下摸了一記。回頭對徐臻笑道：“徐總，你有個好秘書，你看，果然是沒哭吧。”

被謝顏靠近的楊秀有點郝然，不自在地向後仰頭，“謝主管……”

徐臻笑了笑，“你也知道她是我秘書，就別欺負人家。”

“徐總，謝主管，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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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璇雖然是對着徐臻和謝顏說的，卻忍不住扭轉頭，看向楊秀，她還記得曾經恍惚間靠近楊秀時，看到的那雙瞳孔。

楊秀沒什麽特別的表情，肖亦璇說不出是困惑還是失望。

謝顏直起身，猶有些食髓知味的手指順着也楊秀的臉頰滑過，在下颚處收手。

手感真是好得讓人驚嘆。

謝顏聲音透着愉悅，“肖亦璇你個加班狂，正經的，別拖了，趕緊宣布下班，我好去收錢。”

肖亦璇挑眉：“謝主管在哪兒發了橫財？”

謝顏嬌笑，“托徐總這好秘書的福，我和姜主管今天大殺四方，徐總可是見證，全樓的賭注都被我倆贏了個通透，下月請客吃酒的開銷算是有着落了。”

“謝主管越說我越糊塗。”肖亦璇搖頭，“謝主管心情不錯嘛，跟小孩們玩得這麽開心。”

“不及你這兩天和楊秀玩得愉快。”謝顏随口調侃，兩三句将肖亦璇已經知道的開盤賭局的事情說清楚，又道：“只可惜徐總沒有動心，徐副總剛才在311可都下注了。”

“徐副總呢？怎麽不見一起來？”

道理上來說，徐臻和謝顏上來，不應該漏了徐煦，可徐煦偏生就沒一塊上來。

謝顏笑得有幾分得意和神秘，“看錯人，下錯注，徐副總有點不好意思跟咱們年輕人玩了。不說他，徐總，要不讓楊秀去營銷部吧，就她了，你看看，能受得了肖副管的人，放到營銷部，那就是壓不倒的常青樹，您要是讓她去，我一定好好帶她。”

肖亦璇挑了挑眉，剛剛就覺得謝顏的針對性有點明顯，現在似乎看明白了，但困惑處更多，這是演的哪一出？

徐臻搖頭嘆息着說，“你的玩性還是這麽重，我好不容易招個秘書，你也眼饞，都給你搶走了，我上哪兒哭去。”

徐臻雖然近年來脾氣溫和，但這語氣也和善得過頭了，竟生生透出些親昵味兒來。肖亦璇聽得愣愣的，謝顏微怔後，笑道：“這不就是眼饞麽。”

徐臻點點頭，對肖亦璇道：“你手底下那些人，最近真是太閑了。”雖然是責備的口吻，但徐臻神态并沒有怪罪誰的意思，轉頭對楊秀輕聲道：“我那裏還有兩份報告，你來搭把手。”

徐臻要離開了，她走了，肖亦璇才好發作，該清算的清算，該處理的處理，她沒有在言語上表态，但走進這間屋，就是一種态度。

李玉自以為肖亦璇會灰頭土臉，但這些其實都建立在——徐臻會讓肖亦璇灰頭土臉的基礎上，他在消防通道上偷聽了謝顏的話，就斷章取義地認為徐臻眼底裏不揉沙子，不會眼看着肖亦璇給她鬧笑話。但卻忘了，他從未有機會真正跟徐臻接觸過，他對徐臻的了解，片面而單薄，與其說是揣摩徐臻的心思，還不如說是将自己放在徐臻那位置，自以為是的認知。

可是他判斷錯了，徐臻沒有處理任何人的意思，他說動了徐煦，讓徐煦以為有機會可以踩肖亦璇一腳，所以徐煦沒有上來，如果徐煦在這裏，不管說什麽，肖亦璇面子上都會不好看，徐臻護着肖亦璇的意思非常明顯，一點機會都沒給別人。

至于謝顏，別人以為她對肖亦璇應該是記恨在心的，以為她想看笑話才會來摻和，結果卻變成謝顏過來向肖亦璇示好。

她走進肖亦璇的辦公室，也是一種态度，做給徐臻看，也做給別人看，她謝顏的心思，輕易不要猜。

猜錯了，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徐臻不帶走楊秀，這一次，就是徐臻借一場玩笑為她手下的幹将肖亦璇造勢，排除了不合的聲音，促成了謝顏和肖亦璇的握手言和，未來可見的時間裏，國際部和營銷部，也會有一段蜜月期。如果肖亦璇能把握好機會，能夠在接下來的非洲之行上再放光彩，她的地位會越發穩固，遲早能将頭銜上那個副字給抹了。

但徐臻不應該帶走楊秀。

如果留下楊秀，肖亦璇是主事人，楊秀不會受委屈，也不會受挂落。唯一可能會變化的，是如果公司內外因為這件事産生了一種，肖亦璇立挺楊秀的認知，那楊秀就不再适合作總秘，總秘是徐臻的人，除此之外，決不能有其他可能性，肖亦璇僅只是代徐臻教導，如果因為今天的一場玩笑，讓別人以為肖亦璇把楊秀□□成了“自己人”，那就真個從玩笑變成災難。

事實上，為肖亦璇造勢，順水渠成的，再将楊秀放給國際市場業務部，應該是最恰當的手段，這一點，徐臻能看到，謝顏也能看到。

但徐臻偏生把楊秀帶走了。

就像一臺好戲，缺了一角，總讓人膈應得慌，不知道什麽時候，誰給那角塗上一抹不合時宜的顏色，就能把一場戲給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更到了，笑